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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美相公会像平常的亲友那般,嬉笑打闹,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展俞锦偶尔会逗弄自己,让人哭笑不得,却并不会令她不悦。
仲冉夏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就是他将她送上山,又撵走柳锋和明远,让他们独处的目的?
不得不说,有人如此费尽心机为的只是讨好她,或许是虚荣,又或许是在寂寞担忧之时特别软弱,仲冉夏不能否认,自己投在展俞锦身上的目光越来越久,与他在一起时亦越发自然轻松。
抬手捂上她的胸口,仲冉夏感觉到掌心下不规律的跳跃,是惊慌,还是悸动?
“娘子,想什么这般出神?”美相公走向她,低头轻问。
暖暖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仲冉夏的脸颊上,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撇到一边:“医者就这样离开了,不留下替师傅疗伤?”
“他向来只医治天凌府的人,这次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亲身前来。让医者继续留下,未免要坏了他的规矩。”展俞锦垂下眼,一字一句地将药方报了出来。
她愣了,医者走之前就将方子告诉他了?
“岳父大人,麻烦你再走一趟,将这些药材都买回来。”
仲冉夏瞥了他一眼:“让柳锋去不行吗?难得见到爹,我还想跟他好好叙旧。”
“不,”展俞锦笑了,“正派的人曾见过柳锋,让他出去只会暴露我们的行迹。”
“那我陪爹去,总可以了吧?”她皱起眉,不高兴地提议道。
他弯下身,轻笑道:“娘子莫不是忘了,之前答应在下的事?”
仲冉夏眨眨眼,明白美相公说的是那句“永远在左右”的话,正想反驳,仲尹和蔼地笑道:“没事,爹速去速回就行。乖女儿,你长途跋涉,先好好休息。”
既然老爹也这么说,仲冉夏只能乖乖地点头了。
医者的药方果然有效,这才服用了两天,钟管家的脸色便有了血色,只是昏睡的时间仍是比较长。
仲冉夏端着破旧的木盆,用湿手帕仔细擦拭着钟管家的双手和脸颊,这才又到厨房准备吃食。
爹为了隐匿,不敢生火煮饭,只是买来不少干粮,稍微填饱肚子也就算了。
自从仲冉夏和展俞锦两人来了之后,她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过活。不说钟管家正受重伤,需要汤汤水水补身子,老爹也极为憔悴,再啃没营养的干粮,恐怕很快就得贫血了。
幸好小屋后是一片树林,兔子、山鸡之类的还是有的。仲冉夏的功夫对付一流高手有难度,对付这些小动物就绰绰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捕猎好几只野味。
拔毛、开膛破腹、清洗后再放在火上烤,很快就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许久没有看见肉食的仲尹两眼发光,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第一只山鸡,仲冉夏转身就递给了老爹,免得口水把这小小的火堆给浇熄了。
第二只,当然是大BOSS展俞锦,若非有他,恐怕钟管家是再也救不回来了的。
第三只,才是她自己的。那会儿,仲冉夏已经饿得腹背就要贴起来了,顾不上热,狼吞虎咽地开吃了。
至于钟管家,她在火上用一个破罐子熬了鸡汤,等稍微凉了再给他喂下去。
柳锋由始至终不见人,伙食当然是自行解决了。
日夜照顾下,钟管家逐渐好起来了。
仲冉夏满心欢喜,走路三步蹦一下,嘴里哼着欢快的曲子,愉悦地在河边打水。
一只手轻易地夺去她手上的木桶,仲冉夏转过头,看见来人有些惊讶:“展公子怎么来了?”
美相公跑出来了,谁来保护老爹和钟管家的安全?
思及此,她咧着嘴有些讨好地笑道:“这些粗重功夫,我来就好。天色不早了,展公子早些回去歇着吧。”
“娘子这小身板不过几天,就压得直不起来了,而且……”黑色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笑道:“若不赶快换下这身衣裙,怕是要惹来登徒子的。”
登徒子?
仲冉夏一怔,低头见她的衣衫几乎被水打湿了,粉色的肚兜若隐若现。某人越发炽热的眼神又时不时瞟向自己,不禁尴尬地笑道:“我这就回去换……”
提起裙子,她匆忙跑了回去。打上来的水,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等换好衣裙出来的时候,仲冉夏看到屋前的水缸被装满了,木桶安静地摆在旁边,心里暖丝丝的。
他,是故意那么说的吧……
未免引人注意,水缸外的青苔她并没有擦去,只是将里头的污迹清洗了。破损的部分补了一点,起码能装好几桶水,足够他们用上一两天了。
接下来的几日,这缸里的水再也没有见底,总是及时被装满。至此,仲冉夏也不曾再操心过。
小木屋只有一间有顶的房间,她让给了老爹和钟管家。毕竟一个年纪不小,一个重伤未愈,都受不得凉。捡来的木柴生起的火堆,都是安置在此处。
仲冉夏原本想让展俞锦也跟他们住在一起,自己则是去炉灶旁将就一下。谁知转过身,他一直紧跟其后。
“展公子,要不然你去附近的客栈住着,毕竟此处太简陋了。”
“娘子与在下同去么?”美相公上前,凑过去低问一句。
“不,钟管家还需要有人照顾着。”仲冉夏摇摇头,答道。
“那么,在下也不必另寻住处了。娘子在哪里,我便在哪里。”说完,展俞锦撩起袍子,施施然地在炉灶的对面盘腿而坐。
仲冉夏拗不过他,也在另一边窝着,打算默念口诀,让内力行几个周天,消磨这漫长的一夜。
只是习练了武功,却还是普通人。她不眠不休照顾了钟管家好几天,如今晚上受了寒,居然一下子就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连声打着喷嚏。
想着休息一晚便无事,仲冉夏缩在角落,很快便沉沉睡去。
可惜第二天,脑中昏昏沉沉的,鬓角刺痛不已,手脚冰冷得让人更是止不住发抖。
一阵暖意自后背传来,蔓延至全身,她舒服地叹了一声,这才掀开了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仲冉夏叹道:“展公子……”
收回掌心的内力,他俯身问道:“有内功护身之人,居然还会染了风寒,实属少见。”
仲冉夏郁闷,这个时侯还不忘贬她一下么?
自己低低地咳嗽了两声,展俞锦抱起她放在腿上,淡然道:“天色还早,睡吧。”
屁股枕在他的大腿上,虽然硬邦邦的,却很暖和,只是仲冉夏睡得着才怪。瞄了眼外面,天边微微发亮,她双臂撑着展俞锦的双肩试图站起来:“不早了,该替钟管家煮药……”
腿上一软,她又趴在美相公的胸前,喘着气半天动不了。仲冉夏蹙起眉,瞪了他一眼。这人居然又点了她的穴道,还是膝头上的麻穴,看怕自己一两个时辰之内是不可能起得来了。
“只管睡就是,药的事就不必操心了。”展俞锦显然已是不愉,漠然开口:“看来,钟管家比娘子显然是要健壮许多。”
她沉默了,确实重伤的师傅只躺在简陋的干草上,连一张厚被子都没有,在破陋的小屋内,竟然能一直挺到他们前来,甚至在用药后的几天,奇迹般的迅速恢复。
别说伤寒,连发烧炎症都不见。由此可见,身体确实比自己要好得多了。
昏睡了大半天,醒来时被展俞锦塞了一颗药丸,又不知从哪里送来的米粥给喂了一小碗,仲冉夏感觉好多了。
只是身边的人,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仲冉夏在病中畏寒,倚着他这个人肉大暖炉,着实不想移开一步。
但是一整天就这样呆坐着,就算武功再高强,恐怕也要手脚酸麻的。
她便委婉道:“展公子,我的风寒已是大好,不如……”
看仲冉夏的模样吞吞吐吐,神色好不自然,美相公想了一会,张口问道:“娘子可是想要去出恭?需要在下抱你过去么?”
她大窘,急忙摇头否认,继续由着展俞锦搂着自己,整整一夜。
经过一日的休息,仲冉夏又开始活蹦乱跳了。
想必练武后总有一个好处,那便是自我恢复比常人要快一点。
最让她感到高兴的是,钟管家终于能坐起身,自行用饭了。
当然,左手并不够灵活,偶尔会不稳,让勺子落在地上。瓷碗也是拿不住的,只能放在他身前的板凳上,更容易进食而已。
这些在仲冉夏眼中,已经是大好表现,令她一整日都掩不住满脸的笑意。
为了顾及师傅的面子,她并没有插手亲自喂食。对于钟管家来说,失去手臂和内功是小,若是沦落到要人服侍才能生活,无法自理,定会损了他的自尊心。
因而钟管家身体稍微有起色,左手能活动后,仲冉夏便再也没有替他擦身喂粥了。
时日流逝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两人在小屋里已是生活了将近一月。天气愈渐寒冷,仲冉夏两袖清风,除了展俞锦送她的发簪还值钱外,身无分文。
仲尹携带的银子也不多了,尽数都耗费在钟管家的内外伤药上。一文钱愁死英雄,果然不假。
仲冉夏正不知如何是好,这天午后,柳锋却带来了厚实的被褥、保暖的衣衫以及坎肩。
她正迟疑着是否收下,那位医者最后说的话始终留在脑海之中。确实,自己依赖展俞锦实在太多了……
仲冉夏犹豫着,却见他挑起一件大红的狐皮披肩,裹在她身上,微微笑道:“娘子穿上这一身,果真适合得紧。怎么愁眉苦脸的,莫不是嫌弃在下挑的衣物不好?”
鲜红的颜色,衬着她白皙的肤色,让人眼前一亮。披肩有些大了,将仲冉夏瘦削的肩头紧紧包着,显得脸蛋更小,下巴更尖,惹人怜爱。
她浑身暖融融的,唇角上扬,情不自禁地露出轻松而舒心的笑容。在寒冷的冬日里,有什么比这身暖和的衣服更让人高兴了?
展俞锦盯着她,半晌,缓缓笑开了。
似乎有仲冉夏在身边时,他的嘴角总会不由自主地微微翘起……
这一笑,足以倾城。
黑亮的双眸常有的冷漠褪去,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暖色;眼角微挑,薄唇弯弯。不是要笑不笑,而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再就是,那双墨眸中,倒映着只有她一人的身影。
仲冉夏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呆滞、愕然、惊艳、羞涩,唯独不见厌恶、漠然与无动于衷。
当她想要深陷其中时,这个人托了自己一把,令人浮了起来;当她想要抽身而出时,这个人却又伸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