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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最后一刻,泛着亮光的剑尖已是贴上来时,突然偏离了方向,只在腰上的衣裙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仲冉夏立即退后几步,看着一小颗石头在地上滚了两滚,慢慢停了下来。她四处张望,察觉不出有其它人的气息?
究竟是谁在帮她?
众人亦是握剑戒备,仲冉夏发现他们也没能找出此人的藏身之处,看来是个厉害的高手了。
她趁机脚尖一点,跃离了展俞翔五人,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故作玄虚地说:“他来了,几位还要继续么?”
这个“他”是谁,是敌是友连仲冉夏自己心里也没谱。既然这人肯出手救下她,又不现身,想必是不愿将相貌示人,暂时也不会对自己不利。
这样的人,不是怕他们认出,就是身份敏感,不宜暴露行迹。
无论是哪一个理由,而今仲冉夏也只能狐假虎威,借此人脱险了……
展俞翔犹豫一瞬,眼神渐冷:“不必忌讳,对方只有一个人而已!”
说罢,手下四人如箭般扑了上来,仲冉夏大惊失色。显然他们是想速战速决,将她擒获。
耳边一阵劲风掠过,数十颗小小的石子就像被赋予了生命力,直奔要害。他们连连急退,还是无法尽数躲开。其中一人转眼倒下,其余三人面露畏惧,不敢贸然上前。
展俞翔见大势已去,大掌一挥,剩余的人带着他翻出高墙,迅速撤离。
仲冉夏倚着树干,轻轻松了口气,扭过头拱手道:“不管你是谁,小女子在此感谢你出手相助。”
那片树丛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就跟她原先想的一样。
恭恭敬敬地又朝那面福了福身,仲冉夏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走去。
“沙沙”的响声,有人在靠近。她打醒精神,顾不上伤口的痛楚就握紧了匕首。
墨色的身影信步而来,黑色的眸子在她身上一停:“怎么,被狗反咬一口了?”
仲冉夏失笑,这比喻真够贴切的。只是展俞翔是狗,他不也是么?
瞥了眼树丛,她心下一动,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
“哪个人,娘子为何这般问?”展俞锦抬眸一笑,指尖在仲冉夏的手臂上轻轻一触:“剑上没有喂毒,只是皮肉伤,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人装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垂下眼,没有再继续追问,却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展俞翔对我下毒,为何不说?”
“不入流的小毒而已,提它作甚?”展俞锦牵起她的手,往厢房走去:“娘子的伤,还是尽早处理为好。”
语气温柔亲昵,目光却一如往常的淡漠冰冷。
仲冉夏始终不明白这人究竟在想什么,似乎对她好,又似乎是漠不关心。不像是虚情假意,却也没让她感觉出多少温情。
抽回手,她低下头淡淡道:“不必了,这伤口我自己抹药就行。”
“娘子这是跟我在闹别扭么?”展俞锦停住脚步,回头问道。
仲冉夏撇开脸,声音平板:“展俞翔突然动手,其中有什么缘故,你应该知晓。”
他转过身,笑容不减:“仲府的微妙地位,被人打破了。此处再也不是适合的安身之所,他自然要急急脱离,再谋他处。”
“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这般突然?”
仲冉夏也是左右拼凑,大略明白了仲府的事。大约是智圆大师以往跟老爹是拜把子的兄弟,出家之后罩着仲府,正道人士自然不会胡乱上门骚扰的。毕竟少林寺在江湖上泰山北斗的地位,还不至于有人敢公然对着干。
另一方面,钟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在黑道魔教上有些脸面的人物。作为仲家小姐的师傅,想当然是向着他们的,道上的人也给了几分薄面,对于此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涉及黑白两道,难怪地位微妙。这也是展俞锦刻意进府的缘由,没有什么地方比此处更安全了。
只是,究竟是什么让这样的平衡被打破了?
仲冉夏询问的眼神看向他,展俞锦却只笑不语。
抹药,包扎,一身衣裙被脱得七七八八。
原本仲冉夏还有些不自然,可看见展俞锦淡然的神色,也就恢复如常。他都不介意了,自己就当是穿着三点式去海滩好了。
失血过多,又与四人激战一番,仲冉夏手脚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倚着软榻,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之间,忽闻门外小厮断断续续的话传来。
“……老爷,有请姑爷……”
仿佛听到展俞锦答应的声音,过后,她便听不真切了,沉沉入睡。
再次醒转,而是入夜,却听闻一个令人惊诧的消息。
风莲不知所踪了!
离别
仲冉夏难以置信:“什么时候的事,展俞翔掳走了风莲?”
展俞锦瞥见她有些狼狈却又急躁地从榻上爬起来,眼底隐隐有些笑意:“风莲武艺不浅,要无声无息地带走他,却是不易。”
闻言,她倒是冷静了,慢条斯理整了整衣衫:“展公子的意思是,风莲是自己走的?”
展俞锦淡淡笑着,递来一杯清水,轻巧地转开了话题:“初秋之际,枫叶也该红了。岳父大人让人备下了马匹,今夜便前去西山赏枫。”
仲冉夏一愣,险些呛到:“大晚上的赶去赏红枫,爹也太异想天开了!”
仲府里西山起码上百里地,这一去少不得一两个时辰,真要三更半夜了。到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怕是连枫树叶是圆是扁都要看不清。
“钟管家已经在府外候着了,明远小师傅也会与我们同去。”展俞锦站起身,转头笑道:“娘子体弱,需要在下代劳,抱你上马车么?”
“不必,”仲冉夏迅速披上外衫,从榻上跳下:“我伤的是手臂不是双腿,自己能走。”
看到车上一脸莫名其妙的小和尚,以及车夫位置上的袁大夫,她当下一怔:“爹和钟管家呢?还没整理好么?”
展俞锦瞧了府门一眼,淡淡道:“两人明早会赶来,与我们在西山相聚。”
仲冉夏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犹豫地站在车前,皱眉道:“为何这般麻烦?倒不如明日一并离开为好。”
展俞锦盯着她,正要开口,却见仲尹浑圆的身子快步走来,笑眯眯地拉起仲冉夏的手,道:“乖女儿,爹跟钟管家还有些账目没看完,明儿一早定然能赶上你们。”
说罢,又凑过来悄声道:“小和尚和袁大夫容易打发,到时乖女儿要抓紧时机,跟贤婿好好温存,给爹赶紧生个大胖小子……”
仲冉夏听得郁闷又好笑,他怎么还没放弃这荒唐事?
只是看老爹嬉皮笑脸的样子,方才的一点担心和疑虑早就被他一番话打消了:“爹,我们在西山等您。”
“好,赶紧上车,夜色不早了。”仲尹催促着她,身后的菲儿抱着一个包袱走来:“这是一点银两,给你们在路上花的。里面还有你喜欢的点心,和贤婿爱喝的茶叶……”
真像是把家当一道搬去西山郊游,仲冉夏见他似乎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叮嘱,连忙打断道:“爹,我们只是去几天,这些已经够用了。”
想起智圆大师最后的那封信里曾提起,不能让展俞锦离开仲府。她看美相公上车,拽着仲尹在边上小声问道:“爹,就这么让他出去,会不会……”
“没事,你们只管放心地走,老和尚一向杞人忧天罢了。”老爹肉肉的下巴一抖,推着仲冉夏上了马车。
“爹,我们走了。”
“去吧……”
马车缓缓前进,她从车窗望着仲府门口朝他们的老爹,在浓墨般的黑夜中,那张笑脸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由始至终,钟管家都没有出来道别,怕是正焦头烂额地查看账目。
仲冉夏瞥了眼身边端坐的墨衣男子,心里一阵忐忑。
穿越以来,她第一次离开仲府,离开彤城,跟这个是友是敌的展俞锦一道,实在难以心安。
明远亦是第一回出城,清秀的小脸满是好奇,双眼一闪一闪的,盯着窗外不放。
虽然,除了安静的街道和一排排微亮的灯笼,再也看不见其它。
听着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仲冉夏忽然觉得,这一夜静谧得异常。仲府附近都是各地商贾,算不上夜夜笙歌,每隔几天也会设宴会客。
刚刚经过了整整一条街,却未见任何一处府邸火光通明。如同烛火被人刻意掐灭那般,悄然无息。
她扭头望着展俞锦,试图在他脸上看出些端倪,却见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缕暗光乍然而逝:“果真,瞒不了多久……”
仲冉夏听罢,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仲家出事了!
“袁大夫,我们立刻掉头回去!”她心急如焚,扬声说道。
暂时担当车夫的袁大夫却只转头瞧了一眼,低喝两声,反而将马匹赶得更快了。
仲冉夏皱起眉,袁大夫还果真是美相公的“知己”:“展公子,我要回去。”
展俞锦抬起手,她只觉手脚一软,已然被他抱在怀里。张口要呵斥,却发现早就被这人点了哑穴。
仲冉夏侧过头,使劲向小和尚挤眉弄眼。谁知明远会错意,脸红红地起身在前头车夫隔壁的位置坐下,甚至顺手将前后的幕帘扯了下来,挡去了车内两人相拥的身影。然后,用布条塞住双耳,以便隔绝了一切儿童不宜的声音。
她怒极,狠狠地瞪着展俞锦。
他俯身轻笑:“你一个人,回去又能做什么?难为仲家老爷费尽苦心,保全了娘子,你却要辜负他吗?”
仲冉夏双眼一红,想到方才的道别便是永离,老爹笑眯眯的样子仍在脑海中,她就禁不住伤感得要落下泪来。
不由后悔,为何刚刚要打算他的叮嘱?老爹分明是不放心,这才絮絮叨叨,想要将为说完的事悉数道出。
穿越后对她最好的便是仲尹,仲冉夏已经将他看作是亲生爹爹那般。如果仲府有难,自己却远走高飞,任由老爹涉险,要她如何心安?
仲冉夏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眸底露出几分希翼。她或许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救下老爹,不等于展俞锦没有这样的能力!
下一刻,这厢期许却被他亲口幻灭了。
“带着娘子和小和尚,已是破例之举。”他单手撑着下巴,漠不关心的语气让仲冉夏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阖上眼,老爹让展俞锦肯保住自己和明远两人,已是他最大的退让了。再伸手救下仲府,怎有可能?
仲冉夏心灰意冷,即便是刚刚穿越到这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