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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愿意来仲府,看上的无非是老爹的财大气粗。老爹出手素来阔绰,看他给庆云寺的香油钱就知,捐给知府修路、打点上下的银两定不会少到哪里去。
她眯起眼,环顾座上宾客,不是七老八十、满脸花白胡子的老者,便是瘦削蜡黄的四五十的中年大叔。
端起茶盏,掩饰掉嘴边的笑意。
这些人,莫不是怕家里稍微年轻的男子被自己糟蹋了去?就连仆役随从,亦清一色地换上了年纪不轻的老人家,可谓煞费苦心。
宴席上的焦点,除了老爹,便是展俞锦了。
相貌俊秀,举止得体,翩翩美公子,难免受人瞩目。尤其是这样一位妙人,居然被抢进府中成了仲家大小姐的入赘夫婿,怎能不惋惜?
显然,对于那些或怜悯或同情的眼神,展俞锦似是未有所感,神情一派温和平静。
两人相携而坐,漠不关心的面容如出一辙,在宾客眼中反而十分和谐温馨。
“我家大人公务繁忙,不能亲自前来,特意让老夫带来贺礼。”其中一人站起身,四十上下儒生打扮,笑吟吟地向仲尹拱手道。
“有劳大人费心了,周师爷替我多谢你家大人。”知府送礼,如此长脸的事在彤城怕是难得的恩宠,老爹自然笑得见牙不见眼。
仲冉夏兴趣缺缺,又不好拂了知府的面子,只能装作饶有兴致的神色。谁知这礼物抬上来一打开,原本热闹的前厅骤然安静了下来,气氛诡异。
浅淡的莲香自门外飘散开来,她脸色微变,来人半坐在箱子里,面上的轻纱亦遮掩不住那双含情脉脉的丹凤眼。瞧见仲冉夏,还不忘投来一瞥媚眼。
她后背一僵,侧头看见老爹黑沉的面色,狐疑着莫非仲府曾得罪过彤城知府?不然怎会在自己的生辰宴上送个小倌,让她这个有夫之妇如何自处?
不等仲冉夏理清头绪,这场面却还得撑下去。
接下来开口的不是老爹,却是一直沉默的展俞锦。只见他大大方方地直视着风莲,未见半分局促:“既然是知府大人一片好意,岳父大人,这便收拾好东厢让风公子住进去可好?”
女婿不介怀,仲尹自然顺着展俞锦给的台阶下来,勉力扯了扯嘴角:“嗯,这事就交给贤婿了。”
风莲一双勾人的眼眸别有深意地看向上座的展俞锦和仲冉夏,随下人退出了前厅。
霎时间,宴席又恢复了先前的觥筹交错,欢天喜地的气氛。
只余角落脸色青白的周师爷,以及上首对未来生活堪忧而苦着脸的仲冉夏,与此格格不入……
挑拨离间
一场寿宴,可谓有惊无险地圆满结束了。
仲冉夏踩着沉重的脚步,疲倦地回到西厢,想起风莲如今也入了府,看怕这后院以后难以有安宁日子了。
她寻思着这两天就找个理由,把风狐狸打发回杏香阁去。
谁知还没掰出借口,老爹却急急将人送来了西厢。
看着门前只穿一身青色薄衫的风莲,仲冉夏眼皮一跳,转向了仲尹:“爹,这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一夜,老爹的态度怎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转弯?
“乖女儿啊,风公子怎么说也是知府大人送来的,放在东厢冷落着也不好。”
看仲尹支支吾吾的,仲冉夏扯着他走到角落,对老爹的胡扯半点不信:“说吧,爹,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瞒不过去,老爹也老实了,小声解释道:“这风莲压根就是狐狸精,东厢那些新买的丫鬟一看到他,眼睛都直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
“……所以,你就把他送过来了?”仲冉夏抿着唇,眼底冒火。老爹就不怕两美男对上,西厢后院起火?
“这里不是有贤婿在,肯定能镇住那只骚狐狸。”仲尹摸摸几层下巴,笑眯眯地道:“就这么决定了,镖局有事,爹这就去看看。女儿啊,人就交给你了……”
“等下,爹!”仲冉夏还没反应过来,老爹已经跑得老远。
无可奈何地瞄了眼门边的风狐狸,她挥手道:“菲儿,带风公子去西侧的厢房。”
如果没记错,那里可是离她卧室最远的房间。
原以为风莲会有所异议,可是出乎仲冉夏意料之外,他轻声应下,便顺从地随菲儿离开了。
留下她愕然地站在原地,不由怀疑刚刚的真是杏香阁那位心高气傲的头牌?
风莲自入府后,举止十分规矩。不但早晚向仲老爹请安,也未曾贸然闯入卧室,与展俞锦争宠。
仲尹很满意,仲冉夏很迷茫,美相公却是无动于衷。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和麻烦,她自然是满心欢喜的,可看着这样的风莲,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和不安。
于是,这日得了闲,仲冉夏挥退了菲儿,独自一人往西侧的厢房走去。
隔着老远,便听见院内莺莺燕燕的娇笑。
轻声推开院门,便见四五个衣着光鲜的美艳丫鬟,围着石桌前的翩翩公子,使出浑身解数伺候着。
两人半跪在地上,捶着美公子的腿脚,不忘身子前倾,有意无意的显露出媚人的姿态;一人站在他身后,纤手捏着肩膀,时不时弯下腰,在那公子耳边轻声低语;另有两人拿着水果,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那美公子,生怕慢了半拍,让对方占了便宜,身子更是依偎在侧,几乎要跳到那人怀里。
如此香艳的情景,倒是让仲冉夏大吃一惊。
若是没有看错,这些美人儿都是老爹前几日从府外买来的,就为了侍候明远这个不解风情的闷葫芦。如今,居然便宜了风莲。老爹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痛心疾首,心疼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买了这么些吃里扒外的美丫头了。
他费尽心思把人丢到西厢来,可惜这么些痴心的丫鬟也悄悄跟着来了,小和尚这会怕是要偷笑了,难得有人解救他于水火之中。
仲冉夏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风莲第一时间发现她,侧过头,微微一笑:“真是稀客,夏儿终于想起我来了?”
那些丫鬟见是她,吓得花容失色。在彤城何人不知这位仲家大小姐的手段,急忙站起身,退开到一边。
“风公子倒是懂得享受,刚进府的婢女都拜倒在你的风姿之下了。”仲冉夏随意在他对面坐下,扫了眼桌上,不但有她平日喜爱的糕点和新茶,还有刚摘下的新鲜果子,连自己都尚未尝到,居然这么快就送来这里了。
“莲儿孤身入府,幸好有她们陪伴,排解寂寞。”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似是给这些美婢解围,在仲冉夏听起来,更像是火上浇油。
若是以前的仲家大小姐,定然是怒火中烧,只是现在的她,倒是有了几分兴味。风莲这一招,究竟图谋为何?
只是面上,仲冉夏依旧装出恼怒的模样,狠狠地瞪向那些美貌的丫鬟:“风公子莫不是忘记了,这些是爹送去给明远小师傅的人?”
“莲儿不敢忘,只是明远小师傅每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念经练武,实在没有这些婢女的用武之地。”风莲不慌不忙地答着,眼角微挑,周围的丫鬟霎时都红了脸颊。
仲冉夏对于这只随时随地魅惑异性的狐狸已然无语,风莲此言摆明是说明远默许将这些美婢送过来,与他毫不相干。
她也懒得跟这人辩解,猛地站起身,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去。
半个时辰后,这些婢女通通被赶出了仲府。
“听闻娘子今儿大发脾气,将明远屋内新来的丫鬟都赶走了?”就寝前,展俞锦含笑问起。
仲冉夏点点头,风莲动动指头,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丫鬟就争相恐后地扑过去,这还得了?
若是纵容下去,这府内的丫头嬷嬷都难逃风狐狸的魔掌,想要打探什么怕是轻而易举。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用这些新来乍到的美婢杀鸡儆猴,免得府内的下人都被风莲笼络了去。经过今日一事,他们都该知道收敛了。
掀起被子,她不在意地道:“我可不想明远这小秃驴,莫名其妙就多了个不知谁是亲爹的娃来。”
展俞锦笑了笑,在她身边躺下。
仲冉夏翻来覆去睡不着,没话找话说:“知府大人跟老爹以往有过节?”
“岳父大人手腕了得,在这彤城没有谁敢当面得罪他。”他侧过身,清亮的双眼定定地直视着她。
仲冉夏有些尴尬地撇开脸:“但是知府送这样的礼物来,仲府不就给人笑话了?”
“知府上月搜罗到一大块血珊瑚,派人快马送来彤城。”
她眨眨眼,终是看向展俞锦:“你是话,箱子被人掉包了?”
然后,让老爹丢了面子,离间仲家跟知府的关系?
仲冉夏苦思冥想,连日没有睡好,这会终于是撑不住,沉沉入梦。
展俞锦坐起身,挥袖在她身上一拂,低笑道:“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哼,”身穿雪色长衫,来人大刺刺地推门而入,丹凤眼往床榻上一瞟:“怎么,还怕她知晓你我之事?”
展俞锦站起身,垂眸浅笑:“风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看来,你的武功至少恢复了五成。”风莲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略显惊讶。
“托风公子的福,”展俞锦黑沉沉的眸子平静无波,“只是你却是毫无起色,莫不是沉迷于酒色之中?”
这话显然踩中了风莲的痛脚,他眼中冷光微闪,却隐忍不动。而今的他,根本不可能是展俞锦的对手。硬碰硬,并非智者所为。
对于风莲的自知之明,展俞锦墨眸中分明闪过一丝赞赏:“三年未至,风公子太心急了。”
“智圆已死,此乃死局,何不重新开始?”眉宇间噙着不耐,风莲张口便道。
“……你杀了和尚?”展俞锦微怔,忽然笑道。
“对付这样的人物,何需我动手?”风莲一脸倨傲,冷声应道。
“确实,你的手下人才济济,无需劳烦风公子。”
看见展俞锦唇边的笑意,风莲只觉碍眼得紧。转头望向床榻上安然沉睡的清秀女子,他就要靠近,却被人生生拦下,不禁讥笑:“展二公子什么时候,也懂得怜香惜玉了?”
“风公子在此处挑衅,倒不如多费心思去寻那遗失的部分。”展俞锦站在榻前,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隐隐飘来几分杀意。
风莲向来识时务,退后一步,任凭胸中气血翻滚,仍旧不愿示弱:“这女人不知是哪里派来的探子,展二公子就不怕她扰了你我的兴致?”
“此事,无需风公子费神。”展俞锦语气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