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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承欢的声音!
若雪心中一惊,忙回过头。
干脆她进来的时候,看到在院中玩耍的宝瑞正拉着还不会走路的承欢学步,而现在宝瑞正坐在地上瘪着嘴要哭的模样。
而承欢干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小红着急的又去扶宝瑞,又去拉承欢,便突兀的显出了无动于衷冷眼旁观的白蕊和绿蕊二人。
“怎么回事?”
春杏和秋桃两个忙丢开若雪,跑到承欢和宝瑞身边,抱起她们着急忙慌的查看,一叠声问她们有没有摔着碰着。
且不说宝瑞是少夫人的亲妹子,就是承欢也是少夫人的心头肉,喝口水烫着了都要心疼半天,由不得春杏和秋桃不紧张。
宝瑞鼓着嘴,靠在春杏怀里,指着白蕊告状:“是这个姐姐推我……才跌了承欢妹妹……”
“哇哇……”承欢用手背抹着眼泪,哭的好生伤心,被跌疼了屁股也不会表达,只能用哭声表示,她真的很疼!
小红急的眼都红了,仔细的检查承欢,发觉她穿着薄薄小裤儿的膝盖磨破了一块皮。
“留下了伤疤可怎么好……”小红的眼泪立即就下来了。
白蕊心中正窝火呢,走到路上被宝瑞和承欢挡了路,顺手就推了一把,见她们紧张的样子,撇嘴嘀咕道:“擦破了一点皮罢了,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啪!
若雪抬手就给了白蕊一巴掌。
“主子……”白蕊捂着脸,眼中含泪。
自从跟了云梦公主,她还从未挨过谁的打。
“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既然来了这府里,就遵着府里的规矩!”若雪沉着脸,厉声训斥,“瑞姑娘和十四小姐都是主子,也是你们能碰的?”
春杏秋桃只低着头安抚宝瑞和承欢,没有人为白蕊说一句话。
绿蕊也被若雪的样子吓住,一个字不敢说。
若雪向来是绵软随和的性子,以至于白蕊和绿蕊都忘记了,是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
承欢的大哭声穿透墙壁,传到了李宝珠的卧房中。
李宝珠穿着一袭鹅黄色软衫,安稳卧在罗汉床上,纱帐朦胧,印出对面软榻上坐着的两个人。
一个面若敷粉,眸若星辰的青衫少年,端然而坐,一双眼睛却是痴痴看着对面罗汉床上的李宝珠。
能够坐在这里这样看她的人,除了沈少泽,只怕再无旁人。
而他身边则斜歪着一个白袍男子,一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红唇微薄,端着一杯茶,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若是有朝中任何一位大臣在这里,都能轻易的认出来,这位神情慵懒的男子,正是新近登基的新皇——朱常洛!
满朝上下都以为这位新皇必定在京中忙的焦头烂额,却不知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到了扬州,此时正坐在寿宁县主的卧房中喝茶!
朱常洛看了一眼沈少泽,懒洋洋的说:“你就这么看了她一个多月?到底什么时候回去任职?”
沈少泽后背挺直,坐在软榻上,双手置于腿上,淡声说:“臣早已上折辞官,陛下还是即刻回京。若是有何不测,臣下担当不起。”
新皇陛下放下了茶杯,意有所指的问:“你想不想知道珠儿是因何昏睡不醒?”
沈少泽刚要回答,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喊声。
☆、第683章 大梦初醒
朱常洛坐着没动,淡淡的笑道:“你这里倒是热闹许多了。以前我来你这里,连只鸟叫声都听不到。现在不但有鸟叫,有睡着的女人,还有哭闹的孩子。”
沈少泽已经听出哭的是承欢,有心出去看看,碍于当朝尊贵的皇帝陛下在侧,只得耐下性子,劝道:“陛下如今身份不比从前,往后不可再轻易私自微服出巡。”
“你真是越来越老学究了!当真是扫兴!”
皇帝陛下皱眉训斥了一句,一撩袍子,站了起来,朝罗汉床上沉睡的李宝珠走去。
他抬手掀开半透明的纱帐,低头看向床上女子,却和一双清澈如三月流溪的明亮双眸对上。
朱常洛不禁呆住。
床上黄衫女子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她,半晌,忽然眨了眨眼。
“你……”朱常洛瞠目结舌看看她,又回头去看沈少泽,“她,她醒了?”
“你说什么?!”
沈少泽脸色一变,倏的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果见他守了一个月的人正睁着眼睛,有些懵懂,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那双眼睛,简直是他所能想象过的,最美的风景。
一直沉寂的心,在此时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蹲下身体,指尖小心的触碰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像是生怕她再次闭上眼睛沉睡。
“……你醒了?”
千言万语,只汇聚成了这一句,最平淡的话。
散漫迷茫的双瞳渐渐聚焦,先是有些迷惑的看了眼朱常洛,然后才慢慢的点头,轻软的声音响起:“是承欢在哭吗?是不是饿了?”
原来她沉睡许久,只是听到了承欢的哭声,就这么醒了过来。
沈少泽喉头剧痛,声音有些哽咽:“是,是承欢,我把她带来。”
很快宝瑞和承欢被带到她面前。
“阿姐……”宝瑞爬到她身边,呜呜低声的哭。
李宝珠抬手摸摸她的脸,又去擦承欢的眼泪,慢慢的问:“承欢乖乖为什么哭?”
承欢还不会说话,却也对面前女子有莫名的亲近。
她把小脸蛋贴在李宝珠的脸上,两只小手搂住她的脖子,咿咿呀呀的不知说着什么,像是在说想她,说委屈。
随后若雪和春杏秋桃也都听说李宝珠醒来的消息,嚷着要挤进来。
沈少泽万分不舍得离开李宝珠身边,无奈那位任性的皇帝陛下在这里,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只得先带他离开躲到书房里,才放若雪她们进去。
“我已经让青衣卫准备了马车,你今晚就离开。”沈少泽耳朵注意着那边的动静,面色却有些不高兴,对这位新皇帝说话的语气也就不那么客气。
谁叫他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过来,现在还耽搁他和嫄嫄在一起的时间。
新皇陛下却觉得委屈,心想我现在好歹也是个正经的皇帝,你不说好好伺候巴结我,却一副这么嫌弃的模样,还逼着我离开。天底下有这么当臣子的吗?
于是朱常洛这个任性的皇帝就一屁股朝书房里一坐,不起来了!
“陛下您……”沈少泽也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在书房里陪着他干坐。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咳,阿泽,现在珠儿也醒了,你可以回京就职了吧?”
才当了一个月的皇帝,朱常洛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对沈少泽的称呼也依旧停留在从前。
沈少泽不打算和他在这件事上继续争执,站起身,道:“沈一应该把车马准备好了,我让青衣卫随同陛下回京保护您。”
朱常洛不以为然:“我带了侍卫来,况且也没什么人知道我来这里。等我和珠儿说了话就走。”
他站起身朝李宝珠的卧房去,却被沈少泽拦住了。
“陛下,她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受不得刺激。您……还是不要见她了。”
“我只是和她说几句话,哪里就刺激到她了?”朱常洛很不高兴,皱眉道,“看来你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
沈少泽平静的摇头:“我不知道。”
那天他直接带着李宝珠返回扬州,对于皇城内的巨大变故,除了知道先皇驾崩,他甚至没有叫沈一去打探任何细节。
而妻子莫名沉睡的原因,如果她醒来愿意告诉他,他很乐意为她分担。
而他,不愿再和她分开。
当天趁着夜色,这位任性的新皇帝终于被沈少泽派青衣卫送走了。
看着车队渐渐走远,沈少泽才算松了口气,转身上了绯色马车。
进入马车,他的神情立即变得温柔,把倚在软厚迎枕上的纤细女子抱到怀中躺好,柔声问:“嫄嫄,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李宝珠轻轻摇头,对他软软的笑。
“其实你不用跟过来,我来送陛下回去就行了。”
“不,我想送送他……”李宝珠的笑容有些落寞,“也许以后没有和皇兄相见的机会了……”
沈少泽轻轻梳理着她的黑发,轻声说:“其实如果你向他坦诚身份,他未必不会接受你……要知道他一向最疼你。你可以恢复你的身份。”
“恢复身份?”李宝珠笑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他的腿上,仰脸看着他,“我从未想过,即便皇兄和你接受了我,不代表旁人可以接受这件事。你不想我被一般道士和尚说成妖怪吧?”
他们都同时想到上次遇到的那个神神叨叨的道士。
这世间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必定也有真材实料的道士,若真是举国讨伐,把她当真妖怪,那就真是永无宁日了。
沈少泽又何尝不知这些,不过是看她情绪不佳,宽言安慰罢了。
马车缓缓驶向沈府,沉睡了一个月的李宝珠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饥饿,反而有一种睡多了的倦怠感。
摸着微微凸起的腹部,李宝珠的神情变得柔和,在马车里向沈少泽讲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于是当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沈少泽才知道皇帝的真正死因,以及前皇后和云梦公主出事的真正凶手。
“我想,皇兄一定也是查到了什么,知道母后的死和父皇有关,所以……”李宝珠叹了口气,“所以他明知道沈皇后谋害父皇,也无动于衷……”
何止是朱常洛,就是李宝珠自己,在听到真相的时候,也只是沉默着冷眼旁观,没有上前阻止沈皇后。
如果她上前阻止的话,先皇也许便不会死吧……
☆、第684章 鹣鲽情深比不上江山社稷
一直敬重爱戴的父亲,竟然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吧。
沈少泽这才知道为什么她会心神受创以至陷入沉睡。
李宝珠低声说:“父皇和母后当年鹣鲽情深,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