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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长袍,秀发帽遮。
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匆急的脚步,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认真的她。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方秀颜。
“少城,你快过来看看。”
似水如歌,清澈动听的声音,不再属于他。
黯然走在凄凉的大街上,景色一片颓然。
龙虎寨的人在救出齐致常他们的当天晚上就趁乱出了地道,离开了襄城。但孙芸没走。
因为齐致常的伤势不轻,而方秀颜毕竟叫过她一声“姨娘”。
如今她孤身一人留在这里,希望能有个人可以好好地照顾她。能成为她的依靠。
在方家,关于方秀颜的事情她都是从方老爷口中得知的。
女人多的深宅大院里,乌七八糟的勾心斗角是非就特别多,也不论你是娘胎中的婴儿还是纯真无邪的孩子。
唯一一次在方家见到方老爷口中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就是是本人来闹事儿那回。
可跟他说的那个足不出户不喑世事完全不一样。
勇敢,有思量。
孙芸到小学堂里找方秀颜,学堂里不方便,就找了一家咖啡厅,坐在外边廊里的小桌上。
两个人跟前的咖啡都已经冷掉了。
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孙芸拿上来一个钱袋,放在了方秀颜面前。“秀颜,你……好好照顾自己,以后要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
嘴唇干涩,喉咙刺痛,但眼前的咖啡太苦,还不如就这样干着。
方秀颜还是咽下了一口咖啡,待到苦味散去,才开口道:“你?你已经不是方家的人了,方家八姨太已经死了,她的牌位每天都有人擦,有人敬香。”
掏出一块帕子,和她的钱袋放在一起。
风来了,白色的丝帕缓缓摊开。
上面的胭脂香依旧留存。
边角脏了,灰沉沉的一块。
风已过,边廊的小鲜花还在颤动。
方秀颜牵起最后一个折角,折叠到丝帕中央,正好是一个鞋印。
“这是我在爹房间里捡到的。”
孙芸双手交握,藏在了桌子底下,没有说话。
“这一块污渍,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方秀颜指着另外一小块不方不圆的分布不均匀的灰色。
方秀颜不愿意回想,那天她回到方家看到的一切。
凄惨荒凉和寂寥。
能触摸到的,只有剜刻进木板上的名字。
为什么不把她也剜进去,留下这些现在要来剜她的心。
“方家,只有您一个人可以穿旗袍和高跟鞋。这块印子很像很像鞋跟底儿踩上去的。”方秀颜说话很轻,语气很淡,声调很平。马路上一辆车驶过,几乎就要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孙芸杯子里的冷咖啡没有碰过,但她的苦从心里冒上来。
“那天夜里您来见我,我很开心,告诉我清颜没有死,我也很高兴。我还有亲人活着,还有人是我的依靠。”她的视线回到咖啡杯里,小小的一方棕色水面倒映着她清晰的脸孔,和漠然的表情,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我也很感谢你救出致常。”咖啡勺掉进被子里,平静的水面顿时被一片波纹模糊开了。“但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娘他们?!”
方秀颜的袖子里藏着叶少城的手术刀,可是她不敢拿出来。
孙芸干着嗓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有bug请热情告知,谢谢
☆、第四十三章 胭脂丝帕
风来了,白色的丝帕缓缓摊开。
上面的胭脂香依旧留存,随风飘散开来,钻入了鼻子里。
上好的丝绸手帕,左边角上有一朵粉色的桃花,右边的边角脏了,染了灰沉沉的一块。
风已过,咖啡厅边廊的小鲜花还在微微颤动。
方秀颜牵起最后一个折角,折叠到丝帕中央,与右边角那块污渍连接起来,正好是半个尖尖的奇怪的印子。
“这是我在爹房间里捡到的。”方秀颜淡漠地告诉她。
孙芸双手交握,藏在了桌子底下,没有说话。脸色微僵。
“这一块污渍,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方秀颜指着另外一小块不方不圆的分布不均匀的灰色。
方秀颜不愿意回想,那天她回到方家看到的一切。
凄惨荒凉和寂寥。
能触摸到的,只有剜刻进木板上的名字。
为什么不把她也剜进去,留下这些现在要来剜她的心!
“方家,只有您一个人可以穿旗袍和高跟鞋。这块印子很像很像鞋跟底儿踩上去的。”方秀颜说话很轻,语气很淡,声调很平。马路上一辆车驶过,几乎就要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孙芸杯子里的冷咖啡没有碰过,但她的苦从心里冒上来。
“那天夜里您来见我,我很开心,告诉我清颜没有死,我也很高兴。我还有亲人活着,还有人是我的依靠。”她的视线回到咖啡杯里,小小的一方棕色水面倒映着她清晰的脸孔,和漠然的表情,她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我也很感谢你救出致常。”咖啡勺掉进被子里,平静的水面顿时被一片波纹模糊开了。“但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娘他们?!”
方秀颜的袖子里藏着叶少城的手术用的刀,可是她不敢拿出来。
孙芸干着嗓子说了一句:“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再无其他。
当初她借着方老爷的娶亲,进方家查探情况,初衷也只是为了钱财而已。
那是离她和居大当家商定好的日子前一个星期,她本来是打算出去避嫌的,可龙虎寨的三当家没有一点消息突然就杀上门来了。
明目张胆的抢,在她还没有赶回来之前,方家的人已经全倒在了地上,血没有流成河,却异常的腥。
她一个人烧了所有的尸体,把骨灰藏在了地窖里,用了很多水才把院子里的血迹洗净。
亏得早前被日本人一闹,方老爷已经把方清颜送出去了。为了免除后患,她把她的牌位也一起立了,她的故事还没有编好,方秀颜就回去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凭着一方手帕,和一个脚印,就能断定是她!
“对不起,秀颜,我没能保护你爹他们,但他们不是我杀的。”试图解释,可再怎么解释也是无力的。
方秀颜从袖子里拿出那把刀,“不是你?那为什么你那天留在窗台上的鞋印长度和这个一模一样,还有个奇怪的图案。”她的刀一下一下刻着手绢上鞋印里的那个带血的图案。
刀很锋利,轻轻放下时,丝帕就被割开了。
孙芸和方秀颜都沉默地盯着那把明晃晃的刀。
一把刀同时扎在了两个人心上。
那块血印的图案被割得细碎,随一阵风而去,剩下了一块破碎又脏污的手帕,和木质桌面上明显的划痕。
咖啡冷了。
方秀颜带走了桌子上的钱袋,留下了那把刀。
回了小学堂里,继续照顾那些病人。
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安静,忘掉彷徨,忘掉痛苦,忘掉仇恨。
她无能为力。
方秀颜赶在凌晨之前回来了,一回到督军府,没有去洗漱,径直去了齐致常的房间,和昨天一样,悄悄地推开一条门缝,床上有人。
睡得很安静。
就像刚躺下,她给他铺过被子一般,平躺着一丝褶皱都没有。
她不敢出声,又悄悄退了出去。
收拾好了自己,再回房的时候,齐致常还是方才那副模样,安详地平躺着,有序地呼吸着。
自从那晚齐致远他们搬出去后,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方秀颜轻轻地上了床,躺在他身边,缓缓地靠近他。温暖逐渐传来,她贴得更近了些,握住了他放在身侧的手。
她越来越大胆了。
童秋薇说,爱是尽可能用自己的方式,他能接受的前提下,勇敢地表达出来。
很快,她就睡着了。其实也就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齐致常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转身凝望。
柳叶弯弯,鼻翼闪动,樱唇微翘。
熟谙却又虚幻。
童秋薇和齐致远离开督军府时,问了齐致常他怎么想?
他说,他要等方秀颜回来,然后一起走。
每天早出晚归,犹如当初他刚入昌隆钱庄一样。两个人每日可以面对面在一起的时间大多是在晚上,每日的交流不过是一个眼神,更多则是沉默却心有戚戚。
如今,他成了那个等待的人,但没有她那么沉静,和着那份隐忍。
他似乎没有她这么好的耐心,还是……
小学堂里的人都注射了有效的疫苗,有的人已经不再上吐下泻,可以下床走动了。
叶少城认为,要让瘟疫彻底的在襄城消失,并不是治好这些病人就可以,最重要的还是预防。
需要全城消毒。
而瘟疫肆虐得最严重的一片区域,就是梨木山泽的驻扎部队。
今天他带着方秀颜一起去了梨木山泽住的酒楼。
门口的人拦住他们,不让进。
方秀颜提议道:“少城,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找你父亲商量一下,或许让督军大人出面比我们更有效。”
叶少城思考片刻后,也同意了。
发动车子回督军府时,行了大概十分钟后,一辆车从左侧超了过来。
白底红日的小旗子插在车的后视镜上。车并没有立刻开上去,只是与他们差了半个车身,算是并驾齐驱着。
渐渐地驶上了闹市,行人越来越多,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碍于行人,又不能加速。
方秀颜探出车窗,看了看对方的车。
而那方也终于降下了后面的玻璃,圆正的军色帽子,纯正的墨镜,遮住了大半部脸,只能看见抿紧的薄唇微有血色。“让叶欢卿明天下午三点到六福酒楼来见我。”
叶少城已经很烦旁边这辆车了,占着一点道,走又不走,停又不停。压根就不想理他。
旁边车里的人说了这一句话,升了车窗,即刻就加速离去。
他们回了督军府,问了站岗的士兵,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