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秀颜捏着刚抓来的牌,摸清楚了来牌的纹理。
“啪”一声,掉在了四姨太面前,应声而落地念了声牌:“一筒。”慢慢地收回势,心平静气地回道:“爹一个人靠自己的双手,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人,着实不易。不知道四姨娘有没有去过通州的醉花楼?”
四姨娘捏紧了要出的牌,她确实去过那里。她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也是,通州是个小地方,像醉花楼那样的小舞楼,怎么会请得起当初名镇江南的‘夜百灵’这等名角儿呢。”
四姨太不吭声,甩下了牌。
正好,方秀颜推下自己的一阕牌,再抓过四姨太刚出的那张,恰恰是一条龙。“三姨娘,您看我这阙牌,我是和对了吗?可别像方才那番是个诈和出了洋相,出去丢了齐家的脸面。”
“是谁诈和啊?”屋外,齐致常来了。
众人闻声望去。
回来时,正好在花园里见到碧玉,她告诉他今天一下午小姐都在陪姨娘们打麻将,他衣服也没换就来了这里。
“致常回来了啊。”三姨太起身,“今日在钱庄可还应付得来?”
“还可以,三姨娘。”叫过了其余的两位姨娘,便走到了方秀颜的身旁,见她面前的牌已经倒下,拈起一张牌瞧瞧,“你还会打麻将啊?”
“都输光了,好不容易赢了一局,姨娘们还没看牌呢,你就来了。”虽是这样说着,她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轻松起来。
“爸说今天都去大厅吃饭,姨娘,这牌局都结束了吧。”
二姨太也推了牌,收好筹码:“结束了结束了,原来都这个时候了啊。”
四姨太用力胡乱了自己的牌,哼一声,走了。
“那我回房去换件衣裳。”三姨太随后也走了。
顿时,房里的喧闹就消散了。
齐致常站她身后打量了好一会,“你穿这身挺好看的,别有一番风味。”
看惯了她穿那些保守的衣裳,现下的这身旗袍,竖领包裹了她纤长的脖子,收线的腰身把她的盈盈一握衬的尤为明显。
她嗔道:“风味?你以为我是一盘菜啊。”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送到她面前,“好菜还需好装点。”
挑开盖儿,红色丝缎里安静的放着一枚金刚石发夹。
取了她原本的发钗,把那枚亮闪闪的金刚石夹在了她的耳侧。
垂眉掩目,方秀颜害羞的抚了抚耳边发夹下没有的发丝儿。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轻吻上了她方才拂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一点,还是不要熬夜的好~
这是清水文清水文,我没有顶风作案,大家都懂的~嘿嘿
改了个文案,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有意见的提哟~~
☆、第十二章 门缝里看
“小姐,您这件衣服怎么会掉了一个扣子?”碧玉摊开一件刚晾晒好的粉红色内衬,“我重新补了一个,您看合适吗?”
秀颜只看一眼,便说可以,很好。
这些日子,齐致常晚上老闹她。
前日她陪着姨娘逛了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他回来的时候,她都靠着床头睡着了。
他进屋衣服也没换,就倒在了床上,满身酒气。
好不容易脱了他的衣服,盖好被子。
他掀了被子拉住她就按在枕头上,开始扯她的衣服。
什么都敌不过他,最后床头灯都打烂了。
昨天,阿德来接他去钱庄,也没答应。整整一天都没有说过话,没有出过院子。
“少奶奶。”
“阿徳,你怎么回来了?”他们刚出去没多久啊。
“少爷说有东西落下了。”
“哦,那你赶紧进屋拿吧。”她低头继续看书。
一页书翻过。
阿德挠着头出来了,“少奶奶,我先走了。”
“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
阿德离开院子好一会儿,方秀颜放在书下的那只手还是攥的紧紧的。
“小姐。”
身后,碧玉突然叫了她,吓了一跳,书掉了。
“想什么呢,就这样也被吓着了。”碧玉给她捡起书,拍掉上面沾的灰尘。“咦,小姐你手里握着的是什么呀?”
闻言,缓缓松开。
一条红色的莲花发带。
“小姐,我没见过你什么买了这种发带啊?”抽过来,摸摸,“姑爷送你的?不像啊,都那么旧了。”
捏着那朵白棉线绣的莲花,浅浅的纹理膈手,也膈得心口发疼了。
这是前晚,她在他口袋边沿看到的,也许不是好奇心使然抽了出来,可此刻发带切实在她手里。
心上暮霭沉沉。
一直都知道他心里有人,亦没有期盼会有相爱的一天。
人相处久了,感情总是会有的。
这日子还似起初在后院一样,她安静的待在院子里,两人一天到晚说不上几句话。
可她感觉是,自己已经没有了那份坦然。
每天早上会主动地给他梳头;送过来的报纸会小心地叠好放在小龛上;晚上他回来时会顺手地接下他的外套。
这一切都是一个为人妻子该做的事,却又不像她会做的事。既然不求,不在乎,那就关上心门保护好自己就是了。
对,是她太过了。
系好披风,出了南苑。
经过府里的泉水湖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凄黄。犹记得她刚进门那会儿,湖里有大片的锦鲤,和几朵晚开的荷花。
时过境迁,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守就能守得住的。
走回了之前住的小院,推开木门。
两颗梧桐树还在,枯枝败叶的,院里的小石桌还在,蒙上了一层灰。
方秀颜围着这座小院走了好几圈,在门角里看见了上次她用剩下的半坛子酒。
褪了披风,挽起袖子,干起粗活来了。
将他们以前住的房间,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房间太久没人气,灰沉沉的,还有一股子霉味儿。
她有好几件衣服都还留在这儿,这下倒便宜了老鼠,筑了个温暖的过冬窝了。
把他以前睡过的被褥,被老鼠咬破的衣物一齐扔到了庭院里,把剩下的酒都洒在上面,点火烧了。
不管他有没有染过瘟疫,这些东西还被老鼠爬过了,更是不能要了。
是才收拾床铺时,找到了这个小药囊,香气已经消散的所剩无几。
她送他时,未问,未瞧,是收下了而已。
当一个酒坛子里已经装满了女儿红时,你要是再想倒花雕进去也只会全溢了出来,可惜了这上好的花雕。
随手一抛,药囊便与火中她的那些衣物为伍。这当中还有一件她从未见他穿过的旧长衫。
化为灰烬的还有她包裹着的愿望,奢望,惘望。
傍晚时分,离开了小院。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从门缝里看,梧桐还在,只不过半边枯枝被烧掉了,石桌还在,连同石凳上的灰亦被擦的了无痕迹。
一切恢复如常。
余晖晕染下的南苑里。
“让你找个东西都不会,你还能干什么,啊?”齐致常一边说,一边拿着印章往阿德脸上盖。“都跟你说清楚了在抽屉里,还是空手回了!”
“少爷你又没说清楚是在书房大书柜的第一个抽屉的最里层的书下面的一个盒子里盖着。”阿德冤枉地辩解。
齐致常一听,又给他盖了一个章,“你还有理了你,跟着少爷我这么多年这点小事都不知道,你白长这么大个了。让你办的那件事情都处理好了?”
左躲右闪还是没逃出他少爷的魔掌。“办好了,少爷。一个月五块大洋,定期打扫,逢年过节定会大鱼大肉的供奉着。”
“莲香她母亲的墓地也修缮好了?”
“少爷,不说富丽堂皇贵气显赫,但绝对不会杂草丛生,环境荒凉了。”
齐致常突然没了玩兴,长叹一声:“是我害了她,现在也只能让她们母女俩葬在一起聊做补偿了。”
“少爷。”阿德上前一步,好生躲开他握着的印章,小声问道:“少爷,您做这些,不怕少奶奶知道吗?”
“她?她知道了也无所谓,当初还是她自己主动问起我和莲香的事情。”
她是个恬静安然,善解人意,心胸宽大的好女子。
“对了,怎么我回来这么久都没见着她人?”
“少爷,你这事儿还是不要当着少奶奶的面说的好。”
“当着她的面说怎么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这俗话说的好,女人心海底针。虽然少奶奶平常是个乖巧伶俐的人,可她现在毕竟是您的正房夫人。”说到这,阿德还双手一拍,高昂了声调道:“这有哪个女人容许自个儿男人在外边养小啊。”
齐致常就觉着这阿德的话越说越歪,举着那个装印章的铁盒就往他脑袋上砸。“我让你说,让你说,还越说越来劲儿了是吧,谁养小的了,啊?莲香她永远都在我心里!”
那是他想要冲破封建束缚,追求自由的梦想,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地方。
如今烽火硝烟,父亲身体大不如前,大哥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他身为齐家一份子理应承担起部分责任。
至于方秀颜,虽是父亲指给他的,但她却不是束缚。就像这西服上的蓝宝石怀表,一直安静的陪在他身边,提醒他某些重要的时刻,如果少了它所有的事情都要乱套了。
方秀颜回来时,正好撞见了委屈地缩着身子,抱着脑袋的阿德。此刻的他要是换了身衣裳,活脱脱的就是个朝鲜新娘,撇着个嘴,两边脸蛋儿上一边一个红印记。
阿德心虚地叫了声少奶奶,就赶紧溜了。出院子前还不忘看了齐致常一眼。
齐致常又举起手,作势要拿盒子扔他。“明天让人贴你一嘴的猪毛,然后再一根一根地拔了,看你还敢不敢瞎说。”
站在黄昏布满的庭院里,没有说话,就那样怔然地看着他。
放了盒子,出门去迎她。“回来啦。”瞧着她失落的脸色,关心道:“陪姨娘打牌九又输啦?没关系,下次我陪你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