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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涛用双手搓了搓脸:“可能人在抢救中,他着急什么的听不到或是顾不上接电话吧?如果有万一的话,他自然会打过电话来得。”
“叔叔?你们都在,可是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床。睡沙发的话胖子叔叔太胖沙发太窄,江叔叔就太高了些。”宝宝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我去洗手间。”她只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喝的东西太多,所以才会半夜起来去厕所的。
江涛和胖子看着宝宝都有些吃惊,直到孩子去了厕所他们才对视一眼,可是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对孩子解释:或者说干脆不说?
宝宝自厕所里出来正好看到紫姗。她有些吃惊:“妈妈,你要出去?”
紫姗也没有想到孩子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嗯,外公生病进了医院,我去看看他;一会儿让胖子叔叔带你去找高原,明天一早我会过去和你一起吃早饭,好不好?”她努力的想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些。
宝宝上前张开手臂。紫姗蹲下抱住了她:“乖,宝宝。”
“妈妈不哭,外公会好起来的。”宝宝看得出来妈妈哭了,她很担心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妈妈露出笑容来:“外公怎么会病了,晚上的时候他还给了宝宝东西,说要宝宝明天交给你——这是我和外公今天的秘密,到明天就不再是秘密了;外公说在明天之前不让宝宝告诉妈妈的。”
紫姗拍了拍孩子后背:“妈妈知道了,外公会很快好起来的;你乖,妈妈要赶着出门了。”她真得很担心不能再耽搁,拥抱了一下女儿放开她:“胖子,宝宝交给你了。”她很自然的选了江涛陪她前去医院,此事她根本都没有动脑子去想,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认定了。
现在无人取笑她,胖子答应着抱起宝宝来:“宝宝去穿衣服,我给楚香阿姨打个电话。”他把孩子抱向卧室。
紫姗几乎是冲出房门的,在电梯前急得不停按那个按钮,一路上也不停的催促江涛快一些;夜晚的道路上没有几辆车,更加没有行人,昏黄的路灯拉长了道路,安静的让紫姗心里生出很多的不安来。
“抢救的怎么样?”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虽然不忍问、不敢问,但不问又实在是按捺不住。
江涛把车开得又快又稳:“不太清楚,我们急急的赶过来再没有打过电话去;现在不要想得太多,我们还是尽快赶过去吧。无论如何,紫姗你都要记得你还有一个女儿。”他没有说什么一定没有事之类的话,因为他无法保证李耀旭一定能救转过来,如果给了紫姗希望的话,到时候她受到的打击更大。
现在紫姗心里是七上八下的,但是她心里知道会有另外一种让人伤心的结果,有这样一点点心理准备,他认为对紫姗是个帮助,不会让她在打击之下挺不住。他说完看一眼紫姗:“宝宝在等你回去,你答应她要回去陪她吃早饭的。”
紫姗咬咬唇转头看向车窗外面,寂静的夜是如此的让人心里发慌,而且那灯光后面的黑暗里也仿佛趴着什么猛兽,让她心头的不安更是加大了很多;她合上眼睛向上天祈祷:“保佑他一定无事,保佑他一定无事;我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我也不需要他成为我的父亲,只要他能活着就好。”
没有一颗星的黑漆漆的天空没有一点生机,自然也无法给紫姗任何的回应。
到了医院之后紫姗不等江涛把车停好就推开了车门,把江涛和乜静吓了一跳;紫姗跳下车就向急诊楼跑去,乜静随后跟上:“江涛你停好车就赶过来,有我呢你不用担心。”
紫姗奔进急诊楼报了李耀旭的名字问出是在哪个抢救室后,抓起了乜静的手才向里面跑去,她知道自己需要有人陪伴才可以,因为真得很怕会有让她无法接受的结果出现。急诊里面的人很多,有人笑也有人哭,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紫姗的身边流淌着。
推开抢救室的门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而抢救室里面也没有传来哭声,这让乜静根本不能推断发生了什么;而紫姗心头的不安更重,同时还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但是抢救室里也没有传出哭声:也许是人抢救过来送去了病房?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她和乜静对视一眼不知道是进去看看有没有问问情况呢,还是还回服务台那边再去问询;就在这个时候抢救室里传来声音,乜静拉起紫姗就往里冲:“刚刚的护士说人在抢救室就一定在这里,不然她会告诉我们去病房那边了。”
推开抢救室的门听到郝淑芬的声音:“找到没有?”
紫姗冲了进去,看到李荣鹏立在一旁,而郝淑芬正在窗户那边打电话,而抢救床上躺着正是李耀旭;只是李耀旭的双眼紧闭,胸腹之间也没有起伏,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倒是很放松,就好像是放下了所有重担一样那么的安详。
看上去就好像是睡着了,还睡得很熟很舒服的样子;但是紫姗在看到抢救床上的父亲时就知道他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不会回到她的身边,也再也不会给她挟一筷子菜,更不会对她说“对不起”了。
因为抢救成功的话,李耀旭就不应该留在抢救床上,郝淑芬和李荣鹏也不会出现在抢救室内,他们统统应该在病房那边才对。
紫姗捂住了嘴巴,回头看了一眼乜静,可是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她什么也没有看到:“乜静,我爸他走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要去求证身边朋友,因为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李荣鹏迎了过来:“紫姗,你来了,旭叔他……”话没有说完,郝淑芬电话打完回头看到紫姗,忽然就向疯子一样冲过来:“李紫姗,你给我说个清楚,你怎么逼死了你爸!”
、323章 咄咄相逼
郝淑芬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她一直都恨紫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但是就算她在紫姗手中吃过很多亏,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过:她的眼中的恨意浓得惊人,就好像紫姗是她十八世的仇人一样。
“李紫姗,你说你怎么逼你爸的!”她狂喊着扑过来,对李荣鹏都是狠狠的推开,大有万夫不挡之勇,那气势当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紫姗没有答她,也没有答李荣鹏,因为她直直的倒在了乜静的怀中不省人事;自幼和母亲分开后就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就是她整个生活的支柱、是她唯一的亲人:曾经父女两个也是幸福的,也有过快乐的时光,李耀旭也曾经是个很负责任的父亲,是那样的疼爱着女儿,像天下大多数的父亲一样爱着紫姗。
自从他再婚后才有了改变,而紫姗一直盼着父亲能再疼爱她,一直盼着父亲能再回到她的身边对她呵护倍至,一直盼着父亲能知道他不仅仅是李荣轩兄妹二人的爸,也还是她的爸。
现在,李耀旭走了,永远的离开了她,而她自小就盼望的父爱重新回来过,仅仅只有一顿晚饭的时间:她再也不会有父亲了。
紫姗难以承受看到的结果而晕倒过去,可是郝淑芬依然不放过她的扑过来,恶狠狠的抓向紫姗;不过她却忘了还有一个乜静在,虽然她现在疯狂的气势吓人,但倒底是个家庭主妇。还是个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根本不能和乜静这个曾经的大姐头相比。
乜静现在也怒了,因为紫姗晕倒她就吓了一跳,不知道紫姗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危险,正在大声叫医生救命的时候,郝淑芬还冲过来添乱,她当然很生气了;原本乜静的脾气就不好。想也不想抬起一脚就把郝淑芬踢了出去。
郝淑芬被踹得“噔噔”后退好几大步,然后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李荣鹏能被她一把推开而拉不住她,是因为李荣鹏倒底是她生得。对她下手自然要有分寸,但是乜静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气急之下一脚可是极有力的——乜静很生气的时候。后果当然会很严重。
医生和护士们已经冲了过来,接过紫姗就放到了床上,有医生一检查然后众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紫姗身上按了几下子后紫姗就醒了过来;有位老医生语重心长:“我知道亲人去世家人是很悲痛的,医院在这个方面也不追究什么人,但是你们不看旁得也要看在死去的亲人的份儿上,在他面前大吵大闹好吗?”
紫姗醒过来后一时间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哪里、又在做什么,直到乜静扶她起来看到李耀旭她才大哭起来:“爸,爸,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就走了。你怎么能以为吃一顿就可以了,就能丢下我不管……”她站也站不住,跪坐地上泪水长流。
她也怪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看出父亲的不对劲来,如果她仔细些早点发现不对。那么李耀旭也不会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忽然想起来父亲对她的道歉,想到她没有对父亲说出口的那句原谅,心中一痛眼前发黑又差点晕过去。
乜静一直注意着她,拍了她两下子才让她缓过之口气来,但是紫姗已经心如刀绞:“我直到他死也没有说原谅他,他就这么带着我的恨走了。他以为我恨他!”她抱住乜静泣不成声:她不恨他,她哪里恨他,她只是想要他过来拥抱她,她只是想要他来疼爱她,从来她就不是在恨他。
可是,她没有说出来,在李耀旭人生的最后一个晚上她没有对他说出原话来,没有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想要个爸,而不是一个仇人。她不知道李耀旭在吃下药的时候想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更不清楚李耀旭要寻死又有多少是因为她。
就算她恨他,但是她的恨只是希望他能爱她、能记得她也是他的女儿;而且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死,从来没有过。她的亲人真得不多,这个父亲曾经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养大,相依为命的那些年里虽然苦一些但她还有这个唯一的亲人;她对李耀旭是真的有感情,杨国英是不能相比的,因为她是跟着父亲长大的。
郝淑芬在医生们走后已经爬了起来,指着紫姗大叫:“你是怎么把你爸逼死的,又怎么把你爸的钱都骗走的——你老实的给老娘吐出来,不然老娘今天就跟你拼命!”
乜静真想给她一记耳光,如果不是扶着紫姗空不出手来,她真得就给她一记耳光了;在这个时候江涛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