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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用的是上等纸张,在一大堆的账单广告信里十分惹眼。我抽出一看,是一家极富胜名的律师事务所寄来的。收到律师信我这还是头一回,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猜想会不会是我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现在那人要来告我了?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拆开了信。
信是用那种严谨正式的语言写成的,大意是:奥布里•;弗里蒙特的遗嘱将于星期一,也就是后天下午一点半在他的府邸公布,希望我届时能够参加。
奥布里•;弗里蒙特,那位讨人喜欢的老人竟死了?这不可能!我不久前才刚见过他,那个时候他看上去十分健康,怎么突然就死了呢?我愣了几秒钟,然后连忙去找旧报纸。这个星期我兼了两份工,每天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跑来跑去,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是看报了。
找到了!四天前的晨报头版新闻便是“服装设计大师奥布里•;弗里蒙特今晨于他在本市的豪宅内去世”,死因是心脏病突发,之后便是大篇大篇的相关报道。
我颓丧地放下报纸。弗里蒙特先生真的死了,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啊!我又拿起那封律师来信。可是,他的遗嘱公布关我什么事?要我出席,难不成在他的遗嘱中有写到我的部分?会不会——会不会是他准备将“真实的黑色”送给我呢?那样的话就太棒了!我傻笑了一会儿,清醒过来。别傻了,那种贵重的东西怎么可能会送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呢?他能送你几百美元就很不错了!唉,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免得到时候是失望不已。究竟为何要我出席,抑或是准备留给我什么东西,去了不就都知道了?
于是,怀着好奇的心情,我期盼着后天的来临。
Chapter 2
星期一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我的日产小轿车已停在了奥布里•;弗里蒙特位于市中心豪宅的雕花大铁门前。我将头探出车窗,按下门旁对讲机的绿色按钮,一个清晰的男音问道:
“请问哪位?”
“布丽奇特•;陈,我应邀前来。”
“是的,陈小姐,进门后请往右转。”
我道了谢,将车驶上水泥车道,拐了两三个弯后,宅邸的正门出现在我眼前。门前宽阔的场地上停了三辆轿车。瞄一眼牌子,不是“福特”,就是“法拉利”,与之相比,我的丰田车真是寒酸到家了。我停好车(偏偏就停在其中最豪华的那辆边上),一进门,就有一名穿着笔挺制服的仆人候着我。
“是陈小姐吗?”他说话时上身微微前倾,显出一种训练过的恭敬。
“是的。”
“大家都在书房,请随我来。”
我跟着他在房子里转来转去,可怜本小姐天生方向感就不好,没转了两圈就不知自己是在哪了。最后,我们在一扇实心包铜的木门前停下,我的向导敲了两下门,然后拧开把手,站在门前朗声说了句:
“陈小姐到了。”
这话简直比哈利•;波特的魔杖更管用,立刻就将屋子里轻轻的谈话声变没了,所有人都扭头望向门这边。我相信此刻若是换个人处在我这位置,一定会被吓倒,可惜这招对我没用。别忘了我是名职业模特儿,受人瞩目已经成为我工作的一部分。我落落大方地走进屋里,露出我的招牌笑容,打了个招呼:
“各位,午安。”
一名高瘦的老年男子快步向我走来,他的头发稀疏,已无法遮住光秃秃的脑袋,仿若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鹰钩状鼻子上架着副金边眼镜。他向我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
“午安,陈小姐。我叫杰拉尔德•;罗宾斯(Gerald Robbins),是已故的奥布里•;弗里蒙特先生的私人律师。”
我握住他的手,嫣然一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多迷人的小姐啊!杰拉尔德,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会有位可爱的小姐要来,也好让我早做准备。”
我抬头,看到一个年轻了三十岁的奥布里•;弗里蒙特,只除了一头银发变成了褐发,笑容可加迷人。毫无疑问,这面容上的相似只能因于血缘上的相近。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布丽奇特•;陈小姐,是——呃——是你父亲的一位朋友。这一位是艾萨克•;弗里蒙特(Isaac Fremont),是弗里蒙特先生的独子。”
“很高兴见到你。对于你父亲的死我很难过,他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他。”
艾萨克•;弗里蒙特的笑容黯淡了一点:“是啊,没人不说他是个好人,不为他的死感到难过。”
我没太多时间品味这句话背后的意思,随后律师就将我介绍给其他人。一位神情严肃犹如英国女子学校校长的女人是奥布里•;弗里蒙特先生的姐姐(我为他感到难过,有这样的一位姐姐,一定不会是件愉快的事);另一位俨然是上流社会典型代表的贵夫人是弗里蒙特先生亡妻的妹妹;再有一位长着一只酒糟鼻的老头是他的多年好友、事业的伙伴;最后一个看上去就不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是他的一位远房侄子。以上这几位(除了那位侄子,他正用色迷迷的眼光看着我)都多多少少地以一种戒备的神态打量着我,显然我的出现并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一阵必要的寒暄过后,大家各就各位,律师清清嗓子,开始宣读奥布里•;弗里蒙特先生的遗嘱。我找了张角落里的椅子坐下,怪无聊地听着。世界上最无趣的两件事大概就是做一名出纳和听一个毫无关系之人的遗嘱了吧!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那些复杂的馈赠条款,再诱人也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我决定将我一手创办的‘弗里蒙特服装有限公司(Fremont dress Ltd。 Co。)’的所有股份留给我唯一的儿子——艾萨克•;弗里蒙特,作为我生命的延续者,他也当之无愧的是我事业的继承者……”
我频频点头,倒不是有多同意遗嘱里的条款,而是睡意止不住地一阵阵涌上来。并不是说我对这份遗嘱的内容有多不感兴趣,事实上我是非常急于想了解详情,但是昨晚我忘了我的特殊体质而愚蠢地泡了一杯咖啡喝下,结果注定了我一夜无眠,而我又不具备某些人那种三天三夜不睡都精力十足的特殊能力。
正心神恍惚间,我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忙振作精神,竖起耳朵。
“……最后,我将我这一生最后也是最满意的一件作品——‘真实的黑色’——赠送给布丽奇特•;陈小姐,我深信她是这件礼服最适合的拥有者,她也必能最恰当地使用它……”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甚至连我本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会吧!虽然我曾经希望过弗里蒙特老先生能把这件“真实的黑色”送给我,可那、可那就和幻想着买的彩票能中一样,心里知道是不可能实现的……啊,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弗里蒙特先生的遗嘱就是这些了,各位,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提出来。”
空气中虽然有些不满的粒子,但幸而还没有一个人用言语表达出来。于是罗宾斯律师吩咐助手开始分发遗嘱的副本。
我接过后忙翻到最后一页,白纸黑字的明确说明让我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整件事的真实性。一股狂喜之情止不住地涌上心头,我只得拼命压抑,不让自己的嘴角翘得太高。
“贵夫人”向我走过来,以屈尊降贵的姿态对我说:“奥布里竟将那件他最喜爱的作品送给你,想必与你一定很熟吧。真过分,他之前竟一点儿也没告诉过我们。”
我甜甜地一笑,答道:“并不是这样的。虽然我对弗里蒙特先生仰慕已久,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太多机会结识他,事实上我们只见过一次。”
“贵夫人”的脸色丕变,我歉然(实则得意)地一笑,看到罗宾斯律师正朝这边走来,便撇下她,迎向律师。
“罗宾斯律师,能否恕我冒昧地问一个小问题?”
“请吧,请尽管问吧。”罗宾斯和蔼地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那件‘真实的黑色’?”
“这个嘛——当然,还有些小小的手续要办,不过——”他看我一脸渴求的表情,忽又一笑,说,“您如果愿意的话,今天拿走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感动得真想跳上去狠狠亲一下这位通情达理的老人,当然我很快意识到在这种场合做这种事是不合适的,便理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改而一个劲地说:
“谢谢,您真是太好心,太会为人着想了!”
十五分钟后,我摆脱掉那位侄子的纠缠,像个凯旋的战士般捧着我的战利品,庄重地走向我的小车。小心翼翼地将礼服放到副驾驶座上后,我坐进车里,不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拿出手机,按下我的经纪人兼死党艾琳(Aileen)的电话号码。
“艾琳吗?我是布丽。听着,我得到它了,我得到它了!”
艾琳的声音显得很莫名其妙:“什么东西?你得到什么了?”
“那件婚纱礼服!那件‘真实的黑色’!弗里蒙特先生在遗嘱里写明将它留给了我!”
“哦,该死的布丽,为什么你的运气会那么好,你实在是招人怨恨!”
我不无得意地笑起来。
“那么,那件令我们的布丽神魂颠倒的婚纱现在在哪呢?”
我瞄了一眼副驾座,“就在我旁边的座位上。”
“好,那我命令你半小时内带着你的礼服赶到我这来!”
“遵命,女王陛下!”
我收了线,发动车子,一路哼着小曲,朝艾琳家飞驶而去,二十五分钟后便赶到了她住的公寓楼。门一打开,她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艾琳•;朱塔(Aileen Juta)今年二十四岁,比我矮半个头,身材丰满,金发碧眼,典型的美国甜心长相。我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发现彼此性情相投,于是立刻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刚做模特儿那会儿,一直找不到令我满意的经纪人,她便毛遂自荐。事实证明,她十分胜任这份工作,若没有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和世间罕见的缠人功夫,我恐怕早已饿死街头。
“轻点,轻点,艾琳,我很乐意将我美丽的身体提供给你做抱枕,但首先得等我把手中的东西放下来。”
艾琳放开我,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