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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老实说,她方才贴着窗户听了半天,除了一点子水声,旁的可什么也没听见。
“好真儿。我这就跟你回房去,你可千万别同人说起这件事。”
她抓住了真儿的手摇晃恳求。
真儿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你呢,有点子新鲜事儿便恨不得嚷嚷地全府上下都知道?这天凉雨密的,回房安睡才是正经。”
春云松口气,跟着她走,突然又道:“屋里头的浴盆还得收拾呢。”
真儿忍不住,回身一巴掌拍在她后脑勺上:“没个眼力劲儿的,你想今儿夜里主子还用得着咱们伺候么,明儿再来收拾罢。”
她实在恨铁不成钢,摇着头快步往自个儿房间走去,春云同她住隔壁,一路小跑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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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秀玉全身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咬着嘴唇,狠狠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沐浴便沐浴,又折腾了那么一回,如今她浑身上下酸软,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李承之只穿着白色的睡衣睡裤,抿着嘴,坐上床来,将她连人带被抱住。
“今儿,却比洞房花烛夜还快活。”
金秀玉臊红了脸颊,又是狠狠一瞪。
这一眼,落在李承之眼里,却又是风情万种。
察觉到他的意动,金秀玉忙伸手按住,惊慌求饶道:“相公,我委实撑不住了,咱们明日,不,后日,大后日再来,成不成?”
李承之自是得意的,只是面上瞪了眼睛道:“这如何使得,你身上可担负着为李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呢!”
金秀玉扁了嘴,几乎要哭出来。
李承之忙将人抱到胸前,哄到:“好豆儿,我说笑呢,哪里舍得叫你操劳。”
金秀玉犹自觉着不安全,想着得找个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便问道:“今儿因何喝的这般酩酊大醉?”
李承之笑容一敛,顿时有些愁闷,揉了揉额角,说道:“还不是阿喜那丫头惹的祸,我这做兄长的只有替她告罪了。”
金秀玉疑惑道:“如何同阿喜有关?你今儿不是去见那位大人物么?”
李承之苦笑着,说道:“你可知,今日阿喜撞伤的那位杨麒君,正是这位大人嫡亲的儿子。”
竟有这样巧的事!金秀玉惊讶地长大了眼睛。
“这位大人物,究竟是怎么一个身份?”
李承之眨巴着眼睛,竖起食指朝上面指了一指,说出三个字。
果然是好大一位人物!
小宅门 第九十三章 居然是皇亲国戚
李承之竖起食指朝上指了一指,说出三个字。
“长宁王。”
金秀玉吃惊地长大了嘴,失声道:“竟是位王爷?!”
李承之叹气道:“阿喜撞伤的,可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国戚,长宁王府的小世子。”
金秀玉拿手掩住了嘴。
“这位长宁王,是当今圣上同胞亲弟,最是蒙受圣恩的,当初先皇在的时候,便见淮安与他做了封地。如今他到淮安暂居,今儿是抵达淮安城的第一天,小世子恰好带了随从出门,就正正好被阿喜撞伤了腿。这才叫作孽呢!”
金秀玉尚沉浸在惊叹的情绪之中。她可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接触到一位真正的皇亲国戚,一位王爷。
今儿被阿喜撞伤的小男孩儿杨麒君,竟是长宁王府的小世子。
她倏然一惊,抓住李承之的手道:“这么说,长宁王今夜为难你了?”
李承之摇着头,苦笑道:“他今儿没为难我,以后只怕要叫我更加为难。”
“这却是怎么说?”
李承之轻叹一声,抚摩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如今还说不准呢。况且你在内宅,这些事儿与你也不相干,不提也罢。”
金秀玉待要再问,他抢先说道:“夜已深了,折腾了一宿,歇了吧。”
她感到对方的手又落在自己臀上,不由心里又有些异样。
这回李承之却并未作怪,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将人推在怀里,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金秀玉方才被狠狠折腾了几回,到底也撑不住,头一挨他的臂弯,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鸡叫三遍方起。
因昨儿下了雨,如今的天气,正是一层秋雨一层凉,今儿立马变觉得云茜纱的衣物透着一丝丝的单薄。
真儿替金秀玉取了惯常爱穿的抹胸长裙,外头则是一件白绫缎绣大红色折枝梅花的衣衫。
李承之穿了一色的白色大红绣边的袍子,腰上拦了一条阔阔的黑色腰带,衬得他身量修长,越发地风流别致。
今儿直到用早饭,也没见柳弱云过来伺候,金秀玉和李承之都没有提起,真儿、春云自然不会这么扫兴地提这个人。
昨儿夜里一番温柔缱倦,今日自有不同于往常的默契,在那琐碎细小的触碰之间流露。
真儿往日最是明察秋毫的,今日也只做了瞎子与哑巴,什么也不多看,什么也不多讲。春云倒是想笑话几句,都叫她在底下拧住肉,不敢说出口来。
李承之拖拖拉拉用完早饭,又出门去了。
他前脚出了明志院的院门,后脚柳弱云便在莲芯的搀扶下娇娇怯怯地进来了。
她进的门来,谁也没开口说什么,就见她放开莲芯的手,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
“贱妾向少奶奶告罪。昨夜秋雨来的突然,贱妾偶感风寒,今日起的晏了,未及伺候少奶奶与少爷梳洗用饭,还请少奶奶恕罪。”
桌上碗盘未撤,金秀玉正从春云手里接了茶水漱口,小丫头端过痰盂来,她拿手掩着吐了水,眼睛却望着柳弱云。
见她面上平静如水,半分喜怒不显,倒觉得微微诧异。
“起来罢。”
莲芯忙搀了柳弱云起来,果然她脸色比平日更加怯弱了些。
春云自然知道她昨夜的行径,如今一见她便死死盯着,脸上尤其愤愤。
论理来说,柳弱云身为侍妾,伺候李承之是分内的事,只是在正房少奶奶屋里头,欲同少爷行欢,却是不敬之罪,大大地逾矩了。只是并非当场撞破,金秀玉也不愿将这事儿闹大了,影响夫妻两个的感情,便有意揭过此节。当然,日后的敲打却是少不得的。
此时她淡淡说道:“既是身子不适,今日便不必当差,自回清秋苑歇息去罢。”
柳弱云忙躬了身子,口中说道:“不过是微恙,不碍的。昨日那账目,贱妾尚有一二疑问,再过几日,外头庄子就得送供给来,贱妾得趁早理清账目,往后才好登记新帐。”
她声音细弱,态度却十分地坚持。
金秀玉凝神盯着她,慢慢说道:“忠于职守是好事,只是为人奴婢者,最要紧是谨记本分,什么事儿做得,什么事儿做不得,都得分得清清楚楚。免得有一日行差踏错,这深宅大院里头的规矩,可不比衙门轻便容易。”
她这话已是十分地敲打,只听柳弱云低头回话道:“奴婢谨记少奶奶教诲。从今往后,谨守本分,旁的一概不敢多想,只一心办好差事,与少奶奶分忧解劳。”
金秀玉细细打量着她,猜测她话里头有几分诚意。
她总觉着,那张跟往日一般无二的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变了。
既是对方自个儿坚持当差,她便没再多说什么,那边厢春云命人撤了碗盘,这边厢她带着真儿、柳弱云等人往书房而去。
昨夜听了李承之的话,她今儿心神不宁,总归坐不住,不过陪着说了一会的账目,便吩咐真儿和柳弱云二人自行整理,她却带了春云,往长寿云去了。
今日她到得早,李老夫人这边才刚刚吃了早饭。李婉婷自然是在的,日日都能见着,难得的是李越之尚未去先生那边,倒是头一回在大清早见着。
“嫂子。”他如今身量抽长,一举一动愈发地显得像个小大人。先生教得好,比起李婉婷,他可算得上知书达理了。
小厮们收拾了书箱,来请三少爷,其中还有一个是小丫头。
金秀玉想起力王廷身边的银碗来,便问道:“这个丫头,叫什么名儿?”
李越之歪了歪脑袋,说道:“叫银盘。”
金秀玉忍着笑,扭头对李婉婷道:“听起来倒像是你给起的名儿,是也不是?”
李婉婷笑眯眯地点点头,自家觉得还挺得意。
金秀玉摇头叹息,望着那位颇有些美人胚子的丫头,惋惜道:“委屈你了。”
小丫头受宠若惊,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李越之拜别了老太太和金秀玉,带着小厮们自去寻他先生,银盘自然也小跑着跟上了。
金秀玉望着李婉婷道:“阿喜也该跟着先生习一些学问,不然往后都给身边人取些锅碗瓢盆的名字,可不叫人笑掉大牙。”
李老夫人一笑,尚未答应,李婉婷先大叫起来。
“好嫂子,才说不叫我学女红呢,怎么又提起学文来,你可别尽想着法子折腾我!”
金秀玉斜睨着眼道:“瞧瞧,昨儿还练吧着,今日又成了水灵灵活生生的了。可见呀,你昨儿还是没受到教训。”
李婉婷脸上一僵,讪讪道:“嫂子别提昨日的事,我悔着呢。”
老太太抚摩了一下她的脸,道:“悔才对呢。”又转脸对金秀玉道:“你何苦提那不顺心的事来,人家都不追究了,你还揪着尾巴不放是怎么着?”
金秀玉不以为然,说道:“老太太莫非忘了,人家走时可没说不追究呢!况且,那位小哥儿自称国姓杨,老太太难道也忘了不成?”
老太太道:“怎么着?你又晓得什么了?”
金秀玉看了看尚不觉得有不妥的李婉婷,又看了看李老夫人,说道:“好叫老太太得知,阿喜这回惹上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咱们家虽是淮安首富,也不过一介平民,上头的大人物可多得是。”
李婉婷不服气道:“那人能是什么大人物,嫂子到说来我听听。”
李秀玉冷笑道:“你当你是什么样的千金小姐呢!昨儿你撞伤的,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天潢贵胄。”
李婉婷尚未反应,老太太先心里头咯噔一下。
“怎么?当真是国姓人?”
金秀玉见老太太追问,叹道:“那位杨麒君,乃是当今长宁王府的小世子,正经的皇亲国戚。”
此话一出,周围人人变色,青玉、秀秀都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长宁王府的小世子?”李老夫人重复了一遍,略一思忖,击掌道,“怪不得,怪不得,这便是了。”
李婉婷见人人神色有异,忙扯了老太太的袖子道:“奶奶,小世子是什么人物?”
老太太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