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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抽噎噎的瞪着夏木,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枪,抬起脸,五官精致的出奇,红艳的嘴角还带着她的血液,他乌着眼睛,终于开口说话:“不要碰我的东西。”
郑阿姨走上前来,用手帕捂住舒雅望的伤口,着急道:“雅望,快跟阿姨去医院。”
她捂着手帕,被郑阿姨拉到军区医院打了一针,医生说没什么事,就是伤口太深了,也许会留下疤痕,她看着手上白色的绷带,心里愤愤的想:可恶,我居然被一个11岁的小屁孩欺负了!
回到家,舒雅望将手上的伤口给妈妈看,妈妈心疼的在她伤口上摸了半天,瞪着老爸道:“我说别让雅望去夏家吧,你还不信,你看雅望被咬的,那孩子脑子不好你不知道啊?”
“胡说?夏木怎么脑子不好了?他聪明着呢。”
妈妈不削道:“聪明什么?聪明会动嘴咬人?简直就是一只小狗。”
舒雅望点头附和:“还是小狼狗!”
“什么狗!什么狼狗!”爸爸生气的拍了下桌子,瞪着她:“你夏叔叔当年为我挨了一颗子弹都没叫疼,你被他儿子咬了口怎么了?”
她郁闷的摸着伤口,满肚子委屈,废话,咬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疼。
妈妈不乐意的拍了老爸一掌:“你怎么说话的啊,你没看雅望疼的小脸都白了?”
“哎。”老爸叹了一口气,望着她道:“雅望,夏木是个可怜孩子,你让让他。”
老爸叹了一口气,缓缓说起夏木的身世。
其实,夏木原来也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也爱笑,爱闹,特别聪明,特别招人喜欢,他6岁的时候就熟知世界各国的武器装备,老夏总是说:看,他的夏木,他的儿子,他最大的骄傲!
老夏是云南海口镇的边防武警军官,半年前在一次缉毒任务中牺牲了,他去世后,夏木妈妈就将自己和夏木关在家里,锁上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大家都以为,她只是太过伤心,四天后,夏司令派人强行冲开房门,才发现,主卧室里,那个漂亮的女子,抱着她和老夏的结婚照,自尽了。
而小夏木,就坐在墙角,离母亲不远的地方,默默的睁着又红又肿的眼睛。
大家都猜,夏木妈妈,当时是想带着夏木一起死的,可最后,终究舍不得,谁也不知道,夏木是怎么和一具尸体生活了三天。
只是,那之后,原来那个爱笑的夏木就没了,大家都说,夏木的灵魂早就随着父母离开了,留下的,只是一个漂亮的躯壳。
老爸说完,望着她道:“雅望,爸爸欠你夏叔叔一条命啊,就算他不在了,我也希望,他的儿子,能变成他的骄傲,你懂么?”
那天晚上,舒雅望听完夏木的事,就一直在想,要是让她遭遇到和夏木一样的事……不,她连想都不敢想。
可这样的事却在夏木身上发生了,那么漂亮的孩子,在满是鲜血和尸臭味的房间里……
她一直想着这个画面,又一直逼着自己不要去想,可却又忍不住去想,就这么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青梅竹马唐小天
第二天,舒雅望迟到了,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夏木家,然后她发现,他的黑眼圈也更深了,夏木一直有黑眼圈,以前舒雅望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会有这么严重的黑眼圈,现在,她想她有些明白了。
舒雅望去的时候,他坐在房间的地板上组装着一款歼—12战斗机模型,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摆弄他的模型,舒雅望走到他旁边坐下,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引起他的反应,面对夏木,舒雅望总有些无力感。
就这样,她静静的看着他组装模型,他的手很漂亮却很苍白,很灵活却很消瘦。
舒雅望凑近他,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问:“夏木,我听说,你和一具尸体呆了三天?”
夏木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漂亮的像是黑耀石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下。
终于有反应了。
舒雅望继续问道:“听说,那具尸体是你母亲?”
夏木的手紧紧的握住,手臂因为太过用力而开始微微颤抖。
“你能告诉我,那三天,你是怎么过的么?”
夏木眼睛暴瞪,忽然像舒雅望扑了上来,她被他扑倒在地,舒雅望用手抵着他的下巴:“你又想咬我了?”舒雅望猛的翻过身,将他压在身下,直直的望着他喷火的眼睛道:“夏木,你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母亲死的时候对不对?每天每天,像是重复在地狱里一样,没有一天能睡的着?”
夏木在她身下挣扎着,使劲挣扎着。
舒雅望按住他,不让他逃避:“夏木,其实你很怕吧?每天晚上都很怕吧?对不对?”
夏木忽然不再挣扎,他漂亮的眼睛里开始慢慢的蓄满泪水,然后像是溃堤了一般,猛烈的冲出眼眶;他哭了,却咬着嘴唇,闷闷的哭着,可眼神依然很倔强,像不愿意承认他在哭一样。
舒雅望放开压制他的手,撑起身子,轻声道:“笨蛋,早就该哭出来了。”老爸说,夏木被救出来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从没见他哭过。也许,她做错了,可舒雅望总觉得,让他哭出来会好一些,将他看似已经愈合其实早已腐烂的伤口狠狠扒开,让它再次鲜血淋漓,会痛,才会好。
翻身坐到一边,直直的望着前方说: “夏木,我爸爸说,让我让着你,可是,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不能让你,不能可怜你,因为我真的想和你当朋友,陪在你旁边,一起难过一起快乐。”
“谁要你陪啊!”他吼着拒绝。
舒雅望不理他,自顾自的说着:“虽然,我也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温柔地感化你,但是我觉得你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一定不会要这种像是怜悯一样的友情……所以呢,我决定还是先坦白,我啊,是知道你一切过往,知道你的痛苦的人……”
“闭嘴!”他举着手向舒雅望打来。
舒雅望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住:“啧,会叫,会哭,会生气,会打人,真好,终于不像个假人了!”
随后的日子,舒雅望终于找到和他相处的办法,那就是不停的惹怒他,让他发火,让他咬她,当然,她被咬过一次以后,再也不会笨到被他咬第二次,所以她们俩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打一次架,他年纪小,力气没她大,总是被她反扭着双手,逼的动弹不得。
舒雅望不会让他的,她说了不让他。
每次看到他阴深深瞪着她的样子,舒雅望就会莫名其妙的心情好。
所以,那时候你问夏木任何问题他都不会搭理你,
但是,如果你问:夏木,你最讨厌谁?
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舒雅望。
夏家的人为了想和夏木说上一句话,总是不厌其烦的问:“夏木啊,你最讨厌谁?”
当听到夏木用少年特有的声音说出她的名字时,他们总是很满意很欣慰的点头。
然后郑重的拍拍舒雅望的肩膀。
就连夏司令也不例外。
每次夏司令拍舒雅望肩膀的时候,她就觉得好像整个民主的繁荣兴盛都交给她了一样。
舒雅望还蛮得意的,毕竟能让一个孩子这么讨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天,天气很不错,舒雅望开窗户将上身从四楼的窗台上探出去,望着前方熟悉的景色,清晨刚下过雨,泊油路的地面有一些湿,空气中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
舒雅望随便吃了些早饭,便准备到夏木家去,妈妈在身后叫带些暑假作业过去做,她懒懒的点头答应,随便拿了一本作业本就走了出去。
路过大院操场的时候,就见唐小天正在做俯卧撑,他的正下方铺着一张报纸,报纸上滴满了他的汗水,只见他咬着牙一个一个的做着,他爸爸正虎着脸,双手抱臂的在一边监督着。
看这状况,舒雅望就知道唐小天一定又做错事了,她刚想悄悄的转身走,就被唐叔叔看见,他望着她用洪亮的声音叫:“雅望。”
舒雅望扬起嘴唇笑笑,走过去打招呼:“唐叔叔好。”
唐叔叔虎着的脸柔和了下来,亲切的望着她笑:“你来的正好,上去。”
“爸!”唐小天一个俯卧撑起来,一脸求饶的望着唐叔叔:“你知道雅望现在多重么?”
唐叔叔踢了他一脚,怒道:“多重你都得抗!你不是力气大吗?不是喜欢打架吗?你今天不把这张报纸弄湿掉,你就别起来!雅望,上去!”
“呵呵,叔叔,我还有事呢。”
“恩?”唐叔叔威严的眯着她。
舒雅望摸摸鼻子,走上前去,在唐小天的背上坐下,她刚坐上去,他闷哼一声趴了下来,唐叔叔又踹了他一脚:“起来。”
唐小天驮着她,颤颤巍巍的撑了一个起来,挺了一下,又趴了下去,舒雅望双脚撑着地面,尽量给他减少重量,他又撑了一个,汗水滑过他年轻帅气的脸庞,从他光洁的下巴滴落在报纸上。
“雅望,脚离地。”唐叔叔一眼就看出她的用意,走过来用脚把她的双脚挑起来,这下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唐小天身上了,唐小天用力的吸了口气,痛苦的吼了一声,继续吃力的做着俯卧撑。
“我看你今天还有没有力气出去打架。”唐叔叔满意的点点头,转头望着舒雅望道:“雅望,帮叔叔看着,要一直等到他的汗,把哪张报纸滴湿了,才能让他起来。”
舒雅望双手撑着唐小天的背,仰头望着唐叔叔点头:“恩,知道。”
唐叔叔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笑:“雅望真乖,叔叔上班去了。”
舒雅望挥着手和他再见,唐叔叔和爸爸是战友,两人感情好的不得了,她小的时候天天和唐小天一起玩,她们俩都皮,凑在一起,简直就是这个军区大院最皮的组合,每次她们闯了祸,唐叔叔就会罚唐小天做俯卧撑,他不好意思罚舒雅望,就叫她坐在唐小天身上,让他驮着做。
小的时候的唐小天哪里驮的动她,每次都是两个人跌成一团,痛的龇牙咧嘴的,不过被罚的次数多了,唐小天便能很轻松的驮着她做上二十多个俯卧撑。
“我爸走了没?”唐小天在舒雅望身下吃力的问着。
舒雅望望了一眼钻进军车的唐叔叔点头道:“走了。”
唐小天刷的一下就摊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