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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菲最近都不敢开机,她怕收到同学们的一条条短消息。
大街上,她跟大伯坐在车里,却看到许多男女同学在街上嬉闹,有的是几个人在一起,有的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笑容甜美,单纯害羞的样子。
陆显彰问女儿:“菲儿,下去逛逛?”
陆菲回神,想到大伯的双腿不方便,就摇头:“不下去了,晚上天气有点冷。”
许是因为这是她亲爸,也是交换心事多年的大伯,所以他能轻易看出女儿有心事,这心事是什么,倒拿不准。
陆显彰朝司机吩咐:“把陆菲的外套拿过来,给她穿上。”
出门时他就想到了冷,怕冻着女儿,12月25号近一年尾声怎会不冷,没有妈妈照顾陆菲的这反面却还有他这个爸爸。
陆显彰给陆菲穿上厚厚的外套,外套是白色带毛的领子,红色毛线手套,御寒所需的准备的很是齐全。
这些女孩子喜欢穿戴的陆显彰不懂,也没给陆菲买过。前几天下班离开公司,他瞧见公司门口一个女孩的打扮挺好,他便叫住,问起才知道这姑娘22岁,刚毕业来公司工作,就是个小文员。
穿的那一身衣服他看着特别顺眼,跟陆菲打扮风格相似,他叫文员去给陆菲选一件厚外套,一副手套,还有围脖和帽子。挑好的选,挑贵的选,款式就她喜欢的这风格就成。小文员办这差事时紧张极了,好在买完老板看了也满意,第二天意外升了职,搞得其他同事都说她真是走运。
圣诞夜街上霓虹比较多,陆显彰下车费力。
陆菲把手机开机,一条条短信涌进来,最先看到的名字是“吴仰”,她摘下一只手套,打算回复,视线望着手机屏幕最终没动,深深地闭上眼吸了一口冷空气,把手机搁回了外套的口袋里。
她推着轮椅,一声声仍是叫着大伯。
陆显彰每年生日都有个关于女儿陆菲的愿望,希望这孩子能见面,莫名的就红了眼。
“打给你是想说一声再见。”
他问:“什么时候走?”
她很艰难地说:“27号,还有两天。”
吴仰沉默了一会,才说:“这么快?不过完元旦?我以为你怎么都要过完春节,怎么不过完春节再走?”
“过去那边要上几周的语言学校,二月份开学。时间已经不够了。”天气冷,陆菲说话时有白色热气在空气中,她抬起头,不觉自己眼圈红了,只注意到拿着手机的这只手冻得红了。
吴仰一手按着窗子边缘,望着外面,冷风吹得他半边脸只觉发麻,酒没少喝,多日没她消息,来了消息就说两天后走,他难免有些情绪化,压低声音对陆菲说:“你为什么给我打这个电話?嗯?我他妈这一个多月都快把你给忘了,比你漂亮比你学习好的女同学不是没有,你转学了,大把的妞等着我泡。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亲都不给亲,没趣的很你知道吗?”
最后一次通话,最后一次听见对方的声音,他没给陆菲机会,挂了电話,并怒气冲冲地转身就把手机摔了。伸手抹一把脸,问自己,你他妈什么时候能长成一个真正的爷们?为了一个女同学哭什么哭?你才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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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号晚上,陆菲来了医院看她爸。
临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伤感的不行,她爸身体不好,江曼怀着孩子也应该开心点。想到什么聊什么,她就说走之前想知道弟弟叫什么名字,却不知她爸给弟弟取名字了没有?
陆存遇发现陆菲心事重重,他问,陆菲说没事,他让江曼问,陆菲依旧是不说。最后俩人觉得陆菲可能是将走了心里不舍,难免心事重重,就没在意。
陆菲弟弟的名字他已取好,很随意,一个“望”字。
江曼问他“望”字的由来,他说这个字里没有任何特殊的寓意,陆菲在场,他不好对江曼说这是你吃醋吃出来的儿子名字,说了觉得甚是丢面子。
江曼把胎儿图拿来医院病房,目的是怕他胡搞,再不济,也不能当着儿子胎儿图的面调戏人家漂亮护士。
他整天凝望至少百十来眼,心想这小子什么性格,长什么摸样,像谁?自从病有起色,他就贪得很,想要生一双儿女,凑个好字,儿子取名陆望,女儿就取名陆凝,也不枉他每天朝胎儿图看。当然二胎若还是儿子,只能当做意外收获。
陆菲27号清晨走了,圣诞夜后再没跟吴仰联系,手机卡里只剩几毛钱,扔在了房间的抽屉里,到了那边她会换全新的手机号码,开始新的陌生的学习生活。
她不知道是否很多女生都有过这样的青春期,这个年龄,不比二十几岁的大人,高中生,不具备为恋爱迈出一步和选择的勇气与现实条件,或者说她规矩胆小,没有为迈出一步之后那一切买单的勇气。怕被现实打脸,怕那后悔的滋味。
多年后再见,也许已物是人非。
☆、不生气了?酸够了?一更62出院
陆菲去了澳洲,陆存遇开始觉得全部生活中少了一块。
从陆菲六七岁起,陆存遇的生活里就多了这么一个女儿,先前他并不理会陆菲,后来许是骨子里本也喜欢孩子,被孩子萌到,就对这个整天喊着爸爸的小丫头有了零星感情。他是叔叔,却敷衍的做起爸爸这个角色,演变到越来越认真。
如今把陆菲经管到16岁,这过程里让他欣慰和无奈的一幕幕太多。江曼说他是把心里那根弦绷得太紧,所以常常会累,要学着试着对孩子放手,怎么会有一点磕磕绊绊都不独自经历的人?
陆存遇在医院被江曼每天开导着,陆菲在澳洲已过一个星期,笑着说她在那边很好,因此他便释怀了窠。
元旦江曼也没回家,老妈陈如来了医院两趟,送一些亲手煲的很补的汤汤水水。
陆存遇一直在医院住院观察,上回溶栓后病情好转,但是怕后遗症,怕再复发,便住着没有离开。先前他感觉头脑发闷,看视物模糊,这些症状虽稍有减轻,偶尔却还是会有,他心里对自己身体健康程度也有数。
医生不同意出院,很明显是知道他的情况多半还会复发。
1月6号,陆存遇醒后头晕,医生立刻安排做CT,但并未没发现什么严重问题。
医生观察的更加频繁,让护士时刻注意陆存遇病房这边,陆存遇的身边自此也一直没有离开过人,江曼最是紧张。
1月7号晚上,陆存遇感觉更不舒服,医生再次全面检查,说是要进行二次溶栓。
江曼心里忐忑着,不过住院也一直在等这个溶栓机会。
江曼的身边有她妈陈如和陆存遇的四叔四婶,还有陆棉,每个人都在一面承受着担忧一面安慰着她。
江曼表面很坚强,闭着眼睛,咬紧牙关,等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医生说有一截堵塞,这一截堵塞需要打通,可喜的是,在院及时发现及时治疗片刻没有耽误,用药已是达到最高,最终结果供血正常。
江曼听完松一口气,低着头双手合十,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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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存遇每回溶栓后身体都稍有不适,在医院住了些天,接受观察,最后等到1月26号,医生终于开口放他出院。
他四婶四叔感谢天感谢地的,首先是侄子的病好了,其次是终于可以一家子过个团圆年了。
张玉莲那边隐瞒了一段时间,陆存遇病情严重时没有跟他母亲联系,甚至脑子乱的想不起这事。病情转好后,他照常给他母亲打电话,后来出去两趟回家见他母亲,跟他母亲吃一顿饭,吃完饭立马就要回医院躺着。
出院这天,陆存遇换上了西装衬衫打扮,脫去穿了很久的病号服。
江曼大着肚子接他出院,身上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厚外套被陈如搁在了女婿的病床上,陈如收拾着病房里该拿走的东西,一样不想落下。
陆存遇阻止,说道:“妈,那不要了。”
陈如哪会听女婿这话,直说:“不要可惜了,还都新的。”搁在以前,陈如会觉得收拾这些东西丢人,但现在完全不会,女婿病了一场住院出院的折腾了差不多俩月,这俩月里丈母娘和女婿的关系拉近不少,不疏远了。
陈如是觉得扔了真可惜,在人家眼中一次性式的东西在她眼中商场里去买还得犹豫几天,等着打折活动。
“别管我妈了。”江曼口语小声地说,怕他说多了,误会不好。
陆存遇明白江曼什么意思,便不再管。
陈如收拾完了东西出去,往楼下拿,还有许就跟着拎东西下去。
三四分钟之后,江曼搁在外套上的手机响了。
“我妈。”江曼对他说完就接了,听完老妈说的话,她说:“等一下结果就走。妈你和许就先回去,别等我们。”
挂断电話以后,江曼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时间:“结果怎么还没出来?”
陆存遇在病房里甚是无聊,无法抽烟,基本上算是戒了,两手空空,浑身觉得不自在。
江曼害怕他再有事,问他:“你怎么了?”
“衬衫穿着不舒服。”他说着就解开扣子。
江曼去关上病房的房门,回来帮他一颗颗继续解开衬衫精致纽扣,这件深酒红色的衬衫是他四婶给买的,让他出院穿。
陆存遇皱眉:“四婶怎么搞了这样一件衣服。”
“说是好兆头。”江曼给他解释,四婶是好意,别不领情。
陆存遇抬手捏了她脸:“上一辈人真是迷信。”
江曼笑了笑,低头,脱下衬衫叠好放起来,找出另一件本是她带来的让他穿上。装起来时江曼在想,晚上过去他母亲那边吃饭,他四婶瞧见了又要说他不听话。
那护士敲门,说送结果。
江曼正在给陆存遇系着衬衫纽扣,转身说进,护士进来,瞧见一身西装衬衫意气风发的男人,羞红了脸,走近,把结果递给江曼。
护士一直红着脸在解释结果,时不时地抬眼瞧一眼陆存遇,陆存遇望着江曼,目不转睛,生怕引起误会。
江曼觉得这滋味真有意思,觉得其他女人望着自己男人害羞,是因为自己男人太有魅力,但又妒忌,所谓的醋味吧。
想知道陆存遇身体的具体情况,也就忍了,耐心的听护士说,心情平和的任由护士对着自己丈夫悄悄脸红。反正他也少不了一块肉,每个器官完完整整都是她的,哪怕一根健康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