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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听说他瘫痪将近十年，他的记忆，应该都是十年前的记忆吧？
也不知道那家餐厅在不在了。
结果当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苏沫儿和羁傲然来到楼下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到什么中式餐厅，这里早就经过大规模的改建，找不到任何餐厅的踪影了。
羁傲然的表情有些失落，苏沫儿嘟嘟嘴，比划道：“不如买点菜，我上去给你做吧，允许你点餐。”
那家餐厅，应该以前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来过吧，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现在他要找的人。
“也好。”羁傲然点点头。
苏沫儿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知道丈夫不爱自己以后，最镇定的妻子。
看到丈夫不能找到旧情人的回忆，她居然还想着用什么办法来安慰他。
简直可以穿越到古代，成为三从四德妇女的典范了。
推着羁傲然去超市，苏沫儿想起来，这好像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超市。
、旧情人（14）
是不是代表他们越来越像夫妻了？
苏沫儿苦笑一声，他们明明就是真夫妻，如今她却说“像”。
“你爱吃什么？”苏沫儿低头看着羁傲然比划。
自从上次她的手机没电以后，也就没留意他留下的菜单了，算起来，也不用怪别人，她确实也是个不称职的妻子。
“傲然！”羁傲然刚想说什么，却听得身后响起女人的声音。
中文，在这个欧洲的国度实在是十分难得才能听到的语种，尤其是在超市这种人流比较多的场所，这么响亮的国语，实在是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个地方能遇到熟人？
苏沫儿却明显感觉到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体一僵，即使她只是抓着他的椅背，并没有碰到他的人，可是那种震动从轮椅上传过来，还是很明显。
苏沫儿下意识往后看去。
“不许转头！”羁傲然低沉的声音传来，“继续走！”
呃？
好吧，反正是叫他，又不是叫她，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于是苏沫儿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快速响起，眼前“掠”过一个黑影，一双手拍上了羁傲然的肩：“傲然，没听见吗？”
苏沫儿打量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她脚上是一双尖头火柴跟的高跟皮鞋，高挑的身材，可能在一米七以上，一身黑色的连身长裙，手上搭着一件同色尼大衣。
衣服料子看上去都十分上层，勾勒出她削肩细腰，荷叶边的大翻领，彰显个性，更衬托出她白皙修长的脖颈，又显得她原本就显小的瓜子脸只剩下巴掌大一块。
眉眼轻挑间，有一种别致的风情，殷红的唇，搭配黑色的衣服，带着浓重的设计感。
这个女人，很会穿衣服！
这是苏沫儿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的第一印象。
“傲然，你不认识我了？”女人歪着头，一头褐色大波浪卷发很自然地垂到右侧，遮住她小半边的脸，轻轻摩挲过她嫩如剥壳鸡蛋的脸颊。
真想化身为她耳边一缕头发，享受那丝滑柔嫩的感觉。
、初恋女友（1）
“楚青，好巧，你怎么会在这里？”羁傲然抬头，神色格外平静。
苏沫儿忍不住翻个大白眼，这男人装镇定的功夫一流。
不过……
楚青？
“比楚青姐姐差远了！”
羁傲晴的话顿时闪现在她耳边。
楚青，这个就是羁傲晴口中的楚青吗？
果然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是个大美女一枚呢。
看起来，羁傲晴的话虽然是气话，如今看来，也应该是实话。
这就是羁傲然一直想要寻觅的旧情人吧？
这样质素的女人，倒是还真值得一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
可是既然他这么喜欢她，当年两个人为什么会分开的？
据说楚青已经结婚了呀！
难道是羁傲然腰伤的原因，所以他自卑了？
苏沫儿再次想到这个理由，心中顿时又有些愧疚起来。
“我以为你不认得我了呢。”楚青笑起来，看着羁傲然，然后愣了一下，“你这是……”
“腰受了点伤。”羁傲然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楚青点点头，再看看苏沫儿：“傲然，这位是……”
“苏沫儿。”羁傲然这样介绍，很简短的三个字，没有前缀没有后缀，似乎并不打算表明苏沫儿的身份。
“你好，我叫楚青。”楚青伸出手，一脸友善的笑容。
苏沫儿微笑点点头，也伸手，握了一下。
“苏小姐好像不爱说话。”楚青打量一下苏沫儿，再看看羁傲然。
羁傲然笑笑：“她只是不会说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楚青的道歉看上去非常诚心诚意。
苏沫儿笑笑，她干净的外表，还有手脚健全，实在无法让人想象到她是个残疾人，这种事情她经常碰到，所以不以为意。
“你们是来买菜的吗？”楚青问的是羁傲然。
羁傲然点点头：“是啊，本来想出来吃，结果也没发现合口味的食物，所以沫儿就说买菜回去自己做，她的手艺很不错。”
羁傲然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带着一地啊炫耀的色彩。
苏沫儿觉得，在这么一大段对话之中，就最后一句话，他是说得最自信的。
、初恋女友（2）
“是吗，有个会做饭的太太真好，你看我，不会做菜，所以只好来这里买点面包充饥。”楚青自嘲地笑笑。
羁傲然听到“太太”两个字表情滞了一下，不过随即笑起来：“你先生呢，他不陪你吃饭吗？”
“他去巴黎出差了，要过好几天才回来呢，所以我只好自己陪自己吃饭喽。”楚青耸耸肩，指指自己身边手推车上的一堆速食产品。
羁傲然笑起来：“如果你不嫌弃，可以上来尝尝沫儿的手艺，不会让你失望的。”
“可以吗？”楚青这次看着苏沫儿，“会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苏沫儿笑笑，摇摇头。
她和羁傲然，哪里来的二人世界？
“那我不客气了？”楚青笑起来，“每天吃外卖要不就是这种干粮，我都吃了一个星期了。”
羁傲然叹息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楚青笑起来：“你不是总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两个人相视而笑起来，苏沫儿挑挑眉，眼前这两个人是很相配的一对，而她则是那个局外人。
其实，她的职责只是当厨子，然后听他们聊天。
酒店房间里，苏沫儿把饭菜端齐，眼前那对男女依然聊得火热。
“傲然，我们有十年没见了吧？”楚青拿着红酒杯，晃动着，纤长的手指上面涂着肉红色的指甲油，配上黑色的服装，低调奢华，别有一番品位。
“好像是。”羁傲然迟疑了一下，思索了一阵，才接口。
苏沫儿心中嗤笑，装什么装，分别了多久，估计他能清楚到连天数都算出来，时间精确到几分几秒吧？
十年了，依然能清楚记得以前在哪里吃过牛排，哪里吃过中餐。
这种感情，刻骨铭心，怎么可能会轻易忘记掉？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我们都老了。”楚青笑起来，眼神有些迷离。
“不，你比以前更漂亮了。”羁傲然低头笑笑，又看着她，“怎么样，这些年的生活好吗？”
楚青点点头：“不错啊，在巴黎学服装，然后正好有个很好的机会，到阿维尼翁来工作。”
、初恋女友（3）
“你先生呢，做什么的，他对你好吗？”羁傲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断她的话，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应该是他心中想了好多年了吧？
苏沫儿低头搅拌着眼前的白饭，冷眼旁观着自己的丈夫和他的旧女友回忆过去，顺便，关心她旧女友现在的幸福。
“他做生意的，我们在巴黎认识的，那个时候，正是我人生最失意的时候，是他陪我走出来的。”楚青笑笑，“他对我很好。”
羁傲然点点头：“那就好。”
“你呢，过的好不好？”楚青看看他。
苏沫儿的勺子丢在碗里，发出清脆的碰击声。
丫的，都当她是死人吗？
谁会当着男人妻子的面问一个男人过得好不好啊？
苏沫儿对楚青的好感度开始下降，这个楚青是不是活得太自我了一点，完全不理会别人的感受？
“我？”羁傲然耸耸肩，“老样子，现在就是每天待在家里，种花养草玩电脑。”
“公司呢，你不管了？”楚青急急地问。
羁傲然笑道，摊手，让自己腿全部映入楚青眼底：“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上班也不太方便。反正羁家又不会被我一个人吃穷，何苦去操那份心？”
“可你当年不是这样说的……”
“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人是会变的。”羁傲然打断她的话，“吃饭吧，再不吃饭，饭菜都凉了。”
“嗯！”楚青点点头，吃了一筷子菜，笑道，“味道真不错呢，你太太要是去开餐馆生意一定很好。”
又是对着羁傲然说的，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女主人放在眼中啊？
苏沫儿有暴走的冲动，看在羁傲然的面子上，她才没有让自己挪动分毫。
“好吃就多吃点，别等菜凉了，浪费了沫儿一番心意。”羁傲然笑笑，转头再看一眼苏沫儿。
真难得，总算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了。
“不好意思，我们聊陈年旧事是不是闷坏你了？”楚青有些歉然地笑笑，“傲然就是这样，一专注做一件事情，就容易忽略身边的人，你别怪他。”
、初恋女友（4）
看这话说的，苏沫儿顿时错觉楚青才是这里的女主人，而她才是那个不应该跑来的客人。
“没事，好友相见总是话比较多的。”苏沫儿打着手势，“你们慢慢聊，我和傲然有的是时间聊。”
老实说，她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不过如果她会说话，应该不会说这些，只是她相信楚青看不懂手语罢了。
楚青果然等着不解的目光看着羁傲然，羁傲然低头看着杯中的红酒，再抬头看着楚青道：“没事，沫儿说她理解好朋友见面话是比较多的，并不介意我们继续聊，她还说，她已经吃饱了，想早点上去休息，不打扰我们叙旧。”
苏沫儿愣神，回头死死盯着羁傲然看。
她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沫儿，你刚到新的地方不太适应，一定是累了，早点休息吧。”羁傲然脸上的表情带着很合适的疏离和关切，一切都恰到好处。
苏沫儿死死盯着羁傲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