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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呗赵王氏很支持,“只是这路途辛苦,乐儿受不受得住?要不他就别去了吧?”
“不……”赵小二虽然年纪小,但这些话可是听得懂的,一听不带他去玩,顿时在爹身上跟扭股糖似的撒起娇来。
“就是小,才要让他去吃些苦头。”章清亭扫了儿子一眼,“男孩子可不比女孩,万万不能娇养的。”
“娘,您这是还娇养了我么?”
赵顺娘夸张的睁大眼珠子,逗得章清亭又好气又好笑,最终只能无奈的妥协,“是是是,娘没有娇养你,娘错了不过你这趟出门,可一定要听话,别在外头惹出笑话来,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赵顺娘一听说有得玩,立即活泛了许多,从爹身上抱起弟弟就往外走,“我们先到外公家报个信儿”
“你好歹打把伞去,这么大日头,别晒坏了”骂归骂,但章清亭还是心疼两个孩子更多一些。
赵王氏站了起来,“让门房套个车吧,我们也上亲家那儿走走上回亲家还说金宝那小丫头晚上总睡不好,我去瞧瞧,给她作个法就好了。喜妞,在门口等等奶奶”
“快点快点”赵顺娘催促着,祖孙四人闹哄哄的走了。
屋子里终于清静下来,章清亭看着赵成材,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赵成材揽着妻子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上,“都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去拜见拜见老丈人了”
“胡说什么呢”章清亭嗔了他一眼,却有些忐忑,“你说,他们现在过得好么?万一过得不好,岂不是我害了人家一辈子?”
“怎么会?”赵成材坚决不信,“你看看你,从前嫁我的时候,觉得会好么?现在过得又如何?说不定人家混得风生水起,比咱们还强呢”
章清亭心中刚安定些,忽地又沉下脸,“那你是不是后悔了?”
“确实,有点。”赵成材老神在在的畅想着,“你不总说你从前可比现在漂亮多了么?我还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个天仙”
“好你个赵成材,亏你还为人师表,原来也是这种好色之徒到时我就不指给你看”章清亭忿忿的跺了下脚,踩得某位好色之徒嗷嗷直叫。
就见夫人一扭腰,进去收拾行李了。赵秀才在外头摇头笑笑,瞧瞧他容易么?
终于要回家了
章清亭禁不住的脚步就轻快起来,来北安国都快十二年了,也不知家里人好不好。从前纵然有过这样那样的恩怨,但总归是一家人,她还是希望他们会好的。
南康国,落雁关。
“哥,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稳健的骑在一匹红色的小马上,又是一身红装,跟阵红风似的直接刮进了院子,冲里面正低头专心写字的男孩嚷嚷,“爹又要去跟人打架了,你看不看?”
男孩的旁边坐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子,闻言立即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他穿了身黄底滚花的衫裤,就跟只金光灿灿的小元宝一样。
“不去”蓝袍白衣的大男孩头也不抬,只等写完手上的字,才不悦的看着妹妹,“你也是的,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成天不在家呆着弹琴绣花,一天到晚跑出去看人家逞勇斗狠,有什么意思?”
“那娘还跑得比我快呢”女孩满不在乎的仰起下巴,精致的小脸上是和她娘如出一辙的飒爽,“哥你不去我走了啊,小元宝,跟不跟姐姐去?”
头顶扎着根小冲天辫的男孩很想去,可是看了看身边的大男孩,有些不敢作声。
“那就算了。”女孩性子急,自顾自的打马跑了。忽地又调转回头,第一百零一次的表示她的怀疑,“哥,你真是我亲哥么?你是不是大伯家的孩子,给爹娘抱错了带回来的?”
大男孩瞥了她一眼,“你要是有这个疑问,去问爹和娘,不要问我”
女孩顽皮的吐吐舌头,骑着小红马,又跟阵小红风似的刮走了。
大男孩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摸摸小男孩,“小元宝,想去瞧吗?”
小男孩用力点头,大眼睛里满是希翼。仔细看,竟有些象胡惜容。
大男孩微笑起来,眉目之间说不出的温柔敦厚,“那哥哥就带小元宝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
“好”小男孩高高兴兴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夕阳西下,在云层之间渲染出大片胭脂的妩媚,透射出一道道金光万丈,如美人的披帛,绵长溢彩。
黑甲战士背对夕阳,长刀高举。若不是巨大的鹰隼在华丽的天空中自在遨游,投下几个不断移动的小小黑影,整个画面美得就犹如一副凝滞的画,让人心旷神怡。
“准备好了么?”
“来吧”在黑甲战士的对面,昂然端坐于马上的银甲战士催动战马,手执一柄长斧,挥斥方遒。在天与地之间,带出一片烂漫银光,气象万千。
“嗳买定离手,下注啦,下注啦”
场中激斗正酣,而在银甲战士这边的城墙根下,聚集着不少老少闲人,边看热闹,边顺便赌个输赢。
“娘,你看今天谁会赢?”小女孩拿着一块小银角子,有些举棋不定,回过头来问那身材娇小的女子。
张蜻蜓拍了女儿头顶一记,只顾伸长脖子看热闹,“别打岔,反正我买了你爹,跟不跟随你。”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娘一起偏心了,“那我也买爹好了,要是输了,就让奶娘补给我”
“别想”张蜻蜓没好气的低头白了女儿一眼,“以筝你有点出息行不行?没钱不会自己想法去挣?到铺子里头卖几天猪肉也行啊。再说,也不能对你爹一点信心都没有嘛”
“知道啦啰嗦”潘以筝年纪虽小,但很要面子,被娘这一说就红了脸,嘀咕着放下银角子,然后使劲加油,“爹,你可别让娘输钱啊”
嘁,这丫头明明是生怕自己输了钱,却偏要把她的名头搬出来,当娘的大人有大量,决定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潘家老大潘以笙骑着匹马,带着小元宝来了,远远的看着“好赌成性”的母亲和妹妹,很不赞同的摇头,“小元宝,你以后可别学,赌博可不是好习惯”
“哥哥说得对,赌博不是好习惯,但有的时候,该赌还是要赌,所以学会怎么赌很重要。”
一看见旁边来人,小元宝立即眉花眼笑的伸出两只小肉手,还不太利索的小嘴准确的喊出两个字,“小爹……”
“舅舅,您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潘以笙笑得眼睛都弯了,将小元宝递了过去。
董少泉接过儿子,先在他胖嘟嘟的小脸上使劲亲了两口才道,“刚回。见家里没人,想你们肯定都在此处,便也跟来了。这些天,可麻烦你们了。”
“哪有麻烦的?小元宝可乖得很。胡叔叔呢?”
“他还在营里交接事情,晚上就能见着了。你要的书都给你买齐了,一会儿回去看吧。”
“谢谢舅舅。”
“你这孩子,总这么客气作什么?”
他们这边说着话,那边张蜻蜓已经看到了,惊喜的打马过来,“少泉,你们回来了?瞧这晒得,路上辛苦了吧?我就说让你把那个官辞了,成天跑来跑去的,也太辛苦了。小元宝都想爹爹们了,是不是?”
“嗯。”小家伙一本正经的点头,然后冲董少泉骄傲的仰起脸,自我表扬,“小元宝,没哭。”
“小元宝真是勇敢的好孩子”董少泉开怀大笑,连日来的旅途疲惫一扫而空。
听见这边热闹,潘云豹虚晃一招,退出战圈,“不打了拓拔淳,今天不打了,我家里人回来了,没心情打。改日再战”
“行啊”拓拔淳收了长刀,从马背上提起一只皮囊扔给他,“我妹妹回来省亲,这是她从婆家带回来的葡萄酒,正好送你们家人接风洗尘吧。”
那位曾经赠张蜻蜓宝石的玉桃公主嫁了一个波斯富商,听说日子过得极好,经常随夫君的商队四处行走,还邀张蜻蜓到她们那儿去见识见识。要不是考虑到路程实在太远,一走就要大半年,张蜻蜓还真得跟她跑了。
潘云豹也从马背上扔了一只包袱过去,“端午快到了,这是我们自家包的粽子,拿去尝尝。”
“谢了。”拓拔淳微微颔首致意,遥遥又看了张蜻蜓一眼,见她们都围作一堆聊天,根本没注意这边,有些黯然神伤,拨马走了。
世上伯乐常有,而千里马却不常有。天大地大,也唯有一个张蜻蜓而已,不属于他,就是不属于他。
快马加鞭,奔向夕阳,英武的身姿犹如天神之子,奔向他的神邸。
“好帅哦”潘以筝小姑娘的眼光中满是钦慕,却问她爹,“谁赢谁输?”
“和局”潘云豹高声冲那下注之处吆喝了一嗓子,“庄家通吃”
顿时连带城墙上方,都是哀嚎一片。
输了钱的潘二小姐很郁闷,过去想找她哥倾诉倾诉,可是她一靠近,潘以笙就很有默契的避开了。
潘以筝怒了,“潘以笙,就赌二钱银子,我一定可以在你回府前抓到你”
潘以笙也不说话,打马便走。
他被妹妹抓到?那才叫笑话他就是大伯的儿子,也是潘家的男儿,怎么可能在马上输给一个小姑娘?
所以,张蜻蜓瞅着女儿的背影叹息,“幸好安儿不贪财,要不从小到大,二丫得赔多少银子才够啊”
潘云豹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反正也没赔给外人,不妨事。”
张蜻蜓白了他一眼,“怪道二丫总是这么不机灵,这脾气全是随了你象安儿就随了我,多有心机?”
潘以笙象你?别说潘云豹了,连董少泉也听着好笑。
晚上回了家,胡浩然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年前一批老将致仕,上面新任的名单下来了,这回老三也要带一家子来陪咱们喝西北风了。老四闲得没事干,也说要过来转转。”
蒋孝才和郎世明也要来了?那可太好了,他们这儿可就更热闹了。兄弟们多年未曾相聚,难得相会,光是听到这消息,都足以让人振奋。
自当年平乱之后,老皇上没两年就病故了。不过临终前已经将朝中的格局安排妥当,不怕将来李思靖不肯让位给李弘。
只是这一点,他当真想错了。
李思靖自小脱离了皇族,在民间长大。要不是为时局所迫,他根本不会去做那个皇上。就是真的登上了九五之尊,连一个妃嫔都没有纳过。朝臣们只当是他和先皇约好的,也无人敢上书请谏。偌大的后宫,只有胡惜容一人。
而小元宝,正是胡惜容费尽千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