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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点,夕临被困的士兵都快被饿疯了,如果看到有食物过来,他们难道就傻傻的坐在城里等?恐怕不必庞清彦下令,他们都是不惜一切的要往外冲的。如果就是这么巧了,他们里外里的夹击能够再次打开一条逃生通道的话,那样是否有机会让那被困的几万官兵逃出生天?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但是,真的很有潘茂广的风格。
是以李志思前想后,反复权衡之后,痛下决心,决定按照潘云豹的提议,大打出手了。
他也算了算,西戎是去年受了雪灾,粮食不济才来打劫他们的。这场仗,一拖就是大半年,南康的消耗大,西戎所有被卷进来部族消耗也不小。况且他们男人都出来打仗了,就算家里风调雨顺,仅凭一些老弱妇孺也种不出多少粮食。
再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潘云龙还在那里捣乱。上回烧了他们的粮仓,逼得宇文朴不得不去四处借粮了,这眼看冬天又要来了,若是再分不出胜负来,西戎人只怕就要孤注一掷,作最后一博了。
所以,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的,与其被动的等着人上门来打,还不如主动出击,先去大大的干上一票。就算是赢不了,但能够打垮一些西戎人的士气,也是日后谈和的有利筹码。
李志估摸着,这样一场硬仗打下来,怎么着也能够给潘茂广争取到一个月休养生息的时间了。到时不管局面打成怎么样,只要他还能坚守得住潘茂广划定的二道防线,剩下的烂摊子就可以交给他去收拾,自己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于是,他果然下令,全军戒备,准备战斗!
因为是自己提出的建议,所以潘云豹自告奋勇,要求担任此仗的先锋官。万一计谋不成,也别让人给他当这个替死鬼。
他这一跳出来,胡浩然等一帮兄弟也跳出来了,纷纷表示愿意辅助他完成这项任务。
说实话,潘云豹的建议,在有些将领看来,还是过于儿戏的,诸葛武侯是怎样的惊采绝艳之人?他使出的火牛阵和你们这帮毛头小子使出来的能一样么?所以对于这个先锋一职,他们是没有异议的。
李志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虽然是二殿下,身份尊贵,但因为父皇对于大哥和侄儿的偏爱,多年来甚少有机会在朝政之事上为国效力,几乎也没有朝臣和将领会觉得为他这样一个日后注定的闲散王爷卖命有任何的好处。而他在军中又远没有潘茂广积下的深厚人脉,也难以调动这些将领服气听令。于是也不作指望了,让这些持保留态度的将领留守,而由自己亲自带领着这一批年轻人和真心愿意效力的将领迎敌。
大战就在明日,李志也是备觉压力。他知道,这是自己完全意义上主张的第一场恶仗,胜败结果几乎就关系到自己一生的前途命运。若是赢了,他自可以在军中朝中树立威信,从今不再只是二殿下的花架子,若是败了,只怕这一生都再也洗脱不了这个耻辱了。
从出生起,李志就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这一生,只能是作为臣弟的命运。不过,他并不觉得失落,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是身在帝王之家,自小学了文韬武略,任何一个人都不甘心就此庸庸碌碌的渡过一生。
所以他,明日一战,定当竭尽全力。
“殿下,把这个穿上吧,这是娘娘出宫前特意给您预备的。”忠心的侍卫递上一件黄金织成的软甲。
李志看了一眼,却吩咐道,“把它给潘先锋送去。”
“可是……”
“送去吧!明日一战,成败有一半皆系在他的身上。潘大帅为国身负重伤,潘千户还在西戎苦苦支撑,现在潘先锋又要为大军冲锋陷阵,不过是一件软甲,送与他又何妨?”
侍卫一哽,到底听命而去。
接过软甲的潘云豹谢了殿下的厚意,可是他,一样睡不着。擦拭着手中的剑,莫名的思念一个人。
第237章 杀!
剑光凛然,吹毛断发。
大帐之外的熙熙攘攘似乎都跟帐中人毫不相干,他只顾低着头,用心的擦拭着自己的剑。他的态度,是那样的温柔而珍惜,仿佛他手中的不是一柄剑,而是一朵最娇嫩的花,或者,一个心仪已久的女子。
烛火似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在烛台上静静燃烧,只是目光却无端被那削金如泥的承影吸引,不经意的就在男人的面颊上幻出层层光影,映衬着他轮廓分明的容貌,更添了一分英武之色。
蓦地,有人瞧见帐中光亮,掀动门帘往里探视,却不料打断了他的沉思。胡浩然微怔了怔,才放缓了声音问,“云豹,你怎么还没睡?”
因瘦削而显得刚硬的脸上绽开一抹轻笑,“睡不着。坐吧,陪我聊会儿。”
胡浩然盘膝在他对面坐下,看出他眼中笼罩的那一抹乡愁了,“是想家了吧?”
笑意更深,算是承认了。把媳妇出征前交给他的承影收好放下,潘云豹还带着几分不确定,“浩然,你说,这回的计策能成功么?”
胡浩然想了想没有回答,却是反问,“如果不成,你待怎样?”
潘云豹眼神黯然了一下,瞬间又坚定起来,“自当舍生取义,杀身报国!”
“那若是成了,你又待怎样?”
潘云豹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胡浩然略扯了扯嘴角,带了三分友人间的讥笑看他,“难道你就要高官厚禄,否则就不再为国效力了?咱们兄弟从前在京城与人争执打架,那时是怎么来着?”
潘云豹忽地恍然,自嘲的一笑,“是我拘泥了!输了不过被人揍一顿,那也是咱们技不如人。赢了自然要欺负个够本,总之,这口气咱们是吐出去了。”
“可不就是如此?”胡浩然脸上复又是那般冷冽之色,想着自己上次受的伤,目光狠厉,“有仇不报非君子!这回说啥我也要讨回本来!”
“好啊!我们兄弟同心,一定要杀他个落花流水。”潘云豹忽地想起一人,“只可惜小郎不在,否则,咱们四兄弟倒又是齐聚一堂了。”
“不是说他到宁王处借粮去了么?过几天总会来的。”胡浩然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主动提起那个名字。
可是潘云豹却按捺不住,主动问了起来,“你说……他们真的来了?”
萧森在到了前线之后,主动告诉了他们,张蜻蜓和董少泉一行人远赴边关之事。只是怕他们分心,象胡惜容等路上一些糟心的事情都没有多提。
说起家人,胡浩然强硬的面具终于也绽开一道温情的裂缝,却是迅速的摆了摆头,把他们强行赶出脑海去,故作满不在乎的道,“管他们来不来,等咱们打完了回来,不就见到了?”
潘云豹懂他的意思了,一样攥紧了拳头,“是,等我们打完仗,回来就见到他们了!”
彼此对视一眼,心头都树立一下坚定的信念,他们要回来。要打完了仗,活着回来!
同样的夜空下,有人怀着心事,辗转反侧。
因怕露了形迹,张蜻蜓什么东西都没敢收拾。早起之后,几次三番想把那颗从异族女子身上得的粉红大宝石塞到周奶娘身上都没机会,最后只得扯个由头,明着把东西交给了她,“搁我手里怕给扔了,还是交您收着吧。”
上面金牌上的小字经谢素询出去找通译打听,翻出来了,刻的是贺金阗国玉桃公主芳辰几字。
怪不得出手那么阔气,想来那位异国女子,原来还是金阗国的一位公主。
这么贵重的东西,周奶娘本有些不敢接,不过想想这是张蜻蜓对自己的信任,还是收了下来下来。妥贴的包了,掖在系在腰上的汗巾子里。这还是跟金嬷嬷学的,只不过比她做得更聪明的是,把暗兜设在两头的压脚上,拿丝絮塞了起来,拿针线缝死,就算给人发现,也一定不会想到还要拆开来看。
张蜻蜓又看了她忙碌的身影一眼,心想要是自己此去有什么不测,这个传家宝也没什么意思了,留给奶娘总够她这一世吃喝,自己也不用担心了。
打发绿枝去帮着收拾行李,忙得没空搭理她,张蜻蜓扯了个谎,“我今儿骑马,先下去了,你们快点上车啊!”
趁着黑灯瞎火,众人不备之际,上了谢素馨的马车。
这马车她昨晚就来踩过点了,因为要装药材,又想替官府省点事,所以没有要他们派车,直接把药材拖回来,已经塞了大半个车厢。张蜻蜓很容易就藏到筐子后面蹲下,只要不细心看,是察觉不出来的。
祝心辰还是决定骑马,董少泉和夏仲和便坐进了车里。李思靖也早就带了人来,一行人会合之后就出发了。
张蜻蜓屏着气,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生怕给人发觉。
且喜出门时天还黑着,因为几家并在一处,重新分配了下车马的使用,周奶娘以为她在骑马,而胡惜容和谢素馨以为她和周奶娘她们在一起。而在战争的阴影下,谁都没心思谈天说笑,是以也就没有人会想到,张蜻蜓这么一个的拙劣的小小谎言竟然奏效,瞒天过海的任谁都没有查觉。
当然,也不是谁都没有察觉的,夏仲和在上车后不久,就从满车的药材味里,似乎辨出一缕似曾相识的幽香。可是这样的话,要他如何问得出口?
不管事实如何,张蜻蜓都是一个名义上有夫婿的妇人,他一个没成亲的大男人说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那要别人怎么想?故此纵是心头有些疑惑,夏仲和还只以为是自己心魔作祟,就是跳出这个念头来,也觉得有错,赶紧压下,不敢多嘴。
一俟出了城,两支队伍便分道扬镳。
李思靖让人加快了行进速度,马车飞也似的行进在前往边关的道路上。张蜻蜓瑟缩在那个角落里,颠得她全身骨头架子都快散了。还得拼命稳住面前的药材,怕一个不小心,就露了馅,又给人遣返回去,心中只愿这马车跑得越快越好。
天际,一点一点的吐露出了鱼肚白,有红霞映红了半边天空。
边关前沿。
风九如抬起头,凝视着天边的朝霞,微皱了皱眉,自言自语,“看来今日,会有雨啊。”
萧森勒着马,定定的伫立在他身边,仰头看了看天,让脑海里最后一次浮现过某个俏丽的身影,尔后正视前方,目光沉着,“有雨也不怕,只要半日晴天就足够了。若是下起了雨,只怕我们还能多得些便利。”
也是。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