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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蜻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实话实说,“大嫂,我跟你不一样。我上回也就是那么一说,嘴皮子一动的工夫,可不会替她们想得这么细。这一点上,你确实做得比我好。不光比我好,比婆婆都好。”
卢月荷微嗔了她一眼。却是低下头去,半是抱怨半也是真心,“我以为我愿意操心么?我何尝不想象你似的。就这么袖手旁观?可是我跟你不一样,相公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子,我是他的妻子,往后这个家。不管婆婆愿不愿意,都是该由我们来当的。人常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就算我们做不到这么好,起码也得象个样子。你方才也知道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我们,就得尽力让你们的路走得更加平坦、舒适。说句大不该的话,往后等你们都好了,且不说让我们与有荣焉,也能让我们少操许多心。说到底,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长远计议。婆婆确实有些私心,有时候就考虑不到这么多,若是我们能出手的时候不出手,将来不仅是对她们个人不好,于我们整个家来说,也是一份拖累,那又何必呢?”
张蜻蜓还当前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道理,不觉一下子怔住了,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嫂,你说得对!就算是我们不图她们的回报,也很该帮忙的,都是一家子的骨肉至亲,就算是一时有些不和,也不能看着她们往岔路上走而不管。否则,那跟个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卢月荷见她是真的明白了,不觉莞尔,却又轻叹,“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落到我们这样的大家庭里。却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的。”
有时候,最基本的人伦亲情在利益诱惑的面前,却越发的经不起考验。这个与人读没读过圣贤书,受没受过教育毫无关系。它考验的,是人的本性,考验的是人在利益欲望前能否坚守得住最后一道道义的底线。
翌日一早,可喜是个大晴天。
初春明净的天空上不曾有半片流云。青白如玉,一任清晨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连吹面而来的风里,都分外透着一股子。
卢月荷虽然不去,但也一早起来,送张蜻蜓她们出门。
因她们还要去接人,起得比叶菀瑶她们要早些。到上房去辞别了小谢夫人,张蜻蜓带着潘云霜出来了。
小姑今儿穿了一件莲青对襟锦上添花样的小袄,束一条葱绿的裙子。在淡雅中带一抹俏丽,简简单单只带了几件首饰,便觉得清新可人。
小谢夫人就算再不愿意,可瞧见小女儿偶然的盛装打扮,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的美貌真的是尽得自己真传,甚至青出于蓝。
只一早上,看到屋里的张蜻蜓穿一身墨黑的骑马装,虽是衬得越发的肤白如雪,唇红似樱,到底有些不喜。本欲说她几句,可又懒得费这个精神,随她自己丢脸去,等她回来再说不迟。
这边马车早已经备好,候在门外。纪诚赶一辆主车,带这些千金小姐,还有两辆副车,一辆带这些丫鬟老妈子,另一辆拉着小厮。
绿枝现在管得事情可真不少,张蜻蜓出来玩了,她就必得到铺子里去。彩霞碧落留下看家,张蜻蜓只带了周奶娘和房里二等仆妇,寡妇琴姐出来。
这两个都是惯会带孩子的,人又细心本份。不象年轻丫头,一出来玩就管不住了。琴姐的女儿也才两三岁,很是乖巧听话,张蜻蜓特意让她也带上。可以跟蒋明淑做个伴。
小厮中借了一个安东,自带了安西和风云雷电五人,车里还准备了棍棒,以备不时之需。卢月荷瞧她想得周到,心中赞许。
潘云霏原本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琥珀出来,小谢夫人说不放心,非指了自己身边一个心腹丫头珍珠跟了来,卢月荷和张蜻蜓对视一眼,都心知其意,却不多说。
她们这边都收拾停当了,却半天不见潘云露出来,张蜻蜓正要打发人去催,却见潘于氏慌慌张张,拖儿带女的过来了。
潘云露到底还是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加了几件,弄得一身的金珠玉翠,活象去献宝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连卢月荷原本那一身,极其飘逸雅致的鹅黄色衣衫都失去了应有的风采。
潘于氏喘着粗气,先把一脸不甘不愿的小儿子潘云凯推上前来,“云豹媳妇,你们今儿这么多大始娘出去玩,难免让人不放心。你这个弟弟倒是会几手功夫,什么刀枪棍棒都是会的,让他跟着,倒是强些。”
张蜻蜓心中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知道我们都是些大小始娘们出去玩。你塞个男孩过来干嘛?仆不仆,主不主的,这不别扭么?
知她不好开口。卢月荷笑着回绝。“大娘,今儿这车马可都安排满了。若是让云凯兄弟去了,您瞧。这实在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了。”
“没事没事!”潘于氏连连摆手,打着包票,“我已经让人去牵马了,一会儿就来!他哪能跟姑娘们一起挤?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你既然懂道理,怎么连男女大防也不知道了?卢月荷赔笑着道,“可今儿是花朝,让云凯兄弟跟着去,只怕不好吧?”
“我都说了我不去!”潘云凯一早给他娘揪来,臊得是面红耳赤,连他这个愣头青都猜得出娘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这让旁人瞧见该怎么说?
潘于氏却一定要把他塞去,“让你去你就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至亲的哥哥妹妹,还有你嫂子在这儿。再说了,也不是让你去玩的,是让你保护她们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呢?”
卢月荷无奈的看了张蜻蜓一眼,这个大娘,自家女儿跟去游荡还不知足,还异想天开的要让小儿子跟去。以期演绎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故事。
可她都这么坚决的表明态度了,再要拒绝反倒太伤人颜面了,幸好潘云凯是个省事的,卢月荷对张蜻蜓微一颔首,示意她把人收下。
收下可以,却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张蜻蜓眼珠一转,嘻嘻一笑,“大娘,您有这个心,我都不知怎么感激您才好。只是云凯兄弟跟我们是至亲,跟那些始娘小姐们却没有多大关系,若是就这么把人带去,只怕人家小姐一瞧见他,就要躲回家去了。”
她比潘于氏更加直白的说出来,倒让潘于氏干瞪眼接不上话了,正灰了大半心寻思着要打道回府,只听张蜻蜓又道,“说起来我们这趟出去,也确实要防着坏人打主意。要是云凯兄弟不介意,能不能就在小厮队伍里去混一混?这样我们对外也好说了。”
潘于氏哽了一哽,这下子倒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不同意吧,显得之前就象是做假,不是真心来帮忙。若是同意,那儿子去了不也白去?不对,不算白去!万一当真遇上坏人,儿子跳出来英雄救美,再通报上姓名,不就行了?
潘于氏满脑子英雄美人的戏文作祟。一脸凛然的答应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云凯,跟你二嫂出去,有什么事,记得你可要冲在前面。”
潘云凯窘得无法,到底拗不过老娘,连马也不骑了,上了安东他们那一车,满心里只有两个字一一憋屈!
张蜻蜓嘿嘿一笑,带着人出了门。先去胡府接了胡惜容,董少泉原说是要跟去的,可那不过是玩笑之语,铺子里生意忙得很,他也知道自己生得招人侧目。要是再带上这么一大帮子始娘们出去闲逛,又指不定招出什每流言蜚语。只是跟张蜻蜓约好,中午在哪儿吃饭,他过去接应,就放胡惜容和小竹跟她出门了。
倒是郎府老太太听说张蜻蜓组织了这么大规模的春游,又没有男人跟着,有些不放心,特意指派了两个老成的护院跟着,都自己骑了马,还带了他们王府的令牌,万一有个什么事,也方便照应。
张蜻蜓谢过,再去接章清莹。
林夫人却不在家,也出门陪章清雅去庙里进香了。求子,这可也是邝家少夫人的头等大事。
不过林夫人走前倒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一位马夫带一匹小马,还有一个奶娘,带着章清莹的东西。收拾得很是俐落,顾绣棠亲自送了小姑出来,见张蜻蜓准备得宜,略交待几句,也就放心让她们去了。
然后去与谢素馨和祝心辰会合。她们俩很是爽利,早准备好了马匹,各带侍卫丫头一对,也全是骑马,英姿飒爽。
最后接的是蒋明淑,小姑娘早等得不耐烦了,正在家里发脾气。可见了这么多人骑马赶车的来接她,小丫头又高兴了,欢快的蹦跶着,就想往马上蹿。好说歹说,才把这小祖宗给拦下,丢进车里,交给周奶娘她们哄去了。
队伍集合完毕,张蜻蜓终于松了一口气,都快折腾出一头的汗来,真不容易!想想公公指挥千军万马,该是多么繁难的事情?
闲话少说,人已到齐,那就出发吧!
一行队伍,向着目标所在地。轻快的前进。
京城桃花林。
有清溪如练,芳草萋萋,更兼春江水暖,鸭鹅先知,游曳其间,悠游自得。花朝时节二桃花开得正艳,灼灼天天,美不胜收。举目远眺,就如一片粉色云霞飘落人间,行至林间,清香扑鼻,落英缤纷,犹如置身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张蜻蜓是个大老粗,可这却并不妨碍她欣赏这里的美景。一众出来的大小姑娘,丫鬟小厮们都是沉醉其间,流连忘返。
不仅是她们,今日天好,来得游人不少,尤以青年男女居多。女孩子们忙着在树下系五色彩笺,男子就忙着看女孩子。
品头论足,窃窃私语。
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让大伙儿下来乐乐。就是看与被看,未尝也不是一种乐趣。找了一个相对僻静又平坦之处停下马车,张蜻蜓很是豪气的挥一挥手,“大伙儿都下来玩玩吧,只别走远了,回头仔细给人拐了去!”
众人听得呵呵直笑,女孩子们忙着去缚彩笺了,周奶娘也拿了几个给张蜻蜓,“姑娘,你也去挂挂,求花神保护你和姑爷夫妻和顺,早生贵子!”
张蜻蜓瞧她递过来的这几张彩笺,均绞得极其精致,周奶娘应该费了不少的心,当下也不推辞,接了就拿去找地方挂。
她瞧一般人都挂得比较矮,很容易给那些登徒子撕扯下来,自恃有马,骑上立意要寻一个高处挂上。
不料祝心辰那丫头又跟了上来。以指刮脸道,“你也不害臊,人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