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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都脱下了厚厚的外套,坐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还是一样舒适。
遇到车祸堵车的时候,我正大笑着让楚洛学微生物,我说我要拿显微镜照他,看他是不是单细胞。楚洛看了看时间,本想绕道而行,可是已经有车停在我们后面,他挑了挑眉看着我,说:“你闹吧,反正咱们现在也走不了了。”
楚洛变得很安静,我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反驳,把座位调的很低,闭着眼睛。
“你是不是胃疼?”我问。
“有一点儿。”他低低的说。
我从后排座位上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他睁开了眼睛,说:“你干嘛呀?”
“抛弃你,让你自生自灭。”说着我打开了车门。
“一会儿不堵了我就自行离开。”他微笑着说。
“随便。”
我走出不远,手机的铃声响起,打开,是楚洛的信息:“别让我等太久。”
我笑了笑,心里想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想交代几句遗言给我。
药店不远,我买了一些胃药,又在旁边的商店里买了两瓶水。
我回到车里的时候,楚洛依旧保持我离开时的姿势,仰躺在座位上。我一边捏住了他的鼻子,一边去堵他的嘴,他很久都没有反应,最后用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我疼得松开了手。
他笑着看我,眼睛弯弯的,说:“小丫头片子,你想干嘛?”
“看你那么长时间没有反应还以为……”
“以为我挂了?”
我马上摇头,谄媚的笑着。
“我想看你什么时候松手,结果一看你还真想谋杀我。”
我呵呵地笑着,拿出药和水递给他,他吃了下去。
过了很长时间,车流还没有散,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给母亲打了个电话,便百无聊赖的坐在车里。
“哥,你说,我要是没让你来接我,说不定咱们都坐在家里玩电脑呢。”
“那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等雪停了,然后去吃饭,再回家。”
“如果你回家还从这儿走呢?”
“还要堵车。”我沮丧的说。
他笑了,说:“所以说,还是我来接你比较好,你妈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妈才不担心呢,我长这么大都没让她和我爸特别担心过。”
“那上次呢?你知道我多担心吗?出去找了你多长时间啊。”
我知道他又在说上次我的“夜不归宿”事件,不高兴的看了他一眼,他把座位调了回来,微笑地看着我,笑得很得意。提起这件事情,我的心里本就有些惭愧,看见他得意的笑容,总觉得他帅气的脸很有小人得志的感觉。
“小尹,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楚洛说。
“哥,你唱首歌听吧。”
我第一次听他唱歌,是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这是我所接触的第一首黄小琥的歌,我曾经一度迷恋于这首歌,尽管到处都可以听到,可是我在上网的时候,还有手机里我还是会一遍遍重复的听。楚洛的音色很好听,只是这首歌用他的声音清唱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孤单,和落寞。
“你也喜欢这首歌?”我说。
他点了点头,说:“等你再长大点儿的时候,也许你听这首歌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就像……”说到这里,他刻意挑起唇角的一抹笑意,继续说:“我和你,那时候你也许能明白,我喜欢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以为这个夜晚应该是与众不同的,我们的快乐应该像楚洛的眼睛一样,干净而澄澈。没有想到,他会对我说这些话,使我从刚刚忘记的情绪里再次回到我和他之间最让我困扰的问题里。
我没有说话,拿起我吃剩下的小半袋零食,放进嘴里,又给楚洛拿了一盒酸奶,他接过,随手放在了旁边,看着我。
“每次说到这儿的时候,你都这样,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的手抖动了一下,之后继续若无其事地把零食放进嘴里,却开始食不知味。
“我明白,你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你接受不了我是你的继父,你可能也不了解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是小尹,你想知道吗?想试试这种感觉吗?”
手中零食的袋子被我捏变了形,我转头正视他,他眼睛里的清泉凝结成一滴透明色的水。他拿掉了我手中零食的袋子,我动了动手指,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变得冰冷。他握上我的手,紧紧的。
“小尹,车里是不是有点儿冷?”楚洛说。
我连忙摇头,问:“几点了?”
楚洛看了看手机,说:“十一点了。”
“我有点儿……困。”我说。
他叹了口气,说:“好,那你先睡一会儿吧。”
我试图抽开自己的手,动了动,他依旧握得那么紧,我不想再挣扎了,潜意识里,我害怕我的挣扎会让他不高兴。
昏昏沉沉间,感觉他放开了我的手,然后车子开始颤动,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车流散开,车子正在缓缓行驶,楚洛正在开车,看了我一眼,之后转头。
“醒了?我还想等快到家的时候再叫你。”
我打了个哈欠,觉得确实有些困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午夜了,整栋屋子的灯火都已经熄灭。
我想下车,楚洛抱住了我,我的心又像被悬挂起来一样。
“你别那么咄咄逼人行不行?”我说。
“行,但别让我等得时间太长了,行吗?”楚洛说。
“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我还是你的继父。”
“你会不理我吗?”这是我最关心的。
“不会像以前一样,但也不会不理你。”
他的一句话,我觉得自己又被悬起来了。
“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
楚洛失笑,说:“像以前一样,小尹,你不觉得尴尬吗?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4 章
周六,我和母亲一起去店里,我刻意避开和楚洛的正面相遇。
这个时候,店里的生意已经开始慢慢进入淡季,我无聊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店员和我妈聚在一起聊天。
从凌晨回到家,我就一直在纠结楚洛的问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下午,我坐在二楼的窗前,看见楚洛的车停在门口,马上打开电脑,我的动作很迅速,店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登陆QQ,打开QQ游戏,随便打开一个就进去了,我才稍稍放松,因为楼下已经响起了楚洛说话的声音。
楚洛没有马上上楼,我玩了一会,觉得没意思,就看了一下QQ上在线的好友。
许辰也在线,我想了想,给他发了消息,他马上给我回复了过来,然后就开始和他唇枪舌战,我对他毒舌了很久,发现我不是他的对手。
楚洛在我身后轻笑,我回头,便看见了他的一张笑脸。
“你怎么来了?”我说。
“我不能来?”
我没说话,继续和许辰聊天,不想被他误会,总觉得这句话要小心翼翼的说,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还是事情已经这么敏感。
那一端,许辰说有事要忙,让我先玩,还说下次还要一起喝酒,我想起和他一起喝酒的情景,一阵恶寒。
我继续游戏,楚洛坐在我身边,胳膊支撑着头静静的看着我。
一阵白光闪过,我看向楚洛的时候,他拿着手机的手还没有放下,我伸手想要抢他的手机,被他躲过,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别着急,一会儿用彩信发给你。”
“不行。”我说。
“那现在就发?”
“删了。”
我妈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因为一张照片和楚洛争论不休。
“怎么了?”我妈说。
我像看见救星一样拉着我妈的手,说:“他……”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我总不能说“刚刚我玩电脑的时候他用手机拍我我就和他吵”呀。
我妈笑了,说:“小尹,别闹,你哥对你还不够好?”
楚洛正看着我笑,我放开我妈的手,走到被楚洛霸占的电脑前,看着她用我的QQ以我的名义和卢鑫聊天。
他的手机放在电脑旁,我想去拿,却已经被他拿了起来,得意地看着我。
“楚洛,晚上我有点儿事,你和小尹先回家,吃饭别等我。”母亲说完就离开了。
楚洛看了看我,说:“玩吗?”
我摇了摇头,继续走到窗边坐了下来,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大脑里开始机械的思维,楚洛说,别让他等太久,可是这不太久是多长时间。我回头看了看他,他说他对我的喜欢是爱情。爱情。这个词在我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却是用这样一种方式。我看着他的背影,他是我的继父,可是我却叫他“哥哥”,并且,我想,在我的心里,他也确实像一个哥哥,一个大朋友,可是爱情,好像还很遥远。
不过,如果和楚洛在一起,应该也不错吧。爱情是什么滋味的,我好奇,想知道,如果他不是我的继父多好啊。
楚洛始终没有说话,他的背却越挺越直,好像要僵硬一样,电脑里的画面很久没有变化,我却仍是直直的看向他的背影,一片混乱。
直到他的眼睛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惊觉室内已经一片黑暗,可是他的瞳孔即使在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也同样闪耀。我的思维消失了,和他对视了很久之后才别开视线。
“怎么了?”我说。
“没事,我就是不明白,你坐在这儿好几个小时怎么那么有毅力。”
“几点了?”
“你看天啊,反正现在是全黑了,店里也下班半个小时了,你说现在几点了?”
我笑了笑,说:“回家吧。”
我站起身,楚洛打开灯,我们穿好衣服,就下了楼,楚洛锁门,我开始热车。
楚洛上车的时候,车里已经温暖了很多。
看见桌上的饭菜,我觉得我很饿。中午吃了很少,下午楚洛来了,我一个下午大多数时间都在发呆,现在感觉饥肠辘辘。
吃过饭,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想到如果以后每天都要这样和楚洛相处,很尴尬,很累。
周日,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本来平时这个时间我是不去的,可是想到在家里还要每天和楚洛面对面,就决定去学校,然后我想到了很久没见的老爹,如果晚上去老爸那里睡,就更好了。
母亲没有反对,楚洛皱眉看了我一会,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早早的来到了学校,卢鑫看到我的时候,惊讶不已。
“小尹,周日的晚自习你不是从来不上吗?”卢鑫说。
“你以为我想上啊。”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