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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此理!”温初识不悦的声音传来,我推开温初识寝宫的房门,他正在认真的批阅奏折,眉头皱的很紧,书桌前跪着几位大臣,正在偷偷摸着汗。见我到来,他们暗中松了口气,连忙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三位大臣,请起。”温初识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下,道:“你们退下。”
“谢皇上,臣,告退。”他们一齐道。
他们退下,我给他捶捶背按按肩膀,道:“有何烦心事?”他尝了口燕窝,绕开话题道:“味道不错,你亲手做的?”他安心地享受着别人享受不到的这待遇,我双手按了会儿没了力气,应了声:“嗯。”再说:“有何烦心事,眉头皱的化不开。”
我提到这话时,他只低头,我很不怕死的拿起他面前一卷奏折查看,原来是萧如瑟,他要挟温初识休了我,否则兵戎相见。我很讽刺的笑出声,“哈哈哈。”温初识单手支撑着额头沉默,道:“他回心转意了,不管你是否回心转意,我,不会放你走,哪怕是兵戎相见。”
而在上朝中,因这事,诸多大臣对我心生不满,传出诸多谣言,有人骂我是妖姬,狐狸精变的,有人说我是敌国派来的棋子。事实,都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温初识知道,但有苦难言,只一句话打发,战场相见。梅妃抓住这个机会,顶着烈日,跪在温初识寝宫门外。我方明白前几日她与宓珠诡异的笑容,诡异不在燕窝而在于那几位大臣,我猜,那几位大臣怕是她怂恿的。楼岚慌慌张张道:“娘娘,大事不好了,梅妃娘娘在皇上寝宫门外跪着,逼皇上杀了你。”
我淡定的上好淡妆,换上套绯红罗裙,带着楼岚来到梅妃身旁跪下,楼岚急忙道:“娘娘这是做什么。”梅妃眉眼不抬一下,道:“贵妃娘娘,你的死期到了。”楼岚不平道:“你怎么这样对我家娘娘说话。”她哼的一声,嚣张道:“本宫什么时候怕过。”
我吩咐道:“梅妃大言不惭,出言顶撞本宫,掌嘴三十,拉下去。”几名侍卫把她拉下去掌嘴,她叫喊道:“皇上,你快出来看看你这蛇蝎美人的贵妃娘娘。”我在温初识的地盘动了梅妃,只因我知道温初识不会责怪于我。我接着指着宓珠道:“把这狗东西拖出去斩了。”宓珠围在梅妃身边,阻碍两边执行命令的侍卫,“贵妃娘娘饶命,娘娘救命,救救奴婢。”
我回过头,如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跪着,身后一声又一声的掌声过去,梅妃挣扎着道:“我不会放过你。”我知道梅妃这话是对我说的。她晕过去,侍卫来禀告道:“贵妃娘娘,梅妃晕过去了。”
“打入天牢,听候发落。”我云淡风轻一句,决定梅妃将来的命运,我突然在想,权利是好东西,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烈日下,几柱香时间过去,我身上汗液湿透,眼睛越来越睁不开,楼岚道:“娘娘先撑着。”她跑去温初识寝宫,不怕死的直接推开门,大声喊道:“皇上,贵妃娘娘不行了,奴婢恳求您去看一眼。”
她在温初识寝宫门口跪下,刘公公命侍卫拉开楼岚,楼岚继续在前面闹着,刘公公到我面前行了个礼,小声对我说:“贵妃娘娘,您不要为难皇上了,几位朝廷重臣在里面跪着,您在外面跪着,皇上到底是要帮谁。”我的嘴唇已干裂,喉咙发不出声,嘴一张一合,发出极小的声音,道:“请皇上把我贬出皇宫,逐出国境。”
刘公公耳朵细,我的话没能逃过他的耳,他在地上磕了个头,道:“贵妃娘娘莫要再说此话,回去罢。”我依旧跪着,温初识冲出来,蹲在我面前,牵起我的手,道:“白戈,朕说过,不会放你走,你死了这条心。”又吩咐道:“请邱太医。”
楼岚小声唤道:“娘娘,醒醒。”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楼岚与苏卿,苏卿闷闷不乐的坐着。那日之后,我晕倒不醒,这已经是三日后的清晨,温初识在上朝,我问苏卿那日他去了哪里,他说,他一直都在,我不相信。后从楼岚口中证实,他的确在,还是在温初识寝宫内。那天的情形,他一接到几位大臣与梅妃娘娘逼皇上做决策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去了。
我坐在木槿花树下,梅妃已被温初识处斩,近日,整个皇宫里传着温初识如何如何宠爱贵妃,楼岚倒是欢喜的很,道:“娘娘,皇上对您可真好。”那日楼岚的表现,另我至今都感动,她和阿雅与玄姘一样对我忠心。
我把计划告诉她,要赶在温初识出征前离开温国,才不会令温初识为难,才不会让他背上昏庸的千古骂名。楼岚想了想,道:“贵妃娘娘,皇上是大君子,我会帮您。”
夜,我与苏卿,楼岚,乔装打扮成太监与宫女分东西北三路城门溜出宫去,约定在南城门外的茶棚里会合。这一趟出宫,格外惊心动魄,差点被温初识逮个正着。从他下战书开始,整个皇宫就比以前严很多。我混在一路宫女中,出宫时,我拿出我的令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正巧这时温初识从宫外回来,我静静站在一旁低着头行礼,他骑着马奔过去,又回头对我身旁的侍卫道:“对出入宫人员仔细着。”他的目光越过我去,我稍稍安了下心。
我到茶棚时,苏卿已在那里等候,夜半过去,楼岚始终不见出来。
“苏卿,楼岚会不会有事?”我四处看了下,还是不见楼岚,心中的不安涌上来,苏卿拿了条板凳过来,道:“你在这等,我去三个城门口看一下。”
我等了半柱香时间,苏卿回来,拿了封信,道:“我在北门捡到封信,是楼岚的,你先看下。”我拆开信封,果真是楼岚,信封里道:“贵妃娘娘,您待奴婢不薄,奴婢心里知道,请原谅奴婢失约。皇上是正人君子,他把你的看的比命还重要,如果,我们三个人一起走了,战事取消,但是,奴婢不忍留下皇上干着急,长痛不如短痛,奴婢要留下来,给皇上一个交代。”
看完信,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我不能丢下楼岚,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们走了,温初识一定会迁怒她,把她杀了,我要去把她带出来。”我丢下信封,多仁慈的一个女子,不能就这样毁了,苏卿拦住我,道:“小仙女,你回去,就再也出不来,还会挑起两国战争,死的人更多,你想清楚。”
“那楼岚怎么办?”我望着南城门口,皇宫里的灯光突然亮如白昼,苏卿拉住我的手就往前奔,道:“楼岚吉人自有天相,快走,温初识已经发现了。”我们躲到一旁的山林里,苏卿道:“皇宫里已经天翻地覆。”
我再看,城墙里面,火光冲天。
里面的所有侍卫乱作一团,一名侍卫路过时,门卫问他道:“何事这么急急忙忙。”那名侍卫道:“贵妃娘娘的府邸着火了,贵妃娘娘还在里面,火势太大,贵妃娘娘怕是凶多吉少。”我突然想起那句长痛不如短痛,道:“苏卿,不好,肯定是楼岚放的火,她要代替我自焚,打消温初识疑虑。”苏卿一怔,我拔腿就往皇宫里面冲,苏卿一把拉住我的手,道:“不要去,火势太大,没希望了。”
我看着那漫天大火,心如刀绞,道:“我要去救楼岚。”苏卿轻声道:“她死了,她是抱着必死的心留在皇宫。”我疯了似的拔着他的手,他把手臂圈在我脖子上,我死死的咬着他的手臂,眼睁睁看着那场烧了一天一夜的大火,却无能为力。宫内终于传出消息,道:“贵妃娘娘归天。”四处挂满白绫。
还是夜,一路漆黑,山林里到处都是刺,鞋底沾上许多泥土,脚步越来越沉重。只有我和苏卿的手依旧紧牵着,我对他说道:“苏卿,是不是我错了。”苏卿一手拿着根棒子在前面劈着山藤树刺,道:“做错什么?”我干笑了几声,道:“不该认识你。”他回过头来,脸上却欢喜的很,道:“想什么呢,什么是错,什么是对。那些都是虚无的东西,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只要我们不是虚度年华,就是好的。”
抵达山脚,已是天明,附近没有客栈,只有一座荒废的宅院,我们暂且住下,走进去就是阴阴冷风,我背上直发凉,道:“这里会不会闹鬼,才没人住。”四处密结蜘蛛网,层层灰层,院中杂草重生,黑色木门上在掉漆,里面的气氛,很是诡异,我抓紧背上的包袱,苏卿胆子大的很,他走前面,道:“小仙女,莫怕,有鬼也是我在前面挡着。”
他说的十分有男子气概,我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他踹开一间门,灰尘掉下来呛的我直咳嗽。我们走到里面,粉红罗帐,花色门帘,一看就知是女子闺房。我们身上还穿着出宫时穿的衣服,我把包袱放布满灰尘的桌上,打算先换衣服,睡一觉就赶路。
苏卿在水架上拿了个生锈的盆,端了盆水来,道:“先搞卫生,稍微打扫下,我们两人挤一下,就睡这间屋子。”他挽起袖子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我把床上和榻上都整理了下。
作者有话要说:
☆、 双投江,得小娅?
忙完其他事,为安全考虑,和苏卿隔了扇金丝楠木屏风,换上各自的衣服,我睡床上,苏卿睡榻上。
一闭上眼,就是漫天火光,再睡下去,就是楼岚被活活烧死的情景。
我躺了会儿,悄悄起床向门外走去,苏卿还在熟睡。我大着胆子一个人在庭院里向幽灵一样游走着,走过长过膝盖的青青野草,露水打湿我的裙。我站在树荫下,望着云卷云舒,思考着,如何出城。据我所知,走出温国有两条路,一条是捷径,从城门出去;另一条,则是长路,先从温国绕到雪国,再从雪国绕回萧槐王国。
出了温国地界到达雪国,我们就自由了。再回到萧槐王国,我们走的是偏远乡下,阿雅与玄姘就在那里,也正好可以找我儿。
做好计划,苏卿一醒我们就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