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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亮的眼眸扫过杨晶晶难看的脸色，她微微笑了笑：“我希望杨氏能够将杨晶晶出名，不能以任何名义进入杨氏，无论是千金还是儿媳亦或者什么身份。”
“秦溱！你别欺人太甚！”
不等杨志勋表态，杨晶晶已经跳了出来，奋力的往秦溱的方向扑，却被秦溱轻巧的避开，等她想继续的时候，身体已经被杨天成拉住，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秦总，不知我女儿到底哪里冒犯了您，需要您这样赶尽杀绝。”
杨志勋声音冷沉，钻进的拳头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杨天成望着秦溱若有所思，反倒是三人中最沉默的一个。
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秦溱悠然抱臂，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任何大的情绪波动。
此时听到两人的辩解，也只是不屑的轻笑：“赶尽杀绝？如果我赶尽杀绝，你们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大吼大叫。”
“什么意思？”好歹是杨家的当家人，哪怕秦溱提出的是要将自己的女儿逐出家门，杨志勋也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秦溱翘了翘唇角，眉眼弯弯：“杨总，你觉得，杀人犯和帮凶，可以叛什么刑罚？”
“杀人犯？”
杨志勋皱眉，还没有反应过来，杨晶晶已经惊骇的退了一步，指着秦溱低呼：“你·······你知道什么？”
“你果真是为了他。”心中所想被证实，杨天成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压抑了九年的秘密一瞬间暴露在阳光下，这种感觉，绝对不是阴霾的消除，而是另一种夹杂着恐惧的解脱。
既害怕，可又夹杂着即将解脱的轻松。
他们只是富家公子千金，在亲手弄出了人命之后，心里不是没有负担的，哪怕如今已过去多年，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可是那种阴影不会磨灭。
看着自家儿女的反应，杨志勋皱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秦总，晶晶是我的女儿，您的条件未免太过分了。”
在秦溱反驳之前，顾天翔收了手机，将她拉回身边：“既然杨总不明白，我不妨提醒一下，不知道杨总是否记得杨氏在送杨小姐出国读书之时，有没有资助过另外一个少年呢？”
“你是说楚凉？”杨志勋微一皱眉，随即敛了心思，不懂声色的打量着两人：“那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是，可是他的不幸却是你们杨家造成的。”
“顾总，可不要血口喷人。”
“是真相还是栽赃，你们三位不是最清楚？”
顾天翔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温热的茶水，仿佛没有看他们一眼，却将他们变了的脸色一丝不落的收紧了眼底。
既然他接手这里过来帮秦溱，自然将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证据，在秦家的家世面前，从来不会太难找，哪怕时隔多年。
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中，秦溱敲了敲桌面，换回几人的注意力。
“杨总，我想我们今天坐在这里，不是为了讨论证据不证据的问题，我只是在给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不是你们这些年对他还不错，你以为，我会只要你一个女儿？”
“秦溱·······”
“闭嘴。”
杨天成的话尚未开口，便被秦溱打断：“杨天成，身为帮凶，你以为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什么？”
一句话，将杨天成的辩驳堵了回去。
哪怕他当初，紧紧是帮杨晶晶善后，这个帮凶的头衔也逃不过，只不过·······
“我愿意离开秦家，让晶晶留下来。”
对于他的提议，秦溱直接无视，身子微转，悠闲的让自己倒在沙发里，仿佛一点也不逼着他们做决定一般。
会议室中有一瞬间的沉默，紧接着，清脆的手机铃声炸响在寂静的会议室中，突兀而惊悚。
杨天成和杨志勋一齐掏手机，连避讳秦溱他们都没有，直接按下了接通键。
听了几句，原本强装淡定的脸色已经彻底崩塌。
杨志勋脸色铁青的回头，几乎要吃了顾天翔一般：“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告诉属下，将手头乱七八糟的股票处理一下而已。”
顾天翔扬眉，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
可是这一句话，却几乎让杨家几人吐血。
刚刚属下打来电话，就是在通知他们，杨氏基金动荡，控制不住了！
百分之四十左右的股份不在自己的手上，这样的结果，几乎就等于是杨氏换了人。
这哪里是和谈，这分明就是在单方面的压制，强迫他做决定。
一面是自己的女儿，一面是自己的家族。
“秦溱，你凭什么插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就算要报仇，也是他来找我，你凭什么干预？你没有这个资格。”
即将一无所有的恐慌冲刷了杨晶晶所有的理智，原本的担忧全部转化了此时浓浓的不甘以及怨恨。
她用了手段又如何，她最后还是没有得到楚凉，哪怕她在他身边陪了他将近九年，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里。
她什么都没有得到，此时却要失却原本拥有的身份，凭什么！
冲向秦溱的身体被顾天翔挡住，推手甩回了杨天成的身边。
“我凭什么做着一切，你没资格知道。”
秦溱站起身，平静的看着对面神色复杂的三人。
明明她的身高不高，但是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视线一转，她看向神色不定的杨总，眉眼弯弯：“既然事情谈完了，我就不留杨总了。”
这，可就是摆明了在赶人了。
不说别的，就是在这个杨氏动荡不安的关头提出这样的话，摆明了就是在施压。
原本他们以为，曾经的楚玥虽然待人疏离，但是性子却不差，却从没想到，换了个身份，她就可以强势如斯。
杨天成上前一步，下意识的想要挡住秦溱，却在她真的停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忍不住皱眉。
扫了一眼被他推到另一边阻隔开的杨晶晶，秦溱勾唇：“杨天成，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太纵容他，你以为将我挖到你的身边，就能用身份限制住我？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无论我和楚凉如何，你们都没资过问！”
匆匆而过，秦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喘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其实对于杨晶晶来说，这种惩罚并算不上什么，但是考虑到楚凉的尴尬，她又不敢做的太过。
那是一个跟她一样，不善于仇恨的人。
“走吧，出去吃饭吧，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顾天翔适时的过来，将她从椅子中拉起来。
见过杨志勋之后，他们就不适合继续呆在办公室了。
虽然只提了杨晶晶的惩罚，但是，并不代表就可以这样放过杨氏。
只要拖几天，杨氏就一定会元气大伤。
公司的事情早就已经安排妥当，秦溱收拾了东西，跟顾天翔下楼。
初夏的阳光，已经开始散发着它的威力。
热气袭来，夹杂着刺目的光线，让秦溱不由皱了皱眉。
正午时分，外面的人并不多，也因此，拐角处的那道人影便显得分外的现言。
浅蓝色的衬衫干净清爽，黑色西裤让他看起来越发的修长。
英俊的长相，温润的气质，只唯独缺少了往日经常出现的微笑。
比上次见面，他清减了许多，撑在车顶上的手臂，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骨骼脉络。
看到楚凉出现在这里，秦溱下意识的皱眉。
益翔的案子一完结，他应该回英国的。
心里这么想着，她还是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走上前，笑着打招呼：“不是回英国了么？”
“回去了，是不是就要被瞒一辈子。”
秦溱一怔，随即撇过头：“我只是做我该做的。”
楚凉似乎是刚刚得知什么，连自己要说什么也不清楚，在秦溱这句话之后，两人都听了下来，无声的站在门口对峙。
顾天翔拧眉，不动声色上前一步，斜侧着身子半挡在秦溱的面前，将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打断：“在这里像什么样子，一起去吃饭吧。”
向楚凉使了个眼色，他径自抓着秦溱上了自己的车。
楚凉略一犹豫，开车跟了上去。
他来这里，或许是出于对事实的不确定以及不肯相信，向来秦溱这里寻找答案，可是，这一刻，他又犹豫了。
对曾经的错过，对游移不定的事实真相，对溱溱如今的态度·······
原本既定的认知被颠覆，原本确定好的方向也在扭曲，原本以为错过的人，在为自己付出，他突然觉得，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得知答案。
虽然如此，但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跟了上去。
人不能逃避一辈子，连秦溱都站在了他的身前，他又有什么资格说退缩。
三人去了一家中式餐厅，不同于以往的临窗雅座，顾天翔直接要了包间。
半个小时的路程，让几人的心情都平定了一些。
“我父母的死亡，真的不是一场意外么？”
楚凉的声音有些沉，若仔细听，还能发现他的声音绷的有些紧。
－－－－－－题外话－－－－－－
我还是决定让楚凉知道真相，唉，虽然秦溱的初衷没有实现，但是这样对楚凉才公平。
然后，迟到的端午节快乐
104 回家
楚凉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了。
秦溱呆坐在餐桌旁，坐上的食物早已经没了热气，却都还没怎么动过。
刺目的阳光从身后的窗户照进来，隔绝了温度，只剩下一片炫目。
房间的空调打的不低，她却感觉周身发寒。
脑袋一阵阵的刺痛，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想事情想的太多的缘故。
手掌托着下巴，黑亮的眼眸盯着茶杯上的花纹，很久没有动过。
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她原本之前还在庆幸，虽然洛少琰那里搞砸了，最起码这件事还在掌控中。
却没想到，不过眨眼间，楚凉也知道了事情了真相。
阳光像一把巨大的刷子，刷洗着她隐藏起来的记忆。
哪怕是当初知道了当年的真相，她也从来没有勇气将整个事件联系起来却思考过。
不是不清楚，而是下意识的拒绝。
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开始不受控制的串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秦家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