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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越想越害怕,脸色开始变得惨白。我对周凌说:“走吧,咱们明天去省城检查,我不信自己会这么倒霉得这种病。”
回到家里,我什么都干不进去,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只盼着时间快点过,明天好去省城作进一步检查。
周凌看我慌乱的样子,不停地安慰我:“你不要瞎想,这种病不会得到你身上的。”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没事的,得了更好,早点死掉,省得整天缠着你。”
周凌赶紧用手捂住我的嘴:“不许你瞎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不许离开我……”
周凌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泛着泪花,让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5】
第二天,我和周凌一起去了省城最著名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一路上我都处于极度忐忑不安之中,我反复考虑着得了肝癌的后果,越想越害怕。
我想一旦得了,还不如干脆一死了之,免得饱受精神折磨。
不过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我这么热爱生活,对未来还有那么多的美好设想,还有很多未竟的心愿需要我去完成,老天不会让我这么早就离世的。
我先后做了加强ct和核磁共振,并对甲胎蛋白进行了测试。
尽管我已经找了熟人帮忙,但检查还是要耐心等结果的。
等待的过程是饱受煎熬的,我都快要崩溃了。
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徘徊着,周凌在一边不停地安慰我:“亲爱的,你别害怕,我保证你不会得这个病的。你身体这么棒,怎么可能会得肝癌呢?一定是你长时间饮酒,把肝脏喝坏了,我看顶多就是肝硬化而已。”
我停下来看了看周凌,心想但愿如此,真要是得了肝硬化我倒谢天谢地了。
我祈祷可千万不是那个倒霉的肝癌才好。
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我托的那朋友手里拿着化验单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顾磊,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一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沉,知道完了。
我颤抖着声音问:“没事,你说吧,是不是肝癌?”
朋友心情沉重地点点头,然后将化验单给我,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我找了几个专家帮你会诊的,应该错不了。”
我接过化验单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我想这个玩笑开大了,我怎么会得肝癌呢?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怎么就会这样戛然而止呢?我还有很多人生的夙愿没有完成呢,我还想当局长县长甚至市长呢;我还想将家庭婚姻事业都一点点弄圆满呢……
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周凌在我身边嚎啕大哭,边哭边拉着我的衣袖说:“顾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呢?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呢?”周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
我说:“你别哭了,让我安静一会儿。”说完,我独自一人走了出来,在医院墙角那棵大槐树下蹲了下来。
我的心里乱得很,眼睛望向天空,目光呆滞。我想不明白,我真的想不明白,老天为什么会跟我开这个天大的玩笑?我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出轨了一次吗?为什么要这样报复我?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如果让我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服气,真的不服气!
周凌也跟了出来,她在不远处呆呆地注视着我,生怕我有什么想不开。
我也望着她,她依旧那么美丽,可惜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光已经不多了,尽管曾经对她有过怨恨,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是的,与死亡相比,这一切都算得了什么呢。
我招招手,周凌走了过来。
我说:“你走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周凌哭着说:“不,亲爱的,我陪你。你别担心,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我苦笑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我说:“治好肝癌,怎么可能!这是绝症,治不好的。”我站起了身子,望着周凌,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如果说以前还有点怨恨她,那么现在一点不恨了,甚至很舍不得她。
不管怎么说,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又何止百日?只是我十分想不明白,既然上天有意安排我们在一起,为什么却给出了这样一个结局,让我们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分离?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周凌看到我流泪了,也跟着我一起哭,她边哭边安慰我道:“顾磊,你一定要坚强些,千万不能灰心,只有坚强些才有可能治好你的病。”
我轻轻地握住周凌的手,伤感地说道:“我不怕死,只是有些舍不得你,本来想这辈子光明正大地跟你在一起,可现在看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周凌听了放声大哭,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紧紧地与我拥抱在一起……
【6】
接下来的治疗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虽然我算不上是晚期,但是也不属于早期,至于能存活多长时间,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我没有将得肝癌的事情告诉单位的任何人,我只和领导请假说得了肝硬化需要住院治疗。
领导很痛快地准了我这个假。
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据说肝癌有存活5年以上的例子,但大多数还是很快就离世了。
对于我来说,5年还是5个月意义已经不大,我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不让我正常地死亡,非得选择这样一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我整天都在琢磨这些事情,越想越悲伤,越想心理压力越大。
心情烦躁的时候,我开始摔东西,我冲着周凌大吵大叫,我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周凌在开始的几天还能陪着我,后来可能受不了我的消沉和颓废,也与我大吵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要作践自己好不好,有病就去看病,你这样摔东西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大喊道:“不用你管我,你走好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周凌可能真的受不了我了,而且肝癌在没有发病的时候,看起来跟好人还是一样的。我也用不着她怎么照顾,她在我面前还会惹我心烦,就又住到了姐姐那里。
周凌走后,我曾几次想要服安眠药自杀,但想想却没有这个勇气。
我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包括杜晓梅和乐乐,我舍不得离开他们。
还有周凌,我不忍心就这么撇下她走了。
我就这么自我折磨着,精神状态急转直下,一个人窝在家里吃不下、喝不下,整个人也迅速消瘦。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即便不会因为得病而死,也会因为自我折磨而死。我必须得走出这种困境才行。恰
在这时领导打了几个电话给我,问我身体康复情况,说如果没有啥大事就尽快上班,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处理。
我思忖再三,决定还是上班,因为只有工作起来才能忘却很多烦恼,越是一个人闷在家里,越容易走向极端。
上班后,同事们看到我的第一眼都惊呼:“顾磊,怎么短短几天没见,你瘦了这么多?”
我情绪低落地答道:“嗯,大病了一场,肝脏有问题了。”
大家都问:“肝脏怎么了?”
我说:“喝酒喝的吧,喝出酒精肝来了,还有肝硬化的趋势。”
大家都感慨道:“看来这酒还是要少喝,对身体不好的。”
我心想,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知道我会得癌,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喝那么多酒了,可惜这些年一直是在酒坛子里泡过来的。
正和同事们说着话,我忽然接到了陆局长打来的电话:“顾磊,听说你上班了,今天晚上有事没有,我请你吃饭吧,祝贺你康复出院。”
我说:“谢谢你了陆局长,我本来得的就是酒精肝,也喝不了酒,算了吧。”
陆局长说:“又没说要你喝酒,吃菜总行吧?”
我继续推辞道:“不喝酒多影响兴致啊,还是改天吧。改天等我恢复差不多了,一定陪你好好喝一杯。”
陆局长却执意坚持:“不!就今天晚上吧,单位的同事们也都想你了,这是他们的意思,你一定要过来哦。”
我看推辞不过,想想也确实好些日子没有和原单位的同事们在一起了,就说:“那好吧,但咱事先说好啊,一定不能喝酒的。”
陆局长说:“你就放心吧!”
临近下班的时候,我接到了邓军给我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语气十分客气:“喂!顾主任吗?我是邓军,陆局长说是要请你吃饭,我都安排好了,你看是我过去接你,还是你自己开车过来?”
我一听是邓军,心里立即就有了一种厌恶感,说道:“叫什么顾主任啊,这才分开几天啊?就整得这么生分,听起来都别扭。”
我故意装出不愿意的样子,邓军在那边听了一个劲儿地赔礼:“是啊,应该叫顾老弟才对,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心想,真会见风使舵,天生就是一个奴才胚子。
我说:“不用你接了,我这里有车,一会儿我直接过去就行。”
邓军讨好地说:“那一会儿见啊!”
撂下电话,我心里琢磨着,既然这个电话是邓军给我打的,那他就一定是办公室的主任了。看来侯井明还是没有竞争过他,简直白精明了一回。
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约定的酒店,大家都落座了之后,陆局长跟我提到了单位科室的调整问题,说邓军接替了我的位置,现在是办公室的主任。
我看了邓军一眼,他正在屁颠屁颠地张罗着酒席。
我又瞟了侯井明一眼,他也跟我对视了一下,无奈地挤出一丝苦笑。
我心想这就是机关,永远都这么复杂,明争暗斗无处不在。
邓军开启了一瓶白酒,他想要给我倒上,我立即拦住了他:“不行,我喝不了酒的,刚检查出酒精肝,再喝整个人就废了。”
邓军执意要给我倒:“少喝点吧,难得又聚到一起,不喝酒又有什么意思。”
我说:“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连命都没了。”
其实我说这话并不夸张,邓军却不明就里:“哪有那么严重,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的。”
说着还要给我倒,却被陆局长拦下:“算了,顾磊刚出院,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他就以茶代酒吧。”邓军这才作罢,给陆局长倒了一杯,又按顺序给各位科长倒满。
当一个人习惯了酒桌上的场合,坐在那里不喝酒就变成了一种折磨。
我眼见着他们推杯换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