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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一直以为南方人的武学是一种由一招一式或一套连贯如行云流水的动作所组成的所谓的‘正统武学’,这是一种儒雅的,赏心悦目的却又不失风度的武学!这种武学正大而温和,杀性不重招式间杂有仁念。而他们这些蛮夷赤那思族的武学却是无招无式,应手而生,应心而出,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这是一种只求目的不求美观的攻击招式,说它是武学倒不如说是屠鸡杀狗的把式。因为他只注重杀生,出手必杀,不求花俏。当然也是一种只求实效的搏击方式,没有任何欣赏的价值。他们赤那思人的武学练习方式也不同于前一类,这只能在残酷的搏杀中寻找经验,得出的最强杀招。这也是赤那思人战力惊人的根本原因!
可这个出身高贵雍容华丽的镇天大将军所使用的招式反倒比他们赤那思人的招式更加野蛮霸道,一双刀剑大开大合,毫无章法,却气势绵延不绝,就像他们极北最宽阔的还日拉娜河爆发洪水时的场面,不可阻挡,不可硬捍。君王从刚才被镇天大将军先声夺人后,一直处于防守的劣势,或许他真的老了,握刀的手臂已经有些发酸。
十几步外的阿拉坦仓的目光愈来愈阴沉,他看出君王的劣势了,君王应该一开始就用赤那思的狂暴刀术将镇天大将军的气势压下去,可全被夜明山那一跃而下的斩击破坏,一步失足步步皆失!他的心为君王提了起来,甚至已经从腰间的箭囊中抽出一支蜂尾来。他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交战在一起的两人,在他心里已经计划好,只要君王有危险,他就会毫不犹豫将这支箭送进那个镇天大将军的心脏……
周围激战的武士们纷纷避开这一块区域,他们不敢侵入君王与将军交织在一起的杀气,在他们眼中。这两人就是濒临决溃的堤坝,在这两人面前他们不敢有任何动作,仿佛稍一乱动堤坝就会溃堤,蓄着万夫难匹之力的洪流会瞬间将他们吞没……这样的人只能去膜拜,不可妄图比肩!
刀剑带着啸声掠过,君王的脸顺着刀势扬起来,宽脊直刀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去,甚至能感受到刀背上的寒气,还有那股积在刀的缺口中那血垢的味道,君王的头发随着脑袋的扬起也飘荡起来,直刀利落的斩下一缕乱发,飘飘扬扬的散落下来!君王不会怀疑若是他方才动作慢半分,自己的脑袋会随着那缕发丝一同落下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自己是草原上最强大的男人,难道在梦阳的土地上就如此不堪么?
君王愤怒地咆哮一声,像暴怒的狮子,吼声震得周围人耳朵嗡嗡炸响,几欲眩晕。镇天大将军的气势猛地一顿,在那样暴烈的吼声下,他也无法自抑!双手的刀剑之势瞬间被阻隔,就在那气势中断的一瞬间,君王右手单臂擎刀,狠狠地挥了一个巨大的圆弧,斩向将军的腰间,只要这一刀斩中,甚至能斩开镇天大将军身上的月白铠甲,将之生生腰斩……不过若是梦阳堂堂镇天大将军就这样死掉了,未免太过于可笑……
将军的直刀迅速格挡在腰间,可君王的巨力沛足,沉重的五尺斩马刀竟将直刀生生击碎,像被一截犀角冲撞在腰间,将军被扫开好远才缓住身形。君王虎踞龙跃,斩马刀劈手挥下,他的刀锋斩向将军失去直刀的左侧,他算准将军右手中的剑来不及回当,就算能来得及,右手挡左方的斩击也会很蹩脚,难以发挥大力,而自己的的纵劈绝对能压着将军的剑一同斩下去……
这是君王必杀的机会,他想这一击就结束战斗,因为他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胳膊的酸痛感越来越强。
将军的身子还未站直,他看到刀锋挂着狂风斩向自己的脊背,的确,自己失去直刀的左手无法抵挡这一刀,而君王就是抓住他的死角……这是一个必杀的死局,至少对大部分人都是……而将军就算那位数不多的‘意料之外’中的人吧!他的眉宇间不见丝毫慌乱,握剑的右手手腕一震,湛卢剑在那微小的动作间被递到左手,将军反手握剑,剑刃准确的架住这霸绝的一刀,可君王这一刀的力量太大,将军控制不住,被压得跪下去!
君王稍稍感到意外,反倒用更大的力量向下压去,将军反手握剑,也是以大力在抵抗,他知道,稍一松懈,君王沉重的斩马刀就会将自己活活劈成两片儿!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用了多大的力气,更震惊的是君王,他是站直的,居高临下的双手劈刀,压着他的的体重一起斩下,而将军是跪在地上支持着,右手支着大地,左手反手握剑与他抗衡还不弱于他!怎能不让他震惊?他对镇天大将军的敬佩越发深沉!梦阳的英雄也不能小视,或者梦阳从来不缺英雄!
他看不到将军脸上有什么感情,平静,深邃,没有平常人发力时的声色厉荏,无法从那张平和的脸上看出深浅,就像面对着一个无底洞般……不知道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怎样可怕的力量……
两人这样僵持着,一旁的阿拉坦仓幽邃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脸上的杀机极盛,他一直捏在手中的蜂尾箭眨眼间搭在龙舌弓上,修长却肌肉线条轮廓明致的胳膊瞬间将弓扯满,满弓如月,箭如飞虹!
君王低声咆哮道:“阿拉坦仓,你要干什么?”说话间压制的力道更大些!
阿拉坦仓仿佛没有听到君王的话,张满的弓已经抬起来,直至前方!但他的目光焦点却不在君王和将军之上,而是他们身后的某一个地方!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缓步走进,君王和将军一同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火红漆甲的中年武士冷冷的看着他们,武士的头发一丝不苟,虽然夹杂着斑斑白发,却给人一种狮子般的威严!最醒目的是武士那双眼睛,那双仿佛正在燃烧的火炭般的眼睛,灼人刺眼!武士身下的战马马鬃张扬似一面旗帜,狂野又霸道!
火炭般的眼睛盯着僵持在一起的君王和将军,脸上是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
将军的心像坠落般沉入谷底,他嘴唇轻启,无声的说道:“申孤岚……”
第54章 强敌环伺
君王琥珀色的眼睛狠狠盯着那个骑在马鬃张扬如旗帜男人,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他是从梦阳的阵营中走出来的,那就是梦阳的人,就是敌人!他能感到这个男人气势的霸道绝不逊于他或者镇天大将军,就像一头狮子在自己的领地上巡视,而他们都是侵入狮子领地中的敌人……不,对狮子来说无分什么敌友,而是猎食者与猎物!
这个一身火红漆甲的武士无视阿拉坦仓对准他的箭矢,依然缓步向僵持在一起的君王和将军驱马而来!一时间没有人敢动,僵持在一起的君王和将军不敢乱动,拉满弓的阿拉坦仓也不敢动,谁也不知道这个突兀出现的武士会是怎样可怕的敌人。只有将军心里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人,申孤岚已经背叛梦阳了,他是赤那思的盟友,这个心中燃烧着火焰的男人决意联合北方的狼和申国的烈火将梦阳烧的通透!
将军心间冰冷!
一个赤那思君王尚与他不相上下,现在多了一个同样可怕的申孤岚,将军看不出自己的胜算在哪里……
申孤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向被君王压制着的将军,嘴角泛起冷笑,将手中的白鹿刀提起来。白鹿刀和镇天大将军手中的湛卢剑一样,是申姓先祖跟随梦阳开国流年皇帝征战立功,分封诸侯时先皇赐下来的宝刀,刀身雪亮,入手冰冷沉重,代表着无上的武力!
他忽的纵身而起,申孤岚魁梧的身子竟蹲在战马的马鞍!接着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见申孤岚双脚一蹬,在离地一米半的马背上借力,腾空而起。穿着火红漆甲的巨大的身影好似从星空中坠落的正在燃烧的陨石,以万夫莫当之势擎刀压下来!申孤岚雷霆般大吼,白露刀凌风斩下来!
这已经不是武士的打法了,没有豪迈的放马冲锋,而是像街井上的年轻人般不择手段,只要能胜就是王道!从马背上跃起的申孤岚竟凌空两丈高,压着自己的体重和白鹿刀的锋芒一起斩下来,这样雷厉风行的一刀足以将一个轰烈骑从头顶连带着战马一起纵劈成两半儿!霸道的气势如瀚海碧天一般,令首当其冲的君王和将军几欲窒息!
申孤岚的火红大麾在身后狂舞,随着身子下落的急速,大麾像战场上逆风而起的旌旗,响声猎猎!他的眼中好似在燃烧的火炭,白鹿刀未至,刀上的罡风却割得人生疼!这一刀足以和天神开天辟地的那一刀像媲美,仿佛整个世界轮回九转这么多岁月,就是为了让这一刀重见天日!
将军和君王还在僵持着,被君王的斩马刀压制在地上的将军终于变了脸色,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嘶吼声,仿佛一只垂死的兽!申孤岚的这一刀绝对能将自己连带君王整个的劈开……不管是刀剑还是铠甲肌肤血肉骨骼,只要是阻碍这柄霸绝之刀的物象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斩断……
须臾间,白鹿刀的锋芒已近至一米处,君王已经感到雪亮的刀锋上寒气像缥缈城的雾气般沁人!掌刀的武士并没有连君王一同砍去,刀的轨迹分明是斩像镇天大将军的头颅——这么无与伦比的一刀,仅仅是为了劈斩开一刻人头么?未免太过大材小用!君王陡然间暴怒起来,嘶吼道:“阿拉坦仓,杀了他!”
一直蓄势待发的隼骑首领不再犹豫,绷紧的弓弦瞬间弹开,蜂尾箭鬼啸着射向申孤岚,箭矢推进的速度极快,龙舌弓的威力并不弱于白鹿刀或湛卢剑这样的绝佳兵刃!正在下落的申孤岚只觉得一道黑色的光线向自己的额头掠来,紧紧十数步的距离,箭矢眨眼间就会到。他身子在空中,没有受力点,闪身躲开这一箭根本不可能,除非他放弃这一次杀死夜明山的绝佳机会!
心有不甘,可无法改变!
申孤岚怒吼一声,将白鹿刀劈斩的势头生生止住,他感到手臂一阵剧痛——是扭伤了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