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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梵阳的沧海军,傲羽长射,鬼部等兵种在初期与梦阳的对抗中还能不落下风。虽然梵阳王朝军队的战斗力比不过狂热的梦阳武士,可御殿炎将军的指挥才能却举世瞩目。一个优秀的将领往往能左右战争的进程。可梵阳的将军们一直都处于后继乏人的状态,当御殿炎将军不幸殁身后,梵阳庞大的军队系统竟无人能够调动,这才在梦阳凌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幸然,之后的北辰将军出现的恰到好处,他通过种种手段,将梵阳的军队收入自己掌控中,带领梵阳开始反抗梦阳的征战。成就了北辰将军之后的威名,更有了后来的梦梵王朝建立。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乱世的战争正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展开,蛮族,梦阳,梵阳三方最强战力的碰撞,骑兵与步旅激战,新型机括的投入,甚至能从血色的战争中看到秘道种族的推手。不求盛世添锦绣,只求乱世定八荒,这是造就帝王的时代,也是帝王陨落的时代。当耀眼的星辰坠落时,天下为之撼动,当尘埃落定之时,耀眼的新星又将升起……
梦阳历,林夕四年七月,草原正值盛夏。
大陆在风雨欲来的阴霾中缓步度过了三年,而极北草原也迎来最后的一段时间的和平。
草原蛮族过着逐水土而居的日子,每年冬天来临时,各大部落牧民都会回到还日拉娜河南岸的丰饶草场过冬,次年四月又北迁回夏季牧场,好让过冬用的牧场恢复元气。赤那思的牧场在离火原,在几大部落的夏季牧场中属于最肥沃丰饶的,这也是草原皇帝应该享受的东西。
每年各部落分散在夏季牧场这段日子是最平静,最舒适的一段时间,因为部落之间的小型争斗都会停止下来。牧民要每天把牛羊赶到水草丰美的地方抓紧让羊吃胖,只有夏天牛羊把肉长起来,秋冬后才能活过寒冬。而且各部落分散开,相距数千里,也是争斗减少原因之一。
此时君王并不在帐篷中,他身边只跟着寥寥几名扈从武士,穿着松垮的大褂儿,坐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土包上。他琥珀色的眼睛被七月极北的太阳刺得微眯起来,身后是一片苦杏子林,夏天和煦的熏风吹过,带着青草微辛的香气扑鼻而来,而杏子树的苦香也不由分说得灌进鼻子中。能在七月的草原上慵懒的躺一会儿,是莫大的享受啊。七八月是牧民最忙碌的时候,却也是君王最清闲的时候。
君王居高临下看着远处离火原上蜿蜒而过的小河,蜿蜒曲折的河流圈出一个又一个河套,河套中的草是长势最好的,牛羊最爱吃。不时地就有一大群羊走近君王的视线,像湛蓝的天空中一片洁白的云落下来。
他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儿,眼睛轻轻闭上,然后向后倒去。草原上的草足有半尺余高,君王就这样睡在草里,身边满是青草的辛香,身后苦杏林被风吹得发出哗哗声——听的君王困倦起来。也许是老了,君王的精力大不如前,总想打瞌睡。他将仅剩的右臂枕在脑袋下,这么多年了,也习惯只有一只手的生活。、
可是他虽然困倦,可脑子依然在高速运转。自从与梵阳使者结盟已过了近三年,梵阳果真履行了他们的承诺,为赤那思提供大量金钱物资,轰烈骑和隼骑在当年南征的损失也恢复过来了,甚至轰烈骑的编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六万人,隼骑也扩招到一万人。有了梵阳的资助,赤那思可以打仗的男人才能从放牧中解放出来参加军队。大风帐的武士在扎儿花将军的训练下战力越来越强,还有分散在草原其他地方的奴隶武士,若是将全部战力都算上,赤那思已经有了近二十万武士。这对于人口不过百万的部落来说,已经是很惊人的数字。
君王叹了口气,草原上的男人寿命不长,一个蛮族男孩子十五岁就可以成婚立家,从父母的帐篷中搬出去,成为一家之主。也意味着今后就要听从君王的号令,随时准备为家庭,为部落赴死。
按照和大萨满的计划,再一年时间,就要开始整个极北范围的战争了么?呵呵,也好啊,用最后的生命为苏日勒争夺一片天下,也算是为他当君王留下点儿东西吧。想起苏日勒和克,君王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这孩子自从跟着他参加南征后,性子变得刚强多了,尤其是两年前夜星辰被劫持时的表现他很满意。这两年他跟着扎儿花将军学刀已算出师,草原上同辈的年轻人中没有谁是苏日勒的对手。而且他也加入轰烈骑了,现在是一个千夫长,跟着苏和将军学习领兵打仗的道理——虽然腾格里天神夺走了蒙都拉图,可这个小儿子却没有让他失望。
唯有一点,苏日勒曾给他说过当君王,成为草原之主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因为他是赤那思君王的儿子,是赤那思部的世子,所以不得不坚强起来,冷硬起来,扛起赤那思的白狼旗,捍卫属于赤那思草原帝王的荣光。那孩子不止一次说厌倦军队的生活,他想做的事就是拥有一小群羊,带着一只大狗,每天赶着它们放牧,休闲得在草原上游荡,累了就躺在草上睡觉,醒了就喝一口羊奶继续走,就是这样一种轻松悠闲的生活。
可这是奢望啊。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怎么能有这样倦怠的心?
君王沉声叹了口气,他要让草原陷入战争中,然后归为一个整体,接着倾尽蛮族之力从贪婪的南方人嘴里为蛮族撕下一大块版图。然后……然后等他死了,哪怕洪水滔天,天崩地裂也只是后人们的事了。就是这样啊。这一辈子为草原操碎了心,君王也实在倦怠。甚至现在都想把担子丢给苏日勒……
“嗯?”风中怎么传来一丝酒肉的味道?身边的草从传开索索的声音,有人来了么?
“大萨满!”几位扈从武士恭敬的叫道。
原来是这老头子来了。君王也不起身,就那样躺着没动,他和大萨满间没那么多虚礼。老头子也自顾自得坐在他身边,伸脚踢了踢君王,粗声大气的说道:“我老人家有话要说。”
“嗯!”君王依旧闭着眼,轻哼一声。
“我要让雨蒙??额尔敦刻图嫁给夜星辰,关于世子苏日勒和克,你看……”
君王的脸色顿然阴沉下来,硬生地说道:“不行!”没有丝毫迟疑得拒绝了大萨满的话。他琥珀色的眼睛睁开了,斜着眼睛看着身边的大萨满,看着老头子花白的胡子和苍老皱着的脸,神情无比坚决。
第47章 男孩与女孩
大萨满浑浊的眼珠没什么光泽,两年时光将他的生命摧残的愈发苍老,他时常对跟着自己学习占卜预言术的申凡双说‘已经是半个脚踏到腾格里天神面前的人’。如今看到蛮族的君王,两个老人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意蕴。
“勃日帖,让雨萌把夜星辰的心留在草原上,这对于蛮族来说是好事。我们需要彻彻底底得将夜星辰改变成蛮族人,将他的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归属感完全改变。这样才能在今后对梦阳的战争中,让他出手无所顾忌。让蛮族最美的姑娘嫁给他,再有几个蛮族小孩,组建家庭,淡化梦阳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事我们不能再拖了!”大萨满也像君王那样躺在草丛中,四肢张开成一个‘大’字,消瘦**的胸膛上肋骨清晰可见。
见君王没说什么,他继续说道:“夜星辰已经十六岁了,在草原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人,可以结婚可以参加军队。那孩子现在越来越……该怎么说,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面对他时,像面对整个宇宙星空一样,就算是我在他面前也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连一粒小小的砂砾都不如。那孩子的气质远超过世俗的帝王,他就像行走在人间的神。这两年夜星辰长大了,这股子气质越来越明显。”
“他很少愤怒,情绪控制的很好,那双珊瑚红色的眼睛配合他脸上贵族式的微笑,像扣在脸上的面具……可他的眼睛后,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晃动,我猜不出来那是什么,总觉得很不安。就像凡人无法捉摸透神的心思一样……”大萨满眼睛闭了起来,像睡着了一样,可嘴巴依旧在说着。
“巢及勒合叔叔,你提到夜星辰是的语气,像在谈及自己心中供奉的神!”君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嘶哑刺耳,像砂纸在打磨耳道般。“记住,你是腾格里天神的使者,不是侍候夜星辰的使者。蛮族五百余万子民信仰腾格里天神,他们跟随你,因为你是腾格里天神的使者,若你自己都改变了信仰,那整个蛮族是不是也要信奉那个孩子……”
长久的沉默,大萨满与君王间的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两人之间看似和睦的关系中,那道看不见的裂痕慢慢明朗起来!
“你对那个孩子存在偏见!或者说对那个孩子的力量存在偏见……”大萨满的语气冷了下来。“你不相信那个孩子展现出来的力量么,你不相信掌握了那个孩子就等于掌握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
“你说的没错!”大萨满的声音又黯淡起来,透着一股浓浓地失落感,“我的确不再相信腾格里天神了,蛮族典籍记载腾格里天神是蛮族的守护神,他会在冥冥中保护蛮族人……可是这么多年天神没在我耳边说过一句话,没给我传达过一次他的旨意!腾格里天神,根本就不存在。这只是蛮族人编出来自己安慰自己的谎话。我是蛮族的大萨满,是腾格里天神的使者,所以我才第一个识破这谎言。可就算真的有神,神的胸膛里装的都是冰冷的铁石,他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存在或是毁灭,生存在这世界上的人幸福或悲惨,对天神来说,有什么关系呢?”
老人垂垂暮暮得说出这样一番话,将他这么多年的压抑,作为大萨满的无奈,甚至是怨恨都吐了出来。他不怕遭到神的谴责,天神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算得了什么呢?神能救得了蛮族么?
“对啊,所以我也不相信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