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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轮台现。
“私开仙轮台为至罪。戴珠公主是想赴谁的后尘?永生永世,压于十八层地狱之下,受十殿阎罗管制,不得翻身……你要让南海龙王,情何以堪?”
他说得缓慢,疲惫无奈在眉宇之间一览无遗,再不屑去遮掩。
戴珠皱起眉。
她面前的人,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傲岸挺拔,冷漠清隽的脸却透着莫名的死寂。既无期望,亦无失望,就是麻木。
她低声道:“我纵是死,也不会让父王蒙羞。”
“公主是想,同我一同跃下仙轮台?”
她仰起脸,笑靥更深,却听廉贞道:“也好,廉贞一身血债,进了这下五重天,也算是有所归属。公主……我负你良多,你退到朝阴殿,大概便能见看见法华赶至的执法天君,便说廉贞私开仙轮——”
有人悠悠道,“廉贞这样可不行。你便是愿意替她顶罪,也要问问她肯不肯,问问我……肯不肯。”
清亮不失缠绵的声音由远及近,廉贞唇角微敛,目中戒备:“与你何干。”
尊天轻笑一声,桃花眼一眨,便现出许多柔情,“你可是要与我两情相悦之人,如何无干?”
“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
尊天笑了笑,桃花美目扫一眼瞬时脸色发白的戴珠,转回廉贞身上,笑吟吟邀功:“我在太微玉清宫见着这头有些异光,又不见你踪影便知有异,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廉贞木然。这人从来就一副风流温柔而又从容强势的模样。他既看不见真心,也不想看见真心。
因此,对于他是否一开始便将他当做一个玩物、一个仅供打发时间的稍稍有趣的消遣。
廉贞非痴傻之人,不会一直毫无所觉,而正因他的有所觉,所要顾虑的,总要多少许多。而在这场似是而非的游戏里,他早已输光一切的筹码。
“啊,我猜猜,是廉贞跟着戴珠儿走的吧?啧,你说这人怎么就一直学不乖呢,疼一次不就够了……”尊天话说得正经,整个人却已经堂而皇之地往廉贞身上挂,戴珠一旁看着,脸上一份血色也没有。
廉贞闭上眼,不发一言。
尊天收紧他的腰,在他耳边呵气,“廉贞每次你每每不想与我说话,或是想不到要对我说什么的时候……总是这般可爱的模样……呵,怎么一直如此……”
就像从未变过。
戴珠的脸色白的诡异,她紧紧盯着尊天,仿佛是就连牙齿也在发寒,眼中困惑、仰慕、痛恨、不堪……如飞花闪现。过于复杂的情绪,压得她几乎喘不过去,口中弥漫着铁锈的甜腥,几乎窒息。
一个是她原订倾心的夫君,一个是她自幼仰慕的尊神。
太过的不堪。她脸色难看得紧,勉强循着古训向行礼,每一个动作,都疼得紧。便如痉挛,却不见尊天回应,她银牙一咬,还要作出温柔知礼的模样,“陛下……”
尊天甚至是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一顾的瞧着廉贞,眉目中情意绵绵,十分刺眼。
*
廉贞神色冷肃,拧起剑眉,使力推开尊天,道:“解释。”
“嗯?”
“你欠我,多少个解释。”
尊天被他推开,还有样做样的倒退了好几步,眼中流光暗转,手中变幻出一把折扇,摇啊摇,摇了好一会,一顿,漫声道:“廉贞……不是明白么。”
「廉贞……不是明白么?」
廉贞一笑,却是讽刺。
尊天触及那笑,收住折扇,收起那漫不经心的作态,正色道,“倘是廉贞要我说,我说便是。只要是你要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廉贞的回答,永远都只有一个。
“不信。”
尊天料得如此,瞥一眼旁边戴珠:“戴珠儿既开了仙轮台,怎么还不走?说不定下头风光正好——”
廉贞冷声打断:“你不必如此!”
“不必如此?”尊天重复一遍,俊美叫人无法直视的脸上头一回没了表情。他扼住廉贞手腕,
“从一开始,本尊便明白告诉过你什么?”
「我要你,与我两情相悦。」
他冷冷一笑,艳似春花骄若阳,加大气力,“可你,从来不信。”
“我的确不信。”
尊天眉宇透出几分戾气,扼住廉贞的手放松些许,稳了稳内息,“廉贞倒真是半分脸面也不给我。你曾说真心经不住一再的糟践,可我要的只是你一人的真心。其他的!与你何干!与我何干!你所作所为……”他低笑,阴寒如冰,“难道不是在糟践我的真心?我的真心,对你而言,便真的,那么不值一钱?”
“尊神过誉。并非不值一钱,只是,受之不住。”
他抬起另外一只未被拘禁的手,缓慢、犹如抚摸上等丝绸一般,抚上尊天的脸。他与戴珠,生得倒是相似,不过戴珠生得一双水柔的杏眼,他是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两相比较,自是尊天风华更胜一筹。他生得好,但与九歌……确实不像的。
廉贞原以为自己早是麻木的感不到伤痛,但到头,终究不是。起初的剧痛早是深入骨髓,如今想起,便又开始隐痛。
因为他原先用情太深。
但便是如今,他也……用情太深。
“承君错爱。”他道,银枪毫不留情刺向自己仍在对方手中的手。
身后,或是万丈红尘,或是无边恶狱。
而后红影一掠,戴珠低声喃了一句:“痴情的,果然都是傻子。”却释然一笑,风情万种,柔情万千朝着尊天行了礼。
“夫君,戴珠这便来陪你。”
若有人相伴,便是无边恶狱,她亦赴之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你这是肿么了!你这是肿么了!你是二了傻了还是——
痴情攻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你……
别问我戴珠肿么了 她是个苦逼孩纸……你们懂得。
……为什么,没人看TAT
有些突兀。。
、绝处何逢生,若将前事付今朝
迦南山下正要不速之客到来。
贪狼行事向来冷静理智,深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也没告诉红袖则清,在梨花树下站
了一会,便出谷去了。
而来者的身份,也实在好猜得很。在这么短时日便能找到迦南山,定是对他谷中之人执念甚深之人
,去了红袖则清,便剩下他与廉贞。
天喜没这能耐,便只剩下那尊天龙帝。
*
尊天先古时嗜血好杀,战绩斐然。凶煞之名深刻于上古诸天神魔记忆之中。
贪狼替他凝回了中枢五魄,此时元灵归一,功法自然是更进一步。便是九烎帝君对上,胜算也不过
六分……对上这凶神,一切皆为未卜之术。
临近山脚,贪狼缓缓摘下牵星引月铛,倏然铃响,呈阴阳之势,破六合之阵,便在迦南山四围设下
禁制。
他这禁制自然要比廉贞的好上许多。
背后传来尊天的调侃:“这么早便设下阵式,星君倒是很看得起本尊。”
贪狼目不视物,循着声音转身,抿唇,冷静道:“人间太脆弱,经不起帝君折腾,九命不过有备无
患。”
“呵,星君这般心慈,恐做不得大事。”
“但求问心无愧。”他顿一顿,“不知龙帝,如何寻至此处?”
尊天晃着折扇,漫不经心:“倒也简单,跟着我家廉贞往下面那么一跳,便到了此处。不过路途多
杂碎,处理起来费了些时间,才来的晚了些。”
从下五重天步入此处,自然不会有人比贪狼更清楚。此路凶险,稍有差错便是迷失路途错入异界,
魂魄绞散。便是跟着廉贞,那一分一瞬的时差把握不会,便足以错过一生。
而天人向来视下五重天为阴戾肮脏之处。尊天既愿为廉贞踏入,若不是执念至深也不至如此。他心
中思量,忽听尊天道:“前不久见星君,便觉有些古怪。如今一见,便想问问。星君可是到了逆转
之期了?”
尊天见贪狼脸色更冷,便知自己所疑之事无误。逆转,逆转。对天界诸仙来的陌生,但对一向与青
丘往来密切的尊天来言,却简单得多。
青丘的双王对于青丘而言无疑是个作为消灾转难的守护图腾般的神物,自远古而存,斗转星移,春
柳至今。
而逆转,便是万年一次的,整个青丘的劫难。
逆转之劫到来时,青丘便会日月同现,异象迭生,万物枯死,灵气停滞,法力不通,修行难继。
作为逆转对立面的双王,便是为此应运而生。白王掌阳,玄王执阴,阴阳相弥,自古来便同生同死
。但世间变数诡乱,有一回轮回逆转,万年一期的逆转竟在十年内重现两回!虽此十余万年后再无
逆转之忧,但青丘付出代价之惨烈却无从挽回。玄王当场殉难,白王受了重创,不过十年,也跟着
去了。同生死的定数由此而变。
双王之中,白王承继讲求血统,便要的是至尊至纯的九尾天狐,但九尾天狐子息繁衍困难,数目少
之又少,更何况是纯血的九尾天狐?玄王承继讲求天命,玄王体内有一狐珠,承载着历任玄王的记
忆法力,它所择的,便是玄王承继。
纯血与天命,无法同现。因此日后九烎帝君虽与令寒上仙产下一子作为白王承继,但玄王却依旧不
知所踪。逆转之劫只得空落于白王九命的头上。九烎帝君将其送至天界,虽明面上是代行贪狼星君
职责,但暗地里又何尝不是寄望天泽相佑,以保爱子性命?
青丘白王的双目尤其是那样好剜的?仙轮台初见,尊天便该想到,那缚眼玄绫便是为了遮掩他那因
无人分担的逆转之力而变得污浊不堪的双眼!
金眸转黯,银发化乌。实在怪不得贪狼要避走天界来到人间。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没多少时日好活了的。逆转之劫何其残忍,当初双王同存也才堪堪能抵,如
今只剩白王,就算其天赋异禀已不能敌。
尊天眯着眼。始终无法苟同青丘这种将万民劫难加注一人之身的做法。倘若是他龙族,即便是拼得
全族覆灭,也容不得一龙独难。
但对于谨慎怕事的青丘这样不定是最好的法子。献上一个祭品,保得全族性命,何乐而不为?
贪狼早认下这一劫,既知他明晓,也不含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