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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送口气的同时,却又满心等着红尘公子能够突然出现。
日日夜夜如此的深陷,又怎能清醒忘尘。
最后,世衍还是没有将信纸中的消息说了出来,转过身前回自己的房中。
将龙鹰安置好,手扶着桌沿慢慢坐了下来,脑子里却全是方才所见的信息。
红尘公子竟对梨戈园的晴悠姑娘上了心,那,他的主人又该如何……
主人为他挨了四年的刀割,如今已成了一个破碎的空躯,可他,却在梨戈园里听去笙歌。
“砰--”
世衍猛一拳击打在桌上,桌上的茶杯因此晃动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该是这样的!
红尘公子怎可如此对待主人!
不管红尘公子对主人是何等想法,光是主人牺牲自己为他治好身伤之事,他便该此生待主人如重!将主人放在最重要的位置,那更是理所当然!
就算他不明白主人的感情也好,不能接受也罢,此生,绝无哪位女子能比主人更为重要!
既然主人阻止不得,那便由我前去一拦!
心意一决,世衍站起身子,而后一刻不待的往外冲去。
隐于竹林之中的洛司倾,看着世衍骑上千里骏马速速下了山,微握的右手缓缓松开,只见停歇在掌心的青翼蝴蝶展翅飞起。
直至看不见那蝴蝶的声音,洛司倾这转身朝林子里走去。
++++++++++++++宠你无罪+++++++++++++++
当陌城宇从街道溜达一圈回来时,梨戈园已是演去了半段,当他回到时香染月那儿时,就听到染月欢喜轻呼。
“姐姐,你看你看!你方才说的那个环节现在就要开始了呢!”
此时,戏台上已是一空,底下的听客已是蠢蠢欲动,有的只是单纯前来一听的客人也甚是激动好奇,不知今晚上这戏台演绎的,又会是何方神圣。
在众人期待之中,只见一名女子手持短笛,步步轻盈上了戏台。
瞧得是一名花容美人儿,底下瞬是一阵高呼,同时也为这勇敢的姑娘击掌鼓励。
那姑娘在台上站稳之后,便朝众人微鞠一躬,而后将才手中的短笛凑近唇边。
见着那女子一人身立戏台之中,梁静不禁暗问。
那年,她若是也如同这女子,一心求于这乐理,是否现在这一切也就有所不同了。
可曾经已是曾经,再如何也成不了将来。
不得再多想,梁静唯有努力将注意全然放在女子的演奏之上。
只可惜,这女子的笛声未到火候,仍旧有着几分青涩,还需多加提炼。
“呵呵,看来这姑娘怕是没希望了!”
在宫中听惯了精美之乐,这等略显粗糙的才艺在辞砚缘耳中自然是得不了共鸣。不必等罗掌事宣布结果,辞砚缘才可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梨戈园,是个惜才的地方。”红尘淡淡而言。
听她如此一说,辞砚缘突然想起一事,不禁深感好奇问道,“话说,你一个身份如此娇贵的公主不在宫中好好呆着,为何要在这梨戈园里当个丫鬟?”
装扮成红尘的千双闻言朝他瞪去一眼,这话还说就听辞砚缘不满道。
“自小到大,红尘待我二人兄长极为之敬,我可以容忍你装扮他的模样,但却不允许你在装扮红尘之时用这等神情相望于我。”即便她不是红尘,也断然不可。
千双闻此差点为之气结,早就晓得他们兄弟三人感情非浅,不想竟是到这等变态的地步。
在南千国时,千双时常从红尘口中听得其与家人事宜。最为令她羡慕的,便是他们兄弟三人的手足同惜。
生在皇家,她自幼便晓得亲情注定是为淡薄,却不知晓原来手足之情也可如此刻骨铭心。
她羡慕,同时也嫉妒他们兄长二人可让红尘如此时常挂在嘴边。
若这其中也有她之名,当是足矣。
“你明知是为何意,又何必故问。”这次,千双索性不看他。
台下,那女子已是演绎完毕离开,众人又是满心期待于下一个挑战者。很快,便有一人得了快上前,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
望着台上的豆蔻少女,辞砚缘静待,随后才缓缓启唇将那结局道出。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话起的同时,那少女微躬,台下给予鼓励的掌声如雷般阵阵响起。
千双神情不改,似是并未听见这话,只是垂在侧边的左手缓缓握起,泄露了情绪。
这非梨戈园乐手献艺的名额唯有五人,在一曲曲乐律始闭,四人的名额早已用去。眼看这挑战的名额只剩一人。坐席上的听众们不禁好奇今晚这一名幸运儿会是何人。
正当众所期盼时,却见罗掌事走了上来,对底下的客官宣布,不可再上戏台挑战,只因这五人名额已是用尽。
本还等着好戏上演的听客这才纳闷了,数来数去明明就只有四人上台演奏,怎么就成五个人了!
底下的听客纷纷道言不解,可罗掌事似是并无解释的念头,提着裙摆退去戏台。
纳闷不解的声音渐渐呼高,尤其是当台上两侧的幕帘解散垂下而合时。
“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今晚的乐宴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姐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染月嘟着嘴,一双杏眸紧紧盯着那紧闭的幕帘,等着它重新拉开,继续今晚美妙绝伦的乐宴。
这其中之意,时香也是不得其解,唯有和妹妹一同耐心等待着。
正当大伙也为今晚的乐宴深感失望之际,就在这时,一阵琴声突贯耳中。
不见其人,只听得一声声悦耳的古琴之声自那幕帘后头传来,当下安抚了众人狂躁之心。
这琴声不过是开了头,辞砚缘便是轻轻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看来,今晚当真是有一场好戏了。
也许所有人都从未听闻此曲,但有一人却对这曲子熟之入骨。
梁静惊诧万分,双眼大睁,一手更是下意识捂住惊叹出声的红唇。
这、这不是--
“烈郎,明日便是吾之生辰,你可想好了要将何礼赠送于我?”
那日,她即将年之十九,一心期待他会增上何等惊喜之礼,却听得他道出一声无。
她失落之极,他却依旧面不改色。那时,她几乎他对自己的真情实为假意。
那一日她便不再理会于他,不想婚后的第一个生辰竟是得到这般对待。
当晚,她早早便睡了去,而他竟是迟迟未归来,眼中的泪水不禁湿了头下枕。
正当她决意明日收拾东西回去娘家寻得安慰时,终于听得那房门开启的声音,她背着房门,便是不愿见得他面,故而并未发现他前来时,手中正拿着自己中意许久的古琴。
直到那一琴声忽然奏起,她连忙转身望去,这才知晓今日的思绪全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怎会不爱着她呢!
那时的李烈还不是李将军,那时的李家也并非今日这般豁达,自小在父亲严厉教养之下,李烈素来勤俭。可为了她之所爱,却将那把极为名贵的古琴买了下来,无半分心疼。
而为了能买下这把琴,他更是将身上最为名贵的玉佩当卖了去。
是啊,他怎会不爱她呢!
当夜,他更是为她独创一首相赠,便是现在这一曲红鸾。
热泪滑落而下,烫过那捂唇的细手。
终于,当那幕帘被人双双拉开后,只见其后竟是坐着一名抚琴的男子。
而这一见,顿时惊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因为台上那人,甚少有人不识君。
“天啊,那不是李将军吗!”
“啊!真是李将军!这,这李将军怎么也会那呢?”
“真是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
“竟然是李将军……”
见得抚琴男子的真面目,底下的听客顿时乱了去,怎么想也不曾将这念头往一个将军身上想去。
仿若未觉底下众人是何等激昂之绪,李烈仍旧埋首抚琴,常年握剑的双手在琴弦之上悠然轻勾深拂。
“晴悠为了林宇,可以放弃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梨戈园,林宇为了晴悠可以放弃家族百年相传的族根李纪。我并非要让你舍弃什么,只是某些时候,希望你能以梁静为首为重,至少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保护,令她相信你是一个可以让她放心依靠的男人!”
那日,若不是红尘约他一见,也许他这辈子都不晓得自己的爱妻究竟在李家受了多少苦。
而那被娘亲骂为野种未来得及出世的孩子,是他和梁静的亲骨肉。
枉他昔年誓言坦荡,得她此生,最后却是这般无用。
梁静所受的每一分苦,该当是他之错!是他保护不周,是他未能发觉她内心苦楚,若他能早些察觉的话,今儿他们一家三口怕是最为幸福的一家吧。
他不求她能马上原谅他的错过,只盼这有生之年里能得一次忏悔的机会。
如此琴声情深,众人的激烈的情绪不知在何时之中竟被纷纷安抚了下来,静耳倾听着。
幕后,晴悠听得这琴声,双手紧握陶笛,更是坚定今晚一决定。双眸望向场内一处,一切皆是为爱。
望着那令自己心生敬仰的李烈,辞砚缘唯有暗暗祈祷,望他求得圆满。而一旁的千双亦是垂眸不语。
琴中情诉,她怎会不理解他之用心良苦。
直待那琴声落下,这会大伙才缓过神来,却又不知该道啥为好。
李烈缓缓抬首,却直朝梁静那处望去。即便她仍旧是一身男袍,但他相信这一次自己不会再看错。
她梁静,便是他李烈此生最爱的女子。
此时的李烈一身官服,待他站起身朝底下众人望去时,一身威严顿时倾泻无余,令人难以将方才抚琴的男子沦为一谈。
只见他迈开步伐,似是欲向下了戏台前往底座,大伙一边甚是不解,视线却是随着他动而动。
“这李将军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我哪知道,不过这李将军的琴艺倒是挺不多的嘛!”
今晚的李烈为众人带来太多的疑问与意外,此时的听客早已忘记了身在何处。
梁静眼看那人便要朝自己这方向走来,心头一颤,脑中不断告诉自己该赶紧离开,万不可在如此多人面前丢人现眼。可不知为何,明明无碍的双腿却在这时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