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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见自己方才的所为令师弟有所不悦, 赫连然熙心中更为责怪自己。
“是师兄的错,日后师兄绝不会再犯。若有下次,定任由师弟处置。”他一生最为珍惜的人,自己怎能让他难过呢!真是该死。
红尘不过是下意识出口询问,不想师兄却是这般当真,笑道,“师兄!我不过是问问罢了,并无怪你的意思,师兄你严重了!”见师兄的裘衣领口有些松开,红尘忙伸手为他拉了拉紧。
“师兄,这天儿冷着呢,我们快进屋里说话吧!”
“嗯,好!”
一进到屋里头,红尘就赶紧为师兄倒了一杯热茶,“师兄快喝点,暖暖身子!”
赫连然熙自是依言照办,当即接过饮了几口。红尘很是满意,而后也给自己倒了杯,闻了闻香味,眉头轻挑道,“是漫烟山上的白茶?”
“正是!”
这些白茶是漫烟山上独有的茶叶,异常珍贵,赫连然熙这次下山,鬼医手准备了些让他带回丞相府。这白茶不仅是赫连然熙喜爱,红尘也十分怀恋。
原以为师弟进宫多时,许是早已忘记了以往的味道,如此看来,对于过去的一切他仍未忘怀,那他仍有着希望的,不是吗!
“师弟……”
“师兄!”
突然间的异口同声,两人相视而后一笑。
“师弟先说!”如同在漫烟山那时,每每遇到此景,赫连然熙自是让着师弟的。
多年这般过来,红尘自是不会推脱的,眉目间隐隐有着几分神秘,笑道,“师兄可知我这次回来是为了谁?”
有那么一瞬间,赫连然熙欲脱口说是为我,只是脑中浮现那一女子的身影,又将这话咽下了腹中,转了话,“哦?不知是何人有这等魅力。”
听师兄这般夸着自己,红尘忍不住浓了脸上的笑,“我从不知晓,原来师兄对自己的风采也这般欣赏!”
赫连然熙何须人也,就算再如何愚钝,当下也听出了红尘话中的意思。
不想师弟这次回来竟是为了自己, 赫连然熙心中又岂能不激动。
好一会儿,才听他轻轻的一语,“为什么?”
见师兄在询问着自己原因,红尘脸上的笑容转为几分歉意,“那夜,师兄匆忙离开,每每想起便无法心安从事,所以这几日回来便是希望能当面向师兄赔罪,并且给师兄一个答复。”
就在赫连然熙心中满是惶恐的几日里,不料师弟竟也同自己一般不好过。
此时此刻,赫连然熙突然感觉到自己释然了。
不管是何等女子,还是再多理由,他可以感觉到,至少,自己在师弟的心里有着那样的一个位置。
无人可代。
不再惊慌,赫连然熙静静的听着师弟的一言一语,唇角含笑,就连斜入鬓发的双眉都带着几许柔情。
“师兄可能原谅我?”
红尘紧望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师兄,就怕他会再次背对自己而去。
回想起年幼之时,两人从敌对到不知不觉接纳彼此直至完全可以为对方而付出,这份情感又能有哪一人能取代。
就算她有许多个师兄,可他们都不是赫连然熙,不是那高傲华贵的赫连然熙。
何等有幸,年少之时便与他相识,创造了她这般独一无二的旅程。
“师弟当真希望能得到师兄的原谅?”赫连然熙不答反问。
“自然!”
赫连然熙微点了点头,“那好。师弟只需答应我,待会不管发生事,你都不可不认我这个师兄,我便原谅你!如何?”
“好!”
想也未想,红尘便开心的应下了。
虽然并不晓得是什么事情需要让师兄如此谨慎,然而一个连命都可以给她的师兄,她与他之间,最不需要的便是怀疑。
而红尘的信任也让赫连然熙再次动容。
“师弟,你随我前来!”
无需多言,赫连然熙便带着红尘来到邻房。门一打开,红尘发现里头放着的都是师兄从北粼带来的东西。里头不仅有那十几箱的行愿莲,还有他们在漫烟山上所创的一些事物,包括自己送给师兄的字画等等。
烙尘院里有六间厢房,还有几间放置杂物的仓库。然而这些东西对赫连然熙都是无价之宝,于是就让下人将之都搬进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思及时,便可随意前去观阅。
这次,赫连然熙没有任由红尘随意欣赏,而是自己先行走到一箱子跟前,俯身轻轻翻动着里头的行愿莲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红尘晓得师兄真是有事与自己同说,便在一旁静静待候。
不过一会儿,赫连然熙很快便发现了自己要找了的那一只行愿莲。与其他的行愿莲并无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每个莲角都多了一点红朱砂。
望着手中的行愿莲,赫连然熙偷偷将之凑近唇,轻触的那一霎那,本平静下来的心又再次狂乱不安。
不愿再有退缩的念头,赫连然熙直接将手中的行愿莲放进红尘的手中。
红尘望着跟前不敢直视自己的师兄,甚是不解,“师兄,这是?”
赫连然熙往一旁走了几步,侧对着他,“你解开一看便知。”
原本,赫连然熙是不敢看着师弟的,但又不愿错过红尘那一瞬间的神情,于是在听到行愿莲被慢慢解开的声音时,悄悄转过身来。
红尘只当师兄在行愿莲里头写下了某个愿望,若是自己力所能及,定是要为师兄实现不可。
不疑有他,当行愿莲里头的墨字清清楚楚呈现在自己面前,红尘却是无法动弹。
“愿能与红尘执手于天涯,白首于海角。丹青不悔,至死不渝!”
呆愣的望着跟前这十几个墨字,红尘不知自己的目光看的是那红尘二字,还是那天涯海角,或是那至死不渝。也许,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瞬间放空的大脑怎么也无法如常运转。
手里拿着那拆开后有无数折痕的行愿莲,红尘很想开口询问这些字意味着什么意思。可一股在心底乍响的声音又让她立马止住了脱口而出的问题。
见那深埋多年的情感如此随同这拆开的行愿莲一样,彻底摆在了两人的眼前。赫连然熙也不再有所遮掩,转身站在师弟的跟前。即便紧张着之后的宣判,可终于能光明正大的露出对师弟的心喜,扬起的唇角不觉露出几分柔意,就连那好看的凤凰金纹也格外之美。
“师兄---”
“师弟!”赫连然熙截口说道,“那时在北粼,师兄撒了谎,其实我并没有忘记在行愿莲上写下愿望。不敢让你知道,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的勇气让你明白,然而心有不甘,才会偷偷在其中的一个行愿莲里头写了下来。”
红尘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师兄,目光只能停留于那蝉羽生宣上的字迹。
与她执手,相伴共白头……这,是师兄的意思吗。
赫连然熙努力让自己神情如同以往,就算没有那份慑人的气势,至少没现在这般紧张。
“还有一事,我也一直瞒着你。自古以来,若是认定了此生唯一挚爱,便可让对方在颈上画下丹青。一旦丹青刻下,今生男子不可再娶,女子不可再嫁。”
红尘心头一震,下意识抬首看向师兄,对上那一双不再克制情感流露的双眸。
当下,红尘回忆起在离开漫烟山的前夜,师兄让自己在他颈后画上一图。如此想来,难道从那一时起,师兄便对自己……
“虽然这些瞒着你是师兄的不是,但无论何时,我从不曾后悔。唯一担心的,便是这男儿之身成了你拒绝的缘由。”
赫连然熙紧紧望着红尘的一眉一目,对自己而言,每一个时刻都是属于他们二人的记忆。谁也不知道下一刻等来的会是什么,能全然把握当下,便是一种来之不易的幸福。
一人慢慢说着,一人静静听着,好似在听着一个从很久以前便开始的故事。
许是心急,许是不愿让师弟为了这突来的情感而自困多时,赫连然熙直言问之,“师弟,你说师兄这一愿望,可得以实现。”
不知不觉间,院子外头竟下起了雪,慢慢飘洒的雪花随地而落。
赫连然熙立于门前,静望着地上的白雪。那人离去,无人关心的锦裘随意披在身上,浑然未觉半丝冰寒。
直至最后,他仍旧无法不能等来师弟的答案,得到的却只是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果然,这本不该存在的情感当真容不得在世吗。
握紧的双手深陷入掌心,可被冻起的心已是丢失了知觉。连疼,就不晓得。
时香前来烙尘院想找公子,岂不知听得赫连然熙竟开口对公子说白了这一事。
虽然她和妹妹早些年前便隐隐晓得赫连然熙对公子有着特殊情意,甚至默默暗许他的存在。而如今亲耳听他将这心事说明于公子,仍旧惊诧不已,也为他之情深颇有感叹。
见他此时的神情比那霜雪还来得冰冷,时香轻声走去,立在不远处,同望着那片雪道,“你后悔了?”
赫连然熙身形未动,甚至双眼不眨,轻启着薄唇不答反问。
“你可知,其实我一直都羡慕你姐们二人。”
“羡慕我们?”
时香再次讶异,不明白他如此高高在上的一人竟也会有欣羡他人之时。
“并非羡慕你们姐妹二人是女儿之身,只是思及在我未遇到师弟之前,你们便已在他身边多年,而后更是一直在他身边服侍。你们的生命之中,有着太多我所不能拥有的记忆,任由我如何也无法夺走。”
时香睁大玲珑双眼,难以相信这冷漠的男人却说着多情的话语。
“我更羡慕师弟的家人,能经历师弟幼小、及冠之年华,回忆深刻,日后不论多少年岁,每当回想于此,都可清楚大声的道出师弟的所有事情,毫无含糊。而他们也无需有所为,便可轻易的得到师弟的牵挂思念,不管多远多久,始终在师弟的心里有着那样不可替代的一席地位,生死无法忘记。”
赫连然熙缓缓伸出右手,印下指痕迹的掌心泛着几缕血丝,“我后悔,后悔当初自己亲手让师弟受了那么多苦,所以现在心即便再怎么痛,皆是我应得。”
见他似是有几分认命的打算,时香忍不住大声说,“你羡慕别人,但你可知道我们都无法代替你成为公子的师兄!你是公子最敬佩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