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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阵带着寒意的晚风吹来。特库姆塞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幽幽地哀叹道。随即便摇晃着头疼欲裂地脑袋。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宁静的营帐,朝着唯一还在吵闹喧哗的野战医院摸黑走了过去。
对于印加人来说,野战医院还是个新事物。过去的战争中,他们如果要救治伤员,通常都是送到随军祭司搭建的临时祭坛那里去,直接领受太阳神的恩泽。
但这一次由于太阳神陷入长眠,印加军队中有九成以上的随军祭司都随之失去了神术,就只剩下侍奉各自部落图腾的大猫小猫两三只。这么少地一点神术使用者。面对整日激战之后所产生的成千上万名己方伤患,哪怕任劳任怨透支体力连续工作一直累到当场过劳死,依旧还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眼看着阵亡名单就要急剧拉长,特库姆塞只好厚着脸皮朝祥瑞号方面求援。但是,在银龙萝莉雪风小姐的空袭之中,巨熊军团同样死伤惨重。幸存下来的那么一小批牧师,连治疗自己人都忙不过来,更不用说去给外人提供服务。
不过,本着一方有难八方相助的原则,尽管借不出多余的牧师,菲里还是设法抽调出了若干名基本不会锯错腿地半吊子军医。安排他们带着大量药品和手术器械前来出诊,多少也算是尽到盟军的责任了。
其实,由于神术的广泛应用,耐色瑞尔帝国的外科手术水平也不怎么样,差不多只是聊胜于无而已,但至少已经有了“外科手术”这个概念。不像印加人的医学界,完全就是治疗神术一统天下,没有了神术就万事抓瞎。
听着几里外就清晰可辨的哀号声,特库姆塞皱着眉头踏进了这间野战医院。和其他同时代地野战医院一样。这里也是脏乱差的典型。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地面上污水四溢,锯下来的残缺肢体四处乱丢,等待治疗的重伤员就胡乱堆在尸体旁边。手术室里不时爆起阵阵凄惨的哭嚎,以及皮肉烧焦的滋滋声由于治疗药水准备不足,军医们只能用烧红的铁烙死伤口,烫死神经,很多虚弱的伤员都活活痛死在了手术台上。
看到如此凄惨地景象,特库姆塞的心一下子绷紧了。他急匆匆地跨过地面上成排的担架,完全没心思理会某些伤员的敬礼和致意。只是一边胡乱点着头。一边径直走到一顶充当临时手术室的大帐篷外面,将刚走出来的军医一把拉住。
“医生。冒昧地打搅一下,我最亲爱的老伙计曼努埃尔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他压低嗓门问道,同时也没忘了往军医手里塞上一小块金子。那军医本来很是不耐烦地想要把手甩快但回头辨认出对方的身份,顿时便是一个激灵,再看到了这黄澄澄沉甸甸的小东西,立即满脸堆笑,那态度真是和蔼无比。
“尊敬的陛下,曼努埃尔先生地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虽然全身多处挫伤,但很幸运地只断了一根肋骨,也没有内出血。只是……”军医地眼神忽然变得有些闪烁,连双手也无意识地互相搓了起来,“有一个部位被破碎的铠甲撕扯得太厉害,最关键地部分已经不见了,而且出血不止,发炎流脓,我只好将那玩意整个切除了下来……”
“麻烦你说得清楚一点!”特库姆塞皱起了眉头,“我那老伙计到底被你切掉了什么?”
“……其实,切除的部分不算太大,而且曼努埃尔先生早已过了生育年龄,应该对身体健康没有很严重的妨碍!”军医吞吞吐吐地说着,而特库姆塞略一思索,脸上顿时流露出了颇为怪异的表情,里面混合着惊讶、担忧、气愤,以及……哭笑不得?
“医生,这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他把手搭在军医的肩膀上,并且示威性地用上了几分力,“全都痛痛快快地直接讲出来吧,我听着呢。”
“呃,陛下,其实……曼努埃尔先生的下半身伤得比较厉害,当他被送过来的时候,两个睾丸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肩膀被胜似老虎钳的铁掌捏住,可怜的军医顿时痛得直咧嘴,但他还是小心地凑到特库姆塞耳朵边上,低声说道。
“……就连那根东西,也被压得支离破碎,实在是没法补了,要是不切除的话,还会有生命危险……陛下请尽管宽心,这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小手术。而且从许多个世纪以前开始,这种手术就有了无数成功的先例,应该不会产生多少后遗症。我对自己的刀法还有几分信
在那一刻,特库姆塞突然觉得,比起在七十岁的年纪上变成老太监的曼努埃尔,仅仅是权位有些不稳的自己,已经是实在太幸福了。
一百二十六、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中)
一百二十六、从一个地狱跳进另一个地狱(中)
“尊敬的陛下,我给曼努埃尔先生用的是短效麻药,而且量很少。 /如果预计没有出错的话,再过几分钟时间,他就要醒了。”
由于得了一小笔意外之财,这位军医的心情实在是很不错,于是便非常殷勤地替特库姆着想,“您要不要进去探望一下?曼努埃尔先生现在应该很需要亲友的开导。放心,我会预先把其他人都赶开的,保证不会打搅到二位的交流。”
“那个……还是算了吧,曼努埃尔……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又刚刚少了那么大一块肉,也该多休息休息。我还是不打扰了。”
特库姆塞歪着脑袋思忖片刻,却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到底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位所在单位刚刚倒台、接着又被动跻身宦官行列的老战友总不能拍着曼努埃尔的肩膀对他说,“哎,老伙计。看来你的退休金是没处领了,儿女又抢先一步上了天,现在连命根子都不见了,还是到我这里来当个大内总管吧!”
一想到这个仿佛脑子里都长着肌肉的旧日猛将,带着一身由于小便不畅而产生的尿骚味,用尖细怪异的公鸭嗓子和自己说话,并且捏着可笑的兰花指……特库姆塞就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其实,这种最可怕情况并不会发生。成年人的声带早已定型,即便是阉割也无法导致新的变化,最多也就是使得胡须脱落而已。以曼努埃尔大祭司的这把年纪,别说胡子,就连头发也没几根了,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阉割后的他并不会出现多少外型变异。
但是,特库姆塞并不了解这一点。他地宫廷里也有几个太监,但并非本地土著,而是通过人口贩子从远东卡拉图大陆的翔龙帝国买来的阉奴,自幼便受到阉割和调教。这些人从小就处于不正常的环境,受到不正常的对待。身心的变态程度绝非普通人所能想象。
再加上那些进不了本国宫廷和权贵府邸,居然要万里迢迢卖到马兹卡大陆来地阉奴,也大多是些被奴隶商人砸在手里的赔钱货色……特库姆塞把这些变态程度过高的歪瓜劣枣和曼努埃尔联系起来,其结果自然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大致上相当于另一个世界里,芙蓉姐姐和歌手大狸子的形象双重叠加起来,再乘上个两三倍……极品催吐剂啊!
“时光神殿的曼努埃尔大祭司……是我交往了几十年的老朋友,性格一向都非常的刚强坚韧,连儿子死在面前也没有流泪。”他强忍着满肚子的不适,叹息着说道,“但是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骤然遇到这么一连串大难,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一些蠢事来……”
特库姆塞一边小声嘱托着,一边悄悄探头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但里面的大多数烛光早已熄灭,他只看到了床单上一圈黝黑模糊地人形轮廓。以及唯一的那枝蜡烛下放着的淤黑血肉这估计就是曼努埃尔被切除的生殖器官了。
“所以,我那老伙计的生命就只能拜托您了,医生。”他又从袍子里掏出一些零散的金块,一股脑儿塞进了那个军医手里,“好好照顾他,陪他多说点话。曼努埃尔地耐色瑞尔语也还算流利。只要你能哄得他开心一点。我绝不会吝惜任何赏赐的。”
“啊,那是当然的,尊敬的陛下。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每一个医生的天职……”
看着黄金的份上,军医连忙摆出一副悲天悯人地圣洁表情。但满腹心思的特库姆塞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扯谈下去。最后看了一眼正在昏迷中微微呻吟的曼努埃尔,他转身拉起了斗篷,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呃,你们这是……”
刚离开临时手术室没几步路,特库姆塞就发现自己被一大群士兵包围了。这些人大多身缠绷带,血迹斑斑。甚至缺胳膊少腿。但是他们还是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到了自己身边,默默地排列成长长的两队,以最隆重的战地仪式来欢送君
短暂的沉默之后,特库姆塞略带愧色地走进了伤兵们排成的长长队列之间,他认为自己今天打得并不是很好,给部下造成了过多的死伤。但是他的步履所到之处,两侧地印加士兵却全都一起举手向天,随之顿足大呼:“印加必胜!高山之王万岁!”
“印加必胜!高山之王万岁!”
“印加必胜!高山之王万岁!”
庄严肃穆的呼声,回荡在这满目疮痍的战场之上。回荡在这寂静寒冷的夜色之中。听着这一声声充满热情的欢呼。特库姆塞不由得泪流满面。
他为刚才的恐惧和动摇,而自责不已尽管在白天的战斗中丧失了大批袍泽。并且在未来还将面对更加险恶的危局。但这些质朴的印加士兵依然充满信任地注视着他,并且将未来的一切希望统统寄托在他这个高山之王身上,甚至不惜为此付出生命!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将所有期盼都放在一个人地肩膀上?是因为这个国王带着他们南征北战,取得了一次又一次奇迹般地胜利,让这个默默无闻的弱小民族成为世界第一军事强国地恐怖梦魇;是因为这个国王带着他们在三十年的时间里成功顶住了殖民者的铁蹄,让他们的家人至少在这片雪域高原上得以享受到安乐的生活;是因为这个国王带着他们建立起一座座繁荣的城市和村镇,让他们逐渐摆脱了野蛮和蒙昧……总而言之,他们希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