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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好了,下去吧,为父很久没有好好写一副字了。”
“是。”
沐昀转身离去,走到了门口,再次传来沐王低沉的声音,“你要是始终下不了狠心,就让为父来做这个恶人吧。”
沐昀没有言语,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绞了一样难受。
水青等到沐昀回来,却发现他脸色发白,很不好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担心地问,“沐昀你怎么了,你不舒服么?”
沐昀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许的憔悴,然后忽然抱住水青,像是小孩般,把头埋在他的颈下,不住喃喃着,“我不会放开你,不会的,不会的……”
水青不知道沐昀怎么了,只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他学着沐昀从前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然后细细去吻他的眉角,安慰他。
虽然感觉到了沐昀的悲伤,但听到沐昀一直的呢喃,水青心里还是欢喜着。
恩,他也不会放开沐昀的呢。
“你又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一贯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
“呀,被你发现了。”红衣公子苦恼地拿扇柄拍了拍手,“我这是正大光明,哪有偷偷摸摸,我说白濯啊,你不要老板着张脸吓人呐,你儿子可比你可爱多了。”
“烈鸢,”白濯冷冷看着他,“你要是再去见他,我让你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要不要这么可怕,说真话啊,你到底还想不想带走小水青了,水青,恩,那个人是这样叫他的。”
“不用你管。”
“那就算我多管闲事。”
“就算我现在要带他走,他肯吗?”白濯难得舒缓了语气,听起来也颇为无奈。
“啧啧,”烈鸢狠命摇着扇子为自己扇风,“难得我们的白濯大人也有为别人考虑的那天。”
白濯转身不予理会。
忽然袖风一动,只见白濯伸手捂住自己的左手小指,紧锁着眉,异常痛苦。他咬紧了牙,对烈鸢道,“你看好水青,我去找他。”
烈鸢见他捂住手指,就知道那个所谓红线牵的玩意儿又作效了,据说被牵过那根红绳的两人,只要百里之内,必能感应得到。
但烈鸢显然对这个有效性很是怀疑,“你真的确定那玩意儿灵么,上次我们到了城郊,你说感应到他在京城,可这不连你儿子都找到了,媳妇还是没影儿。”
白濯早已无暇再去理会烈鸢,但烈鸢仿佛隐约听到了他临走时的一声长叹。
百无聊赖,只好对着桌子发呆。
轻叩桌沿,烈鸢自语,“你说这情为何物呢,能叫根冰脸木头也开了窍,可惜啊,晚了那么久。”
十一、
皇帝家宴,纵使不宴请群臣,光是所谓的皇亲国戚也排满了整个宴厅。
水青牢牢牵着沐昀的手,却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不已。
他是第一次进皇宫,看什么都新奇,感叹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就像天宫一样。
沐昀笑他,“你去过天宫?”
水青摇头,想了想道,“天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沐昀摸摸他的头笑。
宴会设在御花园,八月十五是家宴,皇帝不想太过拘束,听风赏月品菊,还是惬意点好。
水青走在花丛中,能感觉到这花园中也有好些花已成了精,只是都像荷花精那样修为尚浅,还不能化作人形。
他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株玉醉龙爪,让小菊花顿时羞红了脸。
但很快,细长的黄色花瓣轻轻勾住了水青白嫩的手指,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沐昀见他留恋在那丛菊花前,便道,“你若喜欢这花,回头我让府里也种上几株。”
“恩。”水青高兴点头,然后跟着沐昀继续朝前走。
这一路上人虽不多,却也不少,都是锦衣华服的宾客,所以沐昀一眼就瞧见了前方凉亭里不同寻常的两人。
一老一小,老的衣衫褴褛,更像是街边的乞者,小的那个要好些,十三四岁的模样,脸倒是白净,不过穿的那一身也该是有些时日没换了。
沐昀忍不住问面前带路的公公,“徐公公,那边亭里坐着的两人是谁?”
徐公公抬眼瞟了下,尖着嗓子道,“哎,这不前阵子宫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邪门的紧,连太子爷都病倒了,皇上于是就请来了些道士做法除妖,那位老头据说也法力高超的世外高人,可谁知道究竟是不是呢,还不是混进宫来骗点皇粮的。”
“太子如今病可好了?”沐昀年少时也见过太子几面,印象里太子倒一直是副温文有礼却孱弱的模样。
“太子爷好了些,又正巧赶上这中秋,皇上办家宴呐,也是想让这皇宫里热闹热闹,给太子区区晦气。”
那徐公公话还没说完,忽然有少年大叫一声“妖精,”然后翻身一个跟头,已稳稳落在了三人面前。
水青听到那声响下意识就往沐昀身后躲。
看着眼前充满敌意的少年,沐昀明显不悦,皱了皱眉道,“不知你所说的妖精在何处?”
“你身后那个就是。”少年双目一瞪,手指一点,指向水青。
然而那手却被徐公公一把拍掉了,“哪来的小毛孩,不跟着你师父好好歇着,来这里瞎搅和,我们小王爷能带个妖精出来么?”
“死太监,你懂什么,我看这人八成就是被妖精迷惑了,看我不收了他!”说着,亮出自己的小桃木剑,伸手就要朝水青砍去。
“反了你了,谁是死太监。”徐公公更尖了嗓子,卷了袖子就想把这少年拽走。
沐昀紧紧护着身后的水青,然后看着那小道士丢小鸡一样的把徐公公扔在一旁,连忙对水青道,“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说着,已把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软剑上,心想,读书人作久了,再不练练手倒是要忘了当初练的功夫了。
看那小道士一剑袭来,沐昀伸手反挡,本该在自己身后的水青这时候却忽然冲了出来,沐昀心急道,“水青。”
水青不理会他,忽然一口咬住了小道士的手腕。
那小道士见水青冲过来也一下子蒙了,竟是眼睁睁瞧着他咬住自己的手腕,然后一阵微弱的光芒闪过,一颗红色的珠子竟从少年手腕中滑进了水青嘴里。
小道士这才反应过来,甩掉水青大吼着,“你做什么!你还我的神仙珠。”
水青却还傻站着愣在那里着回不了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少年手里有股莫名地力量吸引着他,谁知竟是一颗带灵力的珠子。
小道士立刻提剑朝水青冲去,沐昀哪里能让他伤了水青,与那小道几下交手后,一个屏障却硬生生隔开了两人,一抬头,是那边的老道士。
“师父……”小道士见着自己师父来了,垂下手里的桃木剑,语气里也带了些委屈。
“阿灰,万物皆有善,这妖精不曾伤过人,你也莫要纠缠了。”老道看了眼水青,开口道。
“可是,他吞了我的神仙珠。”叫阿灰的小道恨恨地盯着水青。
“那珠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略有灵力罢了,有缘,师父再为你寻一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阿灰,我们走吧。”
阿灰甚不甘心,但师父开了口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满心愤懑地跟着离开了,却还是不忘嘟嚷几句,“师父,那明明是妖精,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人有善恶,妖亦有善恶,我们斩妖除魔,是为了还世间安宁,切忌不可为杀妖而杀妖,明白了么?”
“不明白。妖既然是妖,除了害人还会什么?”
“罢了,你以后总会明白的,记住师父的话。”
“是。”
水青在沐昀身后缩着脑袋,见那两人走了,才长长舒了口气,他竟然自己冲到道士面前去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那可是道士啊,据说就是专杀妖精的坏人。
沐昀收剑,见水青身子还在微微发颤,脸色却不苍白,甚至看起来是更加红润了。
擦去水青额间薄薄的汗水,沐昀道,“没事吧?”
“没事。”水青小声答着。
沐昀忽然想起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我听刚才那个小道士说你吞了他的珠子,是怎么回事?”
水青以为沐昀要责怪自己,双手绞着衣角,低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能感应到那颗珠子,还没等我自己反应过来,就已经,就已经……”
沐昀轻轻拉过他的手,抵着他的额,轻声道,“你刚才突然冲出去,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水青,我很怕,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水青抬头,安慰般地去亲吻沐昀的嘴角,“我以后一定不这样了,我不让你担心。”
十二、
发生了这样的事,沐昀便不愿水青再呆在皇宫里犯险,水青本是高涨的兴致也瞬间低落了,更何况这阵子宫里有不少道士,水青在这里无疑羊入虎口,像那个老道一样怀着善妖不杀之心的怕是少之又少。
本就寸步不离水青,如今更是不能放开一下手。
不愿水青暴露在众人之下,宴会还未开始,沐昀便找了个借口带着他匆匆离开。
沐王爷看着儿子离开,眉头锁得更深了。
对着皇帝歉声道,“皇上,这,拙儿顽劣,实在是有负圣望啊。”
倒是皇帝一脸看开的样子,甚至快慰沐王道,“年轻人嘛,有他们自己的活动,别太在意。”
沐王爷苦笑,只能重重叹了口气。
然而沐昀和水青还没出城门,只觉身边忽然像是被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围了起来,竟是闷得让人难以呼吸。
水青只一闻,便知道那是妖气,还是有强大敌意的妖,下意识警觉起来。
沐昀毕竟只是凡人,吸入了妖气,便开始浑身乏力,竟难以支持。
水青看沐昀缓缓倒下,一下子慌了神,用尽力气扶着他,俯下身子,嘴唇贴上沐昀为他渡气,希望能够驱散他已经吸入的妖气。
他不曾真正修炼过,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本能,直到把自己都整个憋红了脸,沐昀才总算缓过了神来。
于是已经布满在眼眶的水汽瞬间散了出去,水青又惊喜又紧张道,“沐昀,沐昀,你没事吧,不要昏过去。”
沐昀无力地笑笑,声音微弱,“我没事。”刚挣扎着想起来,又一下子倒了下去。
水青连忙再次渡气,却发觉毫无用处,忍不住眼泪就如雨水般落下了。
“哈哈哈哈……”忽然一阵尖锐的笑声破空而来,一团黑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多么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