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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蜀境内,好歹还有山路可行。进了广西的山中,除了豺狼虎豹踪迹,连人烟也难得一见。
开始几天还有点新鲜劲头,过得十天八天的,零早耐不住艰苦的跋涉和露营,画了一张又一张图纸,逼迫叉爷去山中砍伐竹木,一个一个零件做了出来。到了晚间宿营的地方搭建起来,居然成了一座微型的城堡,寨墙哨楼弩架主楼样样俱全,偏偏又只占不大的空间,更能依照山势随意搭配改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房间,既不狭窄,又不浪费空间。也不知道零是怎么设计出来的。
叉爷布置好了这便携式营地,看了之后也啧啧称奇,不相信是出自自己这双手的。
“唉,太简陋了……”零还很是不满,“太多地方要修改了。也罢,反正路还长,你就当做劳作课的实习吧。”
叉爷自是无不应允,对他来说,制作这些组合式零件,的确大大提升了自己的手工技能。零的设计大都是他有生以来从未想过居然可以这样实现的东西,但又的的确确是凭他的技术能够做出来的。
对此,零的解释是:“废话,要不是把设计水平降低到原始水平,你能做得出来吗?你做不出来不要紧,耽误我休息可是罪过。”
有了这些“低水平”的实践,叉爷感觉自己的所谓杂系技能一日千里,学到了许多远超地球人科技水平的东西。比如现在他的那辆大车上不但运用了空气动力学的设计,大大减轻了重量,几乎能够飘起来,而且还使用了一点点空间设计的皮毛,能塞下更多的东西,体积却反而小了许多。
叉爷赞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纳须弥于芥子啊思密那个达!”
零鄙夷地看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转身去找飞沙要食物去了。对零来说,飞沙烹饪出来的食物,是她唯一认可比极星科技更强的东西。在宇宙中吃了几百年人工合成蛋白,哪里能比得上这些大量浪费能源、浪费食材做出来的食物呢?
零每天抱怨环境太差,想要早点到达城市。飞沙却比她更着急,恨不得立刻就飞到碧氏什么公主的城里,寻到自己的哥哥。有几次他甚至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想要独自动身,一路用飞羽术跑着过去。但想到身边这些人,本来没有一个是想要往这边去的,现在都是在陪着他受罪而已,就只好强行忍住想要脱队的心情。
幸好人虽然多了,飞沙与鸮蔓独处的时间也多了。
夜晚宿营时,飞沙时不时会和鸮蔓手拉手走到林子里去看月光,过好半天才衣衫不整地回来,两人眉目含春,身心舒畅。
“哼……奸夫淫妇……”某一夜,看到两人回来,小蛋很不满地哼着。
零悄悄对小蛋说:“要不要我帮你把鸮蔓杀掉?”
小蛋被吓了一跳,这个姐姐比自己更加看不起地球人,杀个把地球人跟吃棵菜没什么区别,绝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她忙在零的精神世界里说:“别……我只是……唉……鸮蔓跟沙哥哥服了同心蛊,两人会一起死掉的。”
想起银婆婆和段秀才临终时的样子,从来不会感觉寒冷的小蛋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哦?还有这等事?生命共同体……有意思……”零说着,装作没事闲逛,走过飞沙和鸮蔓身边,搭着两人肩膀说了几句毫无营养的废话。等飞沙和鸮蔓回她话时,零却脸色一冷,转身就走。
“这死丫头……”鸮蔓暂时没啥求零的,口气就凶了起来,“这臭脾气,以后谁敢娶她?”
飞沙耸耸肩:“唉,可惜白长那么好看了……”
“嗯?”鸮蔓斜眼看着飞沙。
飞沙装作看不到鸮蔓的眼神接着说:“就快有我家小蔓一半好看了。我还想介绍个亲戚给她呢,看她这脾气,还是算了……”
明知飞沙说的口不对心,鸮蔓还是觉得很欢喜。
女人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欺骗,从来不会是因为笨,只会是因为爱。
“不过是一些比较奇特的能量结构体而已……”零悄悄对小蛋说,“要解开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要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解开略麻烦一点而已。这破地方什么可以用的工具都没有……”
小蛋却很是欣喜:“真的能解开?不急不急,等我变回成年体再说……姐姐,你说给我做的那个能量储存装置,什么时候能弄好啊?”
零说道:“这种荒山野岭的去哪里搞材料去?就算有材料,凭叉子那个废柴现在的水平,做出来的跟炸弹没区别。别着急,你的生命比我还长呢。”
小蛋撅起嘴:“我是生命长的很,可有人不是……”
零叹了口气:“你这个小妮子不会真喜欢那个低级猴子了吧?”
小蛋道:“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真实年龄足够三百岁了,比你也不差多少。我其实也不是那样,只是那样而已……”
零摇摇头:“我是搞不懂你到底要哪样。你们冰龙一系向来有跟其它生物交配的习惯,按照我们那死鬼老爹的说法,这是为了吸收新鲜的基因,以保持生命的活力。”
“哼,所以我们冰龙一族才能成为宇宙中最强悍的生物。”小蛋说道。
零不置可否,本想反驳她,却还是忍住了,只是伸手在这个不服输的妹子头顶摸了摸。
见到零和小蛋最近天天都在一起,小蛋也不再无时无刻地粘着飞沙,鸮蔓忍不住八卦天性大起:“小沙,你说这俩姐妹之前说得多恨大仇深的,见了面就想要来个你死我活,现在怎么却这么好了?”
飞沙道:“这就叫血浓于水。”
鸮蔓道:“那咱俩呢?”
飞沙道:“咱俩这叫情投意合。”
鸮蔓道:“反正你的怪话就是多。不过看到她们俩这么亲密,我也放下心了。咱们俩都是她们所说的低级猴子,不过数十年寿命。她们却一个个都是千年的老妖怪。等咱们俩都变了老头老太太,她们还是现在这样呢……”
飞沙握紧鸮蔓的手:“千年又如何?能跟你在一起直到白头,数十年还不够吗?”
鸮蔓抱着飞沙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不够,我要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飞沙也搂着鸮蔓:“好,就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不行,我受不了了,这两个家伙太恶心人了。”小蛋说着,纵身跳回木楼里给她专门准备的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去了。
零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中一阵清冷。
这个星球的夜色特别的清澄,天空干净得没有一丝烟霾,每一颗星星都好像能够伸手摘到一样。
身边这些人都有他们的家,有他们的亲人,有值得他们关心爱护的人。
可是自己呢?
出生在茫茫宇宙之中的零,只在远程通讯的画面中和飞船上数百年前的录像中见过自己的母星,那颗被改造到看不出一点自然形态的高级机械化行星。可是那里真的是自己的家么?
自己这么渴望夺回飞船,难道真的是想回去那个完全没有踏足过的星球?
可如果极星不是自己的家,那哪里才是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呢?
“零姐姐,天色晚了,早点回房休息吧。”鸮蔓见零在发呆,就招呼了她一声。
飞沙也说道:“是啊,明天还要赶路,不睡个好觉,哪里能有精神?”
零随口说道:“你们两人一起睡当然能睡个好觉……”说话间自己也觉得未免太过轻薄,连忙捂住了嘴。
鸮蔓这等山野出身的苗家妹子哪里会怕人拿这个来打趣她?反口就说道:“你要来跟我们挤一个床我也不介意哟。不过说好了,上半夜小沙是我的,下半夜才给你。”
飞沙重重地在鸮蔓屁股上拍了一记:“别乱说话。”
零哼了一声,一甩头,从鸮蔓身边走过,回到木楼里去了。背后传来飞沙和鸮蔓嘻嘻哈哈的声音。
经这么一闹,零心头的那种莫名的乡愁被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
回到自己房间的零坐在铺得软软的床上,抱着膝盖,看着窗外。
墙板上绘制的隔音符阵将周围的杂音吸收一空,仿佛这里是一个寂静的山洞。
突然想起刚才小蛋关于生命的说法,零的心头一紧。不知不觉间,她对飞沙他们已经产生了一点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感。想到数十年后,飞沙与鸮蔓就会老去化作尘泥,而自己却还只是过了弹指一瞬间,零就忍不住又是一阵概叹。
“哈哈哈哈……小花你个笨蛋!”鸮蔓的笑声居然穿透了隔音符传了进来。也不知小花这个吃货又干了什么呆事?
对啊,自己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零在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何必去想百年以后的事?现在过得快乐不就行了?地球人不是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么?这些低级猴子也未必一无是处嘛。
零想着,倚在窗边向下看去,看着小花和鸮蔓追逐戏耍,嘴边浮上一丝轻松的微笑。
第八章
更新时间2013519 10:00:26 字数:3387
几乎所有人的进境都在路上大有长进,连小花这个吃货也因为吃了太多山珍野味而又长大了一圈。
飞沙的追电和神眼虽然还不能放射出更多的能量,但控制的精细程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鸮蔓这个优秀的练功对象功不可没。
鸮蔓对灵系技能的掌握也更加熟练,催发、倒催发,丫丫的命珠变身,都越来越厉害。飞沙私下认为自己若是猝不及防,也得栽在鸮蔓手中。
叉爷的杂学自不用说,鲲的裂肌也已算是小成。力道大增的鲲十分兴奋,没事就拿着铁锚乱砸,在十万大山里开出一条路来,倒也为广西百姓做了件好事。
鲲自觉潜力无穷,向零和飞沙要求学习更进一步的功夫。零不置可否,飞沙在他纠缠下,无奈只得将焚骨的入门第一步教了给他。鲲大喜过望,当即就用了左手尾指试了一次。
只听咔嚓一声,这根指头的骨头应声碎成了好几片,痛得他差点晕过去。
“活该。”零这时才出来落井下石,“你之前练的功夫太杂,早已经把你身体里的骨骼经脉全都弄得乱七八糟,根本无法承受焚骨的压力。你就踏踏实实地练你的裂肌去吧。练到极致,也不是没有前途,至少我就知道有人能将瞬间力量增加到百倍以上的。”
零没有说的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她也只认识一个,唯一一个得到官方认证的十级超级刚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