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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眼前的景象如来时一般匆匆消失。暗心者被震撼了,站在原地喘息着浑身战栗,他的整个身体都兴奋了起来。谁能想到一个库拉斯特的孤儿居然会变成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而且这力量就在他的指尖蓄势待发。彼勒尔将游走在这片土地之上,然后暗心者将率领他的大军开赴卡尔蒂姆城,在那里他将会成为庇护之地名正言顺的治者,他开辟的新纪元将会令人类找到正确的位置。一想到马上就能报复当年那些虐待蹂躏他的家伙,他就兴奋得浑身颤抖。
“找到那个女孩。在群星形成一线的拉斯玛之月到来之前,把她带来见我,然后一切照计划进行。在拉斯玛之月的第一天,太阳落入海平面的那一刻,我们对古老血脉的召唤必须实现。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你一定会如期完成的。要是不能的话……”彼勒尔的声音慢慢变弱了,那具被占用的人类躯壳也变得安静下来,但是那双眼睛依然灼热地盯在暗心者的脸上。“……要是你做不到,我就只好用其他人了,这意味着你什么好处也得不到。”
暗心者再次爬上楼梯,这次的动作更加缓慢。彼勒尔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它从那片永远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地狱而来,现在又再次回去了,只丢下那个七窍流血的吉库尔村民。这个男人现在已经没什么用了。食尸魔必须去寻找其他猎物,而附近能用的猎物已经所剩无几。它们必须继续在库拉斯特工作,还要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城市外围。
“很快,卡尔蒂姆就是我的了。”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快。他已经察觉到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平衡被打破了,可最近他又感觉到有其他的势力在崛起。某种力量横跨了这片大地,由那个该死的老白痴迪卡德·凯恩领导着。这种不断集结的力量开始试图与他抗衡,他想起了几年前那场史诗般的战争,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找到那个女孩。暗心者不知道谎言之王要用那个女孩来做什么,但是他手中很多古籍中都有同样的预言:一个年轻人就躲在不远的地方,她就是自己奋斗了那么久的关键。然而,她可能被一个无懈可击的魔法屏障隐藏了起来,他不管如何努力都徒劳无功。那魔法还在起作用。
她在哪里呢?
暗心者到达了塔顶举行仪式的房间,回到狭小的窗子前向外凝视。看着最后一束阳光闪耀在地平线上,他开始不停地落泪,他立刻移开目光以减轻疼痛。他不能忍受这么明亮的光芒。作为黑暗中的生灵,他逐渐变成了当初自己信仰里的那种低等的、下贱的种族,然而那些信仰早就被他抛弃了。赫拉迪姆。他们玩了一个多么愚蠢的游戏啊!他再也不需要他们了。他早就超越了他们——那些脆弱、愚蠢而又无能的人。他们不了解他和他的才能,也不会察觉到远古时代的邪恶魔法中蕴含的真正神力。那种力量足以统治令人类噩梦不绝的黑暗生物,那正是地狱本身的力量。
在他身前,蕴藏着死亡与毁灭的荒原,不断向远方延伸着。寂静的大海沉潜在荒野的边缘,有着成千上万触须的野兽蛰伏在其中,那里是浮肿死尸的家园,到处可见湿软的墓地。
他念出一段威力强大的咒语,声音飘进了暮霭渐浓的夜空中,他迎着外面振翅的声音张开了双臂。
一群杀手之鸦从窗外掠过,闪耀着黑色光芒。它们盘旋了一圈,又飞回来落在狭窄的窗台上,一只只跳进屋里。一共有十三只乌鸦,每只个头都非常大,羽毛光滑油亮,眼睛炯炯有神。“到这里来。”他低语着,它们一个个朝他跳过去,短促地挥了一下翅膀就跳到他伸出的手臂上。它们的利爪深深陷入了他长袍下的肌肤;他享受着疼痛的滋味,爱怜地回应乌鸦们的注视,它们正昂着脑袋等待他发话,冷血无情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的眼睛们,”他说道,“我的耳朵们,我的心肝宝贝们。现在为我飞翔吧,从今夜开始。让你们的翅膀覆盖每一寸土地,从高山飞到海洋,从荒漠飞到城市,穷尽每一个角落,直到世界的尽头!一定要找到她!”
这时,一只大小可以和斗犬相匹的乌鸦突然张开尖喙,发出了原始、野蛮的叫声,尖锐得如同石头与金属撞击的声音。其他乌鸦也应声共鸣,整间石屋里都回荡着它们雷鸣似的刺耳尖叫声,整个石头地板似乎都随之震颤起来。暗心者把手一垂,乌鸦们振翅飞了起来。它们先在房间里扑了几下翅膀,然后钻过窗户上的裂缝,冲入了浩瀚的夜空。
他走到窗边,看着它们飞向不同的方向,很快就消失在昏暗的天际。暗心者把它们想象成自己身体的延伸,他感觉自己能透过它们的眼睛,看到大地急速向后掠去。它们俯瞰着身下不断变化的地貌和种种蛛丝马迹,不停地搜寻着目标。
不管有怎样的咒语保护着她,她都躲不过他的法眼,至少也藏不了太长时间了。他无论如何也要在拉斯玛之月到来之前把她带回来,这是他的宿命。
庇护之地终会落在他手中,他也终会成为新世界的统治者,这个经过涅槃的世界会被塑造成它应有的面貌。谁敢站出来阻拦他,都只有死路一条。
第六章
书商的故事
第二天,凯恩在新煮的咸肉香味中醒了过来,明亮的阳光正透过尘埃射在地板上,他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响。昨晚那块变了味的面包是他在很长的时间里吃过的唯一一顿饭,现在他已经很饿了。
他揉揉眼睛,然后站起身来。吉莉安正一边在那小小的厨房里忙活着,一边哼着跑了调的曲子,咸肉在火炉上的平底锅里滋滋作响。
“你醒了啊,”她打量着他说道,“也该醒了。你睡得就像个死人。我刚刚让莉娅去弄了些好吃的。平时我们很少吃到咸肉和鸡蛋,不过今天情况不同,因为我们平时很少有迪卡德叔叔这样的客人。”
“你不必如此费心。”凯恩说着站起身来,同时伸了伸懒腰,直到他的脊椎开始劈啪作响。他年纪大了,在地板上睡实在有些吃不消。“让我掏点钱给你吧……”
“胡说什么呢,”吉莉安朝他摇了摇手,“你知道,我还没有穷到睡大街的地步。我这里有热茶。”
凯恩一边点头表达他的谢意,一边坐下来,吉莉安给他端来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他慢慢地小口抿着那滚烫的液体,惬意地感受着向四肢蔓延开来的暖意。吉莉安的心情似乎跟他刚到的时候大不相同,她看起来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他怀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昨晚梦游的事情。
“那小姑娘呢?”
“哦,她喜欢到处闲逛。我敢肯定,当饭菜准备好的时候,她就会出现了。”吉莉安把满满一碟鸡蛋和咸肉摆到他面前。凯恩享用这顿丰盛的饭菜时,那些热气腾腾的食物让他暂时忘掉了像蜘蛛网一样缠绕着自己的梦境碎片,他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然而,莉娅并没有出现。饱餐以后,他跟吉莉安道了个别,便出发去找书商库鲁姆。吉莉安已经向他指明了去书店的路。书店距离这里并不远,但凯恩的双脚因为从边疆之地一路长途跋涉而疼痛不已,他不得不停下来,从一个在街角卖布的妇女那儿买来的一些纱布,裹住脚上的水泡。那老妇人的后背因为病痛的折磨而蜷曲着,她甚至都没正眼看他一下,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对这座城市来说,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陌生人,穿着打扮也完全异于常人,尽管在这样一座大型的城市里这算不上什么罕见的事情。奇怪的是当他经过时,城里所有人的反应似乎都是一样的,他们避开他的目光,有意地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整座城市按照它自己的节奏,慢条斯理地过着日子,但是这里没有幸福。尽管阳光普照大地,卡尔蒂姆的上空却笼罩着一片看不见的乌云。
凯恩走到了书商的店前,但是那厚重的木门紧锁着,窗帘也放了下来。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这时候一个在打扫旁边杂货店门前台阶的男人注意到了他。“在找库鲁姆吗?”那男人眯起眼睛看着他,把一根粗糙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最近没什么生意。我打赌你能在灼热沙地旅馆那儿找到他,那酒鬼大概正在借酒浇愁,吹嘘他自己胡编乱造的历险记。”那男人歪着头上下打量着凯恩,“我劝你慎重考虑一下,他们不太欢迎你这种打扮的人。”
凯恩对他的建议表示感谢,然后沿着那男人指给他的方向出发了,他一边走一边寻思那男人刚才说的“你这种人”是什么意思。走了几条街之后,他找到了那个简陋而阴暗的酒馆,酒馆门口拴着骆驼和骡子,而里面传出了音乐声。他一踏入酒馆,一股不新鲜的麦酒和热食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小酒馆在这个时间段里竟然座无虚席。跟外面的街道相比,这里充满了勃勃生气。这帮人精力好得近乎疯狂,就好像明天就要上断头台,再不及时行乐就太亏了一样。
人们开始留意到他,风琴声颤抖了一下便停了下来。除了坐在吧台旁的一个胖男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而那个男人一直对着另外一群人暴躁地指手画脚,高声地说着什么。最后,连这男人也意识到周围安静下来了,他满脸怒气地看着凯恩。
凯恩把手杖拄在那黏糊糊的地板上向前走去。“我在找一个叫做库鲁姆的人。”他向着众人说道。
“嗯,你已经找到他了。”那个试图指挥众人的男人回答道,他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可你有什么事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那些家伙。”
“吉莉安让我来找你,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那男人的表情变得警惕起来,另几个顾客也与其他人小声嘀咕着。“他不是牧师,看看他那身外衣,他就是个流浪汉。”那男人扫视着整个房间,然后把目光转到凯恩身上,并指着身后一张空桌子,“那来吧,坐下来我们谈谈。”
凯恩点点头,跟在库鲁姆身后穿过昏暗的酒馆,走到那张桌子旁,一路看着这男人庞大的身躯左摇右摆地前进。“别管他们,”当那帮酒徒坐下来继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