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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大都选择了沉默不语,但还是有几个精擅口舌之辈想要出言反驳。只是他们刚想开口,突然间一股凌厉杀气汹涌而至,使得他们如坠冰窖,莫说开口,就算是稍微动弹一下都是奢望之事。
仅有那么的一瞬间,杀气骤然消失,但那股残存的余韵依旧让他们心惊胆寒。顺着杀气传来的方面张望,正好迎上许海风冷漠如冰的双眼,这才知道那股杀气正是这位新晋宗师所发。
被许海风这道凌厉之极的眼光一扫,顿时心胆俱寒。知道此时再若与林家徽针锋相对,就是与许大宗师结下了深仇大恨。
但凡擅于言论之人,大都心机过人,但正因为其心思快捷,遇事习惯于先行计较得失之道,是以在胆气方面,往往逊色于那豪迈粗鄙之辈。
看到了许海风的目光,他们顿时想到林家徽原来是许海风指定的统领人选,不由地心中打鼓。
林家徽有如此武功,虽然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但是他们自有门中长辈撑腰,再加上这里毕竟是北方武林的天下,联手之下,对付一个南人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许海风就迥然不同,若是惹恼了这样的大敌,就算他本人宽宏大量不与人计较,但自会有那拍须遛马之辈为其分忧解难,一旦成仇,日后怕是不得安宁,甚至有那性命之忧了。
一想到这里,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行开口了。
“不对……”一个壮汉指手画脚,正是方才被林家徽击出之人。林家徽适才手下留情,没有施展杀手,他歇息了一阵,虽然胸腹之间仍有些疼痛,但已是并无大碍。
此时他叫了一句,却是皱起了眉头。原来他虽然心中反对,但是面对林家徽的这番大道理,他却发觉无论怎么说都无法显得理直气壮。
“阁下又是如何称呼?”林家徽问道。
“老子……不,在下张甯。”他为人粗鄙,开口老子,闭口老子,只是被林家徽一掌击飞,对于他是心有余悸又深感佩服,是以临时改口,却显得有些别扭。
林家徽微微一笑,他的语气豁然转为凌厉,其中更含有深深的杀意。“请问张兄,为何不对,莫非兄台希望匈奴人和恺撒人杀入我们大汉境内,烧杀抢掠么?”
“不……不是……是这个意思。”张甯满头大汉,他本就不善于言辞,此时被林家徽一逼,更是心乱如麻,他并不畏死,但是如果担上了这等罪名,那就是死不瞑目了。他心中越急,就越是结巴,哼哧了半天,终于憋出了这句话来。
“是么?那倒是小弟的失误了,这么说,张兄是一心为国,不会反对的了?”林家徽打铁趁热的说道。
“对……就是……”那个汉子舒了口气,突然发觉不对,一心为国固然不错,但是不会反对又是怎么回事,自己何时竟然答应了?他只觉得头晕脑胀,一时之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许海风心中好笑,对于他们却是有了一丝微微的失望。
看来在这万丈红尘之中,矛盾处处都有,所谓的勾心斗角并不限于高堂之上,在这些相对而言,行事甚少顾忌的江湖汉子们的身上,一样有着不和谐的因素。
他们虽然结伴而来,但是毕竟不是出于同门,相处时间太短,如同一片散沙,无法结成一心。更主要的,则是在他们之中,没有一个绝对的主心骨。
所有的长辈们都被蒋孔明借故调走,留下的人中并没有谁能够技压群雄。
这也是蒋孔明为何放心让林家徽独自一人去应付这种场面的原因,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团结一致,那么林家徽早就可以卷起铺盖回家种地,抱孩子去了。
“唉……”张福森踏前一步,转身道:“大家静一静,别忘了,我们已经在白绫上留下了自己的手印,从此以后就是个军人了。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家师曾经吩咐过,对于军令,要无条件执行,哪怕你并不愿意。”
他的声音高昂,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海风仔细看去,只见数十人的脸上都起了明显的变化,显然经过了二日的军训,行动上受到了极大的约束,是以后悔不迭了。
“张兄,我们都是山村野人,受不得拘束,但这二日来,又是怎么过得,众家兄弟是有目共睹,如若仅是如此,那也罢了,但现在又要一个南人来做我们的首领。说实话,我们信不过。”吴幼庭上前一步,沉声道,他对于南人似乎极有成见,竟然连许海风的威胁也不放在心上了。
林家徽的脸上突现怒容,沉声道:“吴兄,林某自付并未得罪阁下,此次上任,也只是奉命行事,你为何要百般阻扰。”
“哼……”重重的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吴幼庭道:“吴某并非针对阁下,而是针对所有的南方人。”
林家徽一怔,心中叫苦,此人不知何故,如此敌视南方人,倒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军令如山,岂同儿戏。”许海风缓步上前,任谁也能听出,他的声音中有着一丝恼怒之意:“若是对敌之时,都似你这般不听号令,那这个仗还怎么打?挑三拣四,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么?”
吴幼庭脸色巨变,他自然能够分辨出许海风话中的森严杀气,知道只要一个不好,立时就是杀身之祸。他口角喃喃的挪动了几下,终于低首道:“是,在下知错了。”
“好,念你初犯,许某就不再追究,若是再有人违抗军令,一缕严惩,并以畏敌之名通报全军。”
众人的面色同时变得十分难看,若是不幸背上了畏敌之名,那简直就比杀了他们还要难以忍受。
江湖中人,最为重视的,就是名声,若是臭名昭著,不但是自己,就连他们的家人,师门长辈都要深受牵连,见不得人。
顿了一顿,许海风问道:“我且问尔等一句,在你们之中,何人能够担任队长之位?”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这里面身手高绝之人不在少数,次一品高手更是有着十数人之多,他们每一个都够资格竞逐队长之位。然而,正因为人数太多,相互不服,反而让人难以断决。
因为无论安排谁担任特种部队的队长,都无法服众,所以蒋孔明才特意选中了林家徽,这个颇具野心的小子。
“怎么,没有人能够回答么?我再问一遍,你们之中,有谁能够让人心悦诚服,毫无异议的担任队长之职?”
许海风再度高喝一遍,但广场之中鸦雀无声,就连咳嗽,喧哗之声也是欠奉。
“既然如此,许某人就在此宣布,林家徽为第一届特种部队的队长之职,从今往后,望各位鼎力扶持,若是再有阳奉阴违,不尊号令者……格杀勿论。”
充满了雄霸之气的声音在广场中回荡不已,在许海风特意施为的精神压力之下,再也没有人敢发出半句反对之言。
第二百六十七章 希冀
山道崎岖,原本难以行走,但蒋孔明既然将这里设置为黑旗军的大本营,自然舍得下大本钱,花大力气。
经过了一年不停的修整,这里已是改头换面。虽然远远称不上美仑美奂,但是相较李明堂原先那简陋的山寨,已是有着天壤之别了。
“林兄。”许海风和颜悦色地道。
林沐合连忙躬身行礼,恭敬地道:“许宗师千万不要这么客气,您叫我沐合就成了。”
就在片刻之前,许海风在特种部队之前大发雷霆之怒,使得林家徽顺理成章地登上了队长之位。
随后,他带着蒋孔明和林沐合一同离去,至于剩下的事情就交由林家徽处理,若是连这点善后的工作还不能到位,那么他就是一个典型的阿斗了。
林沐合原本要随同兄长留下,但却被蒋孔明强行拉走,他不敢违抗,一路行来,颇有些闷闷不乐。
“林家徽是你的嫡亲兄长么?”许海风突兀的问道。
林沐合略显惊异的看了许海风一眼,他想不透许大宗师为何突然会对此事发生兴趣,但还是道:“并非亲兄弟。”想了一会,他又补充道:“虽非亲兄弟,但却胜似亲兄弟。”
“嗯。”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许海风双目凝视着他,问道:“我为令兄打通任督二脉,助他一步登天,而没有对你依法施为,你可曾心有怨怼?”
林沐合一怔,他万万未尝想到许海风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正待摇头,却听蒋孔明在一旁道:“好生想一想,说实话。”
他迟疑了一阵,终于抬头道:“是的,确实有一点不满之心。”
许、蒋二人暗自点头,他们不曾有丝毫怪责之意。
确实,对于一个武者来说,突然有人为他们打通任督二脉,平添数十年的苦修,这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着实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换作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之下,都难免会生出妒忌之心,唯一区别,就是多寡而已。若说毫不在意,那么除非他真的是圣贤在世。只是,这样的人,仿佛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至少,他们就未曾见过。
“在下心胸狭窄,回去之后,一定面壁思过,痛改前非。”林沐合羞愧地低下了头,轻声道。
“兄弟何必自责,若是换了许某人,怕是更加不堪呢。”许海风劝慰道。
林沐合的头颅豁然抬起,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您叫我什么?”
“兄弟啊……有什么不妥么?”许海风诧异的问道。
“我……”林沐合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显示出心中的无比激荡,能够被一位宗师认可,并以兄弟二字相称,对于他来说,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仿佛看出了林沐合心中所思,许海风在他的肩膀上亲昵的拍了拍,正色道:“不要妄自菲薄,你——有这个资格。”
重重的深吸了一口气,林沐合道:“多谢宗师。”
“还叫我宗师么?”
林沐合脸儿一红,哼哧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