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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令德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偏偏就是说不出话来。
刘政启等人面面相觑,不知应当如何相劝。
突然,后方一道人影飞跃而至。
张子华脸色一变,大叫:“护驾。”
刘正中和刘华良二人不待吩咐,便已拱卫在刘政启身边,老奉供高承伟更是无声无息地挡在了刘政启身前。此时,众人已然成了名副其实的惊弓之鸟。
“刘将军?”
“俊书?”
二声叫唤分别发自张子华和刘正中之口。
来者正是李冠英。
“苍狼军团中营副统领李冠英,参见太子殿下。”李冠英行礼道。
虽然他以前仅是远远见过刘政启一面,早已不记得其面貌。但是他出身世家,一看刘政启身上的服饰,就自然而然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哦,李上将军现在哪里?”
“上将军正在北胜门外阻击匈奴人大军,末将奉命护送刘将军前来,一路上幸得方老尚书,黑旗军许统领指点,这才找到殿下。”李冠英朗声道。
“方老尚书?许统领?”方向鸣神情一振,心中既是伤心,又是惊喜,问道:“冠英,你在何处遇到他们?”
“方大哥,三位尚书大人在御书房前,许统领则在御花园中。”李冠英向他一点头,他们二家交好,彼此之间自然不会陌生。
“许海风还活着?”刘华良诧异地问道。
方向鸣闻言转头向他怒目相视,刘华良话一出口,便知不对,连忙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李冠英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许统领不知何故,身负重伤,如今正在那里调息。”
“就在那里?”方令德缓过气来,知道既然许海风无恙,那么方向鸣自然不会坚持不走,也就放下心来。
“是,不过许统领身边有二位护卫,其武功深不可测。”李冠英由衷地道。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够逃过程玄风之手,不过更让他们奇怪的是,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迫使一代宗师程玄风无功而返。
“杀啊……”
突然后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众人回头遥望,西门之处,火光冲天,匈奴人竟然在此刻突袭西门。
“怎么办?”刘华良转头问道。
“去南门。”方令德略一沉吟,说道。
“不行,来不及了。”张子华摇头道。
所有人的眼光之中,同时浮出一个问题——怎么办?
“哗……”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方向鸣掀起铠甲,向刘政启跪倒,道:“请恕臣失礼,借殿下衣袍一用。”
刘政启尚未答话,张子华已然反应过来,说道:“如此拜托将军了。”
说完,他对刘政启道:“请殿下换衣。”
刘政启脸色微变,终于叹了口气,脱下随身锦袍,交给方向鸣。
方向鸣拿过锦袍,转过身来,看向自己的那二十名随从,突然伸手指向一个身材与刘政启相若的汉子,问道:“有胆否?”
那汉子大步上前,顺手扯掉身上披风,将刘政启脱下的锦袍穿在身上,怒声道:“无胆之人,岂配追随将军。”
“好……”方向鸣大赞一声,道:“众家兄弟,上马,随我来。”
二十人同时一声呐喊,齐齐跃上马儿,就要向西门前进。
方令德脸上阴晴不定,豁然拉住了方向鸣的马缰,道:“向鸣,你随太子殿下前往北方大营,我去。”
方向鸣看着这位长者,笑道:“二叔,您未必冲得出去啊,那怕是要误了大事。”
方令德心中一凛,紧握的双手不自由主地松了开来。
李冠英突然将背上的刘俊书递给刘正中,一个箭步,在身边的兵器架上拔起一杆长枪,快步来到一匹马儿之侧,翻身上马,叫道:“小弟不才,愿随方大哥一行。”
方向鸣哈哈一笑,道:“冠英,你的锁喉枪练的怎样了?”
李冠英昂首挺胸,傲然道:“李家族中,除上将军外,就是小弟了。”
方向鸣翘起大拇指,道:“好,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他指着一名士卒道:“你……留下,找到二爷,告诉他,大哥失信了,请他原谅。”
那名士卒啊了一声,苦着脸正要说话,就听他道:“你若是不能把话带到,就不配称作红色海洋的勇士。”
说罢,方向鸣大叫一声:“众儿郎,随我杀匈奴鞑子去了。”
众士卒高呼相应,一同策马前行,转眼不见踪迹。
只余下身后方令德老泪纵横,无声哀嚎。
第一百七十七章 虎毒不食子?
大汉京师,在这一夜上演了无数惊心动魄,感人肺腑的事迹。
在外族入侵,国家遭难的生死关头,固然有贪生怕死之辈,他们卑躬屈膝,为求一己之苟活,不惜背信弃义,卖主求荣。
但,同样的,也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舍生取义,精忠报国,为了心中的那一点坚持,他们能够抛头颅,撒热血,他们不计生死,不计成败,他们的丹心碧血,永世长存。
太子府内院,一位端庄贤淑的女子正坐于正厅主位之中,她的年纪并不大,仅有一十九岁,确是青春正茂的大好年华。
她正是当朝太子刘政启发妻,大汉的太子妃,礼部尚书蔡钧芒之女蔡姿佩。
“老臣拜见王妃。”
“免礼,赐座。”
“谢王妃。”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起身落座。
蔡姿佩站起身来,向他深深一福,道:“女儿见过爹爹。”
原来这位老人正是当朝几位重臣之一的礼部尚书蔡钧芒。
“快快起来。”蔡钧芒略略弯身,说道。
“爹爹今晚前来,可是有事要与女儿商量?”蔡姿佩望着面前的老父,数日不见,他竟然显得苍老了许多,可见这几日匈奴人的围城使他伤透了脑筋,已然不堪其忧。
蔡钧芒略微点头,却是不发一言,只是看向女儿的眼光有些奇怪。
“爹爹,您……您这是怎么了?”蔡姿佩大奇,询问道。
蔡钧芒缓缓站起,用手一指窗外,问道:“王妃,您听到了么?”
蔡姿佩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窗外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无数星光,显得美丽迷人。只是,几缕黑烟袅袅升起,破坏了这宁静的夜晚。
阵阵喊杀之声,虽然距离颇远,但亦是步步紧逼,不断的向这里移动着。
“是,女儿听到了。”蔡姿佩镇静自若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匈奴人竟然已经破城了,京师沦陷已成定居,再无回天之力了。”蔡钧芒缓重地说道,他的语气逐渐低沉,最后竟是已带了一丝哭腔。
“女儿知道的。”蔡姿佩起身走到老父身边,在他的背上轻轻敲打。
蔡钧芒闭上双目,平静了一下心情,缓缓地问道:“殿下已经走了吧?”
蔡姿佩嗯了一声,扭头看向窗外,也不知是否想要在那无尽的夜色中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蔡钧芒睁开那双已然老眼昏花的眼睛,凝视着蔡姿佩的脸庞,突然问道:“佩儿,你……你后悔么?”
蔡姿佩讶然地回首相望,在她的记忆当中,自从她成为太子妃的那一日起,老父就再也未曾用过这样的口吻叫过她的小名了。
似乎,那已经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情了。
“后悔什么……?”蔡姿佩低声问道。
“你可曾后悔嫁与太子殿下?”蔡钧芒问道。
“爹爹何出此言?”蔡姿佩诧异地问道。
“你可曾后悔?”蔡钧芒没有回答,只是坚持地问道。
蔡姿佩垂首,过了片刻,她再度抬头,道:“女儿并未后悔。”
蔡钧芒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太子殿下身怀复国重任,我们决不能成为他日后的拖累啊。”
蔡姿佩心中一惊,看向老父的眼神含有一丝询问。
蔡钧芒别过头去,缓缓地道:“今日老父来此,是为了见女儿最后一面。”
“爹爹……”蔡姿佩惊呼一声,紧紧地拽住了老父的手,然而,那双大手却是冰冷刺骨,让她不自由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佩儿啊,你知道么?我们蔡家谁都可以做俘虏,唯独一个人不行。”蔡钧芒别过脸去,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蔡姿佩的一张俏脸上,血色逐渐褪去,仅留下一抹惊心动魄的苍白。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身体在颤抖,连他的声音也一样地在颤抖着。只是,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你是我们大汉的太子妃啊。”
他看向女儿的双眼中充满了异样的感情,有伤感,有悲痛,有哀求,有惋惜,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蔡姿佩默不作声,半响之后,她平静地抬起头来,深深地注视了一眼更见苍老的父亲。
她起身,跪倒,三叩头,道:“父亲您的养育之恩,女儿唯有来世再报了。”
说完,她再度透过窗户,看了眼那充满了无穷黑暗的苍穹,转身进入内屋。良久不见动静。
蔡钧芒浑身打颤,勉勉强强地支撑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离去。二行老泪在他的脸上无声滑落。
就在他走出太子府之时,耳中听到里面的喧哗之声愈演愈大。
他的嘴角缓缓抖动,喃喃地嘀咕着一句话:“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虎毒不食子啊。”
是夜,大汉礼部尚书蔡钧芒吞金而亡。
方向鸣率领二十余骑来到西门,此时西门之内早已挤满了惊惶失措的百姓,他们拖家带口地想要出城逃亡。
如果匈奴人未曾攻下京师,他们自然不会如此,但此时京师失陷已成定居,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般地传遍了全城,骚乱象星星之火,逐渐蔓延开来,已有控制不住之势。
西门之外,匈奴人早已布下二万大军,这里并非是他们的主攻方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