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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不是奉南荣家之命入宫的吗?若她所言是实,精明若南荣景须,又如何会选上这样一名刚烈的女子?
还是……
赵昂终究半信半疑,冷冷道:“杀你?朕当然不会,不管你姓南荣也好,姓沐也罢,都已是朕的婕妤!”
趁纤纭不备,赵昂突地扬手,夺下女子手中金簪,纤纭一惊之间,已被他拥在怀中:“朕……对你更有兴趣了!”
“皇上!”纤纭欲要挣脱他,却无奈他力气极大,感受他腕上的力道,其武艺绝不在南荣子修之下,也许……与欧阳夙亦是相当!
想到欧阳夙,心中隐隐作痛——
欧阳夙,若你当初信守诺言,留在我的身边,教我武艺,今天,我便不会被人这样欺负!
八 风满楼(5)
“皇上……”那痛深入心间,音色微微颤抖:“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纤纭一字一顿,一声一颤,冰雪目光幽幽凝视着他,赵昂的动作慢慢放缓,轻轻直起身子,威严龙目静默,突然沉静得可怕。
犹记得“惊鸿阁”,她一舞惊心,那题在菊花屏上的娟秀小字,一字一笔都是至深情意,赵昂是颇懂书法之人,再加上那首《秋风词》本便是思念入骨的一首,此时,在如此风疾雨迫之时,她……竟轻声念起这一句来,她的眼神幽幽迷蒙,似有水雾沾染冰眸。
难道,她的心中,竟有个人,令她思念到如此地步吗?
赵昂缓缓起身,她雪白裙裳已被扯得凌乱,露出白皙肌肤,月光流连在女子身上,宛如天境云中的冰雪玉人。
“你……有所爱之人?”赵昂沉声道,纤纭起身,略略整好衣衫,望着他:“是!”
赵昂一怔,不料她答得如此干脆而不稍加迟疑。
难道,她……竟真真与南荣家毫无关系?只是被逼入宫吗?
赵昂疑惑的望着她,她一双雪眸,晶莹剔透,却有着无比坚决的恨意潜在眸心深处,窥之不免惊悚!
她眼神中的恨意,究竟源于何处?为何竟看得人如此战栗,陡生寒意?
“那么,你是为何入宫?”赵昂亦整整衣袍,踱步坐在圆椅上,扬眸望她,纤纭静默的面容,好似适才的一切皆不曾发生,转身冷道:“回皇上,妾出身青楼,南荣家财大势大,妾尚有一姨娘需要照顾,纵有再多骄傲,亦要舍了去,不是吗?”
“哦?”赵昂依旧心存疑问,修眉轻挑:“那么你如今说出来,便不怕南荣家整治你的姨娘吗?”
八 风满楼(6)
话音未落,纤纭便猛地跪下身去,依旧那般冰冷的面容,却分明是乞求的话语:“若皇上真真怜惜纤纭,便请将纤纭姨娘接进宫中,纤纭自当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赵昂轻笑,眉间似疏朗了许多:“如何感激?”
极致温柔的目光望过来,敛却了月色迷蒙的光影,纤纭心中一颤,他略微前倾的身子,微动的唇角,皆在眼前一点点扩大。
顾不得礼仪,连忙起身:“皇上,若是皇上不肯,民女自是认命了,可是……皇上的婕妤,不过一具死尸而已!”
“放肆!”赵昂拍案而起:“你敢威胁朕?”
“妾不敢。”纤纭容色无动,绝色容颜似从不曾泄露半分情绪:“妾虽出身微贱,却也有心有情,若是皇上若南荣家一般,以一国之君权威相逼,那么纤纭也便只有死路一条,再无他法!”
说着,竟不觉有几分动容情致:“本来,纤纭入宫,是抱着一线生机的,因为听闻皇上一心宠爱杨辰妃,此情不渝,纤纭方才敢踏进宫来,以敷衍南荣家,而保全姨娘,可是……”
冷冷一笑,讥诮的眼光在赵昂身上一扫:“可是纤纭错了,皇上亦不过如此,最是无情帝王家,五年的深爱,又能如何?也不过……”
“你大胆!”赵昂一怒,打断她:“朕不管你是南荣纤纭,还是沐纤纭,朕都要叫你清楚一件事情,如今你既已然入宫,便是朕亲册的婕妤,你心中的那些个所谓骄傲,所谓爱人,都已经是过去!”
说着,欺身上前,却觉腰间有隐隐刺痛,突地惊觉,抓住女子手腕,只见那纤柔细指紧紧握住一把匕首!
赵昂大惊:“你……竟敢携武器面君?该当何罪?”
纤纭冷哼:“纤纭便没打算在这宫中活命!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赵昂气的脸色发青,深黑的眼眸阴郁更浓,他望着她,望着她的坚强与决绝,望着她的冰眸与绝色,心却不觉间慢慢妥协!
这,已是她今晚第二次刺他,前次只是金簪,这次便是匕首,可见她入宫,果真是带着必死的信念!
赵昂抓住她的手,冷冷问:“好个此时此夜难为情。那么,你如此守身如玉,便是为了……那思念之人吗?”
“不错!”纤纭依旧干脆而直接,是赵昂生平从未遇过的女子。
“他是谁?”赵昂犀利追问,眼光如刀,他不信,这世上还有谁,可与一国之君、坐拥天下的他相比?
虽然,他至今尚未掌握实权,可毕竟是九五之尊、是这天下之主!
纤纭目光微侧,墨色美睫映出重重月影。
“说!”赵昂手上加力,逼问。
纤纭泪水突地掉落:“他是谁早已不重要!”
自她的目光中,赵昂看到了太多的忧伤,甚至悲绝!
难道……
缓缓放开她的手腕,女子一声抽泣,那刺入心间的往事,如何会在此情此景这般尖锐?
“他……”赵昂放低了声音,望着女子柔软的撑住圆桌:“他不在你身边了,是不是?”
纤纭拭泪,不语。
月冷风清,十月,已是寒冷的夜。
“好!”须臾,赵昂方平静下眉目,沉沉道:“朕答应你,若非你心甘情愿,朕……绝不勉强于你!至于你的姨娘,朕亦会想法妥善安顿!”
飞龙卷云袍扬风而去,拂起落叶纷纷飘零。
纤纭抬眸望去,泪已干,唇角不过一丝浅淡笑意。
几年来,风月场中,阅人无数,皇帝亦是凡人一个,有男人所谓的尊严,有男人征服的**,更有任何男人皆不可免俗的猎奇心理,看惯了宫中女子千篇一律的温柔可人,千依百顺,便要有些新鲜,来刺激下这死气沉沉的皇宫!
纤纭缓缓坐下身,冷冷含笑——
皇帝?哼!不过如此!
八 风满楼(7)
然事情并不完全如纤纭所料,这宫中之事,她仍旧想得过于单纯,次日一早,天色尚蒙,“凤元殿”便遣人来请,说是皇后有请!
纤纭左思右想,难不成,那皇后专就爱自讨没趣吗?再一思量,豁然开朗,前次自己顶撞了她,以她与南荣夫人的关系,想来南荣家必会有所行动了!
果然,踏进“凤元殿”只见坐上除了皇后,身边还有一华衣女子,眉目端庄却凝重,严肃的望着自己。
若没有猜错,该是护国将军夫人秦柔无疑。
“参见皇后娘娘。”纤纭淡淡道,皇后轻应一声,望向身边的女人:“这位南荣夫人,想必你是见过的。”
果不其然,纤纭眼目不动分毫,拿南荣夫人压我我?便太天真了!
只见秦柔缓缓起身,一身华锦金丝线绕成绝美花样,踱步至纤纭身前:“纤纭,我想与你单独谈谈,不知可否?”
端庄眉目依旧凝结,纤纭一笑,道:“我与夫人似并不熟悉,我想没那个必要。”
见她神色,纤纭便可猜得一二,她如此忧虑的情状,却并不像兴师问罪而来,那么,便必定是为了儿子,南荣子修!
莫非,南荣子修将一切都与她说了不成?
心底冷笑,淡淡别开目光。
“放肆!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这样与护国将军夫人讲话?”皇后倏然起身,发上名贵珍珠钗啷当作响。
纤纭略一低眼,唇边笑意嫣然:“如何不敢?敢问皇后娘娘,纤纭乃皇上亲册婕妤,护国将军夫人……是不是亦要尊我一声婕妤!”
皇后一怔,秦柔更加肃厉了眉目。
纤纭望向她,笑道:“夫人不必开口,纤纭亦知夫人之意,纤纭只说,南荣公子的一切皆与纤纭无关,他是痴也好,是怨也罢,都是他心甘情愿,亲自送纤纭入宫,至于他的悲欢喜乐,纤纭实在管不得!”
秦柔一惊,细眉微动,纤纭回过眼,果不出她所料,秦柔果真是为了南荣子修而来!
想想也是,傅家女子若皆如傅之灵一般,纵是南荣子修与她从未有情,又怎会有幸福日子?
秦柔略略舒一口气,上下打量着眼前女子,绝色容颜高扬,霜雪眉目自有一分隐约贵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风致。
自无天口中,她得知了纤纭,得知了儿子强娶傅南霜的真相,本欲与她商量,如何令子修死心,至少不要如此折磨三个人!可是今日一见,她方知,这折磨之中,却是绝没有她的!
子修啊子修,你是否知道,你如此痴爱的女子,竟是这样对你的?
八 风满楼(8)
不禁咬唇,肃厉的望着纤纭,纤纭挑唇一笑:“不知皇后可还有吩咐?纤纭昨夜睡得不安,有些乏了。”
皇后早已气结,狠狠的望着她:“不要以为,皇上多看你两眼你便飞上枝头,不要忘记,你仍旧是我南荣家世女!不管你姓沐也好,姓什么都好!你……在这皇城之中永远……都是南荣家世女!”
沐!她如何知道?!
纤纭猝然心惊,猛地转头望住她,清澈美眸突如霜雪临降:“皇后娘娘如何得知?”
皇后一怔,一双眼微微滞住,犹疑间,纤纭却已然了然。
她,在监视她!
皇后故作镇静,侧开眼眸,低了声音:“这宫中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本宫乃是皇后!”
纤纭冷冷一哼:“哦?皇后娘娘果真神通广大。”
“你休要做些口舌之能!”皇后望住她,厉声道:“你要清楚,我南荣家可令你进宫来,自可令你出宫去!”
“是吗?那么纤纭拭目以待!”纤纭淡笑,那笑冷入心骨:“纤纭告退。”
“站住!”皇后急声唤道:“本宫叫你站住!”
纤纭一身丝绣婵丝凌绣裙,淡薄如水的柔和绿色,如这秋日里一抹明丽春色,径直消失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