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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夙笑了,纤纭,这一次,再没有什么能够阻隔我们了,是不是?
纤纭,你可看到了天边落寂的沉霞?
海天相接处,一朵浮云绯红如绣。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1)
从此,再没有了世事纷扰,仇恨如潮!
长相守,最寂寞的誓言,最深情的等待,但愿来生,我们彼此相遇,再没有失落的爱情,没有无奈的分离——生生世世,长相守!
…………
(1):出自《葬花吟》。
三十三 番外:雍城之巅—赵昂
光阴短若片刻,人生短暂有限。寻常的一次次离别,虚掷了年光,实非等闲,怎能不令人黯然**?
看到风雨落花,更添伤春之思。
那一天,我看着她将尖利的刀锋插进自己的身体,柔软的刺痛,深入到我的肌骨,我不得不承认她对我的了解,她决然的笑,冷厉的眼神,无不触动我心里最深的隐痛。
自从登上帝位,我无时无刻不在艰险中求生,没人看得到我的内心,没人看得清我的算计,我忍辱负重,只因羽翼丰,偷生在南荣景须的目光下。
我假装怯懦,假装无心朝政,才得以生存下来!
我的哥哥赵麟,便是锋芒太露,才如此离奇的失踪!
我深深了解!
直到有一天,纤纭的出现,让我惊喜又迷茫,她轻易看清了我的心,轻易抓住了我五年来假装的把柄,我惊的是她的眼神,喜的是,她竟是一个女人!
我不否认,我迷恋于她的美色,更不否认,对她的渴求。
可是多年来的隐忍令我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她对我说,她姓沐,这个姓氏曾是显赫一时的姓氏,我的脑海里顿时浮现曾经的种种,记得小时候,父皇曾对这个姓氏的将军赞不绝口,只是后来只剩下叹息。
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太多太深刻的恨,我不确认这恨是否是冲我而来,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她与南荣景须相互逼害,我明白了,她的目标是南荣景须!
我承认我利用了她,利用了她的仇恨,来隐藏我自己的目的与锋芒,好几次,南荣景须只认为我贪图沐淑妃的美色,而令纤纭予取予求,他殊不知,我有我自己的盘算。
借了纤纭的手,我一步步达到自己的目的!
傅之灵的死,漠芙的死,我都知道,与纤纭绝逃不开干系,可是我假装昏庸,颇为回护,这样,既保护了纤纭,更保护了自己!
南荣景须将太多精力放在了纤纭身上,而忽略了我的眼睛,我看着他们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庆幸之余,每次面对纤纭便多一分歉疚。
这歉疚如针,反复折磨着我,直到欧阳夙的出现,令纤纭冰雪眸中掠过骄阳灿烂,我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恨!
这恨,令我如坐针毡。
我生怕纤纭会就此离开了我,更怕她的离开,会令我全盘计划落空!
于是,我极力促成欧阳夙与芊雪的婚事,明明知道,母后的居心叵测,这一次,我却站在了她的一边!
然而,我终究是失败了,他们依旧决定放下血海深仇,远走高飞!
那一天,我内心有如炼狱,每一个思想都好似被烈火炙烤,灼热难忍。
我不知这烈火与妒火的差距,只知道,南荣景须很快发出了挑衅。
这一次,我不容有失,我软禁了母后与皇后。
与南荣景须对峙浩阳门!
那一场喋血,恐是我此生经历最是重要的时刻!
这关乎着大瀛江山的浴血一战,最终在欧阳夙的机敏下化解。
我知道,我或许该谢他,可是我不能,我却只能恨他!
恨他拉着纤纭的手,恨他们在一刹那决定逃离战场。我无情的将他们追回,纤纭晕倒在我的怀中,我的眼睛里,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脆弱,有的只是妒火中烧的盛怒,我将欧阳夙与南荣无天关进天牢。
等待着纤纭的清醒。
可是她清醒的第一句话,便是“他呢?”
天知道我心里的恼怒,可是,我终究令他们相见,我要让欧阳夙知道,纤纭以及纤纭腹中的孩子,都是我的!
是我一个人的!
纵使,纤纭恨我!
天牢之中,纤纭的柔弱与泪水震动了我,在我面前,她从不曾如此,从不曾有过软弱抑或是依靠。
但在欧阳夙面前,我看到了她依赖的目光,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光芒在!
我近乎发狂,让纤纭做出选择,已经是沐莘的南荣无天和欧阳夙她只能选择一个!
我绝情的看着她,却换来她更加绝情的目光。
当那柄短刀深深刺入她的身体时,我才恍然发觉,我的爱,早已在不觉间深入到肌体骨骼!
我不可置信的拥住她,她却只是冷笑的看着我——是我,杀死了她,是我,杀死了也许……是我们的孩子!
我一时失去心智,纤纭说,她用这两条命,换取牢中的两条命,我的天地,瞬间崩塌,我知道,我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也彻彻底底,失去了纤纭!
我相信,欧阳夙的悲伤不比我少,他却冷静的看着沐莘,沐莘要杀我,他阻止了,他的眼神冷得似冰,我望着他,一时恍然,这样的眼神,仿佛是纤纭最最常有的一种,冰冷而决然!
他抱起纤纭柔软的身体,好似捧着珍惜的丝绸。
纤纭雪白的裙袂飘忽在我的眼中,许多年以后,我才发觉,这一抹白色,在我的心里,永远……都不可磨灭!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眼睁睁看着纤纭永远的离开我!
我错了吗?
我只是爱她而已,可是我的爱,却最终杀死了她!
※
次日,没有想象的波涛汹涌,我以谋逆罪界定了浩阳门的一场血战,傅伦提出异议,我不予理会,但我知道,此时此刻,我需要更多的支持!
遂即日废皇后秦氏,尊辰妃杨氏为容皇后!
杨家一夜之间,荣宠浓隆,为我化解了一些危机!
母后自南荣家失势,更与我势同水火,可是,她已然没有支撑的力量,终日于凌华殿中郁郁寡欢,足有三月,她的神智已不甚清明。
然而,纵使如此,纵使她已然不记得我,却仍旧心心念念着麟儿,她会抱住我,念着大哥的名字,说要为他报仇!
我惘然笑了,也许,这是我该得的报应!
我们母子间的嫌隙,在母后愈来愈是混沌的神智中,已注定不可化解!
也罢!
浩阳门之变后,我似是真正成了这天下之主,可是为什么……却总有挥之不去的惆怅,浓浓笼罩在心里?
天际,仍是那一抹余红,染不尽目光深处那如雪如云的凄白!
江山,天下——我终于站在雍城之巅,俯望你冰冷的绝色容颜!
三十四 番外:且听风吟—沐莘
浩阳门的喋血,令我顿悟,我之前十几年的人生,竟是活在一个惊天的谎言中。
我尊敬无比的父亲,竟是我灭门的仇人,我曾鄙夷的淑妃,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一切来得太快,我不可否认我内心的挣扎。
曾经,我鄙视沐淑妃的色乱朝纲,亦是因为如此,我支持父亲的揭竿而起,可是,当我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灭门的血案,是铭心刻骨的深仇,再次望着她时,我不得不肃然起敬。
姐姐,她用她柔弱的肩,扛起了沐氏满门的血恨,用她一生的幸福,换取了大瀛江山的稳固。
欧阳夙说,姐姐的身体里流着沐家的血,她曾在楚诏,凛然面对敌人的刀口,捍卫大瀛朝的尊严。
所以,她才甘愿用自己的死,结束这一切的纷扰。
那把短刀,如此出其不意,她完全可以刺向赵昂的身体,但是,她没有,沐家满门忠烈,她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父亲在天上看着她,一定会怪她!
姐姐和娘的死,给我很大震撼,我得到的太快,失去的太急。
可是我却看到了沐家的风骨,看到了沐家不屈的灵魂,我为我身上流着沐家的血,而感到无比自豪!
自天牢出来,欧阳夙带走了姐姐的尸身,我知道,欧阳夙是姐姐一生最爱的人,可笑我曾经多么极力的拆散过他们,为了芊雪,而与姐姐作对!
那时候,姐姐的心里,却还想着要我置身事外,万不能卷入到这场浩劫中。
思及此,我便是满心的悔恨。
回想当时,我对于芊雪的朦胧情愫,有何尝不是希望能有个无微不至的姐姐,只可惜,她明明就在身边,我却视而不见!
我无比自责,却知道此时此刻,我最该去的地方恐怕是南荣府。
皇上即刻便会下旨满门抄斩,毕竟,南荣家养我十几年,南荣景须已得到应有报应,若是我眼看着养母与待我不薄的大哥殒命,那么,又与当时的南荣景须有何不同?
我想,爹在天上亦会支持我的想法!
于是,我回到南荣府,将变故一一说明,大哥迷茫的看着我,他已然知道,我乃是与南荣家有着血海深仇的沐家之子,可是,他终究相信了,规劝母亲与我们一起速速逃命,母亲有片刻迟疑,终还是拗不过大哥,含泪离去。
然而,我与大哥踏上小船,母亲却已然斩断绳索,小船渐渐远去,母亲的泪水飘零如雨,她只是微笑着要我们保重,毅然转身回到南荣府,慨然赴死!
大哥欲要下船,我却拉住他说,“莫要辜负了母亲的一片苦心。”
大哥惘然的看着我,眼神中浓郁的悲伤与愁绪缠绕纠结,他此时看我的目光,也许只能如此,复杂而感慨。
我们,从亲密无间的兄弟,一夕之间,变作了仇人。
我们凝视片刻,他突然平静了眼色,问我:“纤纭怎样了。”
我不知要如何回答他,只是望向远方的天际,许久不语。
他似乎明白了,深深闭目,唇边却持着一丝苦涩笑纹:“我终于明白,纤纭为何会说,我们之间,是注定不可能的!”
我亦是叹息:“姐姐于你,是矛盾的。”
我转眸望向他:“她曾说过,除了欧阳夙,你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愿意相信的人!”
回想当时,自己差点逼姐姐走上死路,最终是这个男人向姐姐屡次伸出援手,才令姐姐不至于绝望,不至于崩溃。
他敛住笑,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