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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祺厌恶的眼神,看得陆雨笙更是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就被一旁楚华容愤怒的质问声吸引了过去,仔细琢磨那话里的意思后,陆雨笙脸色又惊又怒。
梁萧起身,恨恨地踢了下楚思娇,扬眉不满地说:“楚思娇你说谎。这是分明就是你自己做的,关陆雨笙什么事?!”
稍稍醉酒的人都经不起激,更何况醉成一滩软泥的楚思娇?当下,那原本有气无力喃语地楚思娇,像是不满被人质疑,打了个酒嗝,她用尽了全力辩解道:“才不是!我都说了是经过陆姐姐的同意,才敢放犬儿的。”
“嗝……呵呵……更,更何况,陆姐姐说,她根本就不怕犬儿……嗝,谁让楚华容那么笨,就相信是因为自己手贱误开栅栏呢……笨…。嗝……蛋……呵呵……”
梁萧听得一怒,“你说谎!”
楚思娇嘴一嘟,“人家才没说谎,不信,你问陆姐姐……”
酒后吐真言。面对众人投来的质疑的眸光,陆雨笙俏脸红了白,白了青,青了紫,就没有一个正常的颜色。最终在四皇子欲要开口的瞬间,顾不得身体的疼痛,顾不得维持自己常年温柔的形象,仓促得说了句告辞,落荒而逃。
那踉踉跄跄地背影,简直狼狈到家。
梁萧勾唇。
言而无信,技不如人,心思歹毒。
陆雨笙,温柔娴淑的形象崩塌,我看你还拿什么骄傲?!
016 疑上心头
日薄西山。
楚府花园里,陆雨笙狼狈逃离后,几位贵客面面相觑,先后追随离去。地上的楚思娇也被闻讯赶来的李氏命人抬走了。
曲终人散,梁萧吐了口浊气,挥手招呼假飞荷,豪迈道:“回去!”
“容儿……”
楚华扬叫住了她,有些欲言又止。
梁萧装作不耐烦地皱眉,“又怎么了?”
“你……”
楚华扬想问出心中的困惑,视线落及某处,眸光陡然一凝。
只见,宽衣广袖顺着梁萧抬手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白藕般的手臂,肌肤白嫩光滑,本该是耀眼地美好,偏偏那手腕处,一道小小的弯月伤痕损毁了那份完美。
这是——
楚华扬眸光愈加沉了几分,随即笑言:“今日容儿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这几日君悦楼花重金请来了言百见,那人说话风趣异常,酒楼常是高朋满座。容儿若是无趣的话,哥哥带你出去解闷。”
梁萧侧头,似乎没有注意到楚华扬眼神的变化,只是随口问道:“言百见?”
楚华扬微笑着解释,“是个说书先生。他说的趣闻都是常人难以听闻的,内容甚是千奇百怪,阳春白雪有之,下里巴人有之。长见识或许不够格,但消遣解闷倒是绰绰有余。”
梁萧哦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笑笑,无所谓道:“不过是个说书先生,不去。”
说完挥挥手,带着假飞荷,丢下楚华扬离开。
看着渐渐消失在廊道的背影,楚华扬渐渐收起微笑,眼底泛起莫测的光芒,招手呼唤亭外的长随,吩咐道:“将前几日大小姐在郊外杀死的狼尸寻来。”
青衣长随听令点头,随即躬身为难道:“少爷,已过十来日,想必狼尸已腐烂……”
楚华扬低头看着池中盛开的莲荷,想了想,又吩咐道:“狼骨也行。另外,务必保证狼骨的完整。”
“是。”青衣长随虽然疑惑忽如其来的命令,却也没多嘴,简洁领命后躬身退下。
莲荷清雅,清澈的池水中,倒映出一双明明灭灭的眼眸,深不见底。良久,眼眸的主人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即便证据确凿,他也要再确认一下。
日暮西陲。
假飞荷跟着梁萧进入华容轩之后,迅速换衣变脸,年轻稚嫩的面孔,迅速恢复了之前的满目苍夷,皱纹遍布。
绿豆小眼滴溜溜地转了几转,小老头贼兮兮道:“楚小姐楚小姐,你脑袋装里的东西,跟小老儿听到的不一样,是不是假装的啊?现在怎么不装了啊?”
“那你之前以为我脑袋里装了什么?”梁萧笑眯眯地问,只是嘴角那弧度有些渗人。
小老头一点也没察觉,想也不想地直接道:“草啊。”
梁萧继续笑,“那现在呢?”
“宝啊。”
小老头答得甚是干脆。
看着眼前的绿豆眼都快被期待淹没了,梁萧好脾气地勾勾手,小老头十分上道地凑上耳朵,梁萧也学着他的样,贼兮兮地说:“我……”
又有墙角听了,做贼的兴奋感,让小老头激动到颤抖,屏息静听,哪知道,哪知道——
“不告诉你。”
冷不丁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小老头的热情。他十分委屈地扁嘴:“小老儿又不是那陆大美人,没有诬赖陷害楚小姐,楚小姐干嘛欺负小老儿?”
梁萧嘴一抽:“给本小姐正常说话。”
小老头这才遗憾地收起卖乖的嘴脸,手一伸就是要钱,梁萧也不废话,拿出从前身积蓄里找来的银票,随手一递,钱货两讫。
看着精瘦老头拿着银票,屁颠颠地消失在窗口后,梁萧勾唇,陆雨笙,今日的痛苦还只是刚开始,明日才是重头戏,希望你挺得住。
走到还在沉睡状态中的飞荷身边,梁萧眯着眼观察了下,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洪亮的响指声打破了沉静的魔咒,飞荷眼皮动了动,困倦地醒来。
待眼底的朦胧散去后,察觉到自己竟然不分尊卑坐在椅上时,飞荷一惊,慌忙从椅上起身,扑通一声就是跪下:“奴婢斗胆,请小姐责罚。”
卑微下跪的模样,看得梁萧不适地皱眉,她挥挥手,“出去吧。”
“多谢小姐。”
飞荷不敢多想,磕了个响头,弯腰退了出去。飞荷才敢皱眉,伸手揉揉额际,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望了望天色,月上梢头。
她摇摇头,想不通便算了,准备晚膳要紧。
屋内,梁萧按照习惯练习了一套了拳法之后,停手休息。想到之前的迷药,梁萧右手的手指轻轻扣动着矮几,眉目冷厉。下药之人,除了心思不良的楚思娇外,不作他想。而她的目的……
梁萧勾唇冷笑,就这点小伎俩还敢在她面前献丑?简直愚蠢至极。
夜半子时。
李氏派身边的姑姑从楚府后院小门接来一个男人。月色朦胧,看不清男人的相貌,只从他蹑手蹑脚的走姿,依稀让人觉得其人不怀好意。
年长的姑姑谨慎地将人带到李氏的院子,轻轻扣动门扉,得到回应后才敢推门而入。
“姨娘,人带过来了。”
李氏板着脸坐在主位上,借着灯火审视局促不安的男子。但见他面色蜡黄,眼眸淫邪,身形瘦小佝偻,整一个纵欲过度的老男子。
李氏这才略微满意地点头,抬起下巴,命令道:“之前说过的事,都记住了吗?”
“记得记得,小的不敢忘记。”
李氏挑眉又问:“那你今儿都见了些什么人?”
那身材畸形的男子歪头,一脸迷惑:“怎么了?小的今日都在家里跟婆娘厮混,并没有见什么人啊?”
见男子如此上道,李氏表情愈加满意,轻轻抚弄了下锦绣衣口,才大发慈悲,赦令一般地发话:“去吧。”
使了个眼色给随侍的姑姑,那老姑姑会意地领着男子朝华容轩走去。直直将他放在华容轩的后院小门外,仔细嘱咐了一番才回去复命。
“姨娘,奴婢回来了。”
“嗯。”李氏慵懒地应了一声。见老姑姑欲言又止的脸色,李氏风韵犹存的脸庞一皱,斥责道:“有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得了准许,老姑姑才敢犹疑着问:“姨娘,今儿小姐被人灌醉时,大小姐还是清醒的模样。奴婢估摸着大小姐没喝那迷幻药。既然如此,还让那个赌鬼过去,能成事吗?”
“我倒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原来就这点小事。”李氏冷冷一笑,随即点醒道:“姑姑,你记住了,好些个东西,不是只能通过嘴巴喝进去的。”
说完,李氏鼻翼煽动,轻轻吸了房间内燃烧着的熏香,一副陶陶欲醉的模样。见此,老姑姑恍然大悟,“姨娘聪明。”
李氏笑而不语。
017 反将一军
夜黑高风,树移影动。
华容轩后院小门,身形佝偻的男子熟练地拿出小刀,往门缝里一插一抬,那细短的门栓被翘起,随即被小刀慢慢滑动着往一侧脱落。那娴熟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做坏事。
啪的一声轻响,门栓落地。
男子兴奋地搓搓手,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谁知仔细掩好门后,一转身正对上一双寒潭彻骨的冷眸,男子先是哆嗦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嘴一张,就要惊呼——
“乖,向后转,跨过五道门槛,往左直走,推开两扇门,扑倒。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那声音,软绵绵的,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飘渺无痕,却又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到嘴的惊呼卡在了喉咙里,男子张着嘴,毫无意识地点头,待耳旁的声音停止后,才呆呆地转身,照着植入脑海中的命令行事。只那嘴巴还是维持着张开的状态,不曾合拢,时间长了,有口水顺着嘴角滑落,顺着脖颈流入衣襟内,恶心渗人。
梁萧勾唇一笑,楚思娇,你的这份大礼,原物奉还。
悄无声息地跟在男子身后,在确保他能够安全地进入楚思娇的房间后,娇小的身躯如泥鳅一般,在他之前滑入房间,分别给了醉得深沉的楚思娇和侍寝的丫鬟一个手刀。
做完一切后,她伸伸懒腰,如来时一样,趁着蒙蒙月色,极速轻盈地闪身离去。
黑夜,沉沦。
当第一丝曙光面世时,思娇阁里传来一阵惊恐地尖叫,随即是丫鬟小厮急匆匆的脚步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听身辨位,梁萧便知,那些人,都是朝思娇阁的方向奔去。
“发生什么事了?”
梁萧从床上起身,故作疑惑。
在外间陪睡的飞荷早已起身,确定主子已醒来,将洗漱等用具放在外间桌上,躬身卷帘入了内屋,边侍候梁萧着衣和梳妆,边小心地回话。
“回小姐,奴婢估摸着是二小姐的院子出了问题。具体情形,奴婢也不清楚。等侍候小姐用完早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