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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的至上王座,也有人不屑。
但我没有立场去责备他,作为帝王,对于一个置天下于不顾的臣民不该多费心思。作为一个父亲,我是应该去支持他的理想的。他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我还依稀能记得第一次抱着他时,他的样子。寄,寄托了我所有的夙愿和期望。
当时,我想起一句话,世事弄人。我,谋算了一辈子,却恰恰太过在于权势,忽略了人心。我可以随时杀掉夏潜,却不能这样做。
我没有将这王座硬是塞到夏寄手中的道理,其余的子嗣也只剩下四皇子,他虽然有谋略,却沉不住气,六皇子,虽天资聪颖,年龄却太小,还不成气候。
我必须预算好每一步,也明白,若将位置传给老四和老六,他们是坐不稳的。
当今天下,看似太平,却一触即发。在死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攘外治内,二是,远交近攻。
我未必是一个明君,只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自己与夏潜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毫无意外的,我再次侧重了夏寰的江山。
所以,我心里清楚,即使再不甘愿,也要将王位传于夏潜,我从不否认,潜儿是帝王之才。所以在前晚,我将老四和老六贬为庶民,也当是尽了父亲的责任,保全他们性命。潜儿是容不得他们的。
至于攻打赵汀,已是必然,赵汀一向与泗阳交好,而泗阳与夏寰相隔甚远,中间便是赵汀,若能夺下赵汀,便也算是统一的第一步了。
从今年三月起,我的身体就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我知道,今日,我定命绝于此。死亡,若可以预见,真的很可怕。自那之后的无数个梦境中,全部都是我继位前的影像。
我想,我已经开始苍老,总是在回顾过去。当潜儿踏入正殿之时,我竟有种错觉,恍惚看见了四哥站在我面前,波澜不惊的对着我笑。
潜儿和四哥真的太像,那种寡薄连我都学不来。当他那句‘连笔都握不住’的嘲讽脱口而出时,我才惊觉,这一辈子,我是爱过一个人的。只是,那人不是众人所知的凌妃,而是他身边的那具尸体,我的四哥,夏祁睿。
只差一点,我将会说出这幅身体如今的样子,就是拜夏祁睿所赐。但,又有何用处?有些事,总要有个停留。也许,我也欠了潜儿,因为多年来,我始终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我也不能直接将皇位传于他,我不能示弱,也不甘心示弱。而潜儿,他也想要证明,这皇位是他夺回的,从我手里为他父皇夺回的。
这皇位,从不属于任何人,潜儿有一句话说得对,能者居之。所以当日,我和四哥留下了我,便也是能者居之。只有一点可笑,在死前,我开始怀疑,当初这样做是对、是错,这坐拥朝堂满十载,又得到了什么?
是看子嗣互相残杀?最终由我亲自分离驱散。还是看视如己出的潜儿逼宫夺位?这一生,如戏如幻,至此沧桑。
又或许不至于此,还记得我继位时,各国都对夏寰虎视眈眈,以言洛为首。当初,我国精兵数量只及言洛一半,是我领兵出征,平定祸乱,夏寰才得以存留。十年的养精蓄锐,为下一场争夺打下了基础。
仅仅如此吗?夏寰,全部都是夏寰,我为这个国家活了一辈子,自己又剩下什么?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只是眼前的人,似乎是祈睿。喜欢自己的哥哥,该是悖德的吧,只是他,似乎也喜欢过我。直到现在我都说不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定义。
还记得大婚当晚,他前来祝贺,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共同度过的夜晚。那时,我和他已经是最有力的竞争者,父皇在我们之间摇摆不定。
我始终不能忘却那日的烛光,他靠做在床榻上,轻笑着对我说,“天睿,为了这江山,我可以牺牲一切。”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那时,我才明白,那温柔笑意下的眼,是寡薄,是轻蔑,我永远不能得到他。
昔日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梦境,只能手揽回忆入睡。
一次,我去围场练兵,回来时,竟看见他与我最宠爱的凌妃共赴云雨。我宠爱凌妃,是因为他身上有夏祁睿的影子,我怎么也无法想到,他会这样做,打破了我心底最后的一点念想。我还痴傻的问,“你为何这样做。”
那日,他不再对我笑,只是轻薄道,“我只是想知道,让你心仪的女人到底如何。”说着,看向凌妃,“你知道吗?”再转眼时,已经是时隔多日的笑靥,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她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一颗棋子。”
看,一场闹剧罢了。之后,父皇驾崩,却没有写下诏书,我必须夺得这王位,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下一个。我更清楚,如果我败了,他将毫不犹豫的忘记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他手中赢来一切筹码,让他正视我,哪怕只是临死前的一眼。
看上去我的确赢了,他失去了所有反击的余地,想要见我最后一面,我又如何不应?当日,他在殿中设宴,一壶烧酒,几碟小菜。恍然间想起,他素来喜欢品酒。
那天,他笑的十分的温柔,跟记忆中一样,他指着酒杯道,“如何,还愿意跟我对饮吗?”一袭白衣,仿若天人。
我如何拒绝?虽然心下曾有一瞬间的怀疑,那酒里有毒,只是。。。。。。我爱他,不想让他在临死前还难以安眠。而我,竟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博他的真心。若他真的无意置我于死地,我有很多方法可以保全他的命。
只是我忘了,夏祁睿本心高气傲,怎能容忍屈居人下。
我输了,输的彻底。看我喝下那杯酒,他便大笑着嘲讽,“夏天睿,你如何敢信我?”那双眼犹如一条肆意游走的毒蛇信子。
那种痛楚,不论何时回忆,都犹在眼前。夏祁睿本身就是那毒药,不能解。最终,是我亲手杀了他。如果不是我手中有一颗可以抑制毒性的移魂草,只怕当日会为他陪葬。
我只不过没有想到,他的这颗棋,竟然布在了凌妃的腹中。
想来,我这一辈子都是由他操纵戏弄的。夏祁睿是我珍爱的人,夏潜是我疼惜的人,我自知自己不是没有付出,却两次换了这样的结局,怎不可笑。
当元德宣布我驾崩的时候,我是能听见的。唯一遗憾的是,没能将元德安排好,想这个奴才跟了我一辈子,也不过落得这样下场。
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冲天火光。对了,我下令火烧韶华宫,当然有自己的缘由。
记得当日,丞相曾预言过,不过只有我知道完整的预言。
青涩,天生将才。这将才有两种选择,或平定天下,或颠覆朝纲。想我迟迟没有杀他,也只是因为那句平定天下,而我又如何敢博,回首不过一败涂地吧。
当年我下令斩杀丞相,却并不为此,当日他斗胆进言,说我将在三十二岁那年长辞于世。我夏天睿的命,怎么再由得他人操纵?
只是死前才明白,强权了一辈子,终也绕不过一句天命难违。
最后的一丝意识中,我真的看见了祈睿。他依旧一袭白衣坐在石桌前,独自饮酒。一时间,我竟然觉到了久违的开心,终是再见了。他眉目依旧如画,只是相望无话。他轻摇着头。
温柔的笑靥中全然不见了当日的寡薄与嘲讽,他开口,轻声说,“夏天睿,别了。”
他这样说,我瞬间竟想要求他留住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再次睁开眼,看与从前完全不同的世界。
番外帝王诀 夏天睿篇(完)
、第四十八章 不负唯负
不知何时开始,我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夏潜。他总是淡淡的微笑,笑谈诗词歌赋,笑叹天下风声。我始终记得多年前的夜晚,他独自一人穿的单薄,站在雪中。那时,我们还小,他也简单,竟笑着对我说,“大哥,你说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何样子?”
我也觉得有趣,不禁在脑中勾勒出摇曳的烛火,“或许比这里的景色要美吧。”只是不成想,多年后,我竟独自一人漂泊江湖,看天地浩大。
犹记得两年前,我退出了皇位的争夺,给夏潜最大的机会。我说不清今时今日是否有些后悔,只记得当时自己是真的不屑于那尔虞我诈的朝堂与权势。每每仔细揣度自己的性子,也并非一个帝王之才。
我以为,我是不曾负过任何人的。只是再次回想起多年的宫中生活,唯一愧对的便是父皇吧。
还记得,离开前夕,父皇曾召见过我一次。我始终是知道他病了,只是未曾想过这样严重。原来平日里的强势依旧,不过是一些药物的表面作用。
那日,我的心情非常忐忑。父皇对我一向严苛,每当他对我怒声呵斥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觉得害怕。他是夏寰开国以来最严厉的君王,也是建立了无数功勋的帝王。最近,宫中暗潮涌动,我是知晓的。我毫不怀疑,自己被他抓到了什么把柄,使得他一不高兴,便斩了自己。
“寄儿,过来一些。”我看见龙床上明黄色纱帐后的影子,又见元德小心翼翼的掀开帷幔。他并没有正眼看我,甚至没有看任何地方。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时的父皇,没有将视线聚焦在任何可形容的范围之内。
我走上前,借着不算明朗的烛火,才看清父皇的脸。苍白、消瘦,像是燃烧殆尽的枯烛。一时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在我心里,他似乎永远强势,甚至没有人会怀疑他会永远活着,去操纵夏寰的朝堂与子民。
“对于册立太子,你有什么看法。”他平淡的问,我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半垂着,划出了嘲讽的弧度,那一瞬间,我有一种他已经知道了一切的错觉。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二弟是不二人选。”这样说的时候,我没敢抬头看他,尽管他病弱,憔悴,依旧有着不容我挑战的威慑力。
一声冷笑猝然从耳边传来,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发现他依旧没有在看我,只是沉声喝道,“朕今日问你,这话到底真心假意!”说罢方才转过头,那双眸子里是一股透彻人心的力量,“若朕已决意将这王位传于你,你又如何?”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脑子里顿时划过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画面,我沉住气,一字一顿道,“儿臣不要这天下,我要离开这里,去游历外面的世界!”
“很好,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