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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菲尼克在内的六个人,全都被三十三号的人偶挟持住,镰刀抵在他们的颈侧,随时都能切断在这时显得脆弱的脖子。
于是动弹不得,不得动弹。
那一双双眼睛,只能愤恨的、不甘的,瞪着那抹同样站在发光地板上的修长身影。
拥有异色双眼的男人微微一笑,谁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有了动作,但他确实是已离开高台,并且箝握住利耶的颈项,将那名身上伤口再度迸裂的青年提离地面。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是牢牢地捉住了亚亚。
“你会愿意为我歌唱的吧,亚亚?”
左蓝右黑的双眸满是猛狞的笑意。
“否则,你重要的同伴们会因为你,而死去。”
“因为我……?”
“对,就是因为你。他们会死的话,都是你的缘故呢,亚亚。”
“亚亚,别听他……”利耶挤出嘶气般的声音,殷红的血液不断地自他的额际再一次淌下,流入他的眼,视野内好似也要被染成一片红色。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又因为加重在脖子上的力道,瞬间成了痛苦的呻吟。
“我并没有在跟你说话,利耶·金·阿利斯。”
进入利耶耳中的嗓音温和,可是就在下一秒,利耶就被人朝着一旁的墙壁扔甩出去。
“团长先生!”
“阿利斯!”
菲尼克等人骇叫,他们反射性地想要冲上前,但是架在颈边两侧的镰刀立刻向着皮肤没入几分,血痕迅速地浮现,禁止他们逾雷池一步。
褐发青年的背部撞上了坚硬的壁面,他像是呕吐般地咳了一声,然后那具身体便像是破败的布娃娃,无力地瘫软下去。
又一抹瘦小的人影自凹洞内跃下,就像是鬼魅般快速地来到利耶的身畔。银亮的镰刀扬起挥下,在那些骇恐的叫喊声之中,精准地停留在仅隔着脖子一公分的位置。
亚亚的脸色比苍白还要苍白,泪水爬满她的整张脸,她想要上前靠近她最重要的那人,但是从地面冒出的数根光杖,却将她紧紧地困缚住。
细长的六根光杖散发出淡金的光辉,它们彼此交错着,不留一丝脱逃空间地压迫着那具娇小的躯体。
白发小女孩只能哭喊着褐发青年的名字,她哭喊着、哽咽着,细幼的手指徒劳无功地扳扯着光杖,换来的依旧是光杖无情的闻风不动。
拥有异色双眸的男人在亚亚的面前蹲下,他问:
“你希望他活着吗?”
亚亚睁大一双满是泪水的眼眸,她点头,用尽全力地点头。
祈理·亚克特伦伸手摸上那张泪湿的小脸,他温和地说:
“那么,就为我唱歌,让我见识你当初毁灭‘夜灾’的力量。只要你唱的话,你最重要的人就不会死。”
菲尼克他们听不见那名统御“夜灾”的男人究竟说了什么,他们只看见隶属月光妖精的小女孩怔然地回望着男人,她的眼泪依然未曾停下,她的嘴唇微微地在颤抖着。
然后,就在下一刹那。
歌声响起。
暴走之歌10 暴走之歌10 - 第七曲 暴走之歌
格拉赛亚听见了歌声,那对黄铜色的眼珠遽然地收缩再收缩,他的喉头挤出痛苦的呻吟,横划右眼的疤又犯起热辣辣的痛。
眼前彷佛又浮现了当年的幻象。
格拉赛亚伸手捂着半边的脸,他觉得就连右眼都要跟着烧灼起来,左眼映入的是苍蓝的幽光,这条通道的出口就在前方。
歌声还在继续,属于孩童的声音轻轻细细,甚至还微微地发着颤,像是随时会消融在空气中。可是,格拉赛亚知道,空茫很快就会进驻到那道歌声里。
那孩子将会像不知道自己正在唱着歌地,空茫的唱着。
下一刻,进入耳内的童稚歌声果然产生了改变,原先的情绪色彩一点一滴地剥离开来。
剩下的是纯粹而不带杂质的剔透。
格拉赛亚不敢迟疑地加快脚下的步伐,出口和他的距离正在缩短再缩短。
歌声开始拔高,无人能懂的古怪音节在通道内跟着回荡。
格拉赛亚的心脏越跳越快,胸口像被什么缠绕住,强烈的紧滞感令他几乎无法呼吸,划过右眼的伤疤则是越来越烫,彷佛下一秒就会迸裂出鲜血。
四年前的声音、影像,不断地在耳畔、在眼前交织变化。
半边脸是血的自己,右腹被染得湿红的兰卡,还有从此失去一只眼的阿贝尔。
那道空茫剔透的歌声就像是从来不曾消失过,在格拉赛亚的心里缠缠绕绕,从四年前伫留到四年后。
歌声拔得越发高亢。
格拉赛亚拼命狂奔。
透出蓝光的出口就在眼前,就在伸手可触及之处。
童稚的歌声终于攀升到最高点,将世界切成七零八落,散落一地。
于是,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零。
歌声到达了顶点,格拉赛亚踏入了通道外的空间。
“利耶、亚亚!”
“金、亚亚!”
与格拉赛亚的叫喊交迭在一块的,是属于希克罗的声音。
有着灰蓝发色和锐利眼神的奖金猎人,可以说是在同一时间,和灰发的公会负责人分别自不同的通道内出现。
然而瞬间跃入这两人眼内的情况,却是他们怎样也想象不到的。
菲尼克等人皆负了伤,被两把银亮的镰刀交叉架在颈项两侧;利耶闭着眼,额际和脸边凝结着血块,脸色苍白得吓人,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另一把镰刀则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颈畔。
而白发紫眸的小女孩,就像是完全不觉男人和青年的到来,那具娇小的身躯被六根光杖困缚住,从高亢再转为轻喃的歌声,飘荡在这个形如鸟笼的空间之内。
亚亚依旧还在唱歌,彷佛不知道自己在唱着什么,只是浑茫而空洞地唱着。
当希克罗看清利耶和亚亚的情况,那双素来无波的眼,竟是起了一丝剧烈的动摇。
“是谁准你对他们那么做的?”
那或许是那双深蓝色的眼瞳,第一次涌现了杀意。
枪口对着黑发男人的头颅,希克罗扣下扳机到子弹脱出枪口的时间,根本还不到一秒。
但是,那枚子弹却被挡下了。
照理说应该会射穿男人脑袋的子弹,因为撞上某个坚硬的屏障,而被硬生生地挡下。
“那是……什么?”菲尼克怔怔地吐出了问句。
鲜红色的结晶体从祈理手臂上浮窜出来,层层迭迭地向外扩张,形成一面盾牌似的屏障。
也就是那面屏障,将希克罗射出的子弹拦阻下来。
“我既然能变化他人,又为何不能将我身体的部分,变化成他物?”拥有异色双眸的男人放下手臂,鲜红的结晶体立刻消退下去,隐没至皮肤底下。
“对你来说,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十一号?还有,你再轻举妄动一次,也许我会直接割下那位利耶·金·阿利斯的脑袋。或许,还有可爱的亚亚的脑袋。”
祈理的笑容温和,但他的眼里只有一片冷酷残忍。他一弹指,壁面上的凹洞内顿时又有两抹人影飞快地窜下,如鬼魅似地来到了格拉赛亚和希克罗的前方。
分别戴着一哭一笑面具的两抹瘦小人影,是各伫立在左右,手中的镰刀向下倾斜一半的角度,刚好形成一个“X”形,禁止格拉赛亚和希克罗逾雷池一步。
“为什么,会没有反应?”不再将注意力放在他人身上,祈理转身望着被困在光杖内的小女孩。他的笑容敛了下去,异色的双眼眯细。
“你明明唱了歌,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反应?”
亚亚就像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持续空茫地轻声吟唱。
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菲尼克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个重要的关键,双眼紧盯着神情迷茫的亚亚,他的脑袋在拼命地运转着,他真的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的话,那么阿贝尔就不会说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亚亚唱歌”这句话。
但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亚亚唱歌,因为那是被禁止的事。’
‘亚亚,不能唱歌。’
‘妖精的歌声原本就能引发力量。’
‘你们有见过那可爱的孩子,唱完歌后的模样吗?……我有见过。’
菲尼克的思绪忽然冻结住,他终于发现到自己遗漏什么了。
阿贝尔说,不能让亚亚唱歌,因为那是被禁止的事。为什么会被禁止?因为会发生不好的事。
二十二号说,妖精的歌声原本就能引发力量。是引发谁的力量?是自己本身?还是自己以外的人?
菲尼克见过亚亚唱完歌后的模样,二十二号也见过亚亚唱完歌后的模样。他们两人都只见过隶属月光妖精的孩子,唱完歌“后”的模样。
——不,二十二号甚至只见到遍地的尸体残块而已。
四年前,“夜灾”一夕覆灭。
四年前,兰卡收留了利耶和亚亚。
祈理针对的目标是亚亚,他对利耶·金·阿利斯这个人毫无印象。但是但是,四年前,利耶和亚亚是“同时”被兰卡收留的。
现为普鲁鲁冒险团团长的青年,在要踏下地下二楼之前——最初的“夜灾”的实验室——他和亚亚一样,起了强烈的排斥反应。
“夜灾”,是由前一任的二十二号所创建的;将幼生期的月光妖精当做素材进行实验,也是前一任的二十二号所策划的。
而身为他人之子,身为这一任二十二号的祈理·亚克特伦,是不是只知道,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而已?
“席路……”菲尼克听见法儿在喃喃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知道法儿也看见了。他们看见就在对面的格拉赛亚,那名总是给予人冷郁感,像是怀抱着只有自己才能明白的心事的灰发负责人,正望着一个方向,并且流露出扭曲的表情。
这一瞬间,菲尼克感到他的喉咙异常干涩,甚至是有点疼痛。他慢慢地朝着格拉赛亚所望的方向看过去,掌心和后背被汗水浸出了一片凉。
普鲁鲁冒险团的魔阵士终于发现到,自己遗漏的关键是什么了,那明明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盲点。
那时候,当他们赶到巨噬兽所藏匿的地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