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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声抱怨进入三名成年人的耳中后,一只手臂倏然地从声音来源处的书堆内探出,紧接着书堆又是一阵晃动,书本哗啦哗啦地开始散落。
拥有一头橘金长卷发的小女孩从书堆内坐起来,她的发丝有点凌乱,双颊有些鼓鼓的,这是因为她生着闷气的缘故,一双琥珀色的大眼正不满地朝着九重瞪去。
“真过分,九重你这没良心的家伙,是不会顺便把我救出来一下吗?”
“你都自己爬起来了,还要我救做什么?而且追根究底,谁教你要跑来月见的书房。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活埋人的机率可是高得吓人。”
“咳。”身为书房主人的月见轻咳一声,“麻烦别把我的书房说得像是什么机关重地好吗?”
九重和野野莓同时回望月见,那眼神摆明了就是在反问“难道不是吗?”
“野野莓,你还好吗?”
葵理是在场所有人当中,唯一记得要关切野野莓的。
“只是被书砸得有点痛而已,还好没事。”
个子娇小的实习负责人摸摸后脑勺,刚刚大量书本全朝着她砸下的光景令她心悸犹存。
而其他人,则是注意到一直让野野莓抱在臂弯里的厚重书籍。
身为书房的真正主人,月见一下子就从书的大小以及特征,辨认出那本书的名字。
“那是……《稀奇古怪植物图监》吧?野野莓你是为了找这本书吗?”
“因为我有不认识的植物嘛,所以才想来你这里找找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野野莓抱着厚得足足能砸晕一个人的书,用空闲的另一只手勾扬了一下手指,原本也被埋藏在书堆中的扫把立刻浮上半空。
“不认识的植物?”
九重知道他们的小实习生平常是不研究这些东西的,唯一能让她碰触植物的原因,显然只有那一个。
“喂喂,这次你又要调配什么药了吗?”
“药?野野莓,你上次不是才调配出“一见钟情药”吗?”月见抚着额角,有些想叹气。
“哎,上次那个因为种种原因,所以失败了。”
野野莓横坐在扫把的长柄上,让自己停留在半空中:“这一次,我要做出“绝对钟情药”!”
“绝对……”月见喃喃地复颂。
“……钟情?”九重皱起眉。
“是吗?记得别烧掉公会就好。另外,要寻找材料的话,也请利用非工作日的时候。”
葵理平静地点点头,交代完毕后便转身离开,打算回到休息室继续喝她的茶。
余下的两名男性望着一脸兴致勃勃的野野莓,再转头对望一眼。他们没有询问野野莓制药的动机为何,他们已在彼此的眼里见到相同的答案。
这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可以说是加雅分部的公开八卦。
火之魔女。野野莓单恋着希克罗的这件事。
“不过那位奖金猎人不是到北大陆去了吗?”
“所以啦,当然就是要趁着希克罗还没回来的时候,赶快把药完成嘛!”
“说到北大陆……月见,路希维德兄妹他们不是也正在那边?”
“啊,他们为了要把资料送给普鲁鲁冒险团,所以一路追到北大陆去了。法儿前几天还有寄信给我,说他们人在沙迪分部那边,还要再晚些时日才能回来。”
“沙迪分部……”
一听这四字,九重的脸色蓦地僵硬,似乎是忆起某种可怕的回忆。
没有察觉到九重的异样,野野莓降低扫把的高度,她伸手拉住九重的手臂,琥珀色的眸子浮上热切。
“对了,九重,你不是擅长通讯魔法吗?那你问一下沙迪分部那边嘛,问问看,问问看希克罗目前的情况如何啦!”
“问问看沙迪分部?不行,这件事我可做不来。我对沙迪那边的负责人有点……”
“有点?”野野莓不明所以地望着九重有些发青的脸色:“有点什么呀?”
“噢,这事我还记得。”月见露出怀念的表情。
“野野莓你那时还没到我们这里……是好几年前,我和九重代表加雅去北大陆参加“公会全分部会议”的时候。九重他向上上任的沙迪负责人搭讪,没想到却让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所以九重到现在对那位负责人还是有阴影存在……听说她去年又回到沙迪帮忙代理事务了。”
“什么嘛?听起来好逊!”
今年十三岁的火之魔女不客气地下了评论:“怪不得葵理对你没兴趣。软趴趴的男人,还爱乱搭讪。”
“野野莓。夏,你是想被人打屁股吗?不要给我骑着扫把偷跑!野野莓!”
“不跑的人是笨蛋!”
野野莓咯咯大笑,还不忘回过头,对气急败坏的九重做了个鬼脸。
将九重迅速地抛在身后,个子娇小的实习负责人驾驭着扫把,灵巧地穿过走廊,来到自己的房间前,这才俐落跳下。
开门声使得趴在地面假寐的焰狐睁开一只眼,看见是自己的主人后,又懒洋洋地闭上,继续享受午后太阳的日晒。
将书放在一旁,野野莓趴在桌面上,大大的眼睛凝望着前几天她先调配好的辅佐药剂,盛满不同色彩液体的试管在阳光底下,像是宝石在闪闪发亮。
纤白的手指戳动一下试管,看着自己倒映在试管上面的面孔跟着晃动。
“接下来,只要再调配出主药剂,和这些混在一起就行了……”
野野莓喃喃地说着,把视线从试管上移向窗外,午后的加雅市还是一样的热闹。
加雅分部的小实习生托起脸颊,盯着明亮的湛蓝天空,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气。——真讨厌,为什么希克罗还不赶快回来南大陆嘛……
西科市附近的山区。
敲门声响起,随后未锁的门扇被人自外向内地推开。
房间的主人似乎是完全不曾发觉到有第三人进入,依旧是全神贯注于手上的书籍。
安琪拉伫立在门口,沉默了片刻之后,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臂又举起,屈起的指关节再度敲扣于门板上。
这一次,声音是确实地进入那名正在看书的男人耳里。
阿贝尔就像是猛然回过神,他转头追溯声音的由来,却发现自己的徒弟赫然站在房门口。
“啊,安琪拉,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师父,今天晚点开饭可以吗?”
面貌秀丽的女孩低声说道:“因为食材不够,所以我想到附近摘些山菜回来。”
“这样啊,那我也来一块帮忙吧。”
阿贝尔阖起还剩三分之一厚度的书籍之后,这才注意到,原来窗外的天已近傍晚,外边的林叶早被夕阳染成橙红的色彩。
“没关系的,师父,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安琪拉摇摇头:“而且师父你老是喜欢加一些可以吃,但味道不合的药草进去。”
被自己的徒弟这么一说,银发蓝眼的医生也只能刮刮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苦笑。
“师父。”
问完问题的安琪拉没有马上离开,她一手仍搭着门把,她垂着脸,视线像是盯着自己的鞋尖,红茶色的发丝顺势垂落至颊边。
“你觉得……利耶他们还会再过来这吗?”
阿贝尔愣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后者的表情被隐藏着,看不真切。唯一泄露出的情绪,或许只有那捏得死紧的手指,就像是惶恐不安的,等候着宣判的到来。
下一秒,温和的男声响起。
“会来的,怎么可能不会来呢?说不定咱们这里很快又要换第五扇门了,安琪拉。”
安琪拉迅速地抬起脸,映入鲜碧双眸内的,是自己的师父未曾变过的温柔笑颜。
“这样的话,我待会就把我们的门加强得牢固一点。”
安琪拉。啼西风也跟着绽出了笑,眉宇间的愁郁随着这抹笑被一扫而空。
直到有着红茶色发丝的女孩退出了房间,将房门带上,阿贝尔才将视线移往门旁的壁面。
安琪拉不会知道,就在她退出房的那一瞬间,灰色调的墙壁也正在产生异变。
银白色的液体从墙壁的中心渗了出来,那些液体就像是变形虫一样蠕动着身驱,努力的向着四面八方扩展出去。
就在银色的面积扩大的同时,从中心处的位置又开始渲染出不同的颜色。很快的,最初的银白消褪到只剩下边缘而已,异于这个空间的景象正浮现在被银色圈起来的内部。
湖水色的眼眸此时此刻映出了另一抹方才仍旧不曾存有的身影。
属于兰卡。拉克西丝洁奥卡的身影。
“那些小鬼们已经出发了。”慵懒低哑的嗓声没有在不必要的话题多打转,直接切入了核心。“今天早上。”
““夜灾”吗?”阿贝尔低语:“那个在四年前,曾经骤然消匿踪迹的组织……兰卡,你觉得那里会跟利耶和亚亚他们有关吗?”
“不知道。即使当初动用公会的情报网,也查探不出“夜灾”突然消失的真正原因。唯一能确定的是,它消失的时机,刚好和我捡到橘子眼睛的跟小白毛的那时候,重叠在一起。”
“所以你才会让你的另一个徒弟,设法接触“夜灾”吗?”
“那是他自己主动要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不要硬套在我身上。只不过……也根本没找到什么能用的线索,最后那小鬼还嫌那组织麻烦,干脆退了出去。”
“这么一说,你的另一个徒弟是叫什么名字来着的?当年在北大陆的时候,我和他几乎没碰到什么面哪。”
“那小鬼叫希克罗。”
“希克罗?这个听起来真是莫名的耳熟呢……啊,原来是他。怪不得那时我就觉得有点耳熟了……”
“怎么,你和他碰过面?”
“因为某些缘故,利耶他们曾带着他过来我这一趟。”阿贝尔含糊地带过,毕竟当时自己的徒弟想杀了对方的徒弟这一事,实在也不是好拿来说嘴的。
兰卡也没有追问,应该说她提不起兴趣去追问。
沉默才延展出些许,又被打破。
“利耶和亚亚,还是没记起来格拉赛亚是谁吗?”
“啊,一点印象也没有。”
“是吗?”
“反正,格拉赛亚也不希望他们想起。”
这一次,兰卡和阿贝尔是真正的陷入了沉默。
不要想起来。
不要想起来。
那并不是什么值得让人记住的事。
阿贝尔抚上自己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