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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跨出小餐厅,可巧了,雨哗啦啦地下哟……闲话少说,直接入那个啥主题吧。
要说我们出租车司机,最喜欢的就是突然下暴雨。为啥?坐车的人多呀!但今天可怪了,好几次我把车开到招手的人前吧,那些人却个个都呆住不上车。更怪的是我当时明明想往左转,却转到了“她”身前。
“她”是谁?“她”就是“她”呀!女鬼!
——我们开出租车的,忌讳不少,其中一条,就是晚上10点以后绝不接载黑发白裙的女人。又问为啥?收到一把冥钞事小,自己的命被女鬼收去事可就大了。别认为我们迷信,无数个兄弟的血泪事实证明,远离黑发白裙女,等于珍爱生命。
我当真是鬼迷心窍,大概也是因为当时是早上,想着总不可能一女鬼大清早的跑来火车站打车吧,于是放了她上来,看她被雨淋的可怜的模样,完全忘记了停车前那些怪事。我发誓,如果她在上车前看清她的模样,肯定是不会让她开车门。
先是一红得刺眼的行李箱,后是坐进来的她。
“桂瑶街。”
她的声音倒还正常,我也没在意,专心开了会车。直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变绿有些无聊,我随便问了句:“姑娘你上学是吧?”
然后一抬眼,我就惊了。
总之我也不太会形容,就瞧着她安静到可怕地坐在后面,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那姿势非常端正,就像画里、封建社会那些千金小姐。
以我每期买彩票都会中五块钱的直觉,我感到我后面坐的不止一个人……
我真想抽自己!赶紧把她送到桂瑶街呗,好奇她长啥样干嘛,这不?吓着了!
电光闪过,我看清了她的脸。她的美丑我倒是没注意了,就看到那黑得仿佛能吸光的水水头发下,脸比我家新刷上漆的墙还白!这能是人的脸么?
眼睛……别提了,想到她那双森冷的眼我就全身发凉,似乎根本就没有人类的感情。
她嘴唇都是青色,半点红也找不到。
——嘻嘻,胆小鬼。
——呜呜呜……
妈哟!我听到了什么?她肯定是看到我这模样,嘲笑我胆小鬼,这声音和她刚才的“桂瑶街”相差十万八千里,湿寒飘忽,隐隐还有的鬼哭声。
一路上我是心惊胆颤,超速狂奔,被开罚单我也认了,保命要紧。可越是告诉自己别去注意她,越是很不小心瞄见她。
外面那雷劈得我个大老爷们都忍不住手抖,她却连眼皮都没眨两下。
“还有多久?”她问到。
“快、快了!”
“嗯。有……还等着……”
你说清楚成不?有什么在等?等的是谁?刻意的忽略让我害怕前面等我的是阴阳路哟!
终于,我安全地把她送到那里,她刚把那行李箱拖下,我就把我的宝贝儿出租车当赛车使,溜了……咱不要那百来块车费,保命要紧!
以后爷我再也不接白衣女!大白天也不接!
“钱。”下车后,秦时玉想起还未付车钱,于是摸出钱包,却见那没收钱的司机连车门也等不及关上,飞驰而去,似乎还很狼狈?
「诺,」阿青对着玻璃门努努嘴,示意秦时玉看过去,「大概是司机大叔被你的美色迷住所以免费啦。」
秦时玉看看玻璃门中自己不甚清晰的影子,了然。
「都说给你化好妆再下车,看吧看吧,吓到多少人了……瞧瞧,公寓管理员也被你吓到了吧……死朱,你还没哭够?」
阿青租的房在9楼,在搭电梯上楼时,理所当然的,秦时玉的水鬼造型又给等电梯的几人造成心理阴影,整整半月舍电梯而选楼梯。
“久等了。”
“哪里哪里,感谢秦小姐多次选择我们五鬼搬运公司,本公司竭诚为您服务!”
与人类的搬家公司不同,五鬼搬家运输公司将客人们委托的物件运达地点后,会据情况看守物件直到客人接手。
稍做整理一番,秦时玉带着钱包、证件、入学通知书等等来到临近的M大。
阿青大师巧手打扮之下的秦时玉立刻焕然一新。
秦时玉解了童子像上的咒,从此自由的小朱殿下被雷打散的威风重回己身,挑着眉毛嘀咕诸如“男女同学有伤风化”“大明学府南监北监人才济济”之类的话,被阿青一句“南监北监全是太监”气得滚黑烟。
验印、领单、填卡、办证、缴费……只会写毛笔字的秦时玉那堆扭成蚯蚓状的钢笔字直看得教师连连叹气。
由于M大规定所有外地学生必须住校,只有节假日才能外宿,在外有租房的秦时玉也必须遵守规定。
M大学生众多,大一、大二是八人一间房,大三、大四换为四人间,研究生是二人间,所以,秦时玉将会有七个室友。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时玉,你可别输给未满二十的小女生哦!」
「你想多了。」
在住宿登记薄上填下自己的姓名,秦时玉眼角扫到先于她报名的室友们:齐红、楚生、燕雯雯、赵婵月、韩沫、魏薇。
「怎么了时玉?你的表情有些囧?你有表情这点已经算得上奇怪了。」
「没什么……只是,加上我,战国七雄全了。」
齐、楚、燕、赵、韩、魏、秦……还剩下一个该姓什么?
室友们
据说,M大所在地曾是刑场,有学生见过,无头的鬼魂披着褴褛白布,低低呜咽,我——的——头——
据说,M大所在地曾是坟场,有学生看见,碧绿的磷火在小树林里飞舞;
据说,M大所在地曾是监狱,有学生在夜里醒来,听见叮铃的镣铐拖地声;
据说,这栋宿舍楼曾被或烧过,所以白天墙上莫名出现人形灰印,到了夜晚便会消失,那是死者的鬼魂;
据说,这栋宿舍楼曾有学生跳楼、上吊、割脉,所以诸如某处某处,别独自经过;
据说……
一切的据说,综合起来就是:如果M大不闹鬼,那就太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千千万万的同胞们!
今年的M大,又注入了新鲜的鬼魂,鼓掌、撒花~
……
一众鬼魂排成两列,夹道欢迎新同伴的热闹场景是不可能出现的。
M大强强弱弱的鬼们,最弱的,蜷得像只蚕蛹在地里假寐,最强的,也不过是躲在学校阴暗的某处,吓唬吓唬人,以求M大的怪谈数量再次刷新:树要皮人要名,人死身灭化作鬼后,依旧保留这一习性,能在百年名校的异闻录——对某些在校死亡学生鬼来说,M大是他们亲切的母校——上占块地儿,那是何等的荣耀。
能像秦时玉等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逍遥溜达的鬼魂,实在少之又少。阿青作为一只厉鬼,有着先天优势;比她更强大、历史悠久的秦时玉、小朱也不在话下,想阳光就阳光、想灿烂就灿烂。普通鬼魂却而米这福分,修为没个几十年,就乖乖躲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黑黢黢角落里画圈圈吧。
十大辟邪器物排行no.2的,阳光,对它们而言,恰恰是能令它们魂飞魄散、化为乌有的凶物。
此时的T城,已经转阴转雨又转回了万里无云艳阳天。
「那云端彼岸的仙人哟,难道你是为你玉足下的富饶之地招来一只邪恶的女魔头而哭泣吗,那冰冷的雨点,是你伤心的眼泪,噢~划过你的脸庞,淌过万物的身躯……」阿青身上名为“文艺女青年”的病症复发,于是一边剔牙一边作抒情散文。
“喵啊——”管理员阿姨养的小黑猫全身短毛炸起,刺溜一下逃之夭夭。
「不知所云!文者,气之所形也。气须养而致……」小朱殿下借文骂人。
「阿青,听起来,女魔头似乎是在说我。」
「滚边去!啊咧,我不是说时玉你滚啦……」阿青左顾右盼,忽然一指指向十点钟方向,随后飘了过去,“你看得见我们?”
秦时玉与小朱看过去,六道目光集中在阿青绕着打转的女生脸上。
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发不长不短,大众脸,穿着棉制灰色短袖T—shirt,军绿色的及膝短裤,脚踩一双帆布鞋,手捧饭盒,这样的女生实在是平凡至极。唯一不平凡的,是她的视线在接触到阿青与小朱时,表情立刻僵硬几秒,然后匆匆地低下头。
“你能看见我们吧~喂喂,回答,不然我,嘿嘿~”阿青的头发违背地心引力地舞起,一缕缕像神话里美杜莎的蛇发,翘首肆意扭动。笑容?阿青决定采用香港恐怖电影里的邪魅一笑。
“嘻嘻……嘻嘻……”
「似魔似幻,风中凌乱。」前一评语针对阿青的笑容,后一个评语意指阿青现在的发型。
“嘻……咳咳!”阿青没飘稳,很不小心地摔倒在地。「时玉!你没逛过论坛,网络用语倒还熟悉……你用这些词来形容我我会很伤心知不知道!」
「事实如此。我觉得很像。」
「竟然被说、说……我、我……我的伤痛你不懂。」
不等小朱挑刺“与雷何干”,阿青又转向那个女生所在的地方,却是芳踪渺渺,“人哪里去啦?”
答案:人在401寝室。
她是秦时玉的室友之一。
寝室的门虚掩着,秦时玉手心贴在门上轻轻前推,扑面而来的是牛肉烧土豆的香气。
房间还算宽敞,至少一个成年女生躺在地面翻滚五秒钟不会碰倒头脚。电视里播着秦时玉听不明白的音乐,而有一道祥和安宁的声音像绵绵溪流,穿过浮躁的空气流过秦时玉的耳边。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你的名被尊为圣,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承行於地……”窗前5号床的女生,虔诚地跪在床上,两手交握置于胸前,低头合眼做着祈祷。
扑棱扑棱~不知哪来白鸽掠过楼外,落下羽毛两三片。暖黄的阳光透过窗帘,呈束状批在她的身上,这情景神圣到阿青几乎听见耳边有白胖胖的小天使欢奏“哈利路亚”。
“几乎”听到,而不是真正听到的原因是祷告女生的上铺边沿,挂了满满一排二十来顶假发,黑压压一线像是钉着二十来个惨戚人头。5号的上铺是6号,6号铺的女生应该是个爱美人士,连蚊帐也是如此有个性,缝满各色小饰品的荧粉色的布帘令人不得不赞叹吊绳的承受能力。
疑似有着阴阳眼的女生捧着饭盒坐在桌前,勾着头塞饭。
秦时玉没先和人打招呼的习惯,于是也不出声,默默地将领到的床具放在自己的7号床,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