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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还没开始,稀稀落落的人群,三三两两地热闹着,灯光昏黄地打在每一个人身上,晃着模糊的影子。找了个居中的位置坐下,还没等我别扭多长时间,灯光关闭,一声一声凄凉的呜咽声在大厅里响起……
其实我真的不怕鬼,其实我真的不怕鬼……
缩在座椅上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我,在心里使劲念叨。我真的不怕鬼,只是电影院内那些伴随着凄凉声而起的尖叫声,实在让我的小心肝一提一提的饱受惊吓之苦。谁能告诉我,该怎么样才能把那群人的嘴给堵上!!我没被鬼吓死,迟早也会被她们的叫声吓死……泪。
正在我怨恨之时,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手心密密麻麻的汗尽数夹在两手之间。转头看去,那深邃的眼眸,在黑暗里藏匿得根本看不清,长长的睫毛随着扑扇的双眼皮轻轻扫过下眼睑,瞳目似乎瞥过我,但瞬间又飘忽离去。
我的手此刻阴冷如冰,而他的手干热如火,一点一点地,将融化的温度传递进我的心里。我狠狠地抓住他的手,力道之大,连自己都觉得痛,可他毫无反应。终于,我还是忘了那屏幕上的血腥、阴凉,尖叫声、嘶力声……慢慢变成了故事以外的流水,清清地,淌过时间的河,谁也看不见,到底是谁留下了谁。
被带离电影院的时候,我一直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大脑里除了那些尖叫,便只有那一手的温度。他将车停在了之前酒店的停车场,极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带我到大厅前台开房。毫无思考能力的我,跟随他的脚步,看他的云淡风清的身形,心里有片刻的疑惑,这样完美如雕的男人,终究是会是谁的那杯茶?
“两间房,谢谢。”他轻轻地斜倚在柜台之上,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一间双人房够了吧?!”两间会不会太浪费?
清幽的眸子扫来,忽而染上浓浓的笑意。“难道你想把柜子里的那东西用掉?”
“……”丫的,老娘是为你省钱,你还调戏我。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转过身去,低低咒骂一声。“去死!!”
他没再搭腔,语调如初地拿到钥匙,不顾我的挣扎,牵起我,上楼。
“干嘛不送我回去?”皱着鼻子在电梯里问他。
“太远。”
“……”看电影的时间足够你丫送我到地方了好吧?
“早点睡,明早去爬山。”到了门口,他打开门,将钥匙放在我手心,神色未变。我正要再提问,他又突然眯了眸子,浅浅的酒窝在左颊上神采飞扬:“如果怕的话,我可以陪你。”
“……”
陪我睡觉?脑子蓦地一轰,一脚踹他出去,砰地关上门,靠在门背上直翻白眼。这丫总有办法用严肃的语调将我气得半个字都说不出,不行不行,得找个机会翻身才好。不对啊!我干嘛要和他去爬山?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他去爬山?
纠结着,迷惑着,在“我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人又是看电影又是开房”的问题下捧起脑袋坐在床上想了许久,仍然没有半分头绪。难道,他是因为本姑娘给他打了一夜飞机,然后华丽丽地对俺动了心?
拉倒吧!就算动了心,也该被他那一身西装革履上的经血给打压得所剩无几了吧?更何况,就咱这种青菜豆腐型的,配工作室那几个美男都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还想跟他来段山盟海誓?柳安安啊柳安安,八点档肥皂剧只能看不能信,哪个灰姑娘不是劳其筋骨累其体肤后才得已重生?你有啥?南瓜车可是在上上上个世纪就绝迹了!!
再想想他那每次对我说完让我吐血的话后的笑意,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丫整一变态!不然他干嘛非得整得我出丑就高兴?
咬牙切齿在心里暗暗诅咒了那个陌生男人上千遍,终于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想起晚上看的电影,冷不丁地打了好几个冷颤,赶紧去冲完凉缩进被子里,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再也不敢胡思乱想。瞪着瞪着,头一歪,便找周公他儿子相亲去了。
“玎玲……”脸在被子上蹭上两蹭,好吵。
门外的人不死心,继续按。我捂着耳朵咒骂一声,忽然顿坐起来。打开门,果然是他。
一身米色休闲装,衬出肌肤的细腻,手臂上的肌肉却很有力量地勃起。他斜倚在门边,低低地看我,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抹去眼角的眼屎,扒了扒凌乱的头发,这丫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喜欢看我出丑。
两小时后,他的车在一处寺院的外围停下。抬头,泊来寺三字刚遒有力。
“来这里干嘛?”昨天晚上没来成,他早上还是来了。这人,是固执也好,是执拗也好,真是一根筋得招人恨。
“我妈让我代她过来还愿。”
唉?美男他妈?好吧!看在他还是个孝子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他老笑话我的问题了。
古院坐落在深山之内,虽然交通便利,但仍然人烟稀少。偌大的组院内,偶有两个小沙弥打扫院落,却并无人上前问我们有何事前来,一派悠闲自在。他带着我穿过三个摆满了佛像的庙院,直接奔山脚下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而去。
敲门。
“请进。”悠长苍老的声音。
进门,盘坐于白胡子和尚的对面。这大师白须飘飘,满面红光,额上并无皱纹,一身青灰布衣,半闭着眼睛,一手执了佛珠,嘴里念念有声。这样仙风道骨之人,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真人。以前都是在电视里面见到,所以不由得好奇地多打量了一番。
“寂圆师父,可曾记得五年前有位女施主向您许过愿?”
31。昨日黄花(第三更)
大师睁眼,扫过我们,而后闭上。“佛家教导,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世事皆有起源,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令堂乃有福之人,无需记念。”
“多谢师父,我会将师父的话转告母亲,打扰。”
说完,他便拉起我离开。我楞楞地跟着他走,这,就完了?
没错,确实完了。虽然两人对话不到三句,但他所来之行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接下来,他便带我在各个镀金佛像前一一看过。只看,不拜。
小的时候,去过一些很小的庙宇,除了看门的人员,便只有一条狗,或者一只猫而已。每次去,妈妈总说,还是拜拜吧!拉着我一起非常虔诚地跪拜,可今日来,却只觉得当初种种,已如昨日黄花,凋谢枯萎,再也找不出痕迹。
在Z国,这样在深山中还兴旺的庙宇,大概也并不多见。三三两两的行人,总是会带着一些风尘仆仆和一脸的倦殆前来,求一个安心,欣喜若狂地离去。我被他拉上后山,站在突兀的石岩上,迎风俯视。不远处的一处活水汩汩上冒,滩平了一汪清水,延伸出来一条干净清澈的河流。清水之上,人造八角亭如一只大鸟匍匐,四周皆是木板所成吊桥。再出来,河流之上,一座陡峭得根本无法攀登上的拱桥直插半空,又陡地倾斜下来,有若干孩子在那里交头接耳。
“那座桥名为状元桥,传说走过那座桥,便能一生飞黄腾达。”清爽的嗓音在寂静中随风飘摇。
“你怎么知道?”
他低低一笑:“我妈是本地人,也曾经走过那状元桥。”
可,那么高,如何走得过去?我对着那些仿佛渴望攀登上桥,但又试探着不敢上桥的孩子沉思。良久,感觉到T恤下摆被扯动。他抬头,脸庞如玉,眼似灼华。“坐下吧!”
这丫也不怕脏。我无奈地看了一眼岩石表面,青色的光芒搀杂着丝丝黑色,这岩石也是有些古怪。坐下,却发现视角又换了一个角度。他指着不远处被挖空的一座山头,目光穿越:“那里过去,是一处温泉。昨晚想带你过来泡澡,但想起你身体不适,就没来。”
我默默地看着那里的行人袅袅,不知如何应答。他便也沉默,一时间,鸟鸣水滴,恍若世外桃源。两人就这样坐着,眼神四处游走。
“很少有能看到这么安静的地方。”很久很久,我叹口气,轻轻地打破沉默。一缕清风拂过,吹得发丝紊乱,纠缠在脸颊嬉戏。我懊恼地捉住它们,将它们固定回耳后。
“这串佛珠不错。”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左手腕之上。
我看看佛珠,道:“何宗绪帮我挑的。”
“我看下。”他抿唇,眸子闪过一丝奇怪的亮光,伸出手来,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楞楞地看了一会他的手心,一只红润圆滑的手,生命线和智慧线异常深刻有劲毫无分叉,掌边上的婚姻线只有一条,也是深如刀刻。
褪下佛珠放在他手心,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句:“看不出来,你还很专情。”
他握起佛珠,目光扫来:“喔?你还懂手相?”
“很小的时候曾经跟奶奶学过一段时间,太久远了,只记得一些大概。”我抱住膝,声音里有淡淡的叹息。
“你奶奶是风水师?”
“不,我爷爷是。但我从没见过我爷爷,据说他很早很早就去世了。奶奶思念过度,我十岁那年,她也去了。”想念,如潮水席卷心岸。
“抱歉。”他微微楞神。我扫了他一眼,抱膝的手悄悄抓进腿部的肉里。
“奶奶平生只给三个人看过手相,一个是我爸,一个是我妈,一个是我。她说,我爸心怀大志聪明有余但婚姻线繁杂加上生命线分叉太多,所以注定一生坎坷。我妈……个性坚强婚姻线专一,但,克夫……”将脸埋进膝里,鼻子悄悄地酸涩。“刚进大学那年,我爸因为外……遇,被对方的丈夫……去了……”
“叮……”几声珠子落地的声音。他略带慌乱:“抱歉,我帮你找……”
抬起头,他正趴在岩石上,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一个朱黑色佛珠,放在另一手的手心,像在呵护贵重至极的宝贝。我悄悄吐了一口长气,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居然把家里的情况一股脑地告诉给陌生人,还不知他又会怎么笑我。他认真地在每一处缝隙里寻找那小小的珠子,抿唇看他雕刻般的表情,心里像窝着什么东西,闷闷的,跳不出来,一直在胸膛翻滚,憋得我难受。
我就这样坐着,看他寻找。不大一会,大部分珠子都已经落在了他的手心,可他皱着眉头掂量了一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