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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死,没那么容易,给他留口气,我要看到他活着!”他一字一句的,从牙缝儿里迸出来,那般的狠绝,那般的无情!
不待众人明白是怎么回事,月清玦便从容的,自位置上站了起来,单手插入口袋,眉目间的乌云从不曾散去,却在碰到初锦的略带关切的双眸时,生生的别开。
周围的气压开始降低,没人敢大声的喘气,甚至是出声问一句怎么了?光是月清玦,神色淡然的从初锦脸上移开,已经够教人揪心的了。
初锦自嘲的笑了笑,看,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所有人都为他担忧,可他呢,一副没事人儿般的表情,耍酷给谁看呢?
木之年不是很雅观的揉揉鼻头,这个倒霉蛋,还是让他来做吧!
“爷,是不是北京那边,又出事儿了?”听他那口气,莫非是老爷子?
月清玦淡淡的,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抬起腕表看了下,面无表情的吩咐:“给我准备下,二十分钟后,部队的直升机在别苑等我。”
从刚才到现在,他的目光,就没有一刻再回到初锦身上,所以,就没有发现她脸上的担忧,还有她僵硬的坐姿。
木之年知道,这时候该要送他回月清别苑,可是,初锦怎么办呢?难道爷都没有什么话要跟她说?这今天凌晨才回来,才几个小时呢!就又要走,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安慰,换了哪个女人都要生气的,更何况还是被爷宠坏,替他怀着孩子的初锦?
初锦的倔性子,月清玦也不是不知道,他很清楚,经过刚才的不愉快,她是不会上前来,哪怕说一句好听的,说不定心里正厌烦着他呢,这会儿自己若是要走,她怕是第一个拍手欢送的!
这样想着,心里就越加的苦涩,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还是不忍心就这样离去,遂转身,叹了口气,语气也柔软了几分,“那边有点事儿,我就先走了,好好养身体,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多吃点,晚上早点睡,听医生的话。”
他努力克制着想要过去搂住她的冲动,哀怨的看了眼孤单躺在桌上的那枚戒指,又道:“好好把戒指收着,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从来不会再收回的,别任性,别使小性子,别耍孩子脾气,都快要做妈妈的人了,乖乖的,等我回来!”
说罢,看了眼,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正眼望他的女人,只得不舍的转身离去,那寂寥的背影,削瘦的肩膀,无一不让人看了心疼。
“你个混蛋!说来就来,要走就走,你当我什么!你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任性!我使小性子!我耍孩子脾气!那你呢?你个白目、自大的猪!有种就别回来!看你死在外面,我是不是会去看一眼!你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是不是?好,那我也有不收的权利吧?”
初锦一脸的愤懑,积蓄了太久的怨气,终于在今天找到突破口,顺手抄起桌上的戒指,狠狠的砸向十几步之遥的月清玦。
他感受到后背有什么砸了上来,很轻很轻,那只是一只小小的戒指,根本就没有多少重量,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构不成威胁。
可此刻,月清玦整个背部都在颤抖,那极力克制的悲伤情绪,使得他看上去更加的寥落,天知道,他需要花多大的勇气,不去看初锦那愤怒的小脸?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初锦,她怎么能够?
仿佛过了整整一个漫长的冬季,周遭的温度冷的叫人呼吸不进去,只见月清玦缓缓地转身,望着地上那枚失去光泽的戒指,眉眼缱绻,忽的,他掏出双手,提了提裤腿,蹲下,捡起那枚遭遗弃的戒指,置于掌中心,像是透过它,看到某个让人心碎的事实,胸口的疼痛,就开始无边蔓延。
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很有技巧的遮掩住眼中的神色,微微垂着的头,完全没有让外人窥测他情绪的机会,只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强烈悲伤,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这是他们所不熟悉的月清玦。
他们所熟悉的月清玦,从来不会传达出这样一种气息,近乎于绝望,近乎于心死,近乎于放弃……
“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呵,原来我错了。如果这就是你最后的答案,那么,我成全你!”这一次,月清玦很认真的抬头,温和的,没有一丝其他情绪的,看着初锦,比任何一次都要温柔!似要将她的样子,刻入心底一般,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其实,真的不用再认真的看,她的样子,已经永远的镌刻在他的心上,他的心脏,被她的母亲射穿一个洞,然后,再遇到她之后,毫无招架之力的,让她轻易的占据,这,就是因果!
初锦毫不畏惧的,回望住他的眼,死死的咬住唇角,不让自己因为他的温柔,而有半刻的松动。然,与他的温柔不同,她眼中所呈现的,是赤果果的不原谅,是满满的不在乎。
他从来都不信命,此刻,却无比相信这个因——果……
月清玦就是月清玦,他的遍体鳞伤,只能让他自己看到,别人休想靠近一分一毫,即使在这样伤感的时刻,他也还是能从容的笑,仿佛没有什么能打倒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绽出一抹月清玦式的招牌笑容,施施然的转身,将戒指不着痕迹的收入袋中,身形优雅而俊逸,声音清高而华丽:“恭喜你,初锦,你终于自由了,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祝你,幸福!不见……”
初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到他消失在自己眼中的时刻的,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被他看扁,他说,不见!那好,那就不见吧!眼不见,心,自然也就不烦。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陆伊曼,她简直要被这俩人,给气得吐血暴毙了!这大过年的,唱的,这叫哪一出啊?
正想发火,却见刚刚还死硬的某女人,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一旁的椅子上,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谁能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是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我好像听说,我自由了,是不是?真好,有多久,到底有多久,我没有,拥有这个,最基本的权利了?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初锦茫然的自言自语,又哭又笑。
原本正要发飙的陆伊曼,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哪还忍心上前苛责她,走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肩膀,“说什么胡话呢?两个人之间的交集,哪有这样容易就解开的?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哪?”
“姐,其实你这样,又是何必呢?玦哥哥对你的情意,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我就不信,你会毫无知觉?有时,你心里的声音不一定是正确的。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永远都是我姐姐!”初影,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所见所闻,太过超乎他的承受,在说出这番话后,不停的喘息。
所有人,一时倒也顾不上安慰初锦,一心的只扑在初影的身边,嘘寒问暖。
文医师在一番检查之后,从此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初锦见此情景,无比自责,说什么也不肯回医院去住着,非要在这儿陪着初影,无论谁来劝,都无效。
拗不过,只得又让七七和苏医生也搬了进来。
没过几天,初影的情况,便渐渐又稳定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暂时落回了原处。
这晚,叶子璇带着满怀的心事,走进了初锦的房间,她必须要找她好好谈谈了。
当她走进初锦的房间时,她正躺在床上不知在看着什么东西,近前一看,原来是她和月清玦的结婚证。
初锦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那张照片,想到那天去登记,她其实高兴的不得了,却佯装生气,拍照时故意不配合,不是摆着脸,就是不看镜头。
这照片上的两个人,他是眉眼微挑,嘴角笑得温润,整张脸如沐春风般的柔软;而她呢,竟然是微微的嘟着嘴巴的,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可细细的看她眼神,就完全出卖了她当时的真实心情——雀跃!对,就是雀跃!
半躺在床的初锦,正半眯着眼,嘴角含笑,眼神专注而深情。连叶子璇坐到她身边都不曾发觉。
“既然这样舍不得,又为何要那般对他?”叶子璇的声音永远都是软软的,低低的,用来催眠,最好不过。
“叶妈妈,你怎么来了?”初锦有种被人撞破JQ的尴尬,红着脸合上本本,慌乱的往枕头底下一塞。
抬头便撞进叶子璇了然的目光里,她这样的动作,是不是就是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小锦,欺骗别人都不打紧,可欺骗自己,就是笨蛋才会做的事。”叶子璇一语中的,眼中的犀利是初锦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不禁让她心神一凛。
然而,就在她屏息之际,叶子璇又投下一枚重量级的炸弹!
“你妈妈的故事,要不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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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吗?虐吗?还是虐吗?哎……
此文已接近尾声,大家下一部要看谁的故事呢?是之前稍稍提到的京城四少之一的温行昀和莫轻衣的?还是要把《夜色》给填了?话说,夜色,我在大修啊…
八十九、失心死心'手打VIP'
对于她妈妈的故事,初锦虽然好奇,可她的心里其实是排斥的,首先,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非但不是什么好人,还对月清玦的父亲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她心里隐隐觉得,他父亲的死或许和自己的母亲有关。
见初锦久久不回答,叶子璇大约猜出她心中在想什么了。
“逃避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因为上一代的事情来迁怒他,这样,对他不公平。”
初锦将脸埋入双掌之中,肩膀紧绷,身体僵硬,口中传出破碎的声音:“我的妈妈,是不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女人?”
叶子璇轻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抚,他们的故事,自己只是参与了后半部分,前面的也是听初影的父亲,断断续续的提起过。
“没有,不是,她不是,她只是太执拗了,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小锦,有时候,你跟她挺像的,真的!如果,她不是遇见覃郗,哎……”叶子璇仿佛一下沉湎在过去的岁月,拔不出来。
朱亦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