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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的疲惫,初锦不是没有看到,可,“要不,你这儿没有其他房间吗?实在不行,我睡沙发?”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头发已经是半干,月清玦停止擦拭的动作,把毛巾扔向初锦站立的方向,“房间没有,至于沙发嘛,随你,爱怎样怎样去,我就不懂了,睡在一个房间和睡在一张床上有区别么?明儿一早你出去时,还能逢人解释说,我俩没睡一起?谁信呐!”
初锦差点被口水噎到,这男人是什么思路啊?他以为什么人的想法都跟他似的?亏她当初还觉得他矜贵如斯,如今从他的种种行径看来,这男人隐藏的实在太深了!整个一个痞子、流氓!要不就是他太会演戏了!跟着他,不会被他带坏吧?
原本初锦以为会失眠的,哪知是好眠到天亮。醒来时,还感觉脸上凉丝丝的,极舒服,用手一摸,肿也已经消下去很多,还好,只是这样子总是不能去上班的了,同事还不知会当出什么事儿了呢!
身下就是软绵绵的大床,初锦受不了诱惑,又眯了一小会儿。慢着,大床?小手迟疑的摸索了下,确实挺软!猛的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丝被也随之滑落腰间。
天,她记得她确实是睡在沙发上的,怎么又跑到床上来了?烦躁的爬了爬头发,偷偷往身边瞧,咦,没人?初锦刚刚提至嗓子眼儿的心,这才又返回到胸腔。
没理由啊,她睡觉一向很老实的,不可能会半夜三更挪地儿啊,难道是月清玦抱她上来的?可她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门口有说话的声音和脚步声传来,初锦赶紧扮演好鸵鸟的角色,整个人往丝被中钻去。
月清玦轻巧的打开门,犹见床上那抹小小的隆起酣睡如故,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眼底纵容是那般的明显。
转过身,从下人手中拿过衣服,把她给遣了出去,这才合上房门,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这丫头,怎么把头都给塞进被窝里了?她也不怕缺氧?顿觉好笑,伸手替她把丝被往下拉了拉。
初锦原是装睡的,这会儿月清玦一来,她是醒也不是,睡也不是,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别说是动一下了,就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憋得那叫一个难受啊!
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娇俏精致的脸毫无遮掩的映入眼帘。月清玦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时刻,也未尝不可。起码,他还能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她。
触及她受伤的那一边脸,心里已被满满的疼惜占据。虽然只有一点红痕,可是在她白玉无瑕肌肤的衬托下,仍然叫人看了揪心。
初锦有些破功了,这人真是有病,一大清早的,没事做么?她的脸有什么好摸的?羽扇一般的睫毛,频频闪了两下。
哦——原来是这样!月清玦像是明白了什么,掀起了嘴角。敢装睡?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索性起身,绕到床的另一边,紧着初锦的身子,躺了下去!
感觉到身边一处的塌陷,初锦心知不妙,心想,大概是被发现装睡了,也罢,还省的再去装了,挺费神经,这大清早的。
正当月清玦的唇就要碰到初锦的脸,两人之间,突然多出了一双手,是初锦的。
他不是一向都爱干净么?现在她脸也没洗,也还没刷,这样也能亲的下嘴?初锦那毫无睡意的双眼,一片清明的盯住月清玦。
对上的是一汪幽深无底的碧潭,虽然含着些捉弄的意味,却没有影响一分一毫的清澈美丽。
这样的对视,失败的一方注定是初锦。自认的撇撇嘴,别开眼,“我怎么跑到床上来了?你可别告诉我说是梦游。”
“是,你昨晚睡着睡着,就自己爬上来了,可把我给吓坏了!你有这毛病,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呢?”月清玦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眼中甚至还带点苦恼。
这下,换作初锦傻眼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实在看不出对方有什么破绽,一脸诚恳和可惜。难道真被自己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初锦的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身边的人猛然发出沉闷的笑声,那动静大的,连整张床都在震动!合着他刚刚是在寻她开心呢!
初锦被气坏了,鼓着腮帮子,呼哧呼哧的吐着气,看吧!男人的话就是不能信!尤其是漂亮男人的话!表面上真诚的跟个什么似的,实际上就是一大骗子!
经过这一闹,初锦哪还有半点睡意?只好草草的起身洗漱,换好月清玦为她准备的衣服,从内衣内裤到连衣裙,尺寸分毫未差,他怎么会知道?难道他量过?只是这样想想,初锦都觉得脸红。可一转念,他根本用不着量,最不济,打个电话问问她的形体老师就成。望着镜中那亭亭玉立的身姿,明眸皓齿,肤白胜雪,除了脸上的小瑕疵之外,处处显示着青春的丰采!
镜中蓦然多出来一个人影,初锦见是月清玦,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作势要走。却被那人一把搂住。
“开不得玩笑了还,瞧你那脸子甩的,可真丑。”
“我是美是丑跟您有几毛钱关系呀,再说,也没人叫你看哪!”
嘿!
“胆子见长啊,我说怎么昨晚抱你的时候怎么觉着手沉,原是胆肥了呀!”话听着不好听,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意。
这下说漏嘴了吧,“哦——原来是你!我说呢,好端端睡在沙发的,怎么天一亮就到了床上?”
月清玦挑着眉毛,睨了眼如梦初醒的初锦,似在说:你才知道啊?真是后知后觉。
“走吧,你还不饿么?下楼,吃早点了。”不由分说,执起她的小手,一道下楼。
风舞没在,只有昨晚那个叫林念娇的,端坐在餐桌前,正小口小口的喝着牛奶,连撕面包的动作也是分外的养眼,面前放着一本杂志,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
对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进了月清别苑?怕也不简单吧?
而在初锦端详揣测的同时,林念娇也注意到一同下楼的两个人!目光转到那相扣的十指,心头一震,却并未表现出来,起身相迎:“昱,我还当你去哪儿了呢?一转身人就不见。”操着小碎步,飞扑到月清玦面前,亲昵又自然地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眸光流转,对上初锦,林念娇像是刚刚看到她似的,“呦,初锦也起床啦!嗯,脸上看着已经好多了,昨晚睡得还好么?习惯不习惯?”这话说的,就好像她自己是女主人一般,而初锦则完全是个客人了?
为何昨晚她还觉着这女人顺眼,这会儿子,还故意把她给忽略,声色未动,被月清玦握住的手,动了动,想要抽出来,却未能如愿。
只好扯动嘴角,老实作答:“第一次住在这边,不太习惯,睡得也不是很好,总觉得有人在偷看我。”
偷看?月清玦的嘴角抽了下,手下的力道也紧了紧,他要看也是正大光明的看,偷看,完全不符合身份哪。
林念娇可没有放过他们两人间的互动,还有初锦的话中也有可推敲之处,是不是指她晚上不是一个人睡的?心中自然是很不高兴的,可偏又不宜发作,只好陪着干笑:“是么?那吃早餐吧!”
初锦拧眉看着眼前的牛奶,嘟起嘴巴,刚要推开,就感到有冷箭射过来,抬头瞧了眼冷然的月清玦,只好作罢,抿唇喝了口,皱眉,一股浓重的奶味,实在不喜欢。
“昱,你早上怎么能喝咖啡呢?伤胃,还是喝牛奶好!”林念娇俨然是一副贤妻的姿态了。
眼见林念娇转身入了厨房,月清玦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快,他早上要喝什么,哪个时候也轮不到她来管。瞥了眼食不知味的初锦,喝个牛奶就像是喝毒药一样,算了,帮帮她吧!
冷不防,手中的重量一轻,眼见着那杯万恶的牛奶移至月清玦手中,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你这习惯要改改,本来胃就不好,还不愿喝牛奶,在溪园你都吃些什么东西?”月清玦把刚刚缴获的牛奶送至嘴边,就着初锦下口的地方,不嫌弃的喝着。
林念娇手端一杯刚热过的牛奶,杵在厨房门口,看着刚才那一幕,出来也不是,回头又不甘心。
“你真是不讲卫生,那是我喝过的。”初锦压低嗓音,做嫌弃状。耳根却又不争气的发红。
月清玦好笑的看着她偷偷说话的样子,想逗逗她,也学着她的样子,俯过身去,笑的暧昧:“这样就叫不讲卫生了?我把舌头伸进你嘴里的时候,怎没听你说不讲卫生?”很不意外的看着初锦从头红到脖子。本来嘛,都是交换过口水的人了,还说这种见外的话!
初锦狠狠的咬一口面包,用力的咀嚼着,表情夸张的一看就知是紧张加害羞了。
“你能说话不那么,那么直接么?”初锦可恼的歪着脑袋,想出一个比较含蓄的词,不说他流氓,怕她要是这样说了他,这男人又会说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来,影响她本来就不怎样的食欲。
“你的意思是说你比较喜欢我做的直接?”月清玦一脸正经,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什么不好。
这人,简直没法跟他沟通,脑子里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一脑子的香蕉色!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起身,“我吃饱了!您老请慢用!”跟他在一起吃早餐,简直难以下咽!不,是坐都坐不住!
月清玦暗自笑着,仰头,喝下最后一口牛奶,不经意的瞄到呆立在厨房门口的林念娇,“你站在厨房门口干嘛?哦,对了,以后不要亲自下厨房,你难得过来玩一次,哪有让客人钻厨房的道理!”
林念娇那张绝俗的容姿,似乎快要挂不住。这算什么?她亲自下厨房还不是为了要哄他开心,不是总说‘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么?还说什么难得过来玩一次,把她当客人,是因为刚才她问了初锦习不习惯么?这是在提醒她,别忘了,你自己才是第一次来的客人!
尖锐的指甲,沿着光滑的杯体,发出轻微的剐蹭的声音,感受到一丝疼痛,却不得不笑着点头,“嗯,我反客为主,让你们见笑了。”说着,黯然转身,杯中的牛奶因为她转身时的力度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