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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诺雪再一次被雷到了,郑慧珍不仅看不起她的职业,更看不起她的病人!这些低俗的话会出自外表如此高贵的贵夫人口里,真的让人瞠目结舌——
低*的病人,难道他们审家人就不会生病吗?难道她郑慧珍就不会生病吗?那么他们又算作什么病人?她凭什么说自己的职业是破医生?她凭什么说自己挣的钱是破钱?难道因为她郑慧珍嫁到了豪门,就要看扁天下人吗?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诺雪呢?”审言当然也知道*过分了,所以安慰性的拍了拍蓝诺雪的手,然后责问郑慧珍,“挣多挣少那都是一份努力,况且那是诺雪的梦想。”
“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护着老婆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郑慧珍显然很不高兴审言为蓝诺雪说话,狠狠地瞪了审言然后对蓝诺雪说道,“蓝诺雪你给我听清楚了,辞职做全职主妇这是你嫁进审家的基本条件,同意你就嫁,不同意就散,我们不强求。”
说完这句不负责任的话,郑慧珍抬起屁股和老伴一前一后向卧室走去。留下蓝诺雪和审言坐在沙发里发怔……
“伯母,请你听我解释好吗?您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的意义,如果失去工作,我会觉得生活都失去方向的……”蓝诺雪站起来想去追赶郑慧珍,无论如何她不能去辞职,哪怕让她做再多的家务她能也接受,就是不能辞职啊!
“既然工作对你这么重要,那么你还要审言做什么?直接嫁给工作算了!”郑慧珍头也没回,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准确无误地砸在蓝诺雪的胸口上——“二选一,没人逼你!”
正文 我的婚礼谁做主(6)
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凭什么嫁给审家的条件是辞职?难道做审家少奶奶就要失去自己喜欢的事业吗?而且郑慧珍竟然这么轻描淡写——二选一,没人逼你!
这让蓝诺雪怎么选择?谁规定婚姻和事业只能二选一?如果那样,这个世界上将会有多少女性加入独身俱乐部?如果那样,这个世界上将会有多少男人会讨不到老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凭什么限制女人抛头露面?难道还要恢复“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社会吗?
“伯母,这样做根本没有道理!结婚和工作又不是鱼和熊掌的关系,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二选一呢?”眼看郑慧珍他们就要消失在视线里了,蓝诺雪又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不满,“而且,即使我去工作,我也会把分内的家务做好,伯母您相信我。”
“审言,这就是你向我们标榜了五年的才女吗?说话怎么如此没有长幼之分?竟然敢说我们不讲道理?还有没有一点儿家教?”听了蓝诺雪的话,郑慧珍看着审言的父亲独自进了卧室,她却转身向回走了几步,目光严厉得就像要把蓝诺雪吃掉——
“蓝诺雪,我再重申一遍:对于审家,婚姻和工作就是鱼和熊掌的关系,你接受不了可以放弃。但是你绝没有诉苦的权利,因为你的身份永远是审家——少奶奶!”
蓝诺雪愣住了,直觉告诉她——审家并不是想娶一个与审言有无爱情的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少奶奶,如此而已。面对这样一个蛮横而又强势的婆婆,蓝诺雪不知道自己还怎么和她沟通?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审言的态度了——“审言,你听见伯母的话了吗?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诺雪,你别急,我也和你同样是一头雾水啊。”审言轻轻在蓝诺雪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对郑慧珍说,“妈,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咱们家里那么多保姆,为什么一定要让诺雪做家务呢?”
“怎么,心疼了?嫁到审家就要遵守审家的家规,保姆有保姆的分工,少奶奶有少奶奶的任务,怎么能混为一谈?”郑慧珍皱着眉头,似乎带着很强烈的火药味,“她结婚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尽快为审家传宗接代,如果三个月之内不能怀上孩子,她这个少奶奶的位置恐怕也做不稳了。”
“妈,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匆匆结婚、匆匆生孩子,这到底是怎么了?”不仅是蓝诺雪,审言也被郑慧珍给弄得晕头转向,“我和诺雪是承诺一辈子相爱的,无论能不能生孩子,我们都不会放弃对方的……”
审言的话让蓝诺雪充满了感激之情,爱情是什么?不就是这样一份白头偕老的承诺吗?不就是这样一份不离不弃的相守相伴吗?尽管面对婆婆的冷眼,她还是感觉到一阵温暖……
“你这个不孝子,什么叫不能生孩子?!说话怎么这样不吉利?!”郑慧珍说着冲着窗外“呸”了两口,似乎要把那些晦气都给呸走似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竟敢说不能生孩子?你的婚姻不是你自己的,审家现在需要的是长孙,你知道吗——长孙?!”
“伯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同意我们结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蓝诺雪感觉到无比的羞辱。当爱情在婆家人面前变得一文不值,当婚姻变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当自己变成生育机器,一切爱恨情仇似乎都变得没有了意义,除了可怜可悲可叹——蓝诺雪再也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
“是,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一点,那我也就不隐瞒了。”郑慧珍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她轻轻瞟了蓝诺雪一眼,然后说出了更让他们手足无措的话——
“九月二十日是审言的婚礼,无论如何不能更改!即使新娘子不是你蓝诺雪,也会是别人!甚至比你更优秀!所以,请你好自为之,认真做好我给你的这道选择题吧!”
正文 我的婚礼谁做主(7)
蓝诺雪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流着泪跑出审家那所豪华别墅的,也不记得审言怎么在身后疯狂地喊着她的名字——或许他在担心迎面飞驰而来的汽车会与她来个热情“拥抱”吗?或许他怕她会一时失足,从高高的立交桥上跌下去吗?再或许,他怕她从此再也不愿意踏进审家半步,从此与他审言恩断义绝?
可是很不幸,就连汽车也小心翼翼地躲着她,甚至在立刻挨近她身体的时候嘎然而止,然后司机脸红脖子粗地抛下两句咒骂——死丫头,不想活了别拉我作垫背的,真*晦气!
蓝诺雪只好继续向前跑,路过立交桥的时候,她不由自主地向下张望了一下——桥下车水马龙的,也许她纵身一跃会很轻松地划出一道弧线,但是说不定会砸到哪个倒霉蛋身上,那他岂不是要被吓个半死?哎!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何苦去害别人呢?
如此想来,竟然不知道跑向何方了,都说家是孩子的避风港,可是自己这样眼睛红肿、失魂落魄的样子,父母看到不是要担心坏了?如果父母知道自己在审家受到这样的侮辱,那断然是不会再同意自己和审言来往的——因为蓝诺雪骨子里那份清高,就是来自父母的遗传。
天大地大,竟然连个哭诉的地方也没有吗?手机接二连三地响着,蓝诺雪知道一定是审言打来的。可是她不想接听,于是干脆把手机给关了。对于那样一个家庭,对于那样一个结婚条件,蓝诺雪真的无法接受。她承认我爱审言,但是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要失去独立呢?如果审言不能说服他的父母,那么他们的将来又会是什么?
耳边响着审言母亲冷冰冰的话语——九月二十日是审言的婚礼,新娘子即使不是你蓝诺雪也会是别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很多候选人在等待这个时刻吗?那么自己究竟算什么?只是这众多候选人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吗?
这样一路跌跌撞撞,蓝诺雪感到特别的无助和恐惧,谁能帮助自己出出主意,哪怕只是聆听一下也好!眼前晃动着一群天真可爱的儿童,在家长殷切的目光里,自己仿佛正在为每一个患儿做着治疗;
可是这些脸庞和目光一会儿又被审言的笑脸给代替了,镜头似乎倒转回到高一,回到她和审言的第一次凝眸,还有他写给她的第一封情书,还有接下来的那些悲欢离合,无论是喜是悲最后都化作了审言的一句话——诺雪,我会爱你辈子!
一辈子如果与相爱的人一起度过,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段岁月啊!然而就在蓝诺雪陶醉于审言的温情里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却猛地跳出来,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二选一,没人逼你!
这是一道多么艰难的选择题,这又是一道多么不讲道理的选择题?蓝诺雪到底是应该选择A还是B?她到底是做一个女权主义者,还是做一台传宗接代的机器?
“死丫头,你不要命了?小心车!”又一辆车从蓝诺雪耳边呼啸着驶了过去,她摇晃了几下终于没有摔倒,站稳后看到扶住自己的是一条张扬的红裙子,裙子衬托出的是秦璐美丽而紧张的脸庞——
“死丫头,你干嘛呀?刚刚多悬啊,我都要被你吓死了。”望了一眼远去的卡车,秦璐显然还心有余悸,她拍了拍起伏的*埋怨地瞪了蓝诺雪一眼,“怎么了?让傻子给亲了?”
秦璐的出现让蓝诺雪在迷茫中抓住一棵救命的稻草,她忽然有这样一种预感——也许秦璐真的会帮自己走出这个谜宫,帮自己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蓝诺雪紧绷的神经竟然一时间松懈下来,扑到秦璐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正文 我的婚礼谁做主(8)
秦璐是蓝诺雪的高中同学,也是她的“死党”。秦璐比蓝诺雪大两岁,所以更多的时候秦璐不仅是朋友,更像个大姐姐,而蓝诺雪呢,也愿意把喜怒哀乐都讲给她听。譬如蓝诺雪与审言的爱情,譬如她对儿科工作的挚爱,秦璐就像蓝诺雪自己一样了解。
每次见面的时候秦璐都会问东问西的,蓝诺雪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但有时候真的不想说太多。偶尔被逼急了蓝诺雪就骂她“唐僧”,然后秦璐就笑着打她两下,回骂着一句——“不说就不说,以后你小妮子有什么烦恼可不许找我诉苦!”姐妹情谊就在这和谐的气氛里日渐浓厚。
可是今天,蓝诺雪不向她诉苦向谁说呢?也许旁观者清,从秦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