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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谢这位大哥,”杨先又接过话头,“那位大哥证实,当时倪翠的脚伤有多么严重。是我,把倪翠到乡里的。到乡里的时候,是下午三点钟。一打听,乡里没有注射狂犬疫苗的地方。
“按我们学习的知识说,被狗咬的当天,如果不能注射疫苗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也许有人会说,被狗咬了,不一定会有生命危险。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先不要管它。就算是也许有、也许没有吧。
“这里我只是强调,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有车,但我不会开,只有倪翠会开。然后,倪翠二话不说,忍着钻心的疼痛,踩了一个小时的油门和刹车,把我送到了县里。让我成功地注射了狂犬疫苗。随后,倪翠脚伤恶化,在县里住院四天。
“这一次,倪翠付出的不是金钱,而是疼痛;是长达一个小时的钻心疼痛。为了他人,能够付出金钱或许不能说明问题。但付出疼痛,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了。
“在倪翠的打点之下,我父亲的手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由于我父亲跟倪翠很谈得来,就住到了我们学校附近。于是,倪翠就继续假扮我的女朋友,哄我父亲高兴。几位同学知道的,也就是这样的假相。倪翠是考虑到我父亲大病初愈,怕他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今天,我们到这里来祝贺新婚,我父亲也来了。现在我父亲就在徐向元的家里。大家都看见了,倪翠,在人格受到极大污辱的时候,在精神差点崩溃的时候,她仍然说,是我的女朋友,她仍然想着要瞒住我的父亲。她就是这样无私的人。
“这番话,不到万不得已,我本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有可能传到我父亲的耳里。说不定会导致我父亲的病情再次恶化。但是,我可以受累受罪,我父亲也可以受累受罪,倪翠不能。一个始终做好事的姑娘,被人们说成不顾廉耻的娼妇,更被人逼到精神疯狂,这是万万不行的。
“以上杨某所说,才是真正的真相。有得罪新郎、新娘之处,还望找我杨某算账。任何人,都请不要再针对倪翠。倪翠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谢谢。”
……
“啪、啪、啪、啪!”是鼓掌的声音,并且是一个人鼓掌的声音。领导讲话的时候,人丛中往往安排有带头鼓掌的人,称作领掌。只不过,此时这声音不像是领掌。因为这掌声,不够热烈。
众乡民实际上已经被杨先所讲的故事感染了。只不过他们在感染的同时,还怀有对倪翠、对徐向元,甚至对新郎、新娘的歉意。所以,并没有人想要鼓掌。
听到掌声,众人的目光就看了过去。是谁呢?众人不认识。不过,杨先等人认识。因为鼓掌的人,就是杨先的父亲。
……
杨先的父亲怎么上这儿来了?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应该先想一想,如果杨先的父亲不在这儿,那么他应该在哪儿。在徐向元的家么?那显然是不对的。
年轻人,做事往往欠考虑。借着换衣服的机会,耽搁十来分钟,是没有问题的。时间一长,肯定就会有人找。今日这事,源自徐向元得寸进尺、得尺进丈、得丈还想再进。
把倪春霞和杨父留在家里,徐向元及其杨先、倪翠等人都是没有考虑后果的。实际上,当这几个人与徐向元的父母会合之后,一谈话,徐向元的父母就知道家里有两个人了。这两个人,还是长一辈的。怎么能够让长一辈的客人留在家里没人招呼呢?再说了,这农村的柴灶,城里人也未必会使。如果饿了饭,那就更是说不过去了。于是乎,徐向元的父亲就先一步赶了回去。刚刚开席的时候,徐向元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
随后,开席之后,徐向元的母亲也走了。干什么去了?去接倪春霞和杨父去了。要不然,徐向元被打之后,他母亲怎么迟迟没有出来保护儿子?
倪春霞跟着倪翠过来参加婚礼,先前就只是为了玩玩,散散心。后来,知道内情之后,就有点想要了解一下徐向元的父母。所以,倪春霞就提议,和杨父留在了徐向元家里。这样做的结果,会减少呆在宴席上的时间,会增加与徐向元父母相处的时间。
于是,徐向元的父母和倪春霞、杨父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不,还不是此刻。而是在杨先刚刚说到被狗咬的那件事的时候,就到了院门。“倪翠就继续假扮我的女朋友,哄我父亲高兴。几位同学知道的,也就是这样的假相。倪翠是考虑到我父亲大病初愈,怕他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这几句话,杨父听了个清清楚楚。
……
“爸!”杨先叫了一声,过了几秒,又说:“我不知道……”杨父挥了挥手,止住了杨先。杨父慢慢地从院门进来,走到了跌坐于地的倪翠身前,扑通跪倒在地。
“爸,你怎么……”这是杨先过来搀扶。“杨叔,你不要……”这是倪翠的声音。倪翠先被杨先打了一耳光。阻止了继续疯狂。慢慢地,就开始恢复。此时杨父这一跪,倪翠才算是彻底恢复了神智。
倪翠不是一直称杨父为“爸”的么?是的,一直是。只不过这次有倪春霞同行,就不能再称“爸”了。称“爸”,则对倪春霞不敬。
倪翠喜欢杨父,拿杨父当作爸爸,是因为杨父的性情。相互之间,有性情相投的欢愉,但却没有真正的父女情分。经过肾移植这件事,倪翠反而跟洪国志,建立了一点父女情分。而倪春霞,则是不可比拟的。既是真正的母亲,又有母女情分,并且性情还相投。所以,倪春霞在场,杨父就不能称“爸”了。
杨父强行向倪翠磕了个头。然后借着倪、扬二人的搀扶之力,站了起来。然后杨父说:“死丫头,你听着,老子差你的那副象棋,就不给你了,”随即推开倪翠,对杨先说,“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然后杨父拉着杨先,杨先搀着杨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院子。
……
徐向元的父母没见过市面,看到儿子躺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现在徐向元是安全的,也不用着急。
这里面最有见识的人当然还是倪春霞。倪春霞刚来的时候,并不怎么为倪翠担心。直到听杨先说“在精神差点崩溃的时候……更被人逼迫至精神疯狂”,才差点乱了方寸。还好,杨父一跪,倪翠说的“杨叔,你不要……”倪春霞听见了。于是,倪春霞就没有动。直到杨父、杨先出院门五米以外,倪春霞才拉了徐向元的母亲一块走了进去。
倪春霞说:“哪位乡邻,帮忙把徐向元扛回家?力钱五十。哪位愿意?力钱五十。”当即旁边就窜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徐向元背在了背上。然后才出声:“我来我来,谁也别争。”旁边袁秀、吴多妹、孙玉影、董玉棋见状,都笑了。
倪春霞说:“走吧。”然后拉了倪翠就走。背人的那个人熟知徐家的所在,当即抢先而出。徐家父母反而跟在后面。吴、袁、董、孙四女,则再跟在倪家母女的后面。
……
不久,到了徐家。背人的那个人把徐向元放在院坝的一张躺椅上,自己则坐于旁边的小凳,等待结算工钱。“妈,我来给钱。”倪翠说。倪春霞就没有跟倪翠争了。
倪翠过去,问:“哎,你叫什么名字?”背人的那个人说:“我叫罗三娃。”吴多妹问:“啊,你排行老三哪?那计划生育怎么没把你计划掉?”罗三娃说:“我也是独子一个。不晓得啷个搞起的,就被喊成三娃了。”
倪翠说:“我先给你五十。这是背人的钱。你留在这儿帮忙,每个小时十块。如果有特别出力的事情,我们另外算。怎么样?”罗三娃说:“那敢情好。”
先到一步的徐母正在察看徐向元的伤势。倪春霞也凑了过去。但倪翠却没有过去,自己随便找了张小凳,坐着发呆。过了一会儿,倪春霞过来问:“他伤处很多。大部分是瘀伤,少数出了血。你看怎么处理?”倪翠说:“老妈经验这么丰富都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
董玉棋说:“冷敷。用冷水激。可让局部血管收缩,减轻水肿,止血消肿止痛。一天之后,热敷,再擦红花油就行了。”吴多妹问:“你带了红花油啊?”董玉棋说:“我没带。不过我看见倪妈妈带了。”
孙玉影说:“三娃,冷敷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罗三娃问:“那应该啷个弄?”孙玉影只得望向董玉棋。董玉棋说:“用冷水湿毛巾贴在伤处。也可以直接将伤处浸泡在冷水里面。”“哦,这个好办。徐幺婶,拿毛巾来,还有盆。哦,水缸在厨房吧?”
……
徐向元恢复得很快,还没有冷敷完成,徐向元就可以说话了,而且手也可以动了。不过,徐向元就只是跟罗三娃说:“我来。你另外再找张毛巾。”
另一边的倪翠也恢复了不少。最先倪翠就只是傻坐,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倪翠捡了一根枝条,在地面乱画。
这个时候,倪翠的电话响了。倪翠一下子跳了起来,掏出手机,扔了出去。袁秀在空中抓了一下,没有抓到。手机落在地面,没坏,仍然继续作响。袁秀急上两步,伸手去捡;又回头望了一眼吓得面色苍白的倪翠;终究没有敢捡。
吴多妹、孙玉影也吓呆了,但却是被倪翠的行为吓呆的,有点不明所以。只有董玉棋叫了声:“不好!”
电话就一直在地面响着。罗三娃不怕,但却没敢上前捡取。最后是倪春霞上前捡取了电话。“阿姨给我吧,”躺椅上的徐向元说,“让我来接听。”
一阵嗯嗯哦哦的声音之后。徐向元关了电话,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十来秒,徐向元说:“三娃,救命的时候,不能谈钱了。刚才那个杨同学的父亲发病了。你赶快叫几个人,扎副担架,一路找去,把人抬到乡上卫生所。”
罗三娃重重地点了点头,跑去办事了。
……
一时之间,徐家院坝鸦鹊无声。过了一会儿,徐父提着一块肉回来了;不明情况,招呼道:“哎,大家坐啊,不要拘礼。就把这儿当作自己家一样……”见众人没有反应,徐父就进厨房问徐母去了。
经徐父这么一打岔,倪春霞回过神来。走到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