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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帝摇头,背靠在椅上,道:“你离开京城后,璟王跟着也离开了京城,朝中政事实在太多……”说着,轩帝幽叹口气,接道:“朕真不是个好皇帝,可朕这身子实在是负担不起繁重的国事,加之太后近来身体也不好,朕为之甚是忧心。夜卿家,璟王离开京城,可是去找你了?”正说国事,轩帝倏地话题一转,又说起私事来,凌曦静默片刻,道:“回皇上,这……”
瞧凌曦面上表情犹豫,似有些为难,轩帝温润的眸子微微一闪,笑道:“想来夜卿家有难言之隐,算了,只当朕没说刚才的话。”明明知晓璟离京去找眼前这抹青衫,却还要张口询问对方,轩帝感到自己在对待璟的事情上,越来越不淡定。
不,或许说,于璟的事,他从来就未淡定过!
可是,他对璟返回京城的做法,如文武百官一般,亦生出不解。
云澜怎就也出京了?且与璟和眼前的青衫一同返京,并重新住进璟王府。
琢磨了两日,轩帝始终不明璟的用意,从和他那晚的对话中,明明记挂的还是夜妖这少年,回来后,却把云澜又带回王府居住,他到底在做什么?
“皇上,于璟王的事,微臣真得不知如何对您说起,所以,还请皇上见谅!”
凌曦揖手,神色间满是认真。
敛回思绪,轩帝笑了笑,道:“夜卿家不必对朕刚才的问话介怀,璟王虽是朕的兄弟,但他离京去做什么事,亦或是去找什么人,自有他的缘由,朕不该没头没脑地问你!”凌曦轻浅一笑,未作言语。
“坐吧。”轩帝指着一把椅子,着凌曦坐下说话。
“谢皇上!”
凌曦揖手谢恩,然后步至椅旁就坐。
“夜卿家,朕听说你有三位至交好友,文才武略都不错,可有想过劝说他们一起为我国效力?”凌曦与向衡宇、任飞云,及鲍南城三人的关系,轩帝不说甚是了解,但仅他听说的那些,也足以让他生出惜才之心,见凌曦一直不说话,轩帝不由又道:“夜卿家,难道你那三位朋友只想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愿成就一番事业?”顿了顿,他接道:“若真是这样,夜卿家也不
必觉得为难!”
凌曦道:“回皇上,微臣那三位知己好友,在得知微臣要前往洛城,为朝国百姓效命,曾告知微臣,待他们安置好家人后,会来京城找微臣,进而着微臣引荐给皇上,好为我朝国百姓谋福祉,昨日,微臣正好收到他们的来信,说他们已在来洛城的路上。”
“好,这真是太好了!等他们一到,夜卿家务必第一时间将他们引荐给朕。”一听凌曦的话,轩帝的脸上尽显喜色。
“皇上,有些话微臣想在今日与您说清楚,若是您觉得不妥,我会劝说他们离开京城。”垂眸琢磨片刻,凌曦觉得有必要与轩帝将向衡宇、任飞云,鲍南城三人以前是云国朝臣的事,讲个明白,省得轩帝哪日从他人口中得知三人的往事,心生芥蒂。
轩帝脸上的笑容立时一滞,不解道:“夜卿家何出此言?”
“是这样的,皇上……”凌曦言语浅淡,与轩帝一一道出向衡宇三人在云国的种种,轩帝听之后,略加思索,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理朕还是晓得的。再说,夜卿家人品贵重,为我朝国百姓做出不少善事,怎会引荐些别有用心之徒,入我朝为官?朕相信他们,并会委以重任!”说出这些话,轩帝无一丝作假的成分在里面,他信凌曦,加之听凌曦道出向衡宇三人在云国的往事后,他打心底欣赏三人的脾性,以及他们的处事原则。
皇帝疑心重,且刚愎自用,身为朝臣,倘若再在朝中任职,终了多半难以善终。
这一刻,轩帝想到了聂继业,想到了那个身为云国两朝元老,对君王忠心耿耿的聂老将军,心下禁不住惋惜。
多好的忠臣,却被帝王猜疑,落得满门被斩的下场。
久没听见轩帝继续往下说,凌曦逐起身,揖手道:“皇上若再无其他事与微臣商议,那微臣便就此告辞。”轩帝抬起头,望向她,道:“夜卿家稍等片刻,朕还有件事想与你说说。”
凌曦坐回椅上,道:“皇上请讲。”
轩帝食指轻叩御案,面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再有半月来月是雾国太后的寿诞,往年都是云相代表我国前去祝贺,今年就有劳你了!”雾国?凌曦垂眸思索片刻,徐徐抬起头,道:“微臣遵旨。”
“明ri你便动身吧,记得到了雾国后,一切多加小心!”轩帝起身,步出御案,叮嘱凌曦。
“是,”凌曦自椅上站起,揖手应声。
轩帝温声道:“坐,既然你明日便走,咱们这会就把你那三位好友的官职定下来!”凌曦点头。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兵部尚书、滨州州府、甘州州府,及甘州总兵一职,分别由向衡宇、任飞云、李副将,还有鲍南城担任。
由此不难看出,轩帝极其信任凌曦,从而对其三位知己好友未生半点猜疑之心!
待商妥好一切,凌曦起身与轩帝告辞,便出了御书房。
宫门口。
“云澜,你怎么站在这啊?”行至宫门口,凌曦抬眼间就看到云澜,于是快走两步,问道。
云澜望向她温润一笑,朝驻守在宫门口的侍卫说了句什么,就迎上凌曦,温声道:“咱们边走边说吧!”凌曦笑着点点头,和云澜并肩走在街上。
“云澜,你有事不妨与我直说。”过去半晌都不听不见云澜说话,凌曦顿住脚,注视着云澜的眸子,问道:“是不是璟出什么事了?”她声音轻浅,但话语中却满是对璟的担心。
“他病了,且病得不轻。”云澜先到夜府找凌曦,却被下人告知凌曦上早朝尚未回府,于是,他就到了宫门口,向侍卫打听凌曦有无出宫门,好巧不巧,凌曦的声音在他问那侍卫话时响起。
他不知道来找凌曦是对是错,可是璟自那日昏迷后,高烧是退了,但人却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且昏迷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很多。
清醒时,也一句话不说,就那么睁着眼睛,深陷自我的思绪中。
基于此,云澜决定找凌曦到王府看看璟。
有些话他不能说,但看着明明相爱的两人,却因他人的错,彼此受着煎熬,他做不到视若无睹,所以才会有今日的举动。
“病了,他病了!”凌曦那日与璟和云澜分开后,回到府中在床上一躺,晃眼就是两天,这两天里,身边的侍女没有对她提起一句府外发生的事,就是刚才在御书房,也未听轩帝说起璟有患病,理了理思绪,凌曦道:“皇上知道吗?”
“有着侍卫进宫告知皇上,不过,只说染了小风寒,休息两日就好。”
云澜出声回凌曦。
“街上的百姓怕是也知道他生病了吧?”问出这话,凌曦心里一阵发酸,不相干的百姓都知道他患病,而她竟不知?
☆、166:倾诉
都生病了,为何不着安顺到夜府告诉她一声?还是说,他真得讨厌她,不喜看到她出现在面前?
忍住心底的不适,凌曦唇角浮出抹浅笑,道:“他好些了吗?”
云澜迟疑片刻,摇头道:“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且一天中有近乎一大半的时间处于昏睡中,就是清醒时,也不说话。”
云澜说的话,每一句如重锤一般击打着凌曦的心房,她好想立刻前往璟王府,去看望璟,却又怕璟不愿见到她,忍住心中的痛楚,她问云澜:“那日咱们分开时,他不是好好的么,是怎么病的?还有,他可按时服用汤药?”
“回到王府,不知何故,他在院里站了*,我和安顺没少劝他,可他不听,结果天微亮时,人便晕厥了过去!”云澜粗略与凌曦说了说那晚的情况,听得凌曦的心更加痛楚难耐:“他多半染了风寒,服下几副汤药,应该就会好的。”
“这两日,我和安顺有喂他汤药,可一碗药被他真正喝下的没有多少,好在高烧算是退了,但要彻底好起来,不好好服用汤药怕是不成的。”顿了顿,云澜接道:“能想的法子,我都想过了,却不起一点作用,你到王府看看他吧,兴许见到你,他会……”
凌曦截断他未说完的话,苦笑道:“你觉得他想见到我吗?无缘无故的就不理我,看我的目光与陌生人没两样,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亦或是他遇到了什么事,不想要我担心,我想找他谈谈,可他不给我这个机会,如果,如果因为我的出现,他心下动怒,那么,于他的病情绝没什么好处!”她想去看望他,但现实情况是他愿意见到她吗?
凌曦的顾虑,在云澜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可他又不能明说,说出璟是因为保护她,才对她冷然疏离,才一次次身不由己的伤害她。
“走吧,到王府去看看他,这会子他怕是昏睡着呢!”说着,云澜转身欲朝通往璟王府的街道上走。
凌曦站在原地未动,语声有些艰涩道:“我还是不去了,”片刻沉默后,她接道:“他若是想见我,自会着安顺到夜府找我的,若是我这般冒然和你前往王府,万一他清醒着,岂不是让你为难?再者,我真得不想他因我生气,致病情加重。”
“你……”云澜见凌曦眸色认真,态度坚决,一时不知该怎样继续劝说。凌曦看向他,又道:“劳烦你多给他喂些汤药。”音落,她便提步朝夜府方向走去,云澜忽然唤住她:“你等等,”紧追两步,他从袖兜掏出璟给他的两瓶玉肌露,塞入凌曦手中:“这是璟让我给你的。”
看着“玉肌露”三个字,凌曦身子微微轻颤,红唇跟着一阵颤动。
“真是他让你给我的么?”
她言语轻颤,似是不信云澜说的话。
云澜点头,温声道:“回到王府,他什么话也没说,就给了我这两瓶玉肌露,着我给你送到府中,却被我耽搁的今日才交予你。”
原来她想的没错!
他是因某些原因才对她冷漠疏离,才看她如陌生人一般,慢慢的,凌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