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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凄迷,夜风更冷!
对面之人是他的二哥,他脸上的面具为何如此狰狞,恐怖?
“父皇是喜欢你的,母后和皇兄也喜欢你,还有我,还有我一直唤你二哥,一直跟在你身后,黏着你。你怎能说我们不爱你?怎能因你这些年所受的苦难,就怨恨我们?你失散后,父皇有找你,他临逝去之前,抓住皇兄的手,让他务必要找到你,说你是他的孩儿,不该漂泊在外,不该遭受他人恶意的眼光!可你呢?
竟恨我们每一个人,尤为恨我,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找到我,一剑杀了我解恨!非要牵累无辜之人,曦儿,聂府一门,他们于你有何冤仇,让你使用那般阴险的伎俩,夺了他们的性命!你告诉我啊?你为得是什么?就因为恨我,就因为想要我痛不欲生,想要我得不到幸福么?”
璟声音里满是悲痛,他的心在滴血!
原来一切,全是因他而起,聂府一门不该死的,曦儿更不该死的!却因他,惨死在对面之人的伎俩中。
痛,好痛!
要杀死对方么?不能,他不能,那是二哥,是他幼时深深喜欢的二哥,是父皇临终前,交代他和皇兄要寻找的二哥,是母后日夜思念的二哥,更是,更是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怎么办?有谁能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他下不了手杀眼前之人,可他同样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倘若她知道一切真相,会怎样?怕是比他更为心痛吧!
他喜欢的,眼前之人就要毁灭,那再生的她,男装的她,他还要继续与其相守么?
放她离去,他做不到!
以她执着的性子,怕是也不会离他而去。
冷落她,对,他要冷落她,让对方知晓他并不喜欢她,并不在乎她,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有危险,但要如此一辈子么?
就这么想想,他的心就已痛得不可抑制,更何况时常碰面,却不能表述爱之深情,那恐怕比不见她,更要来得刺痛!
为她的安危着想,再痛他也要忍!
拿定主意,璟接道:“你中魔了知道么?”
“我本就是妖魔,不必你提醒!”煜的声音尤为阴沉。
按捺住心痛,璟淡淡一笑:“你是心魔作祟,自己没把自己视作寻常人看待,总觉得世人都认为你是妖孽,是灾星!说白了,你是自卑,才会在经受了我们不知道的磨难后,将一切过错,都推到我们身上,你恨我,恨父皇母后,恨皇兄,并要夺走我们的幸福,你做到了,曦儿的死,你让我心痛到极致,进而怨恨母后和皇兄,不再关心朝堂政事!你很高兴对吧,我没了幸福可言,母后和皇兄看我因个女子性情巨变,亦没了幸福,你的目的已达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夜妖?你想毁灭他,想要占有他,尽管去吧,他不过是我的一个男chong,少一个,我可以再寻找十个八个,不过呢?我喜欢的还是女人,很快,你就会听到我娶妃,难不成,你还想抢我的王妃?若真是这样,你抢一个,毁灭一个,我就再娶一个,那又有何难?世间女子多得是,咱们就走着看吧!”
“你不喜欢那少年?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煜捂住伤口,邪佞地笑着。璟淡淡道:“信不信随你,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母后很想你,别再执迷不悟,用你自以为是的恨,伤害每一个关心你的亲人!”说这话,璟是矛盾的,他不知如果煜一旦真得罢手,他与其能否如幼时那般相处下去,不能,肯定是不能的,缘由么,自然是凌曦。
一边是孪生兄弟,一边是深爱的女人。
未来,璟迷惘了!是的,在这一刻,他迷惘了!但再迷惘,他都不会让对方伤害到她,伤害到他的爱人!
“你说再多,也改变不了我一直以来的计划,我不仅要摧毁你们每个人的幸福,我还要摧毁这世间每个人的幸福,你等着看吧,不久的某日,这人世便会变成地狱,变成血淋淋的地狱!”说完,煜狂妄一笑,提起轻功,纵身离去,“很快,我会送你份大礼,到时,不必感谢我……”阴冷至极的声音飘入璟耳里,他身形微微一颤,喃喃道:“大礼?他要做什么?”
转瞬,想到凌曦还在客栈等着他,璟淡然的眸中,立时涌出深深得痛色来,拭去嘴角的血渍,身形倏地拔地而起,朝小镇飘去,“她还没睡,在等他归来。”落于客栈后院,璟远远就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窗前,她秀眉紧皱,是担心他出什么事了吗?
隐去眸中的痛色,璟找到看押囚车的小将领,低声吩咐了两句,便重新回到先前站的位置,望向窗内那抹孤零零的身影。
“曦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待一切平息后,我定会向你解释!”呢喃之语,自璟口中溢出,窗内,凌曦像是感应到有人在注视她,明眸立时朝璟站得位置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笃笃笃!”这时,房门被敲响。
“谁?”
凌曦缓步至门前,浅声问了句。
“夜相,末将有事禀报!”那遵照璟吩咐的将领,身形笔直,拱手站在凌曦门外,房门从内打开,凌曦朝其看了眼,道:“说吧。”
那将领道:“璟王爷让末将转告夜相,他有急事要办,先一步回京……”凌曦怔了怔,不等那将领说完,截断他的话,道:“本相知道了。”说着,她随手关上房门,走到窗前,单手负于身后,望向天边的冷月,喃喃道:“有什么要紧的事,你竟不与我说声,就独自回了京城?”担心他,她站在窗前已有一个多时辰,却等来一句托将领转告之语,隐约间,凌曦感到不对劲,“你出什么事了吗?”她虽是呢喃,但那细微的声音,还是被隐身在暗处的璟,听到了耳中。
“我在,我在,我没有独自离开,我会陪着你押解囚车回京,但,但我不能再向往日那般与你相处,曦儿,别怨我,别怨我好么?”璟唇角动了动,心下对站在窗前那么孤寂的身影解释着,“如果,如果他敢再次伤你,我,我会手刃他!”那个他,璟指的是煜,是的,他不能再让煜伤害凌曦,伤害他的爱人,如果对方一意孤行,他只当没有这个兄弟!
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璟目中划过一抹决然。
过了半晌,凌曦关上窗,转身到床边落座,安慰自个道:“他不会出事的,他身手了得,绝不会出什么事!”
☆、151:晕倒
翌日天未大亮,凌曦便起身洗漱,多少用了些饭菜,就与兵士们押解囚车,继续赶往京城。
皇宫,御书房中。
轩帝坐在御案后,心情大好。
“孙琦。”
听到他传唤,孙琦推门,躬身入内:“皇上,老奴在。”
轩帝看着他,脸上表情异常轻松:“璟王就要回来了,朕没想到他和夜相凭借两人之力,就将北夷彻底解决了!”
“恭喜皇上,再不用为北夷侵犯我北地百姓担心了!”孙琦抬起头,脸上带笑,言语恭谨,与轩帝说道。
“北夷已归附我国,朕是不用担心他们再生出什么乱子,但朕肩头上的胆子,无疑又加重了!”叹了口气,轩帝继续道:“朕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上几年……”想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轩帝不免多愁善感起来,“孙琦,你说朕对璟王好么?”
孙琦躬身道:“皇上对璟王爷很好!”顿了顿,孙琦又道:“皇上不必为龙体忧心,老奴相信,只要皇上放开心事,龙体自会一日比一日康健!”
“你不用宽慰朕,”轩帝轻叹口气:“朕只希望璟王这次回来,唉!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你退下吧!”再次轻叹口气,轩帝摆了摆手,没再继续说下去。他能说什么?能与个奴才说什么?
说他对自个的同胞兄弟,生出了别样心思?
那种无法言语的苦楚,这一生,怕只能被他埋在心底,独自品尝了!
孙琦恭谨应声,退离御书房。
城门即将关闭之前,凌曦一行押着囚车,行进洛阳城,吩咐那名随行的将领,带领兵士将李仁送往大牢,而她,则进宫向轩帝复命。
夕阳西斜,到宫门口,凌曦跃下马背,立时有侍卫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马缰。
“今日可有见到璟王爷进宫?”看着敞开的宫门,凌曦问守在宫门口的侍卫。
那侍卫恭谨道:“回夜相,璟王爷未曾入宫。”
“嗯。”凌曦长睫颤了颤,颔首步入宫门。
他应该早就到了洛城,为何没进宫复命?
带着不解,凌曦朝御书房走着。
“老奴见过夜相。”孙琦侍立在御书房门口,看到一袭青衫走到近前,忙躬身行礼。
凌曦微微一笑:“孙公公不必多礼。”这时,御书房内传出轩帝的声音:“夜卿家回来了!”
推开门,凌曦步至御案前,拱手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免礼!”轩帝抬手:“坐吧。”
“谢皇上!”凌曦谢礼,步至一旁椅上,缓缓落座。
约莫半个时辰后,凌曦将北地那边的情况,与轩帝详加叙说完毕。
当听到凌曦说滨州州府李仁的事时,轩帝的脸色变得甚是阴沉,但他中途没打断凌曦的话,直至其音落,才道:“夜爱卿,你看看这些折子,看能发现朝中大臣中,哪个是李仁的同党。”指着御案上摞着的一沓奏折,轩帝让凌曦看。
凌曦起身至御案前,拿起摞在一起的折子,逐一看了遍。
良久,她摇了摇头,望向轩帝:“皇上,这里面没有。”
轩帝皱眉,忽然,他似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不该是他,不该是他……”凌曦道:“皇上,你是指……”
“你看看这道折子,”说着,轩帝将面前敞开的一道折子递到凌曦手里,“户部尚书为官清廉,且品性耿直,自入朝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怎么可能是他呢?”轩帝口中说的户部尚书,名姚崇安,其人确实如轩帝所言,人品端正,为官清廉,问题是,他习惯用左手书写,而轩帝递给凌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