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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条宽窄不一的河流,相互交织,在月华倾照下,形成一道道织锦玉带,围绕着壮阔威严的马雅山缓缓流淌。
说起来,除过寒冷的冬季不予去想,这片辽阔的草原,受着充足的河流滋润,放眼望去,绿油油一片,实属畜牧牛羊的最佳之所在。
在那春暖花开之季,阳光照耀,数不清的牛羊静默地在草原上游荡觅食,远远望去,宛若一片绿色的巨毯上盛开着各色奇异的花朵。
有黑白相间,有如皓雪般的白,有枣红色等等。
牧民们扬鞭歌唱,马蹄声哒哒响起,那日子过得应是十足畅快。
然,两年前,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却兴起了战争。
战争的始发者,是北夷族的三王子阿如汗,他为了一统草原诸部,不顾其父反对,终率领自己的,所谓黄金部族,对草原上其他各部发起了战争。
两年,战争整整持续了两年,草原各部,终被他一统。而老汗王却因为阿如汗对其他各部发起的战争,在两年前郁郁而终。
老汗王膝下,共有三位皇子,但成气候的也就阿如汗一个。
阿如汗勇猛,睿智,韧劲十足,在草原一统,老汗王去世后,当仁不让地成了这片辽阔草原上的王者。
作为王者,就有他的野心。
草原各部已完全归属于他北夷族,但他并未因此满足,而是将目光方向了中原各国。
是的,他想要称霸整个天下。
世上之事,就是这么地凑巧,正当他琢磨着以何种方式,可一步步蚕食中原各国,说准确些,是要以怎样的手段先从与他们北夷接壤的朝国入手,就有人自动送上门,与他达成协议,只要他近期不定期的对朝国北地百姓进行侵扰,探出朝国兵马上的实力,那么,待他们的协议达成后,北夷将可与其一起均分天下。
受制于人,阿如汗可没有那么蠢。
但,对方想要利用他,他又怎不会反利用对方。
他的这一观点,与云国楚帝针对雾国鸣帝的观点,竟不谋而合。
自古以来,战争是残酷的,草原上整整打了两年的仗,无辜的牧民们死伤无数,且幸存下来的,所过的日子甚是苦不堪言。
尤其是冬日里,他们缺衣少食,生活更无法过得下去。
介于此,以及与他国达成的协议,阿如汗下令他的北夷铁骑,这才开始对朝国北地百姓,进行烧杀抢掠。
白日里,在凌曦赶至甘州,解救下蒋欣,并击退黑衣人,与北夷数千铁骑交手时,草原上一座巨大的毡帐矗立在地势最为平坦,且春暖花开之季,水草最为肥美,景致最为怡人之地,在它四周,围绕着不少大小不一的毡帐,外型上,这些毡帐与那巨大的毡帐明显有所不同。
那巨大的、纯白色的毡帐,为据所有毡帐的中心,且是处于地势最高端。
气势上尤为宏伟。
就连它后面那壮阔的马雅山,在它的映衬下,也禁不住显得黯然失色。
毡帐顶部,镶嵌着纯金打造而成的花纹,纹路逼真,打眼一看,就能看到那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形状。
北夷人骁勇善战,自誉为黄金民族,更称他们的勇士是天之雄鹰。
能给帐顶镶嵌如此高贵而雄壮的图案,且能享用这种图案之人,除过大汗阿如汗,还能有哪个?
宏伟的大帐在阳光照耀下,呈现出的气派,尤为苍茫壮阔。
并同时彰显出帐中之人,有着掌控天下的王者气魄。
帐外,驻扎着数万精兵铁骑,随时恭候他们大汗的指令下达。
帐内,这些精兵、铁骑的统率者,这草原上最伟大的王者阿如汗,正端坐在大帐中央的台案后,处理着手中的政务。
而在阿如汗台案一旁的地上,堆放着七八口大木箱,每口箱子的盖子都敞开着,里面有珠宝美玉,玛瑙古董,金银绫罗等等珍奇物件。这些,都是那与阿如汗合作的幕后之人,给予阿如汗的礼物。
“大汗,那朝国右相到甘州城了!”随着这声突兀的声音响起,阿如汗慢慢地抬起头,就见自个的大帐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皱了皱眉,道:“罗公公到我北夷已有数日,怎还没归国?”被阿如汗称之为罗公公的黑衣人,实名罗贤,乃北堂鸣身边的一位掌事太监,此人不仅精通毒术,就是武功、也不比北堂鸣身边那些一等一的暗卫差。
罗贤揭下遮住脸面的丑陋面具,不阴不阳地笑道:“大汗难道没听到杂家刚才说得话吗?”
“放肆,本大汗岂是你可轻谩的?”阿如汗一掌拍在台案上,注视着罗贤的目光,甚是阴鸷凛然。
罗贤并未被他的威严与盛怒吓到,脚步移动,走至一侧的台案后坐下,缓缓道:“杂家的手被那姓夜的小子伤了,还请大汗传唤名医师为杂家医治伤口!”阿如汗朝他受伤的腕部冷瞥一眼,朝帐外道 :“传医师到帐中来。”
“是。”帐外一名兵士应声,不大功夫,一手提药箱的老者,躬身步入帐内,不等他向阿如汗行礼,阿如汗大手一摆,便着其为罗贤诊伤。
过了半晌,那医师为罗贤处理完腕部的伤口,目光无不惋惜道:“这位贵人,您腕部的伤口,多敷几次刀伤药,恢复好是没得问题,但,您……”罗贤于毒术精通,于医术自然也懂些皮毛,听那医师说得话,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
伤口可以恢复,但伤口深处被那流云刀划断的筋脉,却是难以复原的。
他的右手废了,不,不可以,他怎能出一趟宫门,就废了右手,这样的他,皇上岂能还留着重用?
思量到这,罗贤起身,欲前往距离甘州城不远的滨州城,到那寻求名医,为他尽快接上断开的筋脉。
“罗公公腕部受伤,不打算留下来养两天伤么?”阿如汗挥手着医师退下,挑眉问罗贤。
狐狸,这位草原上的王者,简直就是只狐狸,他尚未开口说要离去,对方却已将话讲到了明面上,罗贤心里一阵嘀咕,戴上他那丑陋的面具,面向阿如汗道:“杂家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在这叨扰大汗了!”说着,他便朝帐外走去,突然,他脚步一顿,回过头,又道:“大汗既已收下我皇赠予的礼物,也已与我国签署了协议,那就请大汗别坏了咱们之间的事为好!”
“罗公公,本大汗是那种不讲信义的人吗?”阿如汗脸色阴沉,问罗贤。
罗贤道:“大汗的信义,杂家自然信得过,但是,杂家就怕大汗招架不住朝国右相,到时事情可就不好说了!”说到后面,罗贤的语气,明显有着轻谩之意。
“罗公公慢走,本大汗恕不远送!”阿如汗沉声下了逐客令,罗贤脸上一热,哼唧一声,快步出了大帐。
夜相,天下百姓盛传的夜公子,真就那么厉害么?
阿如汗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轻敲台案,皱眉想到。
忽然,帐外有兵士急促的通报声传来:“报!”
“进来。”坐正身形,阿如汗望向帐门口,候那兵士进来向他禀报事宜。
那兵士一进入帐中,就跪地 向阿如汗叩头:“禀,禀大汗……”久久听不到那兵士说一句完整的话语,阿如汗脸色显出不悦之色,一双鹰眸凝注在那兵士身上,道:“巴根,你这般慌里慌张,究竟发生了何事?”
被阿如汗唤作巴根的兵士,语声哽咽,道:“禀大汗,额日斯将军他,他……”
“额日斯将军怎么了?”额日斯就是那出言羞辱凌曦的壮汉,他是阿如汗身边的一名猛将,亦是阿如汗的左膀右臂,一听说他有可能出事,阿如汗瞬间神经紧绷,冰寒着脸问那叫巴根的兵士。
巴根跪在台案前,肩膀一个劲地抖动着。
太可怕了,刚才发生在甘州城外,以及马雅山的断崖边那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一路打马回到营帐,他的心神始终不能平复下来。
“说!”
阿如汗威严的声音,在帐内响起。
巴根慢慢抬起头,岑岑冷汗自额上滴落,望向阿如汗,道:“额日斯将军与众多兵士都葬身在断崖底了!”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在此之前,还有为数不少的兵士,被,被那赶至甘州城的朝国右相,挥剑斩杀的死无全尸!”
良久,阿如汗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慢慢阖上双眼,刹那间又睁开,目中尽是凛然之威。他盯视着跪在台案前的巴根身上,令其不时颤抖的身子,更加栗栗抖动不止,惶恐之下,他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阿如汗的目光威严而森冷,越过他的身躯,望向断崖方向,一言不发。
“朝国右相,夜公子,夜相,少年郎,他,他竟然以一己之力,摧毁了北夷数千铁骑……”心里不时念叨这句话,猛地,阿如汗一击台案,怒立而起:“朝国的夜相,他真得到了甘州,真得以一己之力灭了我北夷数千铁骑!”出口之语,听似问句,实则,他心里早已知晓答案。
巴根点头应道:“回大汗,是这样的!”
“给、我、细、细、说!”阿如汗定定地注视着巴根,一字一字道。巴根应声,开始将事情的始末,与阿如汗详加叙说一遍。待他音落,帐中气氛立时变得令人压抑至极。
守在帐外的兵士,在阿如汗掌击台案那刻,便已跪倒在地,他们可以纵马千里,决战沙场,但却不敢触犯大汗一怒!”听完巴根详加叙说的事实经过后,阿如汗厉声道:“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巴根匍匐在地上的身子一颤,战栗着抬起头,嗫嚅道:“百人不到。”
阿如汗冷冷道:“百人不到?”说着,他嘴里发出一阵轻笑:“数千精兵铁骑,竟连一个少年都对付不了,你们可配称之为我北夷勇士?”他的笑,他的言语,皆充满自嘲。巴根甚是惶恐,接连在地上磕头,声音悲愤而不失伤痛道:“那朝国右相年岁虽轻,可他手中的利剑舞动起来,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
“魔鬼?”
阿如汗自语道。
巴根磕头:“是,他就是魔鬼!”接着,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