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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有丝毫的抗争吗?
她做不到!也不想和他争吵,于是,微微侧过头去,专注地盯着马车上铺的地毯仔细打量,用沉默表达自己的反抗。
“唉!”曾林轻轻将苏雨搂入怀中,幽幽地轻叹了一声,“雨娘,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和姨婆不对付么?”
“不是,我——”解释的话,苏雨一下咽在了口中,曾林唤“姨婆”,而她却唤“老夫人”,不是很明显地,告诉别人她不得这位长辈的认可吗?苏雨这时也明白曾林让她改口的用意了,好意她心领了,但脸色仍高兴不起来。
“姨婆已经年近七旬了,上了年纪,她难免有些顽固,自以为是,不近人情了些,让你受委屈了;你真要真个儿针尖对麦芒地去和姨婆计较到底?不能瞧着你家相公的面上,念着咱们是晚辈的份上,宽容大度地将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都忘到脑后去吗?”
曾林说话的声音更柔和了,像是羽毛轻轻在苏雨心里拂过,尽管她不怎么想听,可曾林的话却还是一字一句都飘进了她的耳里,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人生七十古来稀,和这男人的亲长真闹起来,会有她的好?
“以后,我再不与姨婆较劲便是,便是姨婆瞧不上我,踩的也是曾家的脸面,我才不自个儿生闷气呢!”苏雨嚷嚷了几句,还是妥协了。
苏雨改了口,可还是一副气鼓鼓,闷闷不乐的模样,曾林便帮她出了个主意,“你不是不喜欢姨婆瞧低你么?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今后避着些姨婆,不让她轻易瞧见你和孩子,我敢担保,到时候姨婆一定会掉过头来哄你、求你!你这口闷气,可是吐出来了?”
想到自己藏着孩子不让老夫人多看,老夫人会如何的牵肠挂肚,闷闷不乐,苏雨一下子笑了出来,心里的郁闷,也一下子消散了。也有了兴致,继续盘问起曾林,“二表舅母还和你说什么了吗?”
“还有就是骂了我一顿,嫌我没看顾好你,让看顾你产育的妈妈一心二用还得去操心家务,实在是乱来,让我马上另外找人帮你管家,让妈妈们专心照顾你和孩子。”
苏雨心里越发感激施夫人,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真是帮了她的大忙了。
一回府,曾林也顾不得朝令夕改会有损他的威信,将协助苏雨管家的差事给了宋妈妈和何妈妈,正院单独立账、采买,由鲁妈妈领头;而严妈妈和年妈妈,身上什么差事都没了,只让专心伺候苏雨养胎。
计划实在赶不上变化,苏雨忧心了许久的内忧和外患,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像是就解决了。
曾林会这么迅速地重新安排内院的管事人,一方面确实是为苏雨和孩子考虑,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施大人这次带回来的一些消息,让曾林今后没有办法,再放那么多精力在内院上了。
其实曾林并未完全履行之前与苏雨的另一个约定,跟她有关的事,都提前告知她一声;这回,他就违约了。
之前,施夫人和施大人是一起来信的,曾林将内宅的小事如实告诉了苏雨,却半点没有施大人心中提及会给整个曾家带来影响的朝堂风云。
不是因为觉得苏雨鄙薄,说给她听她也不明白,而是顾虑着她的身体,不想让她和自己一样悬着颗心,提心吊胆,片刻不得安宁。
深夜中,就着一盏十分昏暗的烛火,曾林靠着枕头微微坐起,目光停留在苏雨宁静、祥和的睡颜上,此时,苏雨睡得正熟,头微微朝外侧着,眼睑闭合着,长长的有些微微上翘的睫毛在白嫩脸颊的衬托上,很是显眼,仿若两只停在白色花蕊中歇息的墨蝶;让曾林忍不住动手轻轻地去抚摸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嗯~”苏雨突然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声音,惊得曾林忙缩回手,还以为是闹醒了苏雨,正思量该怎么跟苏雨解释他还没入睡,却发现苏雨不过是在说梦话,她好像是做了个好梦,嘴角还挂起了笑。
“做了个美梦吗?很好,就应该这样,外边的事不应该让你也跟着操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的!”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苏雨一点儿没有察觉,还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枕头,曾林轻轻地摸了摸苏雨的脸,又隔着被子摸了摸苏雨的肚子,脸上无比的坚定。
“咚!——咚!咚!”一长两短的打更声响起,提醒曾林,已经子时了,约定的时间到了,于是,曾林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还不忘让在耳房里值夜的严妈妈和红英打起精神,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去外院处理点事,你们留心听着少奶奶的动静,若是少奶奶问起,直说我去了外院便是,若是少奶奶没醒,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听明白了吗?”
曾林到外院的时候,当归早在院门口候着了,“贺先生和连先生已经在屋里等了您一会儿了!
曾林听了,步伐快了那么三分,“我让你准备的酒菜准备了吗?”
“已经在屋里摆好了,我让我媳妇从小厨房里准备的。”
“别让玉莲在少奶奶跟前多嘴!”听到小厨房三个字,曾林脚步微微顿了一顿,然后吩咐道,“当归,你在院子里守着!”
曾林进到屋内,一个大胡子和另一个中年儒士已经举杯起筷,大快朵颐了起来,见到曾林进屋,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大胡子名贺诤,如今是曾家的大掌柜,中年儒士名连衡,如今是曾家的总账房先生;这两人,都是曾林祖父的谋士之后,还曾做过幼年曾林的几日先生,是以,曾林对这两人一贯颇为尊敬;进屋在桌前入了座,自己斟了一杯酒道,“贺伯和连伯还这么龙马精神就好!勉之来得迟了,先自己罚酒一杯!”
第52章 风起(二)
大胡子贺诤待曾林将杯中酒尽数饮下;这才开了尊口;“老连,少爷请我俩饮酒还迟到;只罚酒一杯,你同意吗?”
中年儒士连衡放下酒杯,瞧瞧大胡子;又瞧瞧曾林;方开口道,“本是还要再罚的;可让少爷舍下少奶奶,来应付我们两个糟老头,本就有些为难人;也罢!一杯就一杯吧!谁让咱们比不得那如花美眷呢!”
见二人拿他打趣,曾林也不生气,反而提壶为二人斟起酒来,也不立刻就说自己担心的事,陪着二人享受起这醇酒佳肴来。
三人宾主尽欢,很快便酒尽肴残,见曾林没有吩咐续酒添菜,大胡子和中年儒士才明白过来,曾林寻他们并不是为了吃宵夜,而是有紧要的事情想找人商量。
两人相对而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中年儒士满脸很是欣慰地道,“少爷,你性子越发沉稳了,越来越像大爷了!”
两位幕宾老怀安慰,曾林心里也十分熨贴,兄长在他心中,文韬武略,几乎无所不能,一直是他心中的榜样和努力的方向,贺伯和连伯是瞧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他们感叹他越发肖似故去的长兄,曾林心中很是欣喜,尤其是在这个有诸多的事令他心中很是烦扰的时候。
他变得像长兄一样强大了,一定能护住妻儿,护住曾家吧!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贺伯,连伯,这些年多亏你们不辞辛劳,护住我,保存下曾家;如今我已长成,也成家立业了,应该像父兄那般,担负起这个家了!”
“人一成家,果然很快就会长大;能瞧见少爷长成,小老头也有脸去见东翁了。”大胡子也无限感慨地道。
眼看着话题一下子就要跑远了,好在还有人保持着清醒,中年儒士并没有继续感慨少主长成,不负东翁之托,反而提起了正事,“少爷,深夜召老朽们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满桌的残羹冷炙,杯盘交错,实在不是适合谈正事的地方,曾林三人便挪了个地方,引着二人来到书桌旁重新入座,待二人坐定,曾林这才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已经发下明旨,招凉王火速进京。”
“凉王要入京?”大胡子和中年儒士此刻也是满脸的惊疑,和曾林乍然从施大人那儿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面色丝毫没有不同,两人对视了一眼,难以置信地说道。
曾家早已远离朝堂,被贬作了罪民,按理说,这样的人家,朝堂上事与他们本应没什么关系了,天家王爷要不要奉诏进京朝圣,也不是他们该关心,可凉王,却不同于其他天潢贵胄,他的身上,也还系着曾家如今的安危呢!也难怪三人如此上心;事情的缘由还得从头说起。
八年前,孝烈太子出行途中暴亡,随行之人全部牵连获罪,曾家也被卷了进去,宫外,文渊侯除爵、抄家、流放,宫内,当时已育有两位皇子的曾妃娘娘被剥夺位分,逐出皇宫,落发出家,曾妃所出两子,长子四皇子因自幼抱养给了梁贵妃,此次并没有随行,在梁贵妃和梁国公的庇护下,侥幸躲过一劫,而在曾妃膝下承欢的幼子九皇子,却因一并随行,也被牵连其中,先皇草草封了一个郡王,便将他远远发配到了凉州那个荒凉的地界。
孝烈太子案,先帝大怒,牵连甚广,抄家、赐死、流放了不知多少人家,可饶是这般严厉地惩处,仍没能令元后满意,孝烈太子乃元后独子,他一死,元后几乎疯了,牵连其中侥幸留得一丝半毫血脉的家族毫无例外地遭到了元后的迫害、追杀,连九皇子凉王都不能幸免。
为求自保,小主子们被流放到凉州地界的曾家自然和凉王走到了一起,曾家倾尽所有人脉底蕴辅佐凉王,助凉王尽快在凉州站稳跟脚,而凉王,便需尽全力保全曾家仅剩的一点血脉,但在元后和她娘家谨国公府的疯狂打压,不停追杀下,曾家得以保全下来,堪堪只有曾林这一个男丁。
凉王英明神武,精明能干,不过两三年,在曾家的倾力相助下,便慢慢在凉州扎地生根,将凉州牢牢收入了囊中,之后,得了凉王的庇护,曾家残留的一点家业,终于能交到曾林的手上,并慢慢得以发展。
去年,先帝薨逝,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曾家也在赦免的范围内,曾林这才得以重返故里;但凉王却得了明旨,不令进京送葬、朝贺;他们还以为凉王这一生怕是都没机会离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