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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于是起身下楼,带上门。
范继祖和颜雪都在院中。
“他不喜欢婉儿姐,怎会在昏迷中唤她的名字?婉儿姐若不喜欢他,又怎会以身相救?这些日子,他们的感情更是日胜一日。”只听范继祖道。
沉默一阵后,只听颜雪幽幽的声音响起,“而今他的身边,只有婉儿姐。若是回了京城,便又不同了。共苦虽易,同甘,怕难。”
“唉——”林婉儿重重地叹口气,走到他们身边。
“婉儿姐为何心忧?”颜雪轻问。
林婉儿朝她眨眨眼睛,“因为你说中了我的心事。”
“婉儿姐若是不想回京城,不如还跟我回鸿门。”鸿门是现今江湖第一大派,颜雪是鸿门门主的独生女。
见林婉儿似乎动摇,范继祖难得地与颜雪意见相左,“从来劝和不劝离,况且你们还是夫妻。我看林若其实对你不差,相信经过此次大难,他一定会善待你,不会似之前冷落。”
颜雪转眸看一眼范继祖,微微转过头去,“他若真的喜欢你,又怎会对其他女子动心?守着那一分半分的感激,倒不如舍了的好。”
林婉儿还未开口,就听范继祖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婉儿姐与他已……已是夫妻。名分还在,怎能说舍就舍?”
颜雪竟有些激动起来,“便是这名分害苦了婉儿姐!他既是妻妾无数,就不该用这名分绊住婉儿姐。没有他,婉儿姐同样过得逍遥!何必非得依附于他?”
“你……你怎可如此说?既已成过亲,拜过天地,便是一辈子的夫妻,岂可为了些些小事分离?”
“些些小事?一门一门地纳妾是些些小事?一次一次地叫婉儿姐伤心是些些小事?若你也这么认为的话,我……”颜雪蓦地顿住,转过身去。
范继祖微愣,直觉颜雪似乎生气了。但他将自己的言行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后,又找不出自己说错的地方。
“雪……”他试探性地唤一声。
颜雪不回头,连动都不曾动一分。
真的生气了!范继祖急得手足无措。他从来小心翼翼,好容易颜雪近来对他好些,巴掌也打得少了,这一气,会不会叫他多日的努力化为乌有?
正无措间,猛地看见插不上话,干脆蹲在地上数蚂蚁的林婉儿,急忙求救,“婉儿姐……”
林婉儿还在数蚂蚁,他们在讨论我的问题,他们在谈情说爱……的
“婉儿姐!”范继祖再唤一声。
林婉儿终于抬头,小眼睛眨巴眨巴,“怎么了?”
范继祖一脸委屈,指指背过身去不再理他的颜雪。
“唉……”林婉儿轻叹口气,拍拍手,站起来,然后故作沉重望着范继祖,“继祖,有个问题,你一定要摸着良心,诚实地答我。”
“你叫我答什么我就答什么!”范继祖大声道。只要林婉儿能叫颜雪不生气。
“你说,”林婉儿一脸的可怜兮兮,“你以后,会不会像我相公那样一个接一个地纳妾?”
斜眼看看颜雪,原本立得一动不动的背脊微微颤了一下。
“绝对不会!”范继祖大声而笃定地回道。
“真的?”
范继祖郑重点头,偷偷看一眼颜雪,脸红了大半,只听他柔声道,“我若娶妻,便只对她一个人好。”
林婉儿的眼睛眨得更厉害,“继祖,我好感动,不如我改嫁给你?”
范继祖吓得一下跳开好几步,“我……我心里有人,我喜欢……喜欢……”
答案呼之欲出,颜雪却突然抬头往安寿的房间看了一眼,“有人!”她冷喝一声,飞上二楼。
“颜雪,别……小心!”林婉儿哪拦得住,匆忙改口。
范继祖回过神,一脸怪异,“别小心,是什么意思?”
这呆子一点都不傻,颜雪一走,智商就回来了。刻意白他一眼,林婉儿丢了一句,“太急说错了不行?”转身上楼。
“你何时赶到?”安寿安坐床上,问跪在地上的万方。
“秉主上,属下赶到时,夫人的人已经将局势控制。惟恐泄露了主子身份,属下等不敢贸然现身,只赶在夫人前将此院腾出,并将掌柜换下。为免夫人身边人起疑,属下等收下夫人共三百五十两银票在此。”万方说着,双手将银票奉上。
安寿轻笑,“你做得好,这三百五十两便赏于你了。”
“谢主上。”万方谢过,将银票揣入怀中。
“京中局势如何?”
“宁王已死,大势已定。只恐宁王余孽探得主上下落,伺机反扑,还请主上尽快北上。”
安寿点头,“你先在暗处保护。此间有高手,你等勿靠太近。待我将她调开,再近前来……”
门外一声落地声,安寿扫一眼万方,他已然第一时间跃窗而走。
门被撞开,颜雪立在门外,目光将整个房间搜寻一遍后,定在了安寿身上。
“方才有人?”她问。
安寿笑,“颜姑娘多疑了。”
颜雪根本不相信他,依旧走到窗边,细细找寻来人可能留下的痕迹。
安寿转头,见林婉儿已经赶上来,朝她展了展臂,“婉儿,过来。”
林婉儿拿不准颜雪看到多少,只能对安寿言听计从。
安寿笑着拢过林婉儿,柔声问,“你跟颜姑娘和范公子道过别了吗?”
窗边的颜雪立刻转过头来。
林婉儿在她询问的目光下挣开安寿的手,走到她面前,“我想了许久,颜雪你也该早些回家,免得家人担心。相公伤势未愈,我实在脱不开身,就不与你们同行了。”
“婉儿姐……”颜雪蹙了黛眉,“你真的决定了?”
林婉儿点头。
颜雪垂眸,终究不舍,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他的身边,倒不见得真的无人照料……”虽然她没有确实的证据,但这院子周围确实潜伏了不少高手,单从外面的人极少能闯入这里这一点便能看出。那掌柜的也有些奇怪,初来时虽说怎么也不肯收,但自他们住进来后,送茶送水送菜送饭,哪样不殷勤?
林婉儿牵过颜雪的手,悄悄地倚近她,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所以……在家等我。”
颜雪终是听了林婉儿的话,第二日便收拾东西继续南下。
“颜雪……”林婉儿出门来送。两个月来朝夕相对,就这么分别,真的不舍得。
颜雪垂首,自脖间掏出一块通透的镶金红玉,薄金镶在玉中,画出一个浑厚的“令”字。
“这是鸿门令。但凡鸿门中人,见此令则听凭号令。”颜雪一边不容拒绝地替林婉儿系上,一边解释道。
林婉儿伸手,轻抚脖间的玉坠,笑,“这礼物好贵重,不过我很喜欢。”指使别人向来是她的最爱。
“还有。”颜雪俯身自靴内拿出一把淡青色的匕首,送到她手里,“它叫青影,削铁如泥,削发立断。送与婉儿姐防身。”
“这个好!”林婉儿笑着接过,纳入怀中,“我要时时带着,可以对付我相公。”
藏在暗处的某暗卫打个寒战,皇后娘娘,您开玩笑的吧?
送走颜雪,林婉儿回到小院。安寿已然换了身藏青长衫,立在院中等她。
长衫飘逸,容颜俊美,气度雍容,好个翩翩王者。
安寿笑着点点林婉儿眨也不眨的小眼睛,“你家相公如何?”
林婉儿用力点头,赞道,“好看。”
安寿皱眉,听起来仿佛他是用来看的一般,“就这样?”
“非常好看。”林婉儿见他不满,笃定地再加一句。她还真没见过比安寿更好看的男人。
安寿无语,与她步出后门。
后门之外,万方驾了马车,默然等候,见安寿和林婉儿出来,他下了车,弓身行礼。
林婉儿扫一眼五官分明,面色淡然的万方,傲然开口,“你叫什么?”
万方垂首,“属下万方。”
“万方?”林婉儿眸色微敛,扬手便是一掌。
“啪!”力道不大,加诸在这巴掌上的威仪和愤怒却不因此折损半分。
“这巴掌是本宫赏你的,褒奖你的护主不力!”
“属下知罪!”万方不说二话,跪地请罪。
林婉儿不语,只微别过头来,斜一眼安寿。
安寿苦笑摇头,这女人一旦端起架子,比谁都厉害。
“起来吧。”他对万方吩咐一声,抱着林婉儿,进了马车。
“做给我看的?”徐徐前行的马车里,安寿拥着林婉儿,有些无奈地低声问。
林婉儿在他怀里挑眉轻笑,“只是想告诉他,这马车里,可不止一个主子。”
安寿轻哼,“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愿吃。”
要看对什么人了。林婉儿抿着唇,并不搭腔。
马车行一阵,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万方隔着车帘低声道,“城门似乎在找人,是否入夜再来?”
“何必如此麻烦,”安寿看一眼林婉儿,吩咐道,“继续走。”
只听万方在外面应了声是,马车又开始行进。
林婉儿皱了皱眉,“相公打算如何出城?”听万方的口气,似乎有人想将安寿拦在城内。
安寿望着林婉儿,眸光微冷,“这就要问你了娘子。当初你能将颜雪送出城,今天将我送出去,想来不过举手之劳吧?”对着他斤斤计较,为颜雪她却可以不惜牺牲自己的名声,甚至连性命都可以罔顾。连刺杀宁王的刺客她都敢窝藏,一旦事发,纵使她是皇后,也不一定能全身而脱。
这几日来,林婉儿已将救下颜雪的经过以及颜雪的身份如实相告。原因是过程实在太过轰动,与其让安寿听那些流言蜚语,和盘托出反而对自己最为有利。而且,安寿也已经答应过她,回京后便免了颜雪和她师兄的罪,虽然颜雪并不一定需要。
此时林婉儿细细品着安寿的话,终究有些理屈,忙软下声来,“我承认,颜雪的事上我做得过了些。但你放心,坊间流言里的主角是林婉儿,绝不是你的皇后。”
“皇后,上官婉儿,或是林婉儿,你便是你,有什么区别?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便是从来都不曾在乎过我的最好例证。我有说错吗?”安寿继续冷声道。
若是以前,她一定昂起头,无所顾忌地对他道,“是的。”可是现在……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声问,“车里什么人?”
安寿不为所动,只安坐车上,一动不动地等着她的答案。
“要看,你希望我在乎到什么程度了。”
林婉儿轻声说完,掏出手绢,掀了帘子便往马车外冲。
万方见状急忙拦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