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怕是自然,也有些紧张,”出岫拢了拢衣襟,道,“而且也有些冷。”
“夫人若真觉得冷,不妨回去加件衣裳。”竹扬看破不说破,给她一个台阶下。
“来不及了。”出岫摇头,明明那个“冷”字就是借口而已,她不愿在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面前表露惧意,尤其,还是太夫人派过来的人。
“来不及?夫人倒是无所畏惧,不怕阴谋诡计,也不怕冷。”竹扬边走边再次嗤笑,那神情端得是几分轻松自在。
竹扬的这个反映,令出岫多少有些诧异,在她眼里,护卫都该似竹影那般少言寡语,一丝不苟。竹扬的话虽不多,但显然并不是个乏味之人,偶尔没上没下,性子也较为随意,处处都流露出自信和……不以为然?
“你难道不怕吗?”出岫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竹扬习惯性地挑眉:“为何要怕?夫人小觑了云氏铁卫‘竹’字辈的身手了。”
“‘竹’字辈?”是了,竹影乃‘竹’字辈,又跟在云辞身边,应也是顶尖儿的功夫。可眼前这十八九岁的姑娘,身段笔直又纤细,纵然有几分英姿,难道身手还能与竹影相提并论?出岫有些不信。
竹扬看出了出岫的疑惑,便回道:“唯有一等护卫,才是‘竹’字辈。”她仿佛是在陈述事实,听不出半分骄傲亦或艰辛,语气平淡至极。
一等护卫?如此说来,竹扬的功夫还真能与竹影相提并论?出岫忽然明白她为何能如此沉稳了,至少,她自保是没问题的。
想着想着,出岫不禁加快脚步,只怕自己迟到会真的错过“好戏”。竹扬见主子心意已决,也未再多言,与之并肩摸黑往内花园而去。
待走到花园入口,竹扬伸手拦住出岫,道:“主子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出岫亟亟拉住她:“别,我随你一起。”
竹扬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去将那些值守‘解决’掉。”
“解决?”难道要杀人?出岫大惊。
“我有迷香,去去就回。”竹扬勾唇解释,一个闪身已失去踪影。
出岫独自藏身在内花园的暗门外,越发觉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明明竹扬才离开片刻功夫,但她觉得已过了很久。
幸而,竹扬的功夫并未让她失望,当真是“去去就回”,返回时也一派轻松随意,不仅没有负伤,连呼吸都很均匀有力。
“走罢。”竹扬拉过出岫的右臂,忽然纵身一跃。后者只觉头脑一沉,颈处生风蓦得一冷。再定神时,人已被抽到院墙之上,而且,正正离假山不远。
出岫有些恐高,连忙掩唇,只怕自己会惊呼出来。她正欲开口说话,但听竹扬“嘘”了一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落下,出岫定睛往假山方向看,只能听到耳边阵阵夜风飒飒猎猎,除此之外,再无动静。
心中生着疑虑,此时但见内花园外门忽然跑进来一个身影,看身段似是个窈窕女子。与此同时,西边的抄手游廊处,也脚步匆匆走来一人。
两人仿佛极有默契似的,前后脚走入假山之后,看那样子,绝不是头一次在此约见了。
9
第82章:好戏连台请君看(二)
瞧见这一幕,出岫不自觉地侧首看向竹扬,见她正眯着双眼倾身细听,便也稍稍定了心神。
假山之后传来轻悄的说话声,窸窸窣窣,并不能听清楚,出岫见竹扬面上凝神似听得仔细,不禁有些焦急。
竹扬回神见出岫抿唇蹙眉,知她之意,便伸手从墙头的桃树上折下一枝花枝,探手一挥,直直往假山后扔去。
“什么人?”只听一个年轻男子忽然开口喝问,不仅声音忽然变大,且还带着几分谨慎与担惊受怕。
是二爷云起!出岫立时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中,可,从外头进来的女子又会是谁?
漆黑深夜之中,光色黯淡至极,但见那女子从假山的阴影里探出一只手臂,拉住云起的衣袖:“二爷别急,是掉下的树枝而已。”
听这女子的声音,出岫觉得很是耳熟,可一时之间实在想不起到底是谁,她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个名字,又不敢妄加揣测。
此后,云起与那女子又恢复了小声说话,一阵悄声耳语过后,女子还娇喘了两声,似是遭了云起的“轻薄”。出岫心知肚明,这“轻薄”必是那女子心甘情愿受下的。
未几,两人前后脚从假山之后迈出,云起快步往内园西侧而去,拐进抄手游廊,应是回了金露堂。
再看那女子,在云起离开后没多久,也穿着斗篷蒙着头,匆匆从假山后出来。她边走边整理裙裾,显然,方才两人虽没有行那龌龊之事,可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之举是免不了的。
出岫心中冷笑一声,暗道云起挺喜欢在假山周围行龌龊之事,上次他轻薄自己,也是选在假山下头,当真好不要脸!
事已至此,可见今晚这场“戏”是结束了,出岫认为这一趟有些白来,却又不算白来。这“戏”虽不如她想象中的精彩与危险,但也算掌握了云起的一桩不轨之举。
难道……传字条的人就是为了让自己来看这场“私情”?出岫有些想不通,又见此地并非长留之处,便对竹扬道:“咱们回去罢,顺便瞧瞧那女子是哪个园子的。”
语毕,却见东侧的抄手游廊里又出现了一名女子,且还提着一盏灯笼,大胆得很。出岫眯着双眸试图辨清她的面目,待见她提着灯笼走到假山下,才隐隐认出她是谁。
是玥菀!若非前几日才见过这丫鬟,还算印象深刻,出岫只怕也认不出她来。
此刻玥菀正提着灯笼左顾右盼,似是防人,又似寻人,也不知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围着假山附近转了一阵子,便又顺着原路返回,应是回了云想容的霓裳阁。
云起、玥菀、云想容,这三者之间到底……电光火石的一瞬,出岫立刻想到一个人!若她猜得不错,方才与云起偷偷幽会的女子,必定是……
“竹扬!你快跟上方才往外头走的姑娘,看她去哪儿了!”出岫亟亟对竹扬道,不自觉地伸手去拽她的衣袖。
竹扬二话不说护着出岫从墙头跃下,两人快步走出内花园,她才开口道:“夫人自个儿当心,园子里到处都是当值的护院,有事你务必大呼出声。”言罢已脚底生风似的离开。
出岫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个想法隐隐生出,却又不敢坐实,只盼着竹扬能追上与云起私会的女子,看看到底是谁。想着想着,她不禁生出一阵冷汗,心中也突突跳着,唯有加快脚步往知言轩返回。
夜色深浓,晚风徐来,四周的树木风摇影动,在地上氤氲出片片黑影,仿佛许多隐藏在暗处的不轨之徒,想要趁着月黑风高出来作恶。
树叶的“沙沙”之声间或传来,合着满地满墙的阴影将出岫包围其中,令她感到阵阵窒息。她独自走在回知言轩的路上,心中又多出几分后怕,只觉这一夜是无尽的诡异与惊悚。
她怕的并非是云起的放浪,而是那放浪背后所隐藏的心思……出岫感到自己抓住了什么,离某个真相已经很接近了……只差临门一脚,便能推开那扇隐藏阴谋的暗门。
一路之上,因为缺乏竹扬的陪伴,便有几个护院从暗处跳出来请命。出岫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话,她几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知言轩。
浅韵早已在垂花拱门外提着灯笼等候多时,远远望见出岫神魂尽失的脚步,连忙迎了上去。她虽神色冰冷,目中到底也是好奇与关切:“竹扬方才已回来了,夫人可有受伤?”
竹扬已经回来了?她是跟丢了?还是说……出岫定了定神,对浅韵道:“将你手中的灯笼挂上去罢,免得小侯爷担心。”
浅韵领命,挑了竿子便往门头上挂灯笼。出岫心里记挂竹扬的消息,没等浅韵挂完灯笼,已亟亟迈入主园,果不其然,竹扬正在她寝闺门前等着。
“夫人,”竹扬神色沉稳不变,回禀道,“那女子的脸我瞧见了,不过我来的时日太短,并不认得她是谁。”
出岫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可瞧见她进了哪个园子?”
“她进了……知言轩,住在后院东起的第二间房。”
自出岫在荣锦堂与几房姨太太吃了那顿早膳过后,太夫人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可夜中“看戏”的第二日清晨,出岫却再次得到太夫人的传唤。
昨夜之事太夫人迟早都会知道,出岫之所以不让竹扬禀报太夫人,也只是希望当夜能瞒着她,并不指望能永远隐瞒。
出岫决定将夜中所见全盘告知,便去了一趟荣锦堂,岂知,太夫人对此事只字未提,反而拉着她道了半天家常,又叮嘱她好好安胎。而且,是当着二房母子的面,不过云想容不在当场。
出岫见太夫人没有单独留自己说话的意思,又怕花舞英和云起在场会看出什么端倪,便忍着心中所想,做出一副孕中多思之状,刻意道:“屈神医前几日来诊脉,说这一胎十之八九是个男孩儿。”
太夫人闻言很是欢喜,看不出半分假装的模样,不仅赏赐了些珠宝首饰,还给了一座汉白玉的送子观音,才命迟妈妈送她回了知言轩。出岫觉得太夫人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是在暗示什么。可细想之下,仍旧一头雾水。
原本想要将昨夜的来龙去脉相告,请太夫人拿个主意,然而今日她这举动似在表明想要袖手旁观……若当真如此,仅仅凭借知言轩这几个人,浅韵、淡心、竹影、竹扬……如何成事?
出岫越想越是头痛,加之昨晚喝了风、凉了胃,今早又多思多虑一番,此刻竟是隐隐感到胃部不适。人还未走回知言轩,半途中她已忍不下去,扶着墙沿干呕起来。
“嫂嫂!”
“夫人!”
几声称呼同时响起,有男有女,皆是语带关切。出岫胃中翻涌,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觉头晕一阵胜过一阵。
“嫂嫂怎么了?”这一次出岫听清了,那句“嫂嫂”来自云想容。她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摆了摆手,正欲说一句“不碍事”,手腕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