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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心如宅-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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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您还有后招,我真是受教。”沈予无比叹服,好奇地问:“您心里的第二人选又是谁家千金?” 

这一次,太夫人反倒卖起了关子:“咱们要以第一人选为主,若是不成,你们早晚知道备选是谁;若是成了,这个备选不提也罢,免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还是您考虑得周全。”沈予点头附和。 

太夫人撇了撇嘴,再次冷哼一声:“别光说好听话哄我开心,我老太婆记仇得很,你从前与我做对,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话说得很直白,沈予也大为尴尬。从前云辞在世时,这母子二人关系疏远,他一直都是站在云辞那边;后来云辞去世,太夫人想让出岫嫁进来,他也曾大为抗拒,甚至对太夫人说过许多大不敬之语。 

其实直到此时此刻,沈予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对是错。签下那一纸婚书做了媒证,究竟是把自己和出岫拉得更近了?还是推得更远了? 

一时之间,三人各有各的心思,都沉默了起来。须臾,还是太夫人先用筷子敲了敲桌案,对出岫道:“我看你也没什么食欲,那你就回去罢,早些准备七日后的宴请。你若想吃什么喝什么,知言轩里也有厨子。” 

出岫此刻的确没什么食欲,心思满满都是太夫人所看中的孙媳人选,于是便道:“那我先告退了。” 

太夫人顺势再看沈予:“你如今还是云氏的姑爷,自然要为云氏出力。这一次聂七亲自登门,你去给出岫打下手罢。” 



第209章 

“啊?”沈予怔愣,自己给出岫“打下手”?然而只是一瞬,他又立刻反应过来,窃喜地朝太夫人称是领命。 

再看出岫,果然是一副抗拒的表情。 

太夫人假装没看见,更不给出岫任何反对的机会,自顾起身下了逐客令:“你们好生商量商量,可别出什么漏子。承儿的婚事成与不成,就看七日后了。” 

出岫闻言也只得起身,一同与沈予行礼退下。 

刚走出荣锦堂,出岫便沉下脸色加快脚步,不欲与沈予同路而行。偏生沈予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不让她疏远自己。 

如此前后脚行了一段路,出岫终于忍不住发作,霎时莲步一顿,转身看向沈予,清眸闪过一道恼火:“你得逞了,也如愿搬进内院住了,还跟着我做什么?” 

沈予只是淡定地笑着,答非所问:“别恼,你不是昨夜没睡好?我正要去知言轩看看承儿,顺带为你‘望闻问切’如何?” 

 “望、闻、问、切?”出岫听见这四个字,简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暗道自己若当真遂了他的意思,让他“望闻问切”一番,只怕要被轻薄不说,还当真会被气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毛病来!出岫冷眸狠狠剜了沈予一眼,咬牙不发一语,遂又转身快步而行。 

沈予抿唇无声地笑了笑,连忙赶了两步走到她身后:“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出岫打定主意不理他,越发加快脚步往知言轩而去,可无论她走得是快是慢,沈予总有法子不紧不慢地跟着,令出岫很是无可奈何。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知言轩,出岫对值守的侍卫命道:“带姑爷去世子屋里。”撂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回到屋里心境还没平复,出岫想起竹扬怀孕之后,自己一直忙于其它事务,又是明氏欠债、又是天授帝微服,后来又遇上淡心烫伤……出岫不仅自己没顾上问候竹扬,还要累得竹影天天随自己东跑西跑,无法在府里陪伴孕妻…… 

出岫越想越觉得愧疚,再加上心里烦躁,她也坐不住了,便打算去竹扬屋里看看,两人一起说说话。岂料她人还没跨出房门,又迎面与沈予撞了个满怀。 

 出岫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就要摔倒在地,沈予连忙伸手扶她一把,口中说道:“当心。” 

出岫却不领情,狠狠甩开他的手,沉声问道:“你做什么又来?不会先敲门吗?” 

沈予双手一摊,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承儿不在府里,听说是被骑射师傅带出去打猎了。” 

经沈予这么一提,出岫才想起来,前几日她的确听云承提起过这桩事,也是她亲自点头同意的。都是因为这些日子太忙了,她竟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难道沈予提前知情?否则他早不来晚不来,为何挑了云承不在的日子来了知言轩?怎会如此巧合?出岫不禁有些疑惑,便对沈予道:“既然承儿不在,姑爷改日再过来看他罢。” 

沈予俊眉一挑,也不顾屋门大敞,上前一把揽住出岫的腰肢,含笑问她:“还在恼我?” 

出岫狠狠拍掉自己腰间那只温热的手掌:“姑爷自重!”说着又指向门口:“出去!” 

沈予还是那副风流倜傥的俊笑,低声再问:“你是恼我昨晚的事?还是恼我今早的事?”他说出此言的同时,刻意俯低倾身,几乎在对着出岫耳语,两人贴得极近。 

出岫连忙后退一步,斥道:“你何时变得如此无赖了?从前你都是以礼相待的。”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不能相提并论。”沈予薄唇微勾,再笑:“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你心里有我,只是不肯承认,我自然要想法子让你面对自己的心意。” 

“真是笑话!”出岫又被他说恼了,急忙否认:“沈予!你是否太自作多情了?” 

“不叫我‘姑爷’了?”沈予反是笑道。 

出岫见他总是答非所问,也不欲再与他多说废话,便狠下心道:“沈予,我不知道你为何笃定我心里有你,若单单只因为一把匕首,现下我就拿来还给你!你想方设法纠缠,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况且,你也未必就能铺好前路。” 

铺好前路?终于,沈予整了整神色,敛去玩笑之意正色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出岫沉吟片刻,似在斟酌如何开口,半晌,她徐徐上前将屋门关严,转身再看沈予,郑重地道:“我是云氏当家主母,还有天授帝赐下的贞节牌坊压在身上,更何况诚王也对我有意……这些阻碍,你可都仔仔细细考虑过?你都知道该如何解决?” 

 她没有给沈予开口回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文昌侯府满门抄斩,唯独你一个人历经艰难活了下来,阖府振兴的重担压在你肩上,眼看你就要成功了……你可曾想过,若是你非娶我不可,那又置天授帝钦赐的牌坊于何地?置他的颜面于何地?置诚王的心思于何地?” 

“晗初……”沈予张了张口,只说出这两个字。心爱女子的肃声质问犹如沙场上冷硬的刀剑,无情地穿刺了他的心房。家族的振兴、责任的压力、前程的光明……与他心心念念的这份情爱相比,到底孰轻孰重? 

出岫见他流露出一丝惶惑的表情,立刻再劝:“现如今,你即将成为威远侯,千万不要为了一时情长而前功尽弃,辜负了两任文昌侯的希冀;还有诚王,原本他与你称兄道弟,也没将你看作下属,这份情义不可谓不珍贵……倘若你执意纠缠于我,你们之间的情义也就到头了,失去他这个朋友,你不觉得可惜? 

“退一万步讲,即便天授帝不计较,诚王也是重友轻色,你我之间还有一个云想容。”提到这个名字,出岫的话戛然而止,也自问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 

而沈予,显然已陷入了沉思之中。 

出岫见状想笑,不知为何更想要哭,眼底的酸涩和心里的悲哀如同汹涌袭来的洪水,即将把她淹没在绝望的深渊里。 

 明明这人近在眼前,明明没有生死相隔的距离,可彼此之间依然是遥不可及,那经年累月所沉淀出的情分其实只是梦幻泡影,只需一根手指轻轻一戳,便会立刻无情破碎。 

她有云辞的深情凝在心头,更有云氏的重担难以卸下; 

他有家族的振兴压在肩上,更有远大的前程就在脚下; 

她与他,八年前错过,没能在彼此最好的时光里相知相爱,现在又各自有了新的身份与顾虑,则更无可能抛却一切。迟来的相知一场,终究注定了无望的结局。 

出岫见沈予已收起方才的玩笑戏谑,始终蹙眉一语不发,也自知这番发自肺腑的剖心之语起了作用,不禁再道几句心里话:“我承认,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像你一样喜欢我八年,救我性命、待我甚痴,与我共同经历坎坷苦痛。但我并不是针对你,若是换做其他人……无论是哪个男人,我都会……” 

“可我就是那个男人。”话到此处,沈予忽然开口打断她,脸色沉如北地风雪,寒气逼人,又毫不掩饰黯然神伤。他沉沉望向出岫,一字一顿回道:“只有我陪你八年,所以你只对我特别,这就足够够了。” 

闻言,出岫又是一叹:“你还是没有明白……”她想说沈予是在自欺欺人,可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如此吗?那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各人有各人的痴法罢了。 

想到此处,出岫深吸一口气,似在鼓励自己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不喜欢想容,你坚持和离,我也并不反对。做不做云氏的姑爷,都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情分……但你已经二十五了,早该成家立业、绵延子嗣,如此才对得起你的父兄……你若执意在我身上花心思,别说我不会动摇,天授帝和诚王也不会允许,届时,你的一切努力都将是前功尽弃。” 

“那你呢?”沈予忽而接话又问:“我该成家立业、绵延子嗣,你就该孀居一生守着云氏?殚精竭虑一辈子?” 

他逐渐变得激动起来,烦躁地伸手指向西北方向,那个方位正是荣锦堂的所在地:“你是要走太夫人的老路?你要像她一样做个冷酷铁腕的寡妇?你觉得她过得开心吗?” 

“没什么开心不开心。”出岫轻微阖上双眸,语中带了一丝哽咽:“我与太夫人选择这条路,只因我们都放不下。” 

 听闻此言,沈予沉默了,亦或者,他已无话可说。的确,他和出岫彼此之间还存在太多问题,而他没有想到一个万全之法能妥善解决……但他等不及了,聂沛潇对出岫的意图太过明显,这两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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