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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也是害怕的吧?
屋里寂寂无声,呼吸便显得沉重,直至被一声断喝打破:“说!”
小吴氏一惊,看了一眼着瑟瑟发抖的秀姐儿,以及懵懂无知的安哥儿,陡然跪倒在地!
秀姐儿早已腿软,安哥儿见母姐都跪着,也跟着跪倒。
小吴氏明明满眼惊惶,可妆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绯色夹袄衬得她越发脸色红润,头上插了三支金步摇,脖子里挂了做工精细的绞丝如意金项圈…
这样盛装打扮!
“娘,都是儿媳的错”小吴氏伏在地上,颤声道:“儿媳管家无方,请母亲责罚!”
“哦?只是管家无方?”老夫人竟是笑了出声,只是那笑声听着莫名讽刺。
小吴氏一颤,诧异的抬头,老夫人扬起的嘴角却并无丝毫笑意,叫她莫名的心寒。“娘”
“你该好好反省了!”老夫人不舍的瞧了床上瑞哥儿苍白的脸庞一眼,才将目光凌厉的扫向衣着鲜亮的儿媳妇,看向那两个抖作一团的小孩时闪过莫名的痛惜:“这才多大的孩子,竟被你教的这样刻薄恶毒!如今就知道欺负弱小、残害手足了,日后是不是还要来刻薄我这把老骨头,亦或是”
眼神轻轻扫了面无表情的陈侯一眼。
陈俊一怔,原本有些怜惜的心思顿时没了,心头甚至止不住的冒出一个念头来
难不成还敢弑父不成?
“娘!”小吴氏顿时哭嚎起来,秀姐儿也嘤嘤哭泣,她也知道这话有多难听!安哥儿莫名其妙,也跟着哭:“秀姐儿不过是顽皮,母亲也太…秀姐儿也是好意,三丫头她”
…是有些太过苛刻了,毕竟是秀姐儿不过八岁,还是虚岁,年纪也还小,有些顽劣也是难免的。小吴氏柔美婉转的哭诉叫人心疼,中年男人的目光又忍不住柔和了一些。
真是个墙头草!
老夫人鄙夷的看了儿子一眼,若非这辈子她只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也不会选他担起陈侯府的大梁!精明有余城府不足,耳根子软又自诩多情!
她怎么养出这个么没出息的玩意来!
陈侯对上母亲嫌弃的目光,莫名的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他说是孝顺,其实更多的是敬畏,寡母将他拉扯到这么大,并不容易,很多阴暗的手段他都是见识过的。
他本想帮着秀姐儿说说情,被这目光一扫,却是什么话都缩了回去。
“你给我住嘴!”老夫人挥手打断小吴氏的申辩,冷冷地道:“我说错了么?嫌我说话难听?你怎么不想想,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外人说的只怕更难听,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你当老婆子骂她是想害她?难不成秀姐儿不是我的孙女儿,我愿意这样坏她的名声?可见你这个娘亲也当得糊涂,是非轻重都想不明白!如今是什么时候,由得你这样替她开脱!别忘了瑞哥儿也是你儿子,他可还在床上躺着呢!”
——他可不是我儿子!
小吴氏张了张嘴,忽然醒悟过来,脸色白了白,赶紧低下头将欲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若事情真的传了出去,秀姐儿就是以嫡欺庶,女不教母之过,加上瑞哥儿也出了事,难保人家不会说是她想谋害先夫人留下的嫡子…
她打了个冷战,她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当世子,但名声也至关重要!
“可是娘,秀姐儿怎么知道…她还小!”小吴氏的声气顿时也弱了不少。
“是还小,可这么小就知道欺负自家的姐妹了!”老夫人半点不肯松口,目光似凌迟一般剐着小吴氏的心!“你是怎么当母亲的?三丫头才多大,怎么就碍着你的眼了?”
小吴氏的身子颤了颤,脸上露出丝丝不忿来,她平日里可没亏待三丫头,怎么一出了事,什么都算到了她的头上!可她动了动唇,就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到底是道行差些,收敛不住,老夫人只是不动声色的瞧着,便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面色不禁又沉了沉,一字一句的驳斥:“大冬天的,后院人迹罕至,就算有疏于把守之嫌,但不至于半个人影都不见!三丫头素来足不出户,年纪又小,怎么地就连奶娘也不跟在身边,就随着秀姐儿去了水潭?甚至于落水时,竟只有她大哥一人瞧见?”
老夫人没说的是,三丫头院子里的丫鬟甚至还感觉到了不对劲,来宁安堂搬了救兵…如今春分还跪在她院子外面的硬地上,晴雯好些,关在了柴房里。
这两人罚过了,老夫人便会当没发生过那事一样,仍旧打发她们回木尹楠身边伺候,甚至还会安排晴雯风光大嫁!
不为三丫头,只为那一份忠心为主不怕死的心思!
不过,老夫人没有想到,瑞哥儿会为了救三丫头那般不管不顾,这是她的失算。
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
老夫人想着这些,又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前些年我管着家的时候,可没出过这样的事儿!”
老夫人一句重似一句,小吴氏的脸上便一分白上一分,直至最后,竟是有些惨白了!
这声声句句,分明说她是故意支开了后院守卫,避开了嬷嬷乳娘,让秀姐儿逼着三丫头去死!这是何等恶毒又残忍的心思?最重要的是,还意外带累了陈侯先夫人所出的大哥儿!
说白了,老太太鸣不平,不过是因为大孙子为了救三丫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可她哪里敢动老太太养在身边的大哥儿!
瑞哥儿去救三丫头,又不是她挑唆的!
038 小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江都陈侯府里满府皆知,小吴氏是继室,先夫人是她族姐,是以两人常常被老夫人拿来比较!虽说同出一门,但先夫人和小吴氏完全是两种人,前者让他们心生敬意与喜爱,后者却常让人鄙薄…当然,在小吴氏面前,没人会表现出来。
是以小吴氏常常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是逝者为大,先头的吴氏在老夫人眼里自是千好万好,她便是千万个不好!连带的吴氏所出的大姐儿大哥儿都比她的哥儿姐儿更讨老夫人喜欢!
左右她要嫁的是陈侯,又不是老夫人,婆婆不喜欢她又没什么大碍!
初嫁时,小吴氏不过是芳华妙龄的少女,她幼时家境并不好,对富贵人家说不出地向往。虽说有些贪慕的心思,却到底不是什么心肠太坏的人!那时也曾想着嫁了之后要好好伺候丈夫孝顺婆母,好好照顾族姐遗孤。
可大姐儿守孝完便远嫁去了京里,她来不及表露亲近就隔了千万里,自是不能跟她一条心儿。而大哥儿虽不懂事,身边却有族姐留下的老人,却是对她这个继母处处提防,与她为难。
婆婆挑剔,继子防备。
但想着侯府富贵,这些,她都一一受了下来。
她一边要讨好大哥儿,一边要侍奉婆婆,纵然使了一些小手段,也是为了保全自己!
小吴氏是满心委屈无处诉,陈侯又是个怕母亲的,自然不会帮她!娘家在族中势弱,她又是继室,家族本就不会为她撑腰,不训斥她已是极好!
她只能屈迎奉承,又对瑞哥儿百般宠溺,博取陈侯的欢心。
直到她有了身子,老夫人将瑞哥儿接到身边教养,后头她又生下一对儿女,这才好了些。
少女一旦嫁了人,便再难保有做姑娘时的那份天真,而做了母亲之后,自然要为孩子打算!
为母则刚,人之常情!
在她眼里,瑞哥儿已经不是儿子,甚至已经不是亲人,而是她儿子的敌人!
只是,这份心思,小吴氏知道事关重大,掩饰的极好。
今年春里老夫人思虑良久,才将管家大权将将教到她手中,谁知这还不到一年,她手底下竟然就出了这样的纰漏!
老夫人那最后一声,分明是说她以权谋私!
小吴氏摇摇欲坠,她竟忘了这一茬,只怕,这一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是不是真的纰漏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然此刻是绝不能承认的,否则就成了居心叵测!
她垂着头,已是满面泪痕。
陈侯默不作声看着,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感。一边是母亲,母亲最是明理的人,断不会平白往秀姐儿身上泼脏水!一边又是娇妻与女儿,妻子素来温柔可人,体贴入微!女儿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可瑞哥儿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三丫头再没有存在感,也是他的骨肉,如今他们出了事,他心里也会隐隐作痛!
不管他帮哪边都是为难,还不如不出声的好!
跪在小吴氏右手边的秀姐儿,跪着听得祖母训斥,至此已是满面泪痕,惊愕难持!她哪里想得到素来疼爱自个的祖母竟然会将她说得这样不堪!
侯府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明珠、嫡次女,如今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她容颜娇嫩,还未长开便是没人胚子,这般梨花带雨,顿时便显得楚楚可怜。
老夫人看在眼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陈侯府可是世代习武的武将人家,侯府的嫡小姐怎能学得这般娇柔之态!
这般大的女儿家,已经略略懂事了。大抵知晓自个惹了祸事,吃力挪动膝盖向前两步,对着老夫人重重叩首:“祖母!祖母!孙女知错了!都是孙女不晓事。孙女和表姐在亭子里玩耍,表姐想着三妹不曾出过院子,孙女这才去领她出来玩耍!祖母,三妹妹的乳母当时也跟在身边的,只是不知道去了哪里偷懒!都是孙女的不是,跟母亲没关系的!祖母!孙女也不知道三妹妹会跑到水潭边去的”
…说是好意领了她出去玩,谁晓得她竟然自个儿到处乱跑来着!
这样的伶牙俐齿!
老夫人捻动着手中紫檀木佛珠串,低垂的眼皮遮住了满眼的失望。
才多大的孩子,竟也知道祸水东引了!
她明明素来不喜那个庶出的妹妹,从来也不肯多看她一眼,怎么就心血来潮了?那乳娘再阴奉阳违,也不敢主子还在就四处闲逛,分明就是得了嘱咐的!秀姐儿素来虚荣心极盛,最是喜欢热闹吹捧的!怎么就忽的嫌弃丫鬟仆妇呱噪了?既然领了三丫头出来,就该好端端的送回去,又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在府里胡乱走动?
当着长辈的面掰扯、颠倒黑白,也不想想那么一个纤弱细小的孩童,也是她的妹妹!
当她是她那个耳根子软的爹么!
小吴氏偷眼一看老夫人,只有满脸的无动于衷!心下一惊,只怕女儿是说错了话!便伸手想去扯女儿,然秀姐儿跪爬的前了些,却是够不